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的話讓祁皓昌面上一陣紅一陣青一陣黑的,他是靖安侯的嫡長子,雖然還沒有被封爲世子,但那也是遲早的事了,現在卻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當衆這麼羞辱,她羞辱的不只是他個人而是整個靖安侯府!怎麼能讓他不氣憤,怒火中燒,只怕是聖人也忍不住動怒了吧?
該死的,這個元春,如果她不是威武將軍的女兒,他一定會讓她後悔今天說出這樣的話來!
洛邑的人都知道威武將軍有五個兒子,但是隻有一個女兒,還是中年得女,將這個女兒如珠如寶似的疼着,爲了這個女兒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而且威武將軍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脾氣暴躁,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誰要是惹惱了他,管他是什麼身份,照揍不誤。
惹了他女兒的就更加不用說了,不管對錯,總之讓他女兒不愉快的就是錯,還是先揍一頓再說,就算是他女兒的錯也得讓着,不然就是不對!對,他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怎麼了,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他願意這麼疼着,寵着怎麼了?他喜歡不行嗎?
威武將軍因爲他女兒而惹上的事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只要元春出事,不管緣由威武將軍都覺得肯定是對方的錯,然後不管是誰都一樣,先上門去將人胖揍一頓再說其他的,就因爲這樣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但是大家拿他無可奈何,因爲威武將軍這人的脾氣就連皇上也是頭疼不已。
不是沒有試過鬧到皇上那裡去的,但是人家威武將軍能屈能伸不說,關鍵人家還有軍功在身啊,而且五個兒子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在軍中各有建樹,還個個都是護短的,一出事,一家人齊齊跪在皇上的宮殿前。
以爲他們是認錯的?錯了,他們不覺得自己錯了,還嚷嚷着說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他們還是會這麼做的,誰也不能欺負元春了,梗着脖子一副殺了他們,他們也還是這麼覺得,還是會這麼做的樣子,皇上看了也是又氣又無可奈何。
皇上能怎麼辦?難不成還真的要把他們一家都治罪了不成?到時候誰來領兵,誰來打仗,誰來保衛華國邊疆安穩?次數一多,皇上也睜隻眼閉隻眼了,然後威武將軍一家就更加的有恃無恐了,元春也就更加的囂張無人敢惹了。
在洛邑,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年紀小,年紀大,見到元春無一不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也是能不惹到她就儘量不要惹到她,凡事能忍就忍,忍一忍說不定還能就這樣過去了,不忍……那就等着倒黴吧。元春可不是什麼善良軟弱的姑娘小姐,她這個人最是唯恐天下不亂了。
所以這會兒即使祁皓昌已經被氣得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突,面色黑沉,氣息粗重了起來,但也還沒有失控,在語言或者動作上訓斥元春,就是擔心一不小心就惹上了威武將軍這一家子的瘋子,跟威武將軍相比靖安侯府還是差了一點,威武將軍的功勳可是一步一步自己掙來了,靖安侯不過是世襲的爵位而已,而且因爲祖父的事,靖安侯府的聲譽一落千丈,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元小姐,請你說話注意點,再怎麼樣我也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子,靖安侯府也是世襲府邸,你怎麼能張口就是侮辱的話?難道威武將軍府從來沒有教會過你什麼是禮義廉恥嗎?”祁皓昌極力的忍住迸發的怒氣問道。
元春對他的話卻絲毫不以爲然,“哈,本姑娘就是太有禮義廉恥之心了,所以纔看不慣你,我威武將軍府可是一直很講究這些的,你瞧威武將軍府上可是連一個庶出的都沒有,更加別說什麼姨娘當主母的事發生了,難道不比靖安侯府好?”
妘州歌聽到這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元春的嘴巴真不是一般的毒,字字句句都都刺在了祁皓昌的痛處上,毫無留情。
“你!”祁皓昌面容又是一陣扭曲,“本公子今天就不與你一個女子一般計較了!畢竟洛邑誰不知道威武將軍府的人最是不講道理了!”
