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掌櫃的瞧了一眼男子,有些爲難的對那丫頭說,“這簪子是這位趙爺早就訂好的!”掌櫃的對這十倍的價格,其實也是心動的!不過這一年多來,這趙爺也是他的大顧客,是以,他卻也是有些個爲難!
可偏生男子就彷彿是沒有聽到一樣,也不做聲,只管着瞧着簪子做的與自己想的可一樣!瞧那仔細的樣子,倒像是瞧什麼稀罕的寶貝!
那丫頭瞧着這男子油米不進的樣子,心中更加的氣惱!手一揚,將一定金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你這人好生的無趣,我們姑娘瞧上了簪子,是你們的福氣,這銀子上斷不會讓你們吃虧!”
掌櫃的瞧着一定金子,眼睛微微的一眯,心中卻打着自己的小算盤!目光往男子面上掃過,瞧他面無表情,心中便知曉也是不好說話的!不過,這姑娘一瞧便是個大顧客,他也不好放棄!“這位姑娘,着實讓小人難做!若是姑娘真心喜歡,小人也可以說個活話,這個樣式的花樣圖是這趙爺自己的,姑娘可以出些個銀子,看能不能將這花樣圖給姑娘,我們再給姑娘打造便可!”
掌櫃的笑呵呵的開口,怎麼也想着將這金子給賺過來!
再來,瞧着趙爺也是個聰明的,他能拿着花樣來這鋪子打,心中就肯定有數的,這花樣鋪子肯定會留,將來改改再收爲己用,而他趁這機會賣出去,平白還會添些個銀子,何樂而不爲呢!
“不行,本姑娘就要那簪子了!”那個丫頭還沒有開的及說話,她後頭的主子卻開了口!聲音清脆沒有一絲的雜質,想來是保養很好的!那衣服的花樣,瞧着可是正兒八經的蘇繡,且一身行頭也價格不菲!不過輕紗遮面,卻讓人瞧不出真正的面目來!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四海忍不住好奇,這麼不知羞恥的人,簡直就是明搶啊!四海剛想回頭,卻被男子給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理會,而這男子就是當日的殷容莫,現在改名趙容莫!
“不賣!”殷容莫冷冷的開口,白皙的手指從袖子裡取出了銀錢,放在了桌子上!不過,與那一定金子比,似乎顯得有些個寒酸了!
“刁民,你好大的膽子!”那女子似乎怒了,手指伸了出去,只是在殷容莫一回頭的時候,嘴巴都不由的張的很大,她從小到大還沒有見過這麼俊美的人!
那薄薄的脣,似乎掛着淺淺的笑意,狹長的眼睛,彷彿是能包容萬物的天際,深邃的讓人忍不住被吸引,去探究!而臉頰偏白,卻沒有帶着書生的柔弱!女子的心蹦蹦的跳的厲害!她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是怕自己的心給跳出來!
“公子,可否將簪子贈與奴家!”那女子的臉頰不由的一紅,眼微微的垂着,將剛纔的跋扈掩藏的乾淨,若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爲那才與現在是兩個人!
四海不屑的撇了撇嘴,就這般的貨色,肯定入不了自家主子的眼,別說是與夫人比了,就是連夫人跟前的丫頭們都比不上!
殷容莫面如表情的走過女子的身旁,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沒捨得給她!
女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說了這麼久,到現在倒像是個笑話!
“你放肆!”倒是她的丫頭瞧不過去了,指着殷容莫的背影便破口大罵!
女子擺了擺手,瞧着殷容莫已經走遠了,不由的站定了身子!瞧着殷容莫一擺處的墨色,眼中不由的露出幾分的深思來!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女子說完,便張狂的轉身離開!
“主子,要處理掉嗎?”出了最熱鬧的那條街,四海不由的壓低了聲音,他明顯的感覺到,他們的身後有人跟着!
“不用!一會兒個甩掉就可以了!”殷容莫笑着搖了搖頭,腳下的步伐更快了,突然間,在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的身子一閃,卻沒有蹤影!而身後的那些人一瞧着走丟了,都出來了,然後衆人都分頭去找!
瞧着他們都離開了,殷容莫與四海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竟然是皇家的人!”四海微微的皺着眉頭,沒想到那個跋扈的女子,竟然是皇家的人!
殷容莫沒有說話,不過瞧他那表情,倒像是早就知道了那個女子的身份一樣!
兩個人很快便到了趙府的門外,這個院子與京城那些個官員一比,實在是稱不上氣派!可是進去一瞧,那亭臺樓閣,花海木林,心思靈巧,卻能配的上精緻二字!
殷容莫回去以後,直接進了主位!“主子回來了!”柳綠正在一旁伺候着楊若水,這會兒個瞧着殷容莫進來,微微的福了福身,趕緊的退了出去!
這一年來,她跟着楊若水來到京城,因爲是老人了,再來又要打理趙府,是以一有空就來主位,讓楊若水指導!
“回來了!”楊若水瞧着殷容莫走進來,淺淺的一笑,原本半躺着的身子,這會兒個不由的坐了起來!不過許是因爲調養得當,這臉一眼過去,可是圓潤了不少!
