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依親自點名,這正要躺下休息一會兒的人,拒絕也不是,接受也不是,最終在她那充滿狡黠的眼眸下妥協。無彈窗廣告)
重新站起,白書轍唉聲嘆氣,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多管閒事,惹得一身麻煩,嗚呼哀哉。
“來嘛,不會虧待你的。”秦挽依嗲着聲音,把白書轍酸的不行,比遇上豺狼虎豹還兇狠一些。
尾隨着秦挽依出了山洞,站在逐漸起寒風的懸崖上邊,白書轍滿心的忐忑不安。
“阿嚏!”
“呦,打噴嚏啊,沒多大的事情,反正已經得了瘟疫,再重一點,以你的身子骨,肯定能撐到明日的,我保你不死。”秦挽依絲毫沒有因爲白書轍的故意或是無意而露出任何關懷之色,更沒有免去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白書轍咬牙切齒。
“說吧,要做什麼?”
“別急。”秦挽依在躺着的人羣中游走,一邊尋覓一邊不經意地問道,“你是沽州人嗎?”
“怎麼說好呢,傳說我祖父的祖父,原本是蘆州人氏,後來不知道因爲逃債還是逃婚或是私奔等等什麼原因,就定居在沽州了。”白書轍說得煞有其事,像個說書人一樣。
“那你是因爲親人有事上來照顧還是因爲閒着沒事自尋死路或是因爲某種目的過來打探消息?”秦挽依說得也沒有多少認真,卻讓白書轍無法無視。
“當然是爲了沽州百姓免受瘟疫傳染而被送到這裡,否則,有溫牀不睡有佳餚不食,在這個地方受人冷待不止,而且還飢寒交迫,嚐盡人情冷……”
“不如我跟軍爺說說,等會兒就讓你下山吧?”秦挽依自覺閉上雙耳,不想將話聽下去。
“好啊,你要真有什麼辦法,我立馬下山。”白書轍是一臉求之不得,恨不能長對翅膀,立刻飛下去。
“辦法是有的,先把這幾個送到山洞裡,等完事了,少不了你的好處。”秦挽依隨手一指地上幾個人,將重任交付給白書轍。
白書轍只剩下倒吸氣的份:“你明知道我體弱多病,居然還要我做苦力活,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樣啊……”秦挽依歉然地道,“那要不這樣,等會兒我在藥里加點什麼砒霜之類的給你,保管讓你體弱多病,乃至七竅流血,最終……”
“我搬。”白書轍彎腰,一把揪住地上指定的人物,矮身一蹲,將人伏在自己背上,輕輕鬆鬆站起,眨眼睛,已經將人送了進去。
“小樣,跟我玩,在這個地方還裝病。”秦挽依一撮鼻子,牛氣沖天。
“什麼人!”正當秦挽依瑟的時候,通道之中,傳來一道喝聲,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只見一道黑影掠過,從木門上邊飛了進來,徑自向她跑來。
這人蒙着臉,卻有着一雙熟悉的眼睛,仔細一看,這人的身影,更加是令人沒齒難忘啊。
此人聞着後邊的聲音,倏然一閃,躲在懸崖邊的一塊巨石後邊,藏在黑影中。
“喂,你……”
腳步聲越來越近,整齊統一,木門外邊,居然匯聚了十來個士兵,人人手中握着一個火把,領頭之人,正是扛着大刀的鐵虎。
“這……軍爺,什麼事情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兒巡邏嗎?”秦挽依故作無知。
“秦大小姐,有沒有看到有人過來?”鐵虎問得直接,態度沒有半點客氣。
“當然有啊。”秦挽依回的也坦然。
“在哪裡?”鐵虎進一步追問。
“不就是你們嗎?”秦挽依一臉無辜。
鐵虎的臉,瞬間更加黑沉:“沒跟你開玩笑,這人夜闖懸崖,肯定包藏什麼禍心,對你們肯定不利,若是有看到,還請秦大小姐告知。”
“我也沒說笑啊,這懸崖上邊,皆是得了瘟疫之人,誰會蠢得來這兒找麻煩,不是腦袋有問題,還能是什麼?”秦挽依反問。
鐵虎朝着裡邊掃視了一眼,沒有任何異常。
“喂,還要搬動哪幾個?”白書轍重新回來,彷彿沒有發現異常,對着秦挽依道。
秦挽依回頭一指:“看清楚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
白書轍頓覺無望,今日註定無眠,忽然擡頭,一陣刺目的光芒衝擊着:“哪來的火光啊?”