“哼,知道本姑娘不將道理你還在這裡嘰嘰歪歪的做什麼,趕緊滾,不然本姑娘耐性沒有了的話,你們都得倒黴!”元春惡狠狠的威脅道。
元春的話一出,二樓的人哇啦啦的又是走了不少,整個二樓的客人幾乎都走光了,就剩下寥寥幾人,妘州歌一行人自是最惹人注目了。
祁皓昌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被身邊的人拉住了,低聲勸了一句好男不與女鬥,才忍氣吞聲,朝着妘素瓔幾姐妹說道:“妘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讓這些事打擾到了你,我還有要緊事要處理,日後有機會我再像妘大小姐賠罪。”
妘素瓔連忙說道:“祁公子嚴重了,我們姐妹實在是當不得,這都是誤會一場而已,祁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祁公子既然有要緊的事,那還是趕緊去處理吧,千萬別耽擱了。”妘州歌很是懂事的說道,“至於方纔的事不過是誤會一場,就像大姐說的那樣,祁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們姐妹不會多想的。”
祁皓昌面色一僵,看了眼在一旁瞪着他的元春,氣一窒,最後只能暗自氣惱着步伐匆匆的離開了。
見祁皓昌離開了妘素瓔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面上的神色也放鬆了一些,只是視線一瞥看到站在一旁的元春頓時又緊張了起來,這個元小姐不會是想找她們的麻煩吧?
對元春她也是知道的,名聲不太好,還被人說成是洛邑的三害之一,脾氣潑辣古怪,蠻不講理,只顧着按照自己的性子來,有威武將軍撐腰,橫着來也沒人敢說什麼,她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要是想刁難她們,她們不見得能應付得過來呢,妘素瓔有些擔心了起來。
“元小姐一個人嗎?如果是,又不介意的話不如坐下來說說話吧!”
妘素瓔聽到妘州歌的話差點驚掉了下巴,呆怔的望着她,天啊,歌兒這是想要幹什麼,難道是因爲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元春的事,以爲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姐,所以才邀請她坐下來?
妘素瓔和妘素娥還算鎮定,知道就算自己心裡不樂意,甚至是有些害怕元春,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說什麼拒絕的話,所以聽到妘州歌的話兩人只是面色微微變了變,但還是露出了笑容。
偏偏是妘婉瑩,聽到妘州歌的話面色大變,想到元春在洛邑的名聲,嚇得她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說道:“三姐,你怎麼可以——”
妘州歌眉頭一皺,冷聲打斷了她的話,“閉嘴!”
對今天妘婉瑩的表現她真的是非常的不滿意,甚至是不耐煩了,先是剛纔沒一點眼力勁兒的差點就拆穿了她的話,現在她邀請元春坐下她又諸多意見,是不是平時她的態度太好了,所以讓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她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小姐,而且是大房的庶出小姐,跟她二房可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她一再插手她的事是想幹什麼?
“都是素娥平時慣壞了你,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正在和元小姐說話,你插什麼嘴?平白的讓人看了笑話,丟了妘府的臉!”
妘婉瑩頓時面色一白,臉上滿是羞憤和難堪,可是又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妘州歌爭執,下意識的就習慣性委屈的望向了妘素娥,希望她能爲自己說句話。
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元春這個人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別人躲避她都還來不及呢,她倒好,還主動邀請她坐下,誰知道元春待會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惹惱了她的話怎麼辦?她的家人可都是不講道理的人,到時候出了事她要負責嗎?
而且她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就這樣當衆斥責她,一點面子都不給,讓她的臉都丟盡了!
妘婉瑩也不想想妘州歌爲什麼要給她面子,就像妘州歌說的那樣,都是妘素娥將她慣太多了,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妘素娥不是沒有看到妘婉瑩望向自己的委屈眼神,但是她也是有心無力啊,如果這個時候她開口幫她說話,這不是等於打了三姐的臉嗎?當着外人的面這怎麼使得,她也不是傻的,知道現在是在外面,她要是爲了一個庶出的頂撞反駁了府裡嫡出的姐姐,讓人看到了真的會鬧笑話的,會覺得妘府家教不好。而且三姐是首席巫女,要是讓人覺得她在府裡連斥責一個庶女都不能,豈不是打臉嗎?
所以這個時候她是萬萬不能出言反駁三姐的。
妘素娥有些抱歉的回望着妘婉瑩,讓她一陣氣結,心裡暗道果然是關鍵時刻就靠不住!
妘素瓔也冷下了臉對妘婉瑩說道:“平時府裡也就算了,出門在外怎麼也一點規矩都沒有?再這樣子不懂得規矩,回府少不了要讓母親好好的教導你一番了!”
妘婉瑩面色青紅交錯,垂着頭咬了咬脣屈辱的說道:“大姐,三姐,對不起,是我太放肆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妘州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才又望着站在一旁也不說話的元春笑着問道:“不知道元小姐意下如何?”
