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聰明的藍若冰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桂枝是怕她不要她,好像小狗啊。
她心裡一陣偷笑,然後把雙手搭在桂枝肩上,語重心長地說:“桂枝啊!姑娘不會不要你的啊。以後無論到哪裡我都帶着你好嗎?這不是特殊情況嗎?”
她的話讓桂枝臉上佈滿了光彩,眼裡亮晶晶的,有點激動的點着頭。
藍若冰嘻嘻一笑把桂枝抱在懷裡,然後把下巴靠在桂枝的肩窩,柔柔地說:“桂枝啊,你跟着我,服侍了我那麼久,你就當姑娘我給你放了個大假好了啊。我回來之後你就更好的服侍我就好了啊。”
“嗚嗚~姑娘,姑娘,你別不要桂枝啊,桂枝就只有姑娘一個人,姑娘可千萬不要不要桂枝啊~~”桂枝哭得嗚嗚的,回抱着藍若冰,抽抽搭搭的說着。
“桂枝~”藍若冰翻翻白眼說:“你快把我勒死了,哭什麼哭,你不是還有銀杏?不是還有阿四他們?你要是在這樣,我就真不要你了哦。你看你也不聽話的。”
“桂枝聽話,桂枝聽話。”桂枝忙放開藍若冰,頭點的好像撥浪鼓似的,一臉的乖寶寶樣子。
“那你立刻回房睡覺~”她一指外邊,嚴肅地說着:“你要是在這樣,影響了我明天的比賽發揮,尚書大人非把你賣了不可!”
看着桂枝一溜煙跑遠,藍若冰捂着嘴笑着躺下。剛躺好,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藍若冰忙說:“哎呀~~你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好嗎?”
“你不會不要誰啊?”說話的聲音並不是預料中的桂枝的聲音,而是一記優雅無比的戲謔男聲。
藍若冰一個激靈從牀上坐了起來,對上了一雙星眸。
“是你?”藍若冰驚詫的叫出聲來。
坐在牀上,藍若冰氣鼓鼓的對方對視着,還有沒有好人走的路了?還讓不讓人活了?這都什麼毛病啊?怎麼她認識的大男人成天都喜歡往女人的閨房裡跑!還總是挑她衣冠不整之際!越想越生氣,藍若冰狠狠的剜了對方一眼。
對於她的瞪視,對方完全做視而不見,悠哉遊哉的坐在圓桌前品着茶。
還喝我茶!!!藍若冰一掀被子,使勁跺着腳“蹬蹬”的走到桌前,和他面對面相視而坐,然後粗獷的一伸手,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挑釁的喝了一口,擡着下巴哼着。
“藍若冰!我倒是總能看到你的不同面。”哈哈的笑聲散開來,然後一頓又問道:“那麼,你告訴我,哪個是真的你!”
藍若冰挑挑眉,手指在杯子上來回的摸着,並不準備回答他,空氣隨着他們的安靜冷了下來。
屋裡除了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音,靜得似乎掉一根針都能聽仔細到底是針尖先着的地還是針眼先着的地。
“太子殿下,想聽什麼呢?”藍若冰擡起頭,一臉平靜的問着。她實在不喜歡被人像盯着獵物那樣盯着自己,於是決定投降。
再說,她用力吸了吸氣,空氣內飄蕩着一陣醇香,這傢伙是喝了兩杯纔來的啊。果然啊,酒壯慫人膽......她在心裡肯定着自己
的惡毒想法。
“剛剛比較感興趣,現在,你這麼一問,反而覺得興趣全無了。藍若冰,你還真的會掃興啊。”宋懷昔搖搖頭,一絲微笑蕩在臉上。
他突然覺得,有些事情說出來反而沒有意思了,就如同面對一個人,他說自己是什麼樣的,有時候可能並不準確,只有看着他的旁人也許更能瞭解他是一個道理。
雖然這兩種瞭解形式可能都是很片面的,但至少,他現在更關心、更感興趣自己眼中的藍若冰是個什麼樣,自己又希望她是個什麼樣。
“是啊,我最擅長的就是如何掃興,如何讓人不喜歡,可是又怎麼樣呢?有的人就是這麼賤骨肉啊,哭着喊着抱着大腿過來讓我去掃興~”
“哦?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時抱過你的大腿呢?”宋懷昔一臉的無賴相,假裝認真思考狀的問着,好像真的在回憶着之前這個問題。
“你!”藍若冰騰地站了起來,臉一紅,心裡暗罵道:尼瑪,臭流氓!
她在宋懷昔惡作劇的眼神注視下好一陣的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和心情,然後又坐回去,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倒是覺得太子殿下也是和麪對普羅大衆、大越子民還有文武百官、當今聖上時的太子殿下完全不同。我記得太子殿下一向是冷冷的呢。”
“現在倒是表情豐富,七情六慾皆具,且不說這些,就是現在,似乎自稱的不是白天裡的‘本宮’而是我呢?”
一口氣說到這裡,宋懷昔的任何表情細微變化,她都沒有放過,然後她頓了頓,重新開口說:“那麼現在我見到的是太子殿下還是宋懷昔呢?你現在做的,是哪一個?”
