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州歌說要找機會好好的多謝一番淑妃娘娘,這話可不是嘴巴上說說而已,回巫靈宮的第三天她就去了趟皇宮,到了淑妃娘娘的宮殿。
淑妃娘娘在大公主死了,又被告知大公主曾經做過那樣的事,累得最後連她的死因都沒有辦法去查,明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但是爲了維護她死後的聲譽而不得不將她的死當成是一個意外,心裡的悲苦,憋屈,愧疚是何等的重可想而知,壓得淑妃娘娘在那時候病了一段時間,病好之後整個人就更加的低調了,在後宮中儼然是個透明人了,有一半的時間都待在佛堂裡,儼然是一副不再過問後宮事的模樣。
淑妃娘娘居住在長春宮,現在的長春宮已經沒有了以往的熱鬧景象,大公主死了之後長春宮一直閉門謝客,除了皇帝皇后之外,就沒有再接待其他什麼人了,後宮中的妃嬪不是沒有來過長春宮,只是每次都讓淑妃娘娘給找藉口回絕了,次數多了,也就沒什麼人來往了。
長春宮的宮婢見到妘州歌呆怔了一下,卻是沒有認出站在眼前的人是誰,只當是普通的貴族小姐,心裡還奇怪的嘀咕了一下,說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小姐來長春宮,看樣子也不像是娘娘孃家的小姐啊……
說起來後宮中不認識妘州歌的人還是有不少的,一來她這個人低調,即使當上了首席巫女,但是也沒有太過張揚,二來她生活作息很規律和簡單,不是在巫靈宮閉門不出就是出宮回妘府,極少在皇宮這邊走動,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也就是首席巫女加封的時候纔在大家面前露了露臉,說起來她這個首席巫女還挺神秘的。
“麻煩通報一聲,我們小姐來拜訪淑妃娘娘了。”舜華對着宮女說道。
宮女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你們請回吧,我們娘娘不會見你們的。”
自從大公主出事之後娘娘就越發的沉靜了,只是偶爾去給皇后請請安,去和交好的娘娘宮殿裡坐一小會兒,至於其他的都一概不理會了。而且她看這位小姐眼生得很,想必也不是也娘娘有什麼關係的人,娘娘就更加不會見了,通報也是白通報。
跟在妘州歌身邊的杜衡一看這名宮女竟然是不認識自家小姐的樣子,頓時柳眉倒豎了起來說道:“大膽,我們小姐是首席巫女,專程過來多謝淑妃娘娘前兩天出手相助的,你竟然敢私自替淑妃娘娘做決定,你好大的膽子!”
首席巫女?宮女一怔,呆呆的望着妘州歌,半響反應過來之後竟然是連禮都忘記行就急匆匆的掉頭往宮殿裡去通報了。
大殿裡的淑妃娘娘正在打着絡子,聽到宮女的話詫異的擡起了頭問道:“你說首席巫女過來了,要多謝本宮?”
“娘娘,是的,就是首席巫女。娘娘,是否請首席巫女進來?”
淑妃眉頭一皺,放下來手上的東西說道:“快請吧。”
她倒是沒有想到妘州歌會爲了一個婢女親自到長春宮來了,她那天不過是順手而爲而已,也算是賣她一個人情,畢竟她還拿捏着大公主的秘密,雖然大公主已經死了,但是誰知道妘州歌哪天是不是就會把大公主的秘密給暴露出去,她那天在蘭貴妃的宮外聽到聲音原本是不想理會的,只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兩個宮女說的話,才知道里面被刁難的人是妘州歌的婢女。
她猶豫了一下才決定走了進去,裝作無事的樣子勸說了一番蘭貴妃,當時她也不敢確定蘭貴妃會不會買賬,畢竟蘭貴妃的位份比她要高,而且一直盛寵不衰,現在又又子嗣旁身。而她呢,不過是一個死了女兒,沒有什麼寵愛可言的普通妃子而已。但是她想不管成不成好歹自己是努力了,事後妘州歌知道的話也多多少少會記着這份情吧?
