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088

依舊雙目緊閉作祈禱的靳雲輕,心中冷笑,自打她腹中夭折一月餘,別說莫長楓了,就連侯爺父親也不曾看她一回,撇開腹中孩兒一事,單單她身爲女兒,從天沐山失蹤那麼久,永樂侯爺可曾關心過她?

沒有,一次都沒有!

父親都如此冷血,遑論一個隔着前層肚皮,毫無半點血緣關係的繼母了!

他們如斯冷血,也可別怪靳雲輕比他們還要冷血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了!

“母親,靳雲輕她在裝神弄鬼呢,我們別理她們,我們趕緊回上房。”

靳如泌不客氣得瞥了靳雲輕一眼,她現在是縣主,而靳如泌心愛的男人百里爵京如今困於爵宮,不能那怎麼樣。而且靳如泌纔不相信靳雲輕會倒騰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呵呵,想走麼?

靳雲輕嘴脣微微抿出一絲冷意,旋兒伸出兩手,雙瞳煞白堪稱鬼魅之狀,幽幽怨怨的聲音充斥整個青霞院,“莫長楓,你這個狠心的繼祖母,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呃…呃…你害死了我…”

飛奔過去,靳雲輕兩隻爪子掐住莫長楓的喉嚨,很用力很用力,莫長楓的喉嚨掐出了一圈圈又一圈圈的淤血痕。

見靳雲輕又是哭又是悲哀慼戚得狂嗷嗷叫着,很是恐怖,靳如泌的背脊一發涼,六神無主。

“哎呀!是夭折嬰孩的鬼靈上了大小姐的身了!”青兒大叫着。

“這是鬼嬰!這是鬼嬰來索命了!原來莫夫人真的是殺人兇手啊!”

綠嫵連忙來一個加油添醋。

鬼嬰索命!

鬼嬰索命!

兩個丫鬟們的添油加醋,大叫莫夫人心神紊亂,她的喉嚨又被靳雲輕狠狠掐住,岔氣了,忙瞪着圓通通的眸子凝着靳雲輕,慌慌張張得囈語,“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孩子命薄,不關本夫人的事!”

卡擦一聲,靳雲輕的力氣又大幾分,好像下一刻,莫長楓的喉嚨就會被捏碎了一般。

“鬼嬰,看來真的是…真的是鬼嬰……!”

那邊靳如泌膽汁都嚇跑了,這個靳雲輕一反常態,兩顆眼珠子掛着淚痕,而靳雲輕螓首上更有披頭散髮的跡象,更恐怖是靳雲輕的一雙眼睛,堪堪鬼眼一般,那是無比怨毒得鬼眼啊。

“莫長楓,你這個狠毒的繼祖母,你害…害孃親還不夠…還要來害我…我可是你的外孫…你這麼狠心…嗚嗚嗚…快跟我一起去地獄吧…閻王要你下油鍋…上刀山…入十八層地獄…嗚嗚嗚…”

靳雲輕顫抖的兩隻手,狠狠緊掐着莫長楓,絲毫不給她一點點息的機會,那種完全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的感覺,是一種漸漸墜入死亡之地的感覺,這叫莫長楓無不痛苦。

“看來真的是有鬼嬰!”靳如泌的身上起了老大一片雞皮疙瘩,趕緊將春姨推了出去,“春姨,你趕緊救救母親,不然母親就要被上了靳雲輕身的鬼嬰給活活掐死。”

靳如泌沒有膽兒,春姨更沒有膽兒,“奴婢…奴婢不敢啊…二小姐!看樣子…縣主真的是被鬼嬰上了身的…”

情急之下,莫長楓涕淚狂奔,手指頭攥得緊緊的,指着躲在牆角的凌釗,“是這個…是這個水幫土匪凌釗…害…害死的…跟本夫人…沒有…沒有半點關係…”

哈哈,終於招供了,果然是凌釗!果然是凌釗乾的!

靳雲輕用力一推,莫長楓瘦弱的身子一直往後逼退,退到一棵樹上,她的背脊狠狠紮在尖銳的枝椏上,鮮血從她的後脊滲透出來,要多慘烈就有多慘烈。

突然自己,靳雲輕假裝正常了,“喲,莫姨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得靠在樹做什麼?”