元春側頭直白的盯着妘州歌一陣猛看,眼裡閃着好奇的的光芒,明晃晃的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妘州歌也不在意,還是笑笑的望着她。
半響後元春才小手一揮說道:“既然你邀請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看到坐在一旁動也不動的妘婉瑩眉頭一皺,嫌棄的說道:“你這個人怎麼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沒有看到我接受三小姐的邀請了嗎?你不讓座難道要我一個威武將軍府上的嫡小姐站在你一個庶出的小姐身邊看着你說話嗎?你的臉可真大!”
妘婉瑩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的從座位上彈跳了起來,難堪的站在了一邊,低垂着頭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一雙小手垂在身前不安的絞着手上的帕子。
因爲妘州歌幾人坐的只是很普通的四方桌子,四姐妹一人坐一個位置,四個位置剛好,現在元春留了下來,那位置就不夠了,自然是要有人讓位的,在座的就只有妘婉瑩是一個庶出的,讓人的當然就是她了。
她一來沒有這個意識,二來可能也是沒有反應過來,誰知道元春一點機會都沒給她,直接就開罵了,讓她丟臉丟到了極點。
妘素瓔對妘婉瑩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倒是妘素娥見狀不由得有些擔心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妘婉瑩,想說點安慰她的話又不知道要說什麼,而且場合似乎也不對,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心想還是回府之後再安慰一下她好了。
這麼一想妘素娥也將心思放在了元春身上,打起了精神,因爲她對這個元春也是挺懼怕的,擔心她要是發起瘋來的話那就不好了。
可就是這樣妘婉瑩才更加的氣悶,垂着的眼簾遮住了眼裡一閃而過的陰沉之色。
“剛纔多謝元小姐出言相助,如果不是元小姐,祁公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妘州歌也不說什麼客套話了,明白的表達出了自己對祁皓昌或者說是靖安侯府的不喜。
從剛纔的話來看,她覺得元春對靖安侯府也是非常不喜的,至於原因到底是什麼她不清楚,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不喜歡靖安侯府,不喜歡祁皓昌就對了。
關於威武將軍府和元春的事她不是沒有聽說過的,在今天之前她還以爲元春是那種被寵壞了的孩子,無理取鬧,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爲的人,但是今天一看才知道不是,她的張揚狂妄,甚至是目中無人都是不過分的,是合理的。這樣說或者會顯得很奇怪,但是她看得出她不是隨隨便便就亂來的,她做的事看似任性刁蠻,實際卻有自己的打算和目的。
這樣性格的人她似乎還是挺喜歡的呢。
妘州歌不覺得元春可怕,更加不會覺得她討厭,實際上她很喜歡她肆意張揚的個性,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嘗試過這樣,她自己的性格也並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會羨慕擁有這樣性格的人,感覺對方過了自己想要嘗試卻沒有試過的生活。
至於洛邑里關於她的傳言,她覺得還是不可盡信的。
元春輕哼了一聲絲毫不領情的說道:“我可不是爲了你們,我只是不喜歡靖安侯府的人而已。”
妘州歌也不覺得被掃了面子,仍然笑着說道:“不管元小姐是爲了什麼,總之都是幫了我們的忙,我們說聲謝謝也是應該的。”
元春聽了她的話總算是用正常的眼光看着她,而不是斜睨了,“你看起來不太像首席巫女,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你是怎麼當上首席巫女的?”
“你覺得首席巫女是怎麼樣的?”妘州歌像是很感興趣的問。
元春晃了晃腦袋說道:“起碼得像我這樣威武才行吧,你看看你剛纔,差點就讓祁皓昌那個僞君子給欺負到了,不是嗎?哎呀,要不是我答應了瑞——呃……”元春眼珠子轉了轉,瞄了一眼妘州歌才又佯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剛纔仗義相助,你們大概就要被祁皓昌給坑了!”
妘州歌卻是眼睛一眯,聲音微微涼了起來,“元小姐和瑞王爺很熟悉?”
元春立刻眼睛一瞪,腮幫子一鼓,眼裡滿是嫌棄和抗拒,還有點點怒火,“誰說我跟他認識了,我纔不認識他呢!認識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妘州歌眉毛一挑,如果說剛纔還只是試探的一問,那現在就是非常的確定了,元春和瑞王爺真的認識,今天的事不會是因爲他元春纔出言相助的吧?
