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王爺??這個皇上的異姓兄弟?怎麼會變成?怎麼會變成大皇子?
想到這裡每個人的額頭都驚出冷汗來,這不會又是什麼宮闈秘聞吧?很多膽小的臣子都用力壓低自己的頭顱,只在心裡盼着快一點下朝,快一點離開這裡。
太勁爆了吧?忠勇王是大皇子!難怪皇帝對他寵信有加!難怪允許他轎攆入宮!難怪允許他隨時入宮不需傳召!
難怪,難怪連太子出事了,他在身邊都沒有受到一絲牽連!!還有,現在太子並沒隕掉,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拉了下來!
難怪他能從宗慶侯一下子封賞爲忠勇王!原來如此!
站在前排的藍宗程也是一驚,他想起那日齊寰笙進府之後話語間眉目的自信有把握,突然瞭然起來。
原來他早就胸有成竹了,也早就清楚那個位置早晚也是忠勇王,不,太子宋文瑄的。
虧得他當日說的模棱兩可,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這任太子和前太子可是不同的啊,不但心智成熟到了一定地步,而且城府也是極深的。
那言語動作間的殺伐決斷,想當年他可是見識過的。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一直在那邊低頭閉眼假寐的太師大人,心裡更是一片瞭然,這以後可真的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他眼睛挪動的時候,看到蘇相居然向自己投來了一絲笑容。
這前任的兒女親家,看來也是有些對於整治味道敏感了起來了!只不過,這次可未必能再續前緣啊!
他低下頭再細想那日岑文浩的話,突然就覺得岑文浩是看在藍若冰的面子上才讓齊大公子給自己透露風聲去的。
想必現在朝堂的議論和質疑都會讓皇帝心煩不已,這個時候不能當那個殺雞儆猴的對象,所以岑文浩纔會讓他在朝堂上支持自己的。
想到這裡,藍宗程再度看向岑文浩,這也是個心思縝密到令人膽寒的主兒啊,和當今皇帝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宋南宇一個箭步站出來,拱手行禮,臉色潮紅,大聲說道:“父皇,這岑文浩昨日定是使了蠱術了。才讓父皇下了這樣的旨意!否則怎麼會從忠勇王爺搖身一變成了大皇子!!”
“世人皆知,岑文浩是父皇的弟弟,怎麼現在變成了父皇的兒子了!這現在應該不只是我的疑問,更會是朝堂上衆朝臣的疑問,也會是全天下人的疑問!請父皇明示。”
他的話彷彿激活了所有人,議論聲再次響起在朝堂之上,朝堂上的衆大臣,就好像市井小民一樣唧唧喳喳的一團亂起來。
那聲音時大時小,一開始還有人顧忌着一直未說話的君上。但是議論到激動地地方也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大殿上的大越皇帝就這麼看着自己的衆位臣子在下邊亂成一鍋粥,再看着接完旨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宋文瑄、神情若有所思的藍宗程、劍拔弩張的宋南宇。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對這場面也是厭倦無比的了,再看着自己的兒子和兒子間的廝殺,他十分抗拒這樣的局面。
雖然他也是經歷過這樣的場景才走過來,但是他的子嗣本就單薄。若是這樣廝殺下去還能剩下幾何?這豈不是成了他人生最可悲的事情?
大越皇帝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從上邊傳下來:“朕的旨意如此,不需要解釋什麼!幾時起朕這個皇帝想立誰做太子都做不了主,需要
和你們商量了!”
大越皇帝的聲音不怒而威,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讓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那嗓音略帶疲憊,可是那態度卻堅決的不容置喙。
大殿上的朝臣全都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叫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宋南宇撲倒在地上。臉上帶着悽慘的神色喊道:“父皇,兒臣沒有別的意思,兒臣真的是怕這岑文浩......”
宋南宇的話還沒說完全,大越皇帝就陰惻惻的開口說道:“各位大人,你們怎麼看?”
大越皇帝的話讓衆位大臣都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一個個的都好像篩糠一樣,跪在那裡。
大越皇帝掃視着下邊的羣臣,心裡冷笑着,這些傢伙可真的是把自己的旨意當放屁啊!看來,這次要給他們個硬釘子碰了!
讓他們知道知道,這天下的君上只有自己是個心軟的人。
“臣謹遵皇上教誨,定當多多輔助太子殿下,皇上選出太子定是國之棟樑,能挑起天下人的重擔。”藍宗程站起身,畢恭畢敬的說道。
他的幾句話已經讓地下跪着的朝臣中大部分都站起身站在了他身後!
笑話,現在誰敢說不願意輔佐?
那是和自己的命過不去,好不容易苦哈哈的爬到這個位置,一句話說不好,那就腦袋搬家了,自己的位置也就讓別人佔了便宜了!
這麼多年的努力就付諸流水了,完全給別人鋪路了不是嗎?這些大人們能坐到這個未知,能有幾個是傻子?即使剛剛想不通,現在這情形還想不通嗎?
