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藍尚書想了想,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風清,思索了許久給了初一一個眼神,初一心領神會的走出去,準備站在門口把守着。
風清也行了個禮退了出去,和初一就這麼在門口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一起。
待兩人關好門,藍尚書眼神閃爍了一下,開口說道:“齊大公子今日拜訪,應該不僅僅是報平安吧?”
齊寰笙聽到這話,原本正在輕啜茶水的動作微微一頓,將手中的茶盞就這麼輕輕放回到桌上。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藍宗程,眼中的神情有些嚴肅起來。
雖然他知道藍若冰能拜入司馬雲杉門下,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燒了八輩子高香才趕上的。可是,他還是想等藍若冰回來之後,自己說。或者說,等她確定要不要說再說。
“今日來這裡,本公子是想要.......”齊寰笙湊到藍尚書面前小聲的說着,他的話,讓對方聽得不由睜大了雙眼!藍尚書擡眼和他對視了一下,繼續聽他往下說,臉上卻變得沉重起來。
藍宗程首先是皺起了眉頭,他從沒有站在誰的那一邊過,更不贊成讓忠勇王爺的篡權想法。
雖然齊大公子語氣中滿是堅定,對整件事也有把握,並不代表着他就會站在忠勇王爺那一邊。
不管齊寰笙說的再怎麼誠懇,自己的心裡還是一心向着上方的,所以篡權的事心裡持反對意見。
再者,他不是一個人,他必須要爲整個家族的人着想,他不可能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搭上。這篡權奪位的事情,是要誅九族的!
當然,他也承認齊寰笙是說的到了他的心坎裡,可是,並不代表着他就同意去行動。
“王爺知道您心裡的顧慮,臨走時候讓我帶句話給您,王爺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求,若是有天王爺順利升到那個位置。您給王爺做個好幫手就好!”
齊寰笙看了看錶情有些鬆動的藍宗程,也大概知道他的顧慮。
不過,王爺臨行前也是和他說了的,並不會因爲藍尚書的這顧慮就對他有別的想法,更不會對他有所忌憚。
正常情況下,對方是肯定也有這樣的想法和顧慮,這都是人之常情的東西。
待齊寰笙走遠,藍尚書站在廊下許久都未曾說些什麼。躊躇間,肩膀上一重,他回頭看去,秦氏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本來有些沉重的表情便被溫暖所代替,他低下頭,身上赫然披了一件藏青色的披風。
“老爺,這裡風大,小心傷風。”簡單的幾句話讓藍宗程心中一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他點點頭,兩人便這麼肩並肩同行起來。
行進中,藍宗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事情的原委向秦氏說了一遍。
“老爺,您是怎麼想的。”秦氏在藍宗程身邊低聲詢問着,似乎等着這個大家長給指出明路,又或者是想要聽聽他內心的想法。
“我覺得。皇上能夠在保護太子不力這件事沒有做文章,就足以見得忠勇王對皇家的重要性。”
藍宗程聽到這話,停下腳步站在迴廊中,眼睛向遠處眺望,僅僅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不再說什麼。
似乎是在思考後邊的話,又似乎等待秦氏說些什麼。
當然,他的想法自然也不會這麼早說出來。剛剛齊寰笙說的,對他們有益無害,所以一切也
都還是在觀望而已。
秦氏點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站在他的身邊默默地陪伴着。
三個月後
天色陰沉無比,坐在馬車裡,岑文浩閉上雙眼假寐着,這去皇宮的路途。便是最好的養精蓄銳的時機,到了皇宮,未必有多簡單能解決,他要說一套讓皇帝心甘情願的說辭。
這說辭說起來簡單可是內容卻一定要說到皇帝的弱點才行。岑文浩張開眼睛,看着轎廂的頂子,眼前浮現出藍若冰的面容。嬌俏動人,讓他的鐵石心腸瞬間軟了下來。他彷彿看到了藍若冰在看着他微笑。
本來他還以爲還要很久才能回到大越,可是藍若冰的提前出關,讓他們的計劃又有些提前。
他們剛回到宣陽,他就已然決定入宮去面聖了!臨行前,藍若冰倒是囑咐了一番,可是隻有他心裡明白,他即將面對的情況是什麼。
他在心裡對默默說道:冰兒,給我力量吧!讓我進到宮裡面對那人。冠冕堂皇的要着王位的時候,不緊張、不畏懼、不退縮。讓我面對那個所謂的“父親”,讓他實現對我母親的承諾,讓他去贖這麼多年欠下的債!對不起,我沒有和你說。我想你會原諒我的吧?原諒現在這樣一個我,原諒我的苦衷!我知道你不希望看到一個篡權奪位的男人。但是,我想給你的,只能通過這樣的手段才能保全,所以,原諒我!
