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比剛剛傲慢無理的二王妃更讓薛茗予膈應。膈應得她看着滿屋子語笑晏晏的氣氛,都覺得心裡沉悶窒息。
“怎麼了?”移步去宴席就坐時,衛妡冉不知不覺走到薛茗予身邊,輕輕拉拉她的手,“二嫂瞎說別往心裡去,呱噪的人多了去了。”
“啊?那倒沒什麼。”薛茗予想着,低頭苦笑,“我是看..小世子他..”人多嘴雜,她言下之意,衛妡冉想必是能明瞭的。
“唉。”衛妡冉拍拍她的手背,“你啊。這兩件事,其實就是一件事。看開就好了。”衛妡冉說着就順着前面的人往前去了。她作爲四王府的女人,哪怕表面上四王府勢頭比之二八兩位王府多有不如,她卻是必須要緊緊站在四王爺背後的。八王府的酒宴,四王妃,哪裡能平平靜靜聊個天,安安靜靜吃個飯的。能拖幾步說個悄悄話也是不易的了。
薛茗予連和自己同桌的婦人們都沒怎麼上心。一則覃紜修如今屬於新人一枚,外頭的人有唏噓有要抱大腿的,更多的是觀望的。她大可不必像花孔雀一般到處走動左右逢源。二則,剛剛大家在場的都見過了,不在場的應該也有耳聞了,她這不是剛被二王妃上杆子欺負了麼。雖然最後是二王妃氣呼呼退場,任誰遇上這種往你男人房裡送人的事,哪怕再彪悍,那也是受害方吧。
薛茗予索性就做足心靈受傷的樣子。無心多言,吃飯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這倒省心了。不過也不省心。耳邊嘈嘈雜雜,心裡卻一直琢磨着衛妡冉說的,這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
一頓飯吃完,又隨着女眷們去了園子裡,薛茗予心裡漸漸清明起來。可不是,這兩件事,還真是一件事。今日二王妃這般,那來日,說不得,她薛茗予就成了八王妃那般了。
重重嘆息一聲,薛茗予纔打量起園子裡的景緻來。遠遠諸如劉夫人,湯七夫人,盧二奶奶等等投過來關切的眼神,她也都淺淺笑着點頭回應了。
左手前方亭子裡,衛妡冉正在幾位婦人面前陪笑着說話,看到薛茗予笑着賞景,也是欣慰不已。這位遠道而來的弟妹,總是讓她不斷的欣賞,也從來沒讓她失望。
“無憂,那荷葉酥,拿來與我嚐嚐。”薛茗予低聲吩咐到,估計剛剛幾個丫頭,在她身邊也是着實擔心了。剛剛沒吃下多少,手邊石桌上,好像也就這荷葉酥,看起來不那麼甜膩。
“是。”無憂去拿,步伐一下子輕鬆起來。她剛剛和無暇還緊張的不得了。她按理說是跟着王妃時間最長的,卻也很少見王妃這般神思不屬。還是無琴夠淡定,一路神色都沒變過。
“九王妃心情真是好啊,還想得起來品嚐點心。”無憂點心盤子還沒放穩妥呢,就有個嬌媚女聲不請自來。
薛茗予暗自皺眉,聽起來這就不是好心好意跟人說話的腔調。她這心思在心裡不動聲色的翻轉,耳邊已經傳來身邊無琴若有若無的聲音,當下對這來人也有了點底,於是不慌不忙的繼續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