“可還順利?”楊若水說着,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了牀上,身子想貓一眼,懶懶的伸了幾下!
殷容莫瞧着楊若水這樣,不由的一笑,這些日子,倒是把她給養嬌了!不過,這樣的楊若水一樣的可愛!“一切盡在掌握!”殷容莫點了點頭,從袖子裡取出了那枚定好的簪子,固定在楊若水的頭上!
以前,楊若水總是嫌殷容莫做的簪子太過於華麗,這次殷容莫故意畫的簡單點,如雲朵一樣的簪子,可是旁人從沒有瞧見過的!與楊若水這一身的素淨,倒是極爲的般配!
“若是他們知道,其實這簪子是他們幕後的主子給畫的花樣,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覺得這主子實在是太閒了!”楊若水笑着,順手便接過殷容莫遞來的銅鏡,瞧着那簪子,楊若水心中說不出的喜歡!雖說殷容莫給她畫了不少,可是每一次都能給她驚豔的感覺!
“你喜歡就好!”對於楊若水的調侃,殷容莫並不以爲意!不過這也要謝謝楊若水,若不是她出的那主意,或許這鋪子也不能順利的都到自己的手上!原來殷府的產業,那些個大掌櫃,都是殷容莫的人,對於殷容莫而言,殷府的消失,他根本就沒有失去什麼!
楊若水瞧着殷容莫眼中的笑意,不由的將臉放在一旁!還記得她剛醒來的時候,第一眼便瞧見的是殷容莫!雖說他臉頰光潔,可是那眼下的一片青黑,便是讓人瞧的清楚,定然是熬了很久!而且,那一眼的擔心,楊若水至今都沒有忘記!只是殷容莫卻也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也從來沒有花言巧語的說過什麼好話!
有時候楊若水想,這樣其實也最好!不必被情愛束縛,你關心我,我關心你,這樣也好!有時候楊若水也會很認真的考慮,將來,若是有將來,她或許能當一個好皇后!沒有情愛就不會痛心,不會吃醋!
“夫人,該喝藥了!”瞧着楊若水的神色,殷容莫便猜到個七七八八,可是原本打定主意等楊若水醒來便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可是每每話到嘴邊,殷容莫便止住了,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楊若水在心裡就排斥這種情呀愛呀的東西,是以殷容莫卻也一直沒有提過,想着用實際行動,慢慢的打消楊若水的疑慮!
正巧這會兒個妙海進來,倒是將這有些個尷尬的氣氛給打亂了!
這一年多來,楊若水雖然身子已經好個差不多了,不過也需要調養,每日裡都要喝藥的!而訪琴與妙海也一樣,不過,雖然她們身子不算好,可殷容莫還是尊了她們的意思,一直讓她們伺候在楊若水的身邊!
“今天遇到了皇家公主!”等楊若水喝完了藥,殷容莫取了蜜棗來餵給楊若水!
“哦?”楊若水慢慢的咀嚼,不過卻微微的挑眉,似乎在等殷容莫的下一句話!
“所以,這狀元一定是我!”殷容莫瞧着楊若水脣邊還沾了一點紅色,手指趕緊的爲她擦拭!
只是那冰涼的手指當碰觸到楊若水的時候,楊若水的心不由得一怔,她的面上有些個慌亂,趕緊的撇過臉去,乾笑了兩聲,“沒想到我們英勇神武的容莫公子,竟然會用美男計!”
相對於屋裡的歡聲笑語,外頭站着一位男子,一身的黑衣,卻是將他的身影顯的蕭條!而半邊臉上,帶着一個銀色的面具,給讓人感覺的出他的冰冷!他原本是想來尋殷容莫的,可是聽到裡頭的笑身,他的眼睛不由的一黯!都已經一年多了,他每每的告訴自己,與楊若水已經無緣,可是每一次瞧見楊若水心還是有些個疼!
男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氣,腳下卻不由的快步離開!
可是因爲動作太快,他的面具一下子掉了下來,那半邊臉上雖然被燒傷了,可是從他的五官也不難看出,他便是昔日裡,一身白衣翩翩,俊朗名動天下的離落公子,如今面容不在,白衣不在,留下的卻只有一片心傷!
到了第五日,終於放榜了,前三名要去殿試,由皇上親自點出狀元!而不出殷容莫所料,這裡頭自然會有他的名字!
第二日的時候,他起了一大早,楊若水親自爲他整理的衣物!不過,雖然準備了一年,可到了這個時候,楊若水的心裡頭還是有些個擔心的!
雖然殷容莫已經改了性命,叫趙容莫!而皇帝與太后也都沒見過他,可是畢竟宮裡頭有公公有認識殷容莫,雖然以前他裝傻子的模樣,會與現在不同,可萬一被人認出來,可該說什麼!
“我會平安的回來!”殷容莫笑着說道!以前楊若水也這麼說過,這次該換成殷容莫了!“你不必擔心,這天,有我!”殷容莫指了指上天,似乎要告訴楊若水,她的天有殷容莫給她扛着!
