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駛回雲霧山莊的馬車走得特別的平穩。馬車裡褪去了一天熱鬧的太夫人閉着眼睛養神。薛茗予安心靠在一邊,想到外面是覃紜修在趕馬車,太夫人就在自己身邊,她小小的心房裡,突然就多了很多的安定和滿足。
覃紜修果真就忙了起來。除了這一天專門來四王府接了薛茗予和太夫人回去,幾乎每天都忙到深夜纔回來。薛茗予總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不過她習慣了造成起得早早的,陪覃紜修吃早飯,或者是更早一點,能去看他練劍練拳。
這樣也挺好,早晨送他離開,總好過晚上等的睡不着。
陳氏果真將薛茗予給她做的幾套衣裳和抹額拿出來好好看了一次。她那日穿去四王府的衣裳,其實還是這幾套裡好不容選出來的看着最低調的了。
“怎麼樣?”薛茗予傲嬌的問道,“孫女我手藝不錯吧。”
陳氏毫不客氣的戳了下薛茗予的小腦袋瓜,“就你臉皮厚。”
薛茗予也不介意,嘿嘿笑着抱着陳氏的胳膊不放。“以後出去都穿我給你做的,讓滿豔京掉大醬缸裡的老太太都羨慕您去。”
兩人一想起來王夫人那天形容別的老太太都跟掉醬缸裡一樣,又揉着肚子笑起來。
笑過了,陳氏給旁邊伺候的翠樓無琴使個眼色,兩人就低眉出去了。
“怎麼了?”薛茗予想着老太太難道還有什麼私房話要跟她說不成。
陳氏一臉嚴肅,哪裡還有半點笑容。“四王爺……是想做大事的人吧?”
薛茗予立馬坐直了身子,“您……怎麼知道?”陳氏和衛妡冉接觸也就兩次,薛茗予在無琴無暇面前從來都沒漏過口風,陳氏身邊服侍的,更不會聽到什麼消息了。
陳氏淡淡笑了。“四王爺若是醉心山川,四王妃何必這樣左右逢源。四王爺若是醉心詩書,他又何必盤踞在國子監。那陳大奶奶,城府深的很,王夫人劉夫人,也都是人精。若不是四王爺另有籌碼,這幾位怎會在四王妃面前這般屈就。”
薛茗予眨眨眼,果真是薑還是老的辣!都道四王妃和陳王劉三位是閨中密友,是啊,密友,也沒到幫着陪客送客的份兒。對衛妡冉這一分恭敬,就是個虛掩的破綻。
“你啊。”陳氏摸了摸薛茗予的腦袋瓜,“她們個個捧着你,你得千萬小心了。能做的你就做,不能做的,多跟九爺商量商量,不要以身涉險。飛黃騰達是一種富貴,安安穩穩也是一種富貴。”
薛茗予窩心的將腦袋瓜埋在陳氏懷裡。“嗯。茗予知道。”陳氏素來是個通透心腸,與其遮遮掩掩,不如說白了,省得老人家操心。
“茗予嫁過來之前,九爺和四爺就是一條船上的了。所以,茗予也只有眼前這條路走。不過您放心,這些事兒吧,都是男人挑擔子的。四爺和九爺都是籌備了多年的,哪怕到現在,也都很隱蔽,在豔京,也不是誰想按下水就能按下去的。茗予一沒背景二沒人脈的,真是做不到的事情,九爺也不會牽強,四嫂她們也怪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