這靳雲輕話還沒有說完,那邊,輪到青兒和綠嫵上場了。

“莫長楓,老身死得好慘烈啊。”青兒模擬死去的阮嬤嬤的聲音,真的是好像好像。

“嗚嗚,莫夫人,我是銀月啊,我是死去的銀月啊,你還記得我嗎?地獄好冷好溼啊,沒有人跟我作伴,你陪我去吧。”

頓時間,青兒綠嫵兩個人,四雙手,再次狠狠掐住莫長楓的喉嚨。

哪怕是堂堂壯漢,水幫土匪出身的凌釗愣在角落裡,誰都不敢向前救莫夫人了,更別提那些纖弱不堪的丫鬟們了。

“嗚嗚嗚,我死得好慘啊!”

霎時間,燈火通明的青霞院陷入一片漆黑的境地。

燈籠蠟燭被一股奇怪的怪風吹滅,如今又是無月的晚上,伸手不見五指,令人膽汁狂飆。

丫鬟們一個一個嚇得跑出青霞院中去。

此時此刻的莫長楓真的好想跑,可是,她被青兒和綠嫵兩個不是人的人圍在樹杈下,她如何能逃離?

特別是青兒和綠嫵兩個人大眼睛嚇得滲人,好像綠幽幽的,看上去好可怕好可怕。

一個是阮嬤嬤的鬼魂上了身,一個是銀月丫鬟的鬼魂上了身,這兩個人的死,皆跟莫夫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俗話說,尋常不做虧心事,半夜不驚鬼敲門。

如今,莫長楓的心裡頭住下了好多隻鬼,小鬼,大鬼,老鬼,每一隻鬼都跟她有干係。

“啊!啊!啊!我的老子娘啊!求求你們放開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任憑莫長楓如何呼救,連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靳如泌,也避之尚且不及,遑論要救她了。

那一聲“我死得好慘”的聲音,恰恰是從莫長楓日常所居的青霞院上房中央的地段傳出來,這些年,莫氏手段骯髒不已,害死的人命不下數百條,今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齊刷刷狂涌了出來。

“莫夫人,我死得好慘啊…嗚嗚嗚…”

“我是被你害死的靜蘊師太!”

“我是小道姑清風、我是小道姑明月。”

對,莫夫人當時抓到靜蘊師太進她臥房放黑婦蜘蛛的,所以莫夫人處死了靜蘊。

“還有我,莫夫人,拿命來…拿命來…”

這兩個應該就是莫夫人處死的貼身丫鬟。

幽幽的聲音佈滿了整座青霞院上房,無燈,無月,無光,院落陷入一片鬼哭狼嚎之中。

暗中,靳雲輕抿脣一笑,那驚慌失措的靳如泌跑過來跑過去,還給絆倒了,摔在地上,摔成了一個狗刨屎,凌釗堂堂男子早已嚇得跑沒影了。

若是他們平日裡不做虧心事,敢於擔當,敢於俯仰天地,何至於今日嚇得東潰西逃,好比那走地狂犬?

報應!

報應!!

惡人事做太多了,自然有“鬼”來收拾他們!

青霞院院屬的一干丫鬟們,包括春姨在內,倉皇跑出青霞院,一邊狂跑一邊大叫,“鬼啊!鬼啊!青霞院鬧鬼了!啊!好恐怖!好恐怖啊!”

這樣就恐怖了,更恐怖的,只是還在後頭哩!

靳雲輕笑,害死了阮嬤嬤,害死她的孩子,這些人還想着安安寧寧過一輩子?

休想了!

靳雲輕已經說過了,今日要拿莫長楓的血來爲她的孩子祭奠!

欠下的一條條人命債就要用鮮血來償還!

世人以爲靳雲輕她還似從前那麼軟弱、逆來順受的麼?

好,現在就試試吧!

這,就是下場!