妘州歌忽然有些懷疑了。
“元小姐和瑞王爺認識?”妘素娥聽到妘州歌的話愣了一下之後就驚訝萬分的看着元春說道,這兩人不是洛邑的三害之一嗎?湊到一起的話那還得了,而且……元小姐不會是喜歡瑞王爺吧?
妘素娥直接忽略掉了剛纔元春說到瑞王爺時的嫌棄眼神和語氣。
元春猛的用力一拍桌子,不善的瞪着妘素娥,兇惡的道:“你沒聽到我剛纔說的話嗎?本姑娘纔不認識他,不認識,聽懂了嗎?”
妘州歌忍不住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立刻惹來元春的瞪視,“你笑什麼?”
“以前沒有見過元小姐,只聽說過元小姐在洛邑的大名,現在見了才知道傳言果然不可信,我看元小姐也是一個極其可愛率真的人。”妘州歌吟着淺笑,對元春怒氣騰騰的樣子絲毫不以爲意。
元春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人說可愛,當下就愣住了,半張着嘴巴,呆怔的望着妘州歌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回過神來之後控制不住的臉蛋微微發紅了起來,但還是硬着嘴巴說道:“哼,你眼睛是瞎了不成。”
她哪裡可愛了,從小到大認識她的人都說她就是一個瘋婆子,女魔頭,長大之後這女魔頭的叫聲就更響了,還從來沒有人說她可愛呢,那些人見到她都是避之不及的。
不過這妘州歌倒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很特別,她居然不怕她,還敢邀請她坐下,還敢對她說這些話,換做是別人,像是她的兩個姐妹,這會兒心裡估計是嚇得不輕吧。
在元春眼裡,妘婉瑩這樣的庶出之女是不存在的,也沒有資格讓她看在眼內。
“不是我眼瞎了,是大多數人眼瞎了,看不到元小姐身上的好。”妘州歌很真誠的說道。
元春這樣的人相處起來更加的令人放心,交往起來也更加的容易讓人信任真誠相待,不像那些心裡裝着歪心思的人,說句話還得拐幾十個彎子,累得慌。
元春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輕咳了一聲故意傲慢的說道:“別以爲你這樣誇我,我就會對你有什麼好感!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和我做朋友的。”
妘州歌好笑的說道:“我又沒有說我要和你做朋友,元小姐,你想太多了。”
妘素瓔和妘素娥微微瞠大了眼睛,擔心的看着妘州歌,很想朝着她叫,你怎麼這樣說話啊,萬一惹惱了這個小祖宗,她們今天能不能安全離開還是一件不確定的的事呢!就算心裡真的是這麼的,嘴巴上也別這麼說啊!歌兒不是一向很聰明嗎,怎麼今天偏偏走出了這麼多不聰明的事來?
果然,妘州歌這麼一說,頓時就惹惱元春了,她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手指着妘州歌濃眉倒豎,怒聲道:“你說什麼?你竟然不想和我做朋友?你嫌棄我?”
妘素瓔見狀急忙說道:“元小姐,你別生氣,歌兒她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了!”
元春手一伸,攔住了妘素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妘州歌,“你別說話,我在問她!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
妘州歌無辜的望着她,“剛纔不是元小姐自個兒說不是誰都可以跟你做朋友的嗎?我可不覺得我有這麼大的臉面能讓元小姐接受我呢,畢竟我麼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元春被她的話堵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幹瞪着眼看着她,妘州歌氣定神閒的,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到。
“好吧,好吧,剛纔是我說錯話了,別人沒資格,你是有資格的,行了吧?”元春撅了撅嘴有點不高興的說道。
哼,這還是她第一次低頭呢!
妘州歌見好就收,也沒有再繼續逗她而是笑着說道:“我剛纔也是在和元小姐開玩笑的,元小姐不嫌棄的話,咱們就是朋友了,我在洛邑的朋友不多,也不是洛邑人,以後還要元小姐多多照顧我纔是。”
元春一聽到她的話立刻就忘記剛纔的一丁點不爽了,拍着胸脯說道:“你放心,以後我會罩着你的,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幫你報仇!”
說完想到了什麼又說道:“還有啊,既然是朋友,那你就不要元小姐,元小姐的叫了,多生疏啊,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你就叫我小春吧,我叫你歌兒怎麼樣?”