其實殷容莫很想說,其實就算是被認出了也沒有關係,可是到底他還沒有告訴楊若水,自己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楊若水會不會接受!
其實,在京城殷容莫心裡頭還是很擔心的,怕楊若水誤會!畢竟以前殷容莫是打算利用楊若水的,可是現在他卻沒那個想法,也不知道他的解釋楊若水會不會相信,是以殷容莫一直沒有開口!
送走了殷容莫以後,楊若水的臉微微的一凝!“丹紅,去吩咐下去,將藥熬的味道濃些,最好讓院子裡頭的人都聞的到!”楊若水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的精光!今日怕是會有人來造訪!
丹紅趕緊的應了一聲,雖說她不知道楊若水爲何會下這命令,不過畢竟休息了一年,這鬥爭又要開始了!
走進皇宮,瞧着富麗堂皇的宮殿,殷容莫的臉色不由的冷了起來,便是連帶殷容莫進來的公公都察覺到了殷容莫的不同尋常,都不由的瞧殷容莫多看幾眼!
終於到了大殿內,皇帝坐在龍椅上,帶着俯視羣雄的霸氣!不過他的身側,卻起了一片簾子,也不知道是太后,還是皇后,也在這裡觀看!而旁邊是觀殿試的官員,依次的站開!
“草民,趙容莫,曲散,鄭澤,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榜上前三名的都在這裡,跪在地上高呼萬歲!
只是,聽到容莫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微微的一眯!不過想想卻又覺得不可能,這殷容莫是傻子,怎麼可能是才高八斗的趙容莫,估計這只是一個名字相像罷了!
皇帝擺手,讓衆人站了起來,只是,當皇帝身邊的那個公公看見殷容莫的容貌的時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過往那簾子後頭一瞧,微微的站直了身子,卻將自己心中的疑慮壓了下來!能伺候在皇帝身邊的人,這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能少了!
“這第一場是比作畫,請吧!”皇帝讓人起來以後,便是殿閣大學士主持!
他說完話,便讓人擡了三張桌子來,上頭放着宣紙,筆墨等!
第一個動手的是鄭澤,那大筆一揮,便是看他的動作,都覺得有豪氣萬丈,而曲散也不甘落後,手法嫺熟,似乎心中以有了計較!只有殷容莫站定,眼微微的一眯,只是良久才動筆開始畫,卻也只是寥寥幾筆,便沒了動靜!
殿閣大學士微微的皺眉,卻又忍不住好奇的瞧瞧殷容莫畫的是什麼,可是不瞧便也罷了,一瞧那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終於,三個人都畫好了,第一個展示在衆人面前的是鄭澤,他畫的是一幅磅礴大氣的江山,尤其那一點昭陽,是用自己的血點成,更加的顯得絢麗!
“錦繡山河,江山如畫!”鄭澤說完,便立在一旁!不過觀看殿試的人,都不住的點頭!雖說這畫工上,還有些個瑕疵,不過年紀輕輕能做出如此大氣的畫卷來,也實屬難得!
而曲散畫的是一幅駿馬圖,衆人似乎都能感覺到,那駿馬疾馳而來!不過這馬最好的便是千里馬,可也有一句話叫,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曲散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了!
不過論畫工,倒是曲散更勝一籌,不過這鄭澤可是太后娘娘的孃家人,到底誰的名次在前,全都得看皇上的意思,衆人一時也都拿捏不準,自不敢妄議!
不過,這殷容莫將自己的畫展示出來的時候,有的人都笑出聲來了!這畫的是什麼,寥寥幾筆,雖說這大海的氣勢也畫了出來,可是總給人敷衍了事的感覺!而大海之上的那一葉扁舟,更讓人不知所謂!
不過能考上前三的,自然不是什麼等閒之輩!雖說這殿閣大學士的臉色不好,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這話可有何解?”
殷容莫淡然一笑,“草民聽聞海能載舟,也能覆舟,這百姓便是大海,帝王便是這船!”
殷容莫的話說完,大殿裡都安靜了下來!雖說殷容莫這話也是對的,可是當着皇帝的面說出來,衆人只能送他兩個字,找死!這皇帝殘暴,誰不知道,也就殷容莫能這麼傻!
不過,對於旁人的擔心,殷容莫倒顯得淡然的很!
果真皇帝聽見以後,先是臉色一沉,過一會兒卻又好了起來!大呼了三聲好字!顯然對殷容莫是極爲滿意的!
殷容莫自然謝禮,雖說這皇帝是個昏君,可是沒有誰不願意治理好自己的國家,而皇帝也有那個心思!
瞧皇帝的樣子,鄭澤倒顯得不服的很,不過他卻也不敢在大殿之上,公然反駁皇帝的意思!
而第二輪比的是帝王術,每個人都要用一句話,說明帝王術最重要的一點!
這殿閣大學士說完以後,便是連鄭澤的頭上都起了些許個細汗,直罵那出題的人故意刁難!在皇帝跟前大談帝王術,這若是說差了,自然得不到狀元的名次,可若是說好了,萬一皇帝覺得自己有那個心思該如何,這個度卻讓人難以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