“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

莫長楓螓發散亂,宛如一頭失心瘋的瘋女人,“我不該派凌釗跟蹤雲輕,往地上撒有毒桑葚,借靳青的手殺了雲輕腹中孩兒,我不該,我不該,我錯了,啊!求求你們快走吧!以後我一定會給你們燒冥紙寶燭的。嗚嗚……”

“混賬!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一腔怒火滯在心頭的永樂侯爺靳曜左,進來一看,同一時間,也聽到了莫長楓說出她派凌釗毒死雲輕腹中胎兒的事實。

頓時間暴怒的靳曜左着黑,走到莫長楓跟前,想要一把手抓住莫氏,轉身之際,永樂侯爺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鬼”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那藍幽的目光好似嚇人。

那鬼長得好似安思瀾……

“思瀾…思瀾…你怎麼會在這裡……”

永樂侯爺靳曜左嚇尿了,他萬萬想不到今夜竟然可以看見亡妻安思瀾,安思瀾兩顆眼珠子暴突着,積滿了血液,那血液還一滴一滴得往下流淌着,真真嚇人不已。

“啊?!!!”靳曜左覺得自己腹下膀胱部位一緊,溼熱熱的尿溺了一膝褲,他原本是打雲蘅院那邊過來的,聽着府邸中衆位奴僕們奔走相告說青霞院有鬼的。

靳曜左以爲是有人從中作梗,裝神弄鬼,但,沒有想到,眼前的“鬼”赫然就是安思瀾夫人在世前的面孔啊,只不過這樣的面孔冷冰冰的,兩顆眼珠子佈滿了血珠,彷彿是那血淚兒。

躲在樹後的靳雲輕開始裝過鬼聲喊叫出來,“靳曜左!你這個負心漢!我在世上,你瞞着我在外邊的碧池小築養了一個外室,還生了下了孩子。這三年來,你無情無義,不管不顧我們的大女兒雲輕!你還算的上是人家的父親嗎?天底下做父親的,誰能做到你這樣刻薄的!親生女兒在天沐山失蹤了一月餘,你這個做父親的是當女兒死了嗎?如今她平安歸來,你又去看了嗎?她腹中胎兒滑臺,你又去瞧了嗎?偏偏靳如泌一個卑賤的庶女,你就如此偏愛?你的良心餵了狗了嗎?你不管不顧着女兒,還想去錢莊貪墨女兒的五千萬兩黃金!靳曜左!你這個喪盡天良,不得好死的畜生!天底下有你這樣做人家的父親嗎?你是比畜生還要不如的老鬼!靳曜左右,我在這地底下呆得久了,你下來陪陪我可好?”

“啊……!”

嚇得靳曜左大叫起來,這樣的聲音聽上去,真的就是安思瀾的聲音啊,這眼前一定就是思瀾了。

撲通一聲,靳曜左跪在地上,“思瀾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我們的女兒!求求你快走吧!我發誓以後會好好得對待我們的女兒的,一定會好好得,我保證我會痛改前非,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日後你再敢欺負我的女兒雲輕!看我安思瀾不要你的狗命啊!”

一聲爆喝聲中,狠辣無極的聲音飄得很遠很遠。

那樹杈

之下的莫長楓早就嚇得昏死過去。

靳如泌也是。

神情恍惚的永樂侯爺靳曜左,撲在地上,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纔起來。

而此刻,青霞院上房不知何時掌上了燈籠,靳雲輕恍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經過似的,攙扶起靳曜左侯爺父親,“父親,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趁着侯爺父親頭低伏在地上,靳雲輕衝跟前早已將假面具收起來的飛流,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靳曜左覺得自己頭痛欲裂,而長女雲輕又站在自己跟前,若不是靳雲輕攙一把,他不可能這麼快起身。

“鬼,鬼,鬼…本侯看見你母親的鬼魂了。”

倒抽了一口涼氣,永樂侯爺仍然無法從方纔的夢魘似的場景中抽離身來,後背汗津津。

而靳雲輕那一張酷似安思瀾的臉,彷彿是一記重錘般,狠狠敲擊靳曜左的腦門,讓他徹底清醒過來,緊緊抓着靳雲輕的手,“雲輕,是爲父對不起你…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再也不會了…”

“看來父親大人真的嚇壞了。”靳雲輕眼眸深深得凝望了一旁的青兒,“去通知仇管家來。”永樂侯爺的起居飲食,向來是仇千萬管家負責的。

青兒福了一福,“是,大小姐!”