妘州歌含笑的點了點頭道:“好啊,小春。”
突然都了個朋友,還是合自己心意的朋友,元春看起來很是高興,正準備拉着妘州歌說說話,互相瞭解一下呢,就聽到她瞧着屏風後揚聲說道:“瑞王爺難道還沒有看足戲麼?再躲下去就沒意思了。”
妘州歌的話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瑞……瑞王爺?是那個瑞王爺?他在這裡?什麼時候的事,不可能吧?
妘素瓔幾個懷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順着妘州歌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看到幾個人走了出來,眼睛不由得瞠大了。
走出來的人不是瑞王爺又是誰?而且同行的還有靖江侯府的世子祁寶玉,兩個同樣出色高貴的男子一同出現,霎時間便成爲了焦點所在,二樓還沒有離開的人有些呆滯的望着出現的人,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妘州歌看到軒轅鳳暖眼底迅速的略過了一絲無奈和苦惱,怎麼哪都有他?出個門又遇見這人了,越是想要躲避就越是容易碰到,真是孽緣啊!妘州歌在心裡感嘆了一聲。
被人拆穿了軒轅鳳暖臉上一點尷尬的神情都沒有,坦然自若得很,悠閒的走了過來,“妘小姐果然聰明,這樣都被你發現了。”
軒轅鳳暖的聲音將妘素瓔幾個人的神智給震回來了,慌忙站了起來朝着他和祁寶玉福了福身道:“小女子見過瑞王爺和祁世子。”
軒轅鳳暖的視線落在妘州歌身上也不移動一下,聽到請安的聲音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倒是祁寶玉好脾氣的對着妘素瓔三姐妹笑了笑說道:“幾位不必客氣,出門在外,禮數就不用太講究了。”
祁寶玉長的本來就俊美異常,妖孽似的,和瑞王爺的俊美完全是兩種風格,瑞王爺這人身上帶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遠,而且性格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所以他出色的五官只是讓人只敢悄悄的欣賞,並不敢生出絲毫的異樣心思,更加不敢靠近,擔心會不會在無意中就得罪了他。
但是祁寶玉不同,祁寶玉的俊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不會刺傷人的,而且他還喜歡笑,如花一般的臉上常常掛着迷人的笑容,脾氣也好,不會輕易發作與人,對誰都是笑呵呵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不過別以爲這樣他就是可以隨意欺負的,要是惹到他,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很久之前,有一個不長眼的紈絝公子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還是因爲喝了酒,在街上見到祁寶玉的時候居然要非禮他,還把他當成了小姐!這下可是捅馬蜂窩了,洛邑人誰不知道祁世子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說他長得像女子啊,而且這人居然還想調戲他。他一怒,直接讓人把那人的命根子給割了,然後再把人扔回到了那人的府門前,那戶人家知道下手的人是祁世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好在不是隻有一個兒子,不然的話就要絕後了。
祁寶玉自然是知道自己長得無比俊美,甚至用如花一般來形容都可以了,雖然他很討厭有人說自己美得像女子,但是呢,有時候他也挺高興自己擁有這樣一副容貌的,可以迷惑很多人啊。
瞧瞧他現在不就迷住了幾個?祁寶玉很滿意的看到妘府的幾個小姐無論大小都對自己露出了着迷的神情,眼神迷離,臉頰泛紅,嬌羞不已。
哼哼,他就知道是沒有人能躲得過自己的迷人笑容的。祁寶玉很是得意,結果扭頭一看就看到妘州歌正睜着一雙清澈無比的杏眸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眼裡哪裡有一絲一毫的迷戀啊,臉色也再正常不過了。
他嘴角得意的笑容一僵,很快又重新揚了起來,看着妘州歌的眼神更加的溫柔似水了,“這位就是妘三小姐,首席巫女殿下了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妘州歌靜靜的看着祁寶玉半響才突然說道:“祁世子,你……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笑得很假?”
祁寶玉臉上刻意擺出來的溫柔笑容徹底的僵住了,像是戴在面上的面具一樣。
軒轅鳳暖聽到妘州歌的話不由得脣角一勾,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這丫頭嘴裡不會吐出什麼好話來的。
“哈哈哈……”軒轅鳳暖不笑,不代表其他人不會笑,敢當着兩人的面笑得如此放肆的人除了元春再無第二人有這樣的膽子了。
元春毫不在意自己小姐的身份趴在桌子上誇張的大笑着,還是不是的捶打一下桌子,讓妘州歌看得眉頭一皺,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啊,她到底在笑什麼?
祁寶玉僵硬的面具總算在元春誇張的笑聲中龜裂了,他生平第一次踢到了鐵板,居然有人能對他的出色容貌和笑容無動於衷!