好在最後蘭貴妃買了她一個面子,鬆口了。她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以爲妘州歌知道這件事頂多只是會派人來自己這裡答謝一聲而已,沒想到她會親自來了,這還真是有點出乎她意料意外。
而且說起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並非全是爲了得到妘州歌的人情。
妘州歌很快就被迎了進來。
見到淑妃娘娘妘州歌只是輕輕的福了福身道:“見過淑妃娘娘。”
她是首席巫女,按品階來說的話並不比淑妃低,而且她是巫靈宮的人,除了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這些人之外,其他的妃子是不需要行大禮的。
淑妃娘娘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妘小姐客氣了。本宮聽身邊的宮女說妘小姐專程過來是爲了那天本宮恰巧經過爲妘小姐的婢女說了幾句話的事,這事只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足掛齒,實在不需要妘小姐親自過來一趟,本宮聽說再過幾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了,妘小姐應當很忙纔對。”
“娘娘是不知道我身邊四個婢女陪着我在崑崙山待了幾年,吃盡了苦頭,在我心裡她們不僅僅是普通的婢女而已,那天如果不是娘娘,我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婢女只怕是要命喪黃泉了,娘娘可是救了她一命,怎麼能說是小事一件呢?”妘州歌說完微微側了側目,看了眼身邊的人。
淑妃還不知道妘州歌想做什麼就見到她身邊一名婢女立刻走了出來,二話不說的就朝着她跪了下來,一連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奴婢多謝淑妃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爲報,唯有下世做牛做馬報答娘娘了。”
淑妃面色一僵,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
妘州歌笑了笑說道:“娘娘,這是舜華,是那天被蘭貴妃打了的那名婢女的親姐姐,兩人還是雙生姐妹呢,所以她現在就是代替自己的妹妹來叩謝娘娘那天的善心,如果不是娘娘,她的妹妹可就要沒了。”
淑妃聽到妘州歌的話眼底迅速閃過了一絲惱怒。
這個妘州歌可真是會計算,讓她一個婢女來叩謝她,嘴裡還說什麼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她,這樣一來她那天的舉動豈不是就要被這樣抹掉了,人家都說下輩子要做牛做馬報答她,她還揪着不放的話就顯得自己那天是別有所圖了。
“妘小姐說笑了,本宮都說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換做是其他人本宮也會這麼做的,好歹是一條人命,怎麼能爲了一點小事就要喊打喊殺呢?蘭貴妃也是性子烈了些,呵呵呵……快起來吧。”淑妃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了,和藹的對跪在地上的舜華說道。
舜華卻是看了眼自己的小姐,見她微微點了點頭才又異常認真堅持的說道:“不管怎麼樣,都是娘娘救了婢女的妹妹,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絕不會忘記的,下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娘娘!”
坐下後兩人客套了幾句妘州歌才佯裝不經意的問道:“不知道娘娘可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蘭貴妃因何要喊着杖斃我的婢女?我那婢女也是沒用的,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問來問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好來麻煩娘娘了。娘娘也知道蘭貴妃似乎不太喜歡我,總認爲是我搶走了屬於姬小姐的首席巫女之位,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所以……希望娘娘不要見怪。”
淑妃好脾氣的說道:“妘小姐太客氣了,不過這件事具體的本宮也不是很清楚,本宮去到那裡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
“說起來也是我那婢女命不該絕了,娘娘的長春宮離景秀宮的距離不算近,娘娘素日也不喜歡走那條路,可偏偏那天就是這麼巧,娘娘經過那裡,不然我回宮就會看到一具屍體了。”妘州歌輕嘆了一聲說道。
淑妃眸色一閃揮了揮手屏退了左右纔看着妘州歌說道:“本宮知道妘小姐在懷疑這件事是不是跟本宮有關,但是本宮那天真的是碰巧經過那裡,並非有意。這件事和本宮也沒有關係,本宮也不喜歡蘭貴妃,更加不會跟她合謀,那天的事妘小姐想必也能猜到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妘州歌聽到淑妃的話挑了挑眉,大膽的看着她半響才突然說道:“我以爲娘娘心裡是怨怪我的纔對,怎麼會在見到我的婢女有難而伸出援手呢?”
淑妃面色一冷,看着妘州歌氣道:“權司大人說得沒錯,你果然是個膽大包天的,你竟然敢這樣跟本宮說話,雖然你是首席巫女,但是本宮卻是皇上的妃子!你不要失了身份!”