好多人看着藍宗程第一個站起來,心裡都後悔起來,這討好皇帝的好機會,又讓這個老狐狸佔去了。
看了嗎?這就叫見風使舵,這就叫......人家這麼多年的官場那是白呆的?
不過換句話說,人家要是不精明能站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嗎?
跪在地上的宋南宇看着站起來擁戴旨意的人越來越多,心就越來越涼了。
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難道就拱手讓作他人了?
他站起身,身形搖搖欲墜,他臉色白了白還想說什麼。大越皇帝卻沒有給他機會說出來。
“傳朕口諭,從即日起,太子瑄代朕監國,從此一切大小事由,全部由太子瑄下決斷,尚書藍宗程即日起輔佐太子,太子太傅!欽此!”
皇上的話讓本來還在觀望的朝臣一下子都斷了念想,宋南宇眼前一白,身子一晃跌坐在了當場。
“有事請奏,無事退朝!!”太監的聲音晃在半空。沉默了許久之後,所有朝臣都跪下說道:“恭送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散朝後,衆臣圍到宋文瑄和藍宗程身邊,恭喜的、阿諛奉承的形形色色,什麼樣的表情都有,什麼樣的話語都有。
曾經的天之驕子宋南宇一下子從雲端跌了下來,沒有人去管他,也沒有人去關心他。他的無人問津和宋文瑄的衆星捧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岑文浩......你這個狼子野心,你到底打得什麼心思??”
宋南宇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宋文瑄大罵道。
他表情扭曲,一身狼狽,這幅樣子,讓所有人都遠遠的對着他指指點點的。
好像他是因爲沒爭到太子之位而發狂,衆人臉上的鄙
夷神色和對他的指指點點都對他是種刺激。
看着他的失控,宋文瑄臉上滿是嘲笑,他慢悠悠的踱步過去。
他站到宋南宇面前,用只有他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七弟這表情好像個......嘖嘖嘖,好像個瘋子一樣!你知道他們是怎麼看你的嗎?”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天之驕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多精彩啊。你以爲你是太子的必然人選嗎?你以爲他們對你的巴結都真的是出於真心的嗎?”
宋文瑄滿意的看着宋南宇在自己面前臉色慘白,心中一絲快感升起來。
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真是要看看自己手裡是什麼牌。一把小牌也妄想稱王拜相?真是笑話啊!
他滿意的看着眼前的宋南宇幾近崩潰,殘忍的開口說道:“他們巴不得看你摔死在這裡!你以爲所有人對你都恭敬嗎?”
“他們心裡多麼的希望看到皇家的這些個子子孫孫吃癟啊!!他們在朝堂上,在明面上給皇家賣着命,但是你以爲他們真的就心甘情願當奴才嗎?”
“今日你是主子,你可以去任意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等到有一天你沒了這個身份,在他們眼裡就連狗都不如,他們折磨起來你,會比你之前教訓他們厲害得多!”
“就如昨日我在宮門前遇到的那個小太監一般,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到底是誰!是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還是手握着他們生死的閻羅王!”
他的手高高擡起,拍了拍宋文瑄肩膀上,把嘴湊到他的耳邊,眯着眼笑着說:“七弟,識時務者爲俊傑,和父皇對着幹,那是死路一條!!”
“作爲你的太子哥哥,我本着兄弟之誼勸你一句。想要扳倒一個人,要看自己有沒有實力,也要看自己有沒有資格,更要掂掂自己吃幾口乾飯,看看自己是不是癡心妄想!人啊,還是腳踏實地的好,不是嗎?”
宋文瑄感覺到宋南宇的身子一僵,滿意的收起笑容離開他的耳邊,和他對視着。
看着他慘白的臉,宋文瑄撇撇嘴,挑了挑眉毛,一臉驚訝的說:“七弟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嗎?怎麼臉色這麼白?來人啊!”
他一招手,過來好多侍衛,他笑眯眯地說道:“七皇子身體不豫,責成今日起好好在王府裡養病,任何操心勞力的事情都不要去碰,好好將養身體。任何人等不得前去打擾!”
他的話音落下,七皇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被架離了朝堂。
就這麼樣,新任太子就把七皇子圈禁起來了?儘管這樣過於囂張,可是現在這新太子卻是皇帝欽點的!又是皇帝最得意的兒子!
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皇子間爲了這個位置背地裡爭鬥的在慘烈,現在看來都是爲別人鋪路,成了莫大的笑話不是嗎?
其他臣子想要議論,卻又不敢議論,紛紛的告辭離開。
“太傅大人,陪本宮走走吧!”岑文浩收起自己臉上不正經的笑容,嚴肅的對着藍宗程說道,臉上也是多了一絲恭敬的神采。
兩個人就這麼並肩走在了金鑾殿外,和往日不同的是,他們的身份已經改變,不再是過去的侯爺、王爺和尚書大人的關係。
他們一個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一個是和太子爺比肩而站輔佐太子的太傅,兩個人正式的從這日起就正式的成了拴在一跳繩上的螞蚱,再也掙脫不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