“父親,剛剛那是幻覺。”靳雲輕裝作什麼事兒也不知道,“哪有什麼鬼魂?就算是鬼魂,那也是母親思念你,父親您與母親鶼鰈情深,就算母親在地底下,怎麼可能會不思念您呢。”

是呀,長女雲輕說得不錯,生前的安思瀾是那樣深愛着自己,若是以後不再讓她來找他,勢必要好好得對待雲輕。

如今看着一院子的燈火通明,哪有什麼的妖魂鬼怪之物,靳曜左兩隻手抓着雲輕,“雲輕,以後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女兒當然會好好的。”靳雲輕無辜得瞧着父親大人,父親大人此言的意思再明朗不過了,只要她雲輕好好的,那麼父親大人也就能夠好好的,甚至可以安枕無憂了,母親也不會來找他的麻煩了,不是麼?

說來說起,靳曜左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通通都是爲了他自己,到了如斯境地,侯爺父親一直履行着他刻薄寡恩的行事作風。

笑,可笑,真真是太可笑了!

到底昏迷的莫長楓和靳如泌雙雙被擡入上房,這兩個人真真是被人嚇出了個好歹來着。

“啊!好恐怖!好恐怖啊!”

仇千萬管家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從侯府大門一路跑進青霞院。

見仇千萬如此慌慌張張,之前受到好一通驚嚇的靳曜左大怒,“做什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信不信本侯立馬解僱了你?”

“侯爺,不是…容奴才解釋…”仇千萬管家舔了舔脣皮,“凌釗的頭被人割下來,懸掛在侯府牌匾上,舌頭足足吐了三寸之長,好…好不嚇人!”

什麼?

凌釗這麼快遭受到報應了?

嚇得靳曜左差點又尿了,初初入青霞院之時,就從莫長楓的嘴裡聽到是她派着凌釗暗地裡毒殺雲輕腹中孩子的,趁亂的凌釗跑出去,原本以爲能夠逃出生天,沒有想到腦袋就被人砍下來,這不是鬼魅之所爲,還能是誰?

一定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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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曜左強迫自己定了定心神,對仇千萬,道,“趕緊叫幾個人,將那屍首提下來,好好埋起來。”

“可…可是侯爺…奴才不…不…不敢。”仇千萬也嚇了個半死,方纔這裡青霞院的燭火全都熄滅了,傳出了一陣陣悽悽厲厲的孤魂野鬼的慘叫聲,令人毛孔悚然,不害怕的人,還真的是好漢了,“侯爺,還是您…”

狠狠臥蠶眉一皺,靳曜左狂瞪着他,“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叫本侯去嗎?仇千萬,你可真是有能耐啊…你再如此多言…再如此廢物…本侯就不要你這個管家了!”

“是!侯爺!奴才知道怎麼做了。”黑着臉的仇千萬還能怎麼樣,怕歸怕,飯碗也定要保得住。

聽到凌釗的腦袋被割下來了,有着警示侯府中人的作用之外,靳雲輕還是非常開心的,哼,殺死他腹中孩兒的人,凌釗是先鋒,肯定是要死的,不死,她的孩子是鮮血靠誰來祭奠?

飛流趕緊到靳雲輕身旁,用一種只有靳雲輕能聽到的聲音對靳雲輕說,“大小姐,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走吧。”靳雲輕吩咐青兒綠嫵二人,發現這兩個丫頭好像怎麼玩也玩不夠似的。

走之前,靳雲輕從袖中出一包藥包,遞給飛流,讓飛流趁着衆人不備入青霞院上房之中。

待靳雲輕先飛流一步回到醫館。

青兒無比激動得道,“小姐,想不到,飛流戴上假面具,裝扮大夫人裝扮得那麼像!”

“誰說不說呢!青兒和綠嫵我也不差嘛。”綠嫵也非常高興,她這是頭一次表演鬼上身,不過要說起來,“大小姐堪稱一絕!奴婢也是學着大小姐纔會學得似模似樣。”

對於靳雲輕而言,一半是表演,一半是出自內心,畢竟雲輕腹中胎兒真的被莫氏給害死了的,當她裝作孩兒的魂魄上了她的身體,兩隻手掐住莫長楓的時候,是充滿着仇恨的,至少淚眼是朦朧的!