妘州歌冷不防的聽到了自己師父的名字,有些意外,然後有些疑惑,“師父?”
難道師父什麼時候和淑妃娘娘提起過自己?她怎麼覺得這事怎麼聽怎麼奇怪?
淑妃輕哼了一聲說道:“本宮心裡自然是怨怪你的,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本宮的女兒還不知道呢!而且你還捏着大公主的秘密,本宮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會哪天就把這個秘密暴露出去?所以本宮爲此去找過權司大人,希望她能出面約束一下你,結果權司大人卻拒絕了本宮!”
妘州歌眉頭一皺,淑妃還去找過師父?怎麼從來沒有聽師父說過這件事?那皇上呢?皇上是不是也跟淑妃一個意思?如果皇上直接找到的人是自己,自己只怕是要迫不得已的答應一些什麼事了,如果是師父那就不同了,師父這是在護着她了?
“娘娘,我已經說過了,大公主的死跟我無關,我跟大公主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殺她?說起來應該是大公主想要殺我纔對,因爲我撞破了大公主的秘密,我有什麼理由殺大公主呢?”妘州歌輕嘆了一聲說道。
“本宮不管這些,本宮只知道本宮的女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這件事說不定還和蘭貴妃有關!如果是蘭貴妃的人做的,那就說得通了,蘭貴妃不喜歡你,對你搶走了首席巫女的位置一直耿耿於懷,或許她是看到了你和大公主之間的爭執,所以纔想要殺了大公主,嫁禍給你!”
說到大公主的死,淑妃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眼裡滿是悲憤和怨恨,瞪着妘州歌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是你害死了本宮的女兒,就算不是你動的手,也是因爲你,本宮的女兒才遭受到了這種滅頂之災,你就是間接的兇手!”
妘州歌眉心一跳,沒有理會淑妃娘娘指責的話,而是問道:“娘娘的意思是那天晚上蘭貴妃或者是蘭貴妃的人也在附近,看到了我和大公主之間的爭執?”
難道這件事和蘭貴妃有關係?
不過是一瞬間的時間妘州歌已經在心裡迅速的將事情都想了一遍,將有可能的存在也都想了一遍,如果大公主的事真的和蘭貴妃有關係,那就有意思了,連帶劉大人一家被滅門的事說不定也能從這上面找到一絲線索。
“沒錯!”
“娘娘是怎麼知道的?又是何時知道的?”妘州歌問道,一點也沒有因爲對方是皇上的妃嬪也顯得都多客氣,相反,她的態度不像是面對一個妃嬪,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語氣裡一點恭敬之意都沒有。
淑妃被她的態度氣笑了,“你這是在質問本宮嗎?”
妘州歌對淑妃的怒氣不爲所動,笑了笑說道:“娘娘,我也只是想問清楚事情而已,雖然明面上大公主的事已經過去了,但是我知道在娘娘心裡一日沒有查出到底是誰殺了大公主,這件事就一天都不會過去,就是因爲如此娘娘才更加應該跟我說清楚啊,我畢竟也算是當事人之一。”
頓了頓她又說道:“娘娘應該還沒有忘記劉大人的事吧?說不定這件事和大公主的死有關係呢。”
淑妃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劉大人的事怎麼會跟本宮女兒的死有關係?”
妘州歌笑得更溫和了,“娘娘,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跟大公主私會的那名狂徒就是劉大人的嫡公子啊!大公主才死了沒多久劉大人一家就被滅門了,你說這看似沒有關係的兩件事會不會真的有什麼聯繫呢?”
淑妃面色一僵,“本宮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娘娘,其實這事我也不明白,只是太過湊巧的事往往都是讓人有些不安的。那人一死,娘娘就什麼都無法知道了,不知道大公主當初是怎麼被那人勾引的,又是怎麼會傻乎乎的和那人偷情私會的……如果大公主的死真的和蘭貴妃有關係,說不定蘭貴妃和劉大人一家被滅門也有關係呢。”
“如果真是這樣,只要娘娘查到了什麼,一來可以幫大公主報仇,二來又能重挫蘭貴妃,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說起來這件事其實完全跟我沒有關係,我只不過是爲娘娘感到難過而已,大公主如花一般嬌嫩的年紀就這麼死了,多可惜,難道娘娘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兇手逍遙法外?”
