鳳皓軒見此反而不好意思再笑下去,人家也沒說自己是能掐會算的菩薩,知曉世事的百曉生,可不都是自己說的麼,因此轉而說道:“因着我是這寺院主持的朋友,所以他不會抓我的。”
駱明詩聞言還未說什麼,望春卻啐了一口,道:“哪有偷朋友的東西的,你這賊偷了東西還信口開河”
鳳皓軒聞言也不惱,只作雙手背到身後,這才挺直了背脊,擡起下巴道:“這話可就不對了,我並未偷朋友的東西,這香油錢可是佛祖的。”
“那豈不是更無恥。”
鳳皓軒也不見生氣,只晃了晃腦袋繼續道:“非也非也,那是世人拿錢請佛祖辦事,佛祖收了錢不辦事怎麼成,我就是那個拿這些錢替佛主辦事的,這香油錢兜兜轉轉又回到世人身上,我替佛主賺了美名而分文不取,佛主該謝我。”
駱明詩聽了這話也覺得十分好笑,果然是盜賊,想法也這般無理也被說成有理。
那鳳皓軒見佳人也被自己逗樂,這才道:“不與你們說了,我是個盜賊,盜得了東西就該趕緊走,我得走了。”
望春見他此刻頗有幾分要逃竄的樣子,這才幸災樂禍道:“之前是誰說的和主持方丈是好朋友,方丈不會派人來抓?”
那鳳皓軒若是這般便被小丫頭給堵得無話,那就太對不起他詭辯的口才了,只聽他又道:“偷得人家的東西還在人家後花園散步,我怕慧靈覺得我這人太猖獗,又不跟我做朋友了。”待留下這句話,鳳皓軒又輸的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悄無聲息。
那望春還趕緊仰起頭左右看了看,見果真沒有半分人影,這纔對駱明詩說道:“小姐,這人好厲害。”
駱明詩卻是睜開眼,臉上原本的笑容淡去,這才帶着催促之意道:“快些回去吧,幸而那人不壞,不然就憑你我兩個弱女子,是如何也掙脫不了的。”剛纔那人走的一瞬間,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用耳朵捕捉他的軌跡,然而什麼也沒有。
那人的隨性灑脫,來往如風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夢了。
望春下意識噤聲,擡眼瞧了瞧駱明詩的臉色,這才道:“可是那人惹小姐不快了?”
“沒有,相反很欣賞。”
望春恁的又是一驚,“小姐看上那男子了?”
駱明詩有些欲扶額的衝動,然而她也這般做了,“沒有,只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望春莫要瞎猜。”
望春聞言這纔將心中的擔憂放下,畢竟小姐才十一。忽而又想到,十一也不小了,剛纔那男子看着也不過十五六,與小姐也不是不可能。
駱明詩可不知望春此刻腦袋瓜子裡在想些什麼,只知她的望春在身後,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望春,跟上。”
望春這才驚覺自己已經開始操心小姐的婚事了,還想入了神,這才趕緊應了聲:“是。”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兩人又往寺廟內被安排的那件廂房裡走去。
還未待她二人進房間,便見着大夫人身邊的菊香站在駱明詩廂房的門口,菊香一見着她二人,便上前道:“二小姐這是去哪兒了,叫大夫人一頓好找。”
駱明詩聽了便知自己偷偷出去的事情被發現了,只問道:“母親呢?”
不等菊香回答,便見着大夫人從駱明詩的房間裡走出來,身邊還站着姨娘,原來都在啊。駱明詩見着也款款上前道:“房中呆着有些悶,便去山林間走了走,勞母親和姨娘憂心了。”
大夫人還未說話,李氏便上前一步抓起駱明詩的手,又將駱明詩上下打量了個遍,這纔像鬆了口氣一般,說道:“可嚇壞我們了,二小姐也太調皮了些。”驀地,又驚覺自己這般動作有些不妥,這纔有些訕訕的回頭看了看大夫人,便補救的說道:“可讓大夫人爲二小姐擔心了。”
駱明詩見了姨娘這般小心翼翼心中略有些苦澀,擡眼望向姨娘身後的大夫人,大夫人只朝她笑了笑,並無任何怪罪之意。
駱明詩雖心中有數,但卻爲了安慰李氏,仍是順從的按着李氏的心意,上前一步,朝着大夫人告罪道:“勞煩母親爲女兒擔心了,女兒不孝。”
大夫人只是配合着回答道:“無妨。”雖然她心中本就沒怪罪過駱明詩。
只有李氏見了鬆了口氣,這才又看了看駱明詩才回到大夫人身後。
李氏就是這般太過小心翼翼了些,讓駱明詩見了都不禁多了幾分心酸。
駱明詩見了這才轉而問道:“母親和姨娘可禮完佛了?”
大夫人也答道:“自然是禮完了的,你這孩子又不知一下子竄到何處去了,不然還可求着慧靈大師也與你解惑一二。”
聽聞大夫人說着禮佛完了,也見完了慧靈大師,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心道自己時間還掐的挺準,便答道:“女兒心中沒有疑惑,又何須他人來解,母親多慮了。”
大夫人見駱明詩執意不願見慧靈大師,索性也不勉強,只說道:“如此,那你便再回房間休息休息,稍後我們就要起身回府了。”
駱明詩聽了,更加乖巧的應了,大夫人見此,便和着李氏離開了,不再打擾駱明詩。
駱明詩正要進屋,卻瞧見之前那個提醒她莫要亂走的小和尚,正站在不遠處看着她,那眼神似還帶着委屈,見駱明詩回望過去,這才又拿起掃帚開始掃地去,不再理會駱明詩。
駱明詩難得的在心中自責了下,又趕緊進屋去了。
待駱明詩睡一覺醒來,就見着望春在收拾,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不過是將她要穿的衣物都疊好放在一側。
見駱明詩醒來,這才道:“小姐您醒啦,剛大夫人還派人來傳,馬上便要啓程了呢。”
駱明詩應了聲示意她知道了,兩人又是一番收拾,這纔出了門,又在那小沙彌的帶領下,往寺廟的門口走去。
大夫人,李氏和駱明雪早已在門口候着了,原來是自己遲了,暗自惱了自己出來才這麼半天功夫就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