因爲雲輕知道,當有毒桑葚幹吞吃下肚中的時候,那時候腹中的孩兒也是如此這般痛苦而消亡的,難道不是麼?

所以一定要讓莫氏千百倍的代價了。

“小姐,屬下已經將你的吩咐將藥物撒入莫夫人等會要吞服的定心湯中。”

飛流捻袍飛了進來稟告道。

“嗯,我知道了。飛流你做的很好!”靳雲輕很滿意,只有這樣,才能讓靳雲輕的心不至於那麼痛苦。

“大小姐才做得好呢,飛流只是裝扮在世時安夫人的模樣而已,而安夫人的聲音,是屬下無論如何也無法模仿出來,要不是靠小姐您躲在樹下模仿安夫人的聲音,侯爺大人也不會嚇得尿…尿…”

說到這裡,飛流忍不住笑了。

不僅飛流笑了,就連青兒綠嫵兩個人也忍不住臉頰緋紅,笑了個開花,他們誰不知道靳曜左侯爺枉爲人父,這樣也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懲戒!

“對了,小姐,您給莫氏那賤人的定心湯里加了什麼?”青兒很是好奇。

“好東西唄。”靳雲輕百無聊賴得笑笑。

這下子衆人更是不懂了,綠嫵更是好奇,“小姐,能告訴我們嗎?到底是什麼?”

“奇怪了?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凌釗的頭顱是被誰割下來的?”

不見其人,卻是先聞其聲了。

雲輕等人去看來人,不是百里連城又是誰?

“爺,是你把凌釗的頭顱割下來的?”

這一番雖然聽上去是反問的語氣,但卻是靳雲輕無比肯定的說辭。

“哼,凌釗敢害本王的孩子,早就應該死了。”

百里連城目光灼灼得拉起雲輕的手,“雲輕,下一個就輪到莫氏了。要不要本王替你…”

勾脣一笑,靳雲輕淡然道,“爺,你的這雙手留着打天下更好,要沾就沾染敵軍之血,這後宅毒婦,還是讓我來吧!殺雞焉用牛刀?”

“哈哈……”百里連城啓白齒一笑,“雲輕,本王好久沒有與你如此開心,今晚本王就陪你醉一回,如何?”

三王爺那邊把話一說完,許脩文與彥一壅二人將四五罈子的女兒紅酒搬了進來。

飛流一看見那是女兒紅酒,忍不住打開一個壇蓋子,清冽酒香撲鼻,不禁叫人沉醉,“哇!好香的酒!這樣的酒,在我們老家埋在地底下,沒有十六年,也有十八年了。是等待閨女一到出嫁之時,是羣宴來賓的,一般時候可是喝不到的呢。更沒有地兒去買去。”

“那是自然了!這可是我們王爺叫我和一壅哥哥去稻花村一帶偷偷挖來的……”許脩文這邊纔剛剛把話說完,就接受到來自三王爺怨怒的目光,許脩文連連賠不是,還趕緊拿巴掌煽自己幾下嘴巴子,“喲喲喲,瞧我這張嘴,原是不該說的。”

靳雲輕算了一下,足足五壇呢,咬着貝齒,瞪了一下百里連城,“爺,你也太胡鬧了,怎麼能這麼幹的,敢情這些酒都是你偷偷挖的?”

“本王可是付過酬勞的。”三王爺輕輕咳嗽一聲。

彥一壅這個黑麪神連忙解釋給未來的三王妃聽,“三王妃,我們的爺已經在原先放酒的地方,分別埋下五十兩黃金了!這筆買賣,他們稻花村的村民們虧不了。他們務農一輩子,別說五十兩黃金了,哪怕是五十兩白銀,五兩白銀,這輩子恐怕都是沒有見識過了的,這筆錢,可以讓他們的閨女以後嫁給如意郎君過上更好的生活了。”

聽得很有道理,靳雲輕卻無言以對。

“算了,喝酒吧!今夜也是難得高興一回。”

只要靳雲輕一想起腹中夭折孩兒的仇能報,她就開心不已,又加上小產後細心調養,她的身子早就好了,可也多喝幾杯了。

靳雲輕和百里連城還被幾個丫鬟男僕們狂灌了些酒,最後他們竟然還“命令”主人們喝起了交杯酒。

“雲輕,來,今夜雖不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但,先來一杯,合巹酒也不足爲過。”