岑文浩突然覺得內心疲憊無比,他再度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心中的魔障。
接下來的硬仗,他是必須要去打的!想到這裡,他鑽進了雙拳咬了咬牙,再度張開雙眼,眼裡便只剩下那恨與奪的火焰。
“停下!”隨着外邊的話音落下,岑文浩所乘的馬車被人攔下。這是之前從不會發生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今天是爲什麼被人攔住。
“混蛋!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車上是忠勇王爺!”風清從車架上一躍而下,幾步就來到說話那人面前。
他掏出忠勇王府的令牌,舉到小太監面前展示了一下,收了起來,邊收邊不悅的開口呵斥道:“你不知道忠勇王的座駕是可以直接進宮的嘛?”
不知道這幫人搞什麼!難道是換了新人不懂規矩?風清打量着面前的陌生面孔,心生不悅。
他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該放哪輛車進去,不該放哪輛車進去,都是他們小太監必須要熟爛於心可以的,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就在風清納悶之際,那太監倨傲的聲音響起:“我不管你是不是忠勇王府的車攆,宮裡的規矩是不許任何車攆進宮的!”
“要不你乖乖走進去,要不你們就回去!不懂規矩進什麼宮啊?再說了你們有傳詔嗎?沒有也不能進宮!”
相對於風清的氣沖沖,岑文浩顯然比他輕鬆多了。
他臉上滿是玩味的倚在轎廂牆壁上,嘴角上翹,看來這是有人想給自己下馬威了,這麼熱鬧,他不做點什麼是不是有點對不起那人做的這些功夫了?
“本王乘車攆直接進宮內無需下車行走和不用穿找隨時可以進宮是皇上的旨意!怎麼?你想抗旨不尊不成?”
岑文浩冰冷的話語打斷了風清和那個小太監的大眼瞪小眼。威嚴乍現,讓小太監臉色一白,他繼續不依不饒的問道:“那你有聖旨嗎?你口說無憑!”
“大膽狗奴才,聖旨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看的嗎!我看公
裡的奴才是該長長記性,懂懂規矩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寒風由車裡刮出,那太監直接就被掌風扇飛了。
小太監幾個翻滾摔在地上,臉上當時就腫了起來,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嘴裡那一口鮮血吐出來,連着三顆斷裂的後槽牙。
聽到物體落地的聲音,岑文浩陰測測的聲音再度傳來:“給本王狠狠的打,十五鞭子,風清!本王但凡聽着打得不夠響,那鞭子就親自抽在你身上!聽到沒有?你最好別給本王偷懶兒!!!”
聽到岑文浩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責罰的話,風清知道主子這是生氣了,於是振奮精神,拎着鞭子,向着那個太監而去。
鞭子拖在地上,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副好像從地獄而來的猙獰表情讓本來就不敢靠前的其他太監臉都白了。
也怪這小子收了黑錢,纔敢在那裡狐假虎威,活該被打!
旁邊有知道內情的,已經在心裡罵着活該了!偌大的院子裡,沒人敢管,大多數的人在看熱鬧,稍微膽小一點的早就跑進了門房裡,不忍往外看了。
聽着轎廂外的雜亂步伐,岑文浩再度路出笑容,看來是有人去通風報信了。很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要讓報信的人告訴想看熱鬧的人,他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人。想要給他下馬威?那也要看那個人有沒有資格!
想到這裡,他收起笑容衝着外邊吼道:“風清!你還不動手?磨蹭什麼?”
“是!王爺!”風清扯起一絲狠辣的笑容,高高揚起鞭子!
“你不能打我,我是皇上的奴才,你打我就是藐視皇威!”
小太監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知道,他今日必死無疑了!
誰不知道岑文浩是最不會受威脅的,別人越是威脅,他越是不害怕。最後那個倒黴的人?肯定還是威脅岑文浩的人!用岑文浩的話說,想威脅我?先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唰!”轎廂的簾子被猛地掀開,岑文浩從裡邊臉色沉重的走出來,一步步,一步步的走到風清面前!每一步都好像索命的惡鬼一般。
他一把搶過風清手中的鞭子!舉起鞭子的一剎那,岑文浩惡狠狠地說:“藐視皇威?其實你一句話就能成真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既然無用,留着它作甚?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岑文浩一鞭子就抽到了小太監的嘴上,鞭子從他的左眼下角一直蜿蜒着到了右嘴角,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門牙當場就被打鬆了。
小太監疼的大喊出聲,這一動,傷口就這麼綻開了,形成了一條血溝。岑文浩不等他有什麼反應,一鞭接一鞭的的抽在他臉上,直到他的臉被打爛,才把鞭子揮向他的身上。
小太監一開始還掙扎着在地上打滾,後來被打得昏死過去,直挺挺的僵在那裡。
岑文浩看到他動也不動了,才把鞭子塞回風清的手中,然後臉上滿是狠辣的笑容,對着昏死過去的小太監說道:“你不知道,威脅人之前要先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重嗎?再有,搞清楚對方的脾氣秉性!也就是我脾氣好,若是趕上脾氣不好的,恐怕你今天早就被五馬分屍了!”
說完他擡起頭環視四周,再度開口:“誰也不許動他,不許送藥,不許給他水喝,他現在什麼樣子躺在這,我出來要看到他還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