淑妃冷笑了一聲看着妘州歌,也懶得再擺出什麼仁慈寬容的面孔了,“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和蘭貴妃之間的那點事,你不就是想慫恿本宮去對付蘭貴妃嗎?本宮有那麼蠢嗎?大公主的事本宮自然是不會放過查出真相的,如果讓本宮發現大公主的死跟你有關係,就算是同歸於盡,本宮也不會放過你的!”
妘州歌輕嘆了一聲說道:“娘娘,你爲什麼要死咬着我不放呢?我沒有傷害過大公主,甚至在當初我意外撞破了大公主和別人私會我也沒有想過將事情說出去,在大公主死後我也沒有想要將事情說出去,保全了大公主的聲譽,可是娘娘不但不感激我,反而要怨恨我,這真是太讓人傷心了,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在大公主剛死,你們懷疑我殺了大公主的時候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呢,如此一來,大公主的死就會讓人覺得是罪有應得,娘娘,你說是不是?”
“妘州歌,你大膽!”淑妃娘娘被妘州歌的話氣得勃然大怒,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眸燃燒着熊熊烈火,怒視着妘州歌。
雖然自己的女兒確實是做出了不知廉恥的事,如果她還活着的話只怕也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是現在她已經死了,而且她還是自己僅剩的一個孩子了,精心養到了十幾歲,眼看就要成親了,可是突然就死了。既然已經死了,那一切就應該隨着她的死亡而煙消雲散了,妘州歌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提醒她自己的女兒做出何種不容世俗的事。
這怎麼能讓她不生氣,不憤怒呢?
這個妘州歌簡直可惡至極!表面看起來乖巧無害的樣子,實際上狡猾得很,她今天過來不是爲了感謝自己,而是來試探自己的!
“娘娘,你何必生氣呢?我說的不過是實話,難道娘娘你想否認嗎?如果不是我當初捂着這個秘密,現在華國的百姓說起大公主可就不是現在這副模樣了。”妘州歌似笑非笑。
淑妃胸口一陣起伏,深吸了幾口氣才問道:“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妘州歌柔柔一笑,目光盈盈的看着淑妃語氣真誠的說道:“我並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幫娘娘查清楚大公主到底是怎麼死的而已。”
淑妃目光復雜憤怒的盯着妘州歌看了半響才選擇了妥協,緩緩的坐了下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才說起了蘭貴妃的事。
等妘州歌從長春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她這邊才從長春宮裡出來,那邊的景秀宮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蘭貴妃那天將舜英打了一頓之後就一直在等着,等着妘州歌發作,最好就是來景秀宮找她算賬,這樣她才能借題發揮,趁機刁難她,可惜她居然一直沒有動作,竟然是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讓她好一番失望。
還說她是如何的看重愛護自己的身邊的四個婢女,實際上不過是做做樣子,跟其他的人沒什麼兩樣的,子臻還把她說得如何的與衆不同,分明就是太過緊張了。
只是沒想到她今天倒是進宮了,卻是去了淑妃那裡,讓她實在是有些驚訝和意外,聽到自己身邊的人說是要去多謝淑妃的你,她就更加的覺得可笑了,她堂堂一個首席巫女爲了一個婢女專程去多謝別人?
蘭貴妃在景秀宮裡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在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從宮裡悠閒悠閒的晃了出去。長春宮和景秀宮雖然不是挨着的,但是從長春宮出宮的話就要經過一處長廊,那處長廊連接着一個小花園,而小花園另一邊就是錦繡宮了,蘭貴妃這會兒晃悠出來,名曰是想逛花園,實際上卻是想碰上妘州歌,然後趁機刁難或者譏諷她一番,出口惡氣也是好的。
妘州歌要是知道蘭貴妃心裡的想法保準要大笑一聲,然後鄙視的說一聲幼稚,虧得她還是在宮裡混了幾年的人,心性竟然如此的小家子,哪天沒有了皇上的寵愛,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呢。
蘭貴妃在小花園裡走了兩刻鐘都沒有見到人,不由得來氣,不耐煩了,讓人去看了看結果說妘州歌早就走了!蘭貴妃聽到