三王爺面帶笑容得看着靳雲輕,“本王發誓會一輩子這樣對你好的。誰膽敢傷害你,本王就殺了!見一個殺一個!也要保護你周全。”

“爺,你也是雲輕這輩子唯一一個要深深愛着的男人。雲輕不會見異思遷。哪怕日後遇到容貌更妖,更有錢的大長腿兒。雲輕也是愛你的。”

靳雲輕也是滿面幸福笑容,可能是靳雲輕喝多了,腦袋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心裡有什麼就講什麼出來。

好在青兒綠嫵她們酒量淺薄,吃酒吃得暈乎乎的,啥也聽不清,而許脩文和彥一壅更是耍起了行酒令,一時之間,只有飛流怔怔得看着靳雲輕幸福面孔,他暗暗嘆了口氣,然後走出醫館大門,一個人靠在醫館大門上,自飲自酌。

飛流在想,只要雲輕大小姐這輩子能夠安安樂樂,一世無憂,也算是他飛流今生的大造化了,因爲飛流想到自己和姐姐綠嫵這兩條都是雲輕大小姐救的,滴血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兩條

性命。

這樣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飛流發誓要記着一輩子,哪怕這一世,他窮極一世不再娶妻,也要保護大小姐雲輕她周全。

有時候,飛流很羨慕戴着鎏金琥珀面具的宇文灝,也只有宇文灝敢對雲輕大小姐說出那一番話:此生願爲雲輕保駕護航,可這樣的話,飛流卻說不出來,恰恰正是飛流內心所渴望的話,飛流他會選擇默默藏匿在心底深處,用一輩子的行動卻證明。

*

很快,永樂侯府傳出莫夫人莫長楓病重的消息。

靳雲輕擇了一個好良辰吉日前去探望,看着青霞院上房大門緊閉,靳雲輕攜着青兒、綠嫵去敲門。

門還沒有敲響,春姨就迎了出來,“請縣主的安。現在莫夫人在休息呢。”

“休息?聽聞莫姨娘病了,本縣主是要好好看看。”靳雲輕笑,越過春姨,推了春姨一把,將她推到了邊上去,青兒綠嫵更是將春姨架起來,不讓春姨入內。

“好難受啊,春姨,你…你去哪了…快給我藥…本夫人要喝藥啊。”

臥在病榻中的莫長楓勉強撐着眼珠皮兒,四處張望,卻瞧不見春姨。

靳雲輕將梳妝檯上的藥碗提起來,眼觀上房耳房,靳如泌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莫姨娘趕緊喝藥啊。”靳雲輕探測了一番,那藥碗中的藥奇燙無比,“莫姨娘,本縣主服侍你喝藥吧。”

“靳雲輕!出去!出去!不想見到你!不想見到你!”

莫長楓上氣不接下氣,是因爲靳雲輕之前命令飛流給他的定心湯偷偷下藥的結果。

靳雲輕笑看着莫長楓,目光突兀勾起一抹狠戾,先前雲輕明明是笑着,可後一刻,笑容盡收,辣辣的巴掌蓋在莫長楓的面門上,叫莫長楓牙齦出血,“莫長楓!你這個該死的賤婢!竟然這般對本縣主說話!”

“你…你打…你打我…”莫長楓心中一滯,“我好歹是…是你的庶母…你…你…”

“庶母?”靳雲輕冷哼一笑,“本縣主可沒有你這般的庶母,哎呀,聽說莫姨娘病了這麼久,父親大人也沒有來看你,莫姨娘知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莫長楓兩隻手抱着腮幫,靳雲輕用的力氣很大,叫她的牙齒也打落了一顆掉在軟榻上。

嘖嘖了兩聲,靳雲輕鄙夷得看着莫長楓,“我看莫姨娘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那日,你潛入春風大戲閣與東方玉遮顛龍倒鳳,真以爲父親大人不知道嗎?”