“妘三小姐果然如同瑞王爺說的一樣特別!”祁寶玉故意在特別二字上咬了重音。
妘州歌像是聽不懂祁寶玉話裡暗含的意思,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多謝祁世子誇獎,兩位不嫌棄的話就請坐吧。”
祁寶玉刁難似的問道:“請坐?你讓本世子和瑞王爺要坐在哪裡?”
他話音一落,妘州歌就揚聲叫道:“小二,麻煩拼一張桌子!”
小二飛快的走了過來,將旁邊的一張桌子拼到了妘州歌這邊,然後又飛快的退下了。
“王爺,世子,請坐吧。”
軒轅鳳暖掠袍坐了下來,就坐在妘州歌對面,祁寶玉暗暗哼了一聲也跟着坐了下來,見元春還在笑個不停,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你笑夠了沒有?”
元春擡起頭,大家一看發現她居然笑出了淚水,一雙明亮的大眼掛着淚珠,顯得越發的明亮奪目了,像被雨水洗滌過了的天空一樣。
妘州歌看到她這麼一雙澄澈的眼睛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到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心情愉快的。
“祁寶玉,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虧你一直以自己的容貌爲傲,還說這天底下就沒有不爲你容貌多動的女子,今天被狠狠打臉了吧?歌兒居然說你笑得假,哈哈哈……終於有人說出我心裡的話了,其實我很早就想這麼說了。”
祁寶玉的臉都要黑了,咬牙道:“你再笑,再笑看看,信不信我封住你的嘴巴?”
元春囂張的揚着臉蛋說道:“你封啊,有本事你就封!”
祁寶玉見她那副樣子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撲了過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觸不及防的被捂住了嘴巴,元春瞪大了眼睛,唔唔的叫個不停,伸着手掙扎着朝妘州歌求救。
妘州歌看到兩人的互動挑了挑眉,“我還是今天才知道兩位的感情原來是這麼好的。”
她話音一落,祁寶玉連忙鬆開了捂住元春嘴巴的手,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誰跟她(他)感情好了!”
“連說話都一樣,這還不是感情好?要不你們乾脆湊作對算了,相信這樣的話兩府的人都會很高興的。”妘州歌開玩笑的說道。
沒想到兩人面色同時一變,又異口同聲的說道:“我纔不要嫁給他!(我纔不要娶她!)”
呃……
妘州歌注意到兩人面色的不對勁,驚訝的微微瞠大了眼,不會是讓她胡亂的說中了吧?兩人難道真的有婚約?
下意識的,妘州歌望向了坐在對面的人。
軒轅鳳暖揚了揚眉說道:“他們啊,確實是……嗯哼,本王不說你應該也懂。”
妘州歌有些無言以對了,看着兩人正仇人似的瞪着對方,默默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個性迥異,這兩人要是在一起那還得了。
妘素瓔看着坐在眼前的人,再看看一直神色不變,坦然自若的和他們交談的歌兒,心裡輕嘆了一聲,如果讓她像歌兒這樣的話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她沒有這樣的膽量,也沒有這樣的能力,爹孃總是說她溫婉大方,進退得宜,將來一定會是一位好主母,但是這隻怕僅限於後宅了,如果讓她像歌兒這樣,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像是現在光是見到瑞王爺就讓她有些緊張得有些說不出話了,更不用說像歌兒那樣和他們交談了。
妘素瓔有些羨慕和佩服的望着妘州歌。
妘素娥也是一臉的崇拜,只有妘婉瑩在見到瑞王爺和祁世子一開始的慌張恐懼和驚豔之後就剩妒忌了,她妒忌妘州歌爲什麼能和瑞王爺和祁世子相談甚歡,妒忌她能讓元春跟她做朋友,她知道的,換做是其他人,瑞王爺和祁世子肯定不會理會的,每個貴族的公子小姐都有自己的圈子,想要中途踏進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是妘州歌輕易的做到了。
不過這會兒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妘婉瑩在想什麼的,就算注意到了也沒人會理會她的,對他們來說,她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庶女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們注意。
舜華和杜衡見到瑞王爺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驚愣住了,心裡在哀嚎爲什麼她們小姐纔出門就又遇上了瑞王爺啊,怎麼哪裡都有瑞王爺?
而且這次還多了一位祁世子和元小姐,偏偏這三位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怎麼她們小姐認識的人都是這麼令人擔心的呢?
兩個丫鬟又開始憂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