“這人是誰?”鐵虎盯着白書轍問道。
在火把的照耀下,白書轍的臉,顯得更加落魄。
“聽說是教書的,送來有些天了,你們應該更清楚纔對啊,怎麼反過來問我了?”秦挽依一臉納悶。
鐵虎彷彿向後低語了幾聲,好像是在確認什麼。
“秦大小姐,若是發現什麼可疑人物出現在這裡,馬上給我們通報。”鐵虎轉身,點了兩個人,“你們留在這裡,給我盯緊一點。”
交代之後,鐵虎狠狠地回望了一眼秦挽依兩人,便走了。
“你闖什麼禍了?”白書轍沒有關心,反而帶着幸災樂禍。
“搬你的人去,少管閒事。”秦挽依立着不動,指使起人幹活。
“別這麼無情嗎,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有什麼事可不能隱瞞啊,否則,我把藏在巨石後邊的人高發出去。”白書轍眨着眼睛,說着威脅的話,卻還是那麼純潔。
“你!”
“讓我猜猜看啊……”白書轍抹着滿是鬍渣子的下巴,一臉恍然大悟,“不會是你的情郎冒險過來看你吧?”
“你怎麼當教書先生的?”秦挽依瞪着眼睛,吃驚不已,“情郎也說得出來,簡直在摧殘大興朝未來的棟樑!”
“我又不是教文的,只是教他們活動活動筋骨而已,粗人一個,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還能說……”白書轍壓低了聲音,“他上這兒是偷情呢。”
“一邊涼快去,懶得跟你這個瘋子說話,真要跟你說下去,我就成瘋子了!”秦挽依走到巨石邊,蹲下身體,佯裝扶人的樣子,白書轍也跟了過來。
“他是誰?”秦挽依還沒有開口,藏身之人,已經不悅地問道。
“哦,一個瘋子,你把他當空氣就行了。”秦挽依壓低聲音問道,隨便白書轍怎麼樣吧,“你怎麼來了?”
“我從衙門裡邊拿到樣品,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你被人擡着往懸崖這邊來,我無法下手,本想要去宋王府問問老頭子他們,又不能靠近,只能上來打探消息了。”鐘樂軒已經扯下面上的黑巾,袖中小紅,蓄勢待發,但凡白書轍有什麼動靜,絕不手軟。
“讓你擔心了,這事出緊急,沒辦法通知。”秦挽依解釋了一句。
“你又沒病,這是鬧什麼啊?”鐘樂軒下意識覺得秦挽依又有什麼胡鬧的想法,顯得氣急敗壞。
“這一言難盡,都是爲了韓木頭,我這兒沒事,你有機會先回去,這兒不適合你,明日再與老頭子師父他們一塊來。”秦挽依勸道。
“你們一個一個真是沒一個令人省心一點的。”鐘樂軒擺着一副大人訓斥的模樣,“早知如此,當初寧可被她煩死,也不會陪你過來。”
“早來遲來都得來,你不是讓他們全來了嗎,你就甭操心了,回去舒舒服服洗個澡,安安穩穩睡個覺,明日醒來就行了。”秦挽依還覺得自己委屈呢,在這個滿是細菌盤繞的地方,一個不慎,真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鐘樂軒雙眉蹙在一起,毫不留情地道:“你當出來遊玩嗎?”
“我倒是想啊,誰知道會攤上這事,你當我願意嗎?”秦挽依很不高興。
“懶得理你!你自個兒多保重吧!”鐘樂軒將黑色面罩重新戴在臉上,“幫我把他們引開。”
“什麼?”
一個一個都是難題,何必來這麼一趟,簡直多餘,還起不了任何作用,麻煩倒是招來不少。
“喂,你們兩個蹲在那裡幹什麼?鬼鬼祟祟的?”兩個士兵覺得奇怪,但礙於裡邊是瘟疫重災區,只能止步在外。
“軍爺,你們的秦……咳咳……大小姐好像丟了什麼貴重的東西,正在尋……咳咳……找,但希望不是很……咳咳……大。”白書轍一邊捶着胸口一邊解釋。
“有你的!”秦挽依豎起大拇指。
“客氣,咱們一夥的,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白書轍朝着秦挽依眨了眨眼,帶着輕佻之色,她頓覺汗毛聳起。
“你們等着!”秦挽依不客氣地撂下一句話,抖落滿身的雞皮疙瘩,返回山洞,而後又匆匆忙忙跑出去,“書轍,有沒有看到我的那袋米啊,怎麼忽然不見了?”
“是嗎?”白書轍是相當的配合,故作驚訝和擔心,“難道有人給偷了?這纔多大的功夫啊,莫非這人還在周圍躲着嗎?”
“偷了?”秦挽依提高了聲調,警告白書轍別多說廢話,繼而忙向木門外邊的士兵備案,“軍爺,方纔我少了半袋米,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頭剛纔說的什麼人給偷走了?”
借米的事情,他們幾個都知道,因而被人偷走,他們也相信,可冒着這麼大的風險難道是爲了偷米嗎?
而且,誰知道這兒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