“什麼?!原來是你……!”一聽,莫長楓倒吐了幾兩鮮血出來,是呢,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如果不是這樣,這幾個月,靳曜左也不可能對她愛答不理的,原來被發現了,而這一切,一定是靳雲輕故意告訴靳曜左的,“靳雲輕,你這個賤人!”

啪的一聲,靳雲輕一巴掌又落在莫長楓身上,冷喝道,“這一巴掌是爲我母親打的!”

又啪得一聲,靳雲輕狂喝,“這是爲我自己打的!”

啪啪,狠狠的兩道,靳雲輕冷凝,“這是爲我死去的腹中孩兒和阮嬤嬤打的!”

一共四道巴掌下來,莫氏滿口血污!

“你…”螓發散亂比一頭亂世惡犬還不如的莫長楓,她還能做什麼,一隻手吃力得舉起來,指着靳雲輕的面孔,卻是硬生生被雲輕扳倒下去。

不曾猶豫的,雲輕拔出袖中的銀針扎入她的顱中穴!

“啊!”莫氏身體徹底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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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雲輕更對莫氏的手腕兒上用勁,頓時間,痛得長楓兩顆眼珠子好比死魚眼狂瞪着靳雲輕,這個時候,莫長楓好想把外頭的春姨叫進來,可是,莫氏發現,她嘴巴是張開着的,可喉嚨無法發聲。

她啞了……

對,靳雲輕日前派飛流在她的定心湯中下了啞藥,還有紊亂麻痹她腦內神經的慢性毒藥,如今更是一根銀針扎入她的顱中穴,讓毒在她周身飛快運轉,假以時日,莫氏的心臟和大腦會衰竭而亡。

這是莫氏應有的代價,這是莫氏殺掉雲輕腹中孩兒的代價!

靳雲輕用力拍拍莫氏無法言語的嘴巴,瞪着她,“莫姨娘啊莫姨娘,你現在乖乖得等死吧,咯咯,知道嗎?唯有這樣的死法,才能真真正正得讓你生不如死,別怪本縣主心狠,是你心狠在先的!”

毒…毒婦!

莫長楓的嘴巴顫抖着,想要說出這兩個字,卻已成絕望!她想着等靳如泌歸來,告訴如泌是靳雲輕害她如此,可惜啊,莫長楓的手指頭和腳趾頭無法動彈,舌頭更勾卷其中,無法發聲。

“莫姨娘好好在這裡休息吧,本縣主隔天就來看你。”

靳雲輕臉上清淡一笑,卻將莫長楓手腕反握,錐心的痛苦叫莫長楓真想大叫,可憐她再也無法開口大叫,默默忍受着其中大的痛楚,唯有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喲,莫姨娘,你怎麼了?看本縣主服侍你?你感動得哭了?莫姨娘別這樣,就算如此,本縣主也不會心暖。本縣主一想起你對本縣主造成的傷害,只會好好得加倍得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剛落,靳雲輕又拔出銀針扎入她的腹中,針孔細潤,每一針就盡數莫氏的神經線上,叫莫長楓真的就這麼想死去。

旋兒,靳雲輕抿嘴一笑,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出去。

打開門,靳雲輕瞥了一眼春姨,對青兒綠嫵道,“快放開人家春姨,春姨還要趕着去服侍莫姨娘不是?”

“是,大小姐!”青兒綠嫵面面相覷,一笑,果真放開了春姨。

春姨對靳雲輕福了一福,趕緊跑進上房內臥室,見莫夫人安然無恙躺在軟榻上,只是不停得流着眼淚兒。

好不容易等靳雲輕腳步聲遠去,春姨攙着莫夫人,“夫人,您怎麼了?您要說什麼?”

莫夫人空張着口牙,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顧着流眼淚。

莫夫人倒是想要說啊,說靳雲輕如何害她來着,可她啞了。真的是啞了。

“夫人,您太可憐了。自從青霞院鬧了鬼,你就臥病不起,想是夫人您被鬼魘壓住了,真心是個可憐的,夫人別擔心,奴婢明日去請個道是來爲你開壇作法,嗚嗚,可憐的夫人呀。”

春姨一滴滴的眼淚墜了下來,哭得好不悽慘。

過了半晌,靳如泌回來,看見母親的傷勢越來越嚴重,喉嚨都啞了,徹底癱在地上,無法言語,“母親,母親,母親你到底是怎麼了呀?嗚嗚,難道真的是那個晚上的鬼壓住了嗎?嗚嗚,母親……”