宋懷昔撇撇嘴,站起身背對着藍若冰。在你面前的是宋懷昔,宋懷昔在心裡說着,然後笑着開口:“藍若冰,宋懷昔就是太子,太子就是宋懷昔。你糊塗了啊。”
藍若冰未置可否的點點頭,此話既有道理,又滿是玄機。藍若冰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去做深究。
她站起身,清冷冷的開口道:“我想,今天的話題就到此爲止吧。你也沒到過這裡,我也沒見過你。明天我還有比賽要進行,也就是有太子殿下和我說的責任要盡。那麼就恕不遠送了。”
“你且去睡你的吧,我知你今兒是累了。我在這裡安靜一會兒就離開!”宋懷昔毫不理會她的逐客令,還很體貼的說着知冷知熱的話。
藍若冰冷哼一聲,也不再理會他了,蓋好被子,去和周公下棋聊天抱怨去了。
不知道宋懷昔坐到了什麼時辰才走,反正藍若冰醒的時候是沒見着他,若不是桌上的兩個杯子提醒她宋懷昔確實來過,她真的就以爲昨夜的事是一場幻覺而已了。
桂枝打好水就進來伺候藍若冰讓她洗漱,她早就和阿四打好招呼,等這邊一出去潑水,他就可以把早餐端進來了。
藍二姑娘穿着中衣,站到臉盆旁,由人伺候着洗漱着,一臉的懶散。不能怪她,這要怪就怪那個萬惡的宋懷昔!
她邊洗邊憤憤不平的暗罵道。雖然她昨天死死的躺在牀上
努力睡覺,可是說實在的,任何一個對自己有保護意識的女人都不可能放任一個醉鬼在屋裡坐着,自己能像死豬那樣睡着的。
想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呃,最後還是睡着了,不過真的不能怪她,那着實也是因爲太困了啊!今天有比賽啊。否則,就是魚死網破、一宿無眠她都會和惡勢力鬥爭到底的!
接過桂枝遞過來的面巾,她惡狠狠的在臉上擦來擦去,然後胡亂的塞回桂枝手裡。
半個時辰後,藍若冰梳妝打扮完畢,吃過早餐後,便在桂枝的攙扶下坐進了已經候在門口的轎子。
今天的藍若冰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夏衫,頭上梳了兩個包子頭,用梳成的麻花辮在包子上繞啊繞的,雖頭上僅僅插了一朵粉色的芙蓉花,但是確實俏皮的想讓人咬上一口。
臉上還是淡施胭脂,僅僅是讓膚色看着粉嫩些就點到爲止了,整個人看上去好像箇中國娃娃一樣。
因着終於真的到了最後比賽的日子,桂枝也跟着去觀看比賽,這樣照顧藍若冰也方便。
小轎到了大門口,桂枝又攙着藍若冰走向了等在大門口的第一輛馬車,遠遠地便看見藍宗程掀着簾子衝自己慈祥的笑着。
另兩輛馬車的簾子齊齊的掀起,是書院其他和她有過交集的女學生。女孩兒們歡快且興奮的向她揮揮手,打着招呼,她點點頭微笑着回禮。
待她坐好,馬車就緩緩的行進起來,這次選的地點是半山腰上。下山時,馬車車輪滾動着前進,軋在用青石板所修的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雖然車子已經弄得很好了,但是防震這種事在古代還算不上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藍若冰坐在車裡晃晃悠悠的,就這麼顛簸着被一路帶往比賽現場,藍若冰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顛出來了,真受罪啊!
藍若冰坐在車裡,臉上還是掛着恬靜的笑容,心裡早就潑婦般的指天指地罵了有一陣了。
“大人!前邊有一輛馬車壞在路邊了!看起來好像是宗慶侯府的。”外邊趕車的車伕輕敲車體,恭敬地稟告着。
“停車。”藍尚書命令道,馬車便緩緩的停在了一旁。後邊的車也停了下來。
藍尚書一掀簾子在小廝的攙扶下走下馬車,這馬車裡邊僅僅是藍尚書和藍若冰外加伺候的桂枝三人乘坐,所以藍尚書一下車,就剩下這主僕兩人了。
藍若冰聽到外邊一陣寒暄,她輕輕把簾子掀開往外邊瞧着,正對上岑文浩的目光,她忙放下簾子好好做好。
僅僅剛纔那一點時間,她也是很清楚的看到了岑文浩的衣着,寶藍色的錦緞袍子,在陽光照射下,顯現出來那銀色的繡線勾勒出的雲紋。
頭髮高高束起,用一蓮花瓣形狀的白玉發冠固定,一枚翠綠色的玉簪貫穿冠體,襯得他百倍的貴氣逼人,也少了之前的那一份妖孽,多了一絲俊朗之氣。
腳下踏的是和身上袍子同色同花紋的白底繡靴,雖然踏在地上卻是一塵不染。想到這裡,藍若冰突然暗暗罵着自己,看什麼看他看得如此仔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