靳如泌抓着蓋在莫夫人身上的錦被,“母親,女兒剛纔出去與幽月公主碰面,幽月公主答應我們,一定會讓靳雲輕死無葬生之地,你且放心好了。”

接下來,青霞院上房又傳來靳如泌咆哭的悲慟之聲。

其實,靳雲輕與青兒綠嫵她們尚未走遠,大家都聽到靳如泌的如鬼哭的慘叫聲。

勾脣一笑,靳雲輕對青兒綠嫵道,“靳如泌她這就哭?好戲還在後頭呢!”

敵人越是痛苦,越是痛徹心扉,靳雲輕她就越是開心,從前,以往,所有在靳雲輕身上所受到的痛苦,都要通通加諸在莫氏母女的身上,唯有這樣,靳雲輕她的臉上纔會出現明燦無極的笑容!

“小姐,你是好樣的!”青兒對靳雲輕豎起了大拇指。

“莫氏作繭自縛,活該!”

向來心地善良的綠嫵,眼眸深處浮現的盡是無盡之冷絕。

因爲她們皆痛恨傷害小姐的人,這樣的人唯有用鮮血償還!

靳雲輕穿過侯府中的假山羣落,往雲蘅院看一看靳青小弟,如今,雲輕早已把靳青小弟視作自己弟,雖然莫氏借用靳青弟之手殺了她腹中孩兒,但靳青弟是無辜的。

“雲輕,想不到三王爺的動作比我還快!了結了那凌釗。”

假山東南山巔上,飛下一個絕塵的男子,男子的一雙清傲絕倫的瞳孔通過鎏金琥珀面具透出來,是那樣動人心魄。

“宇文灝…”靳雲輕凝着他一眼,“那夜,你也想對付凌釗?”

“當然!”

宇文灝慵懶的眸子似擡未擡,“可惜啊,被百里連城捷足先登了,否則,若換了我先殺了凌釗,雲輕,你肯定會先對我改觀吧。再加上我用流雲梯將你從天沐山岩洞斷龍室中救出來,你一定會愛上我的,對不對?”

聽到這樣的話語,飛流青兒二位丫鬟不免面頰潤紅,知趣得退下。

“對你,我只是感激。對連城,我是情和愛。兩者不可混爲一談。”

女人聲線帶着一抹淡漠之玉離,不過這並不能夠讓宇文灝就這樣對她失去濃厚的興趣。

愀然一笑,宇文灝凝視着這個曾經讓自己一月餘茶不思飯不想的女人,“雲輕,難道你真的不可以喜歡我麼?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百里連城?”

“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問題,而是三王爺已經在雲輕的心內深深紮根。就好比一棵長成了遮天大樹,若非要去砍掉它,那麼也只能是根拔起,我的心如同這遮天大樹下的黑泥,一旦失去了大樹的依傍,我的心也就死了,亡了,寂了。你懂嗎?”

靳雲輕不想太過直白拒絕宇文灝,像他這般充滿了果決和智慧的男人,會知道她此言之深意。

“你怎麼就知道百里連城是你心中的那一棵大樹?而非我?只是因爲你與他在天沐山岩洞之中魚水相歡一場?還是你曾經懷有他的孩子?”

宇文灝脣邊勾兌着一絲冷笑,“百里連城能給的,給的起,我宇文灝同樣也可以!你若是想要當未來大周后,我可以!我會指揮我暗處的屠漠軍滅了大周,創造一個新生皇朝,你,依然可以做你的皇后!”

這一句話不臣謀反的話語從宇文灝口中說出來,大叫靳雲輕駭然,“若不是看在你三番兩次救我的份上,我早就上報大周帝將你處死了!此等謀反妄言,以後萬萬不得再說了!否則你我之間就再也沒有關係了。包括朋友之間的關係。”

呵呵,宇文灝脣邊一寒,可哪裡比得上他心底的寒涼,“你就這麼深愛的百里連城?爲了保護他的大周皇朝,便選擇與我斷絕關係,哪怕朋友都做不成的關係?靳雲輕,你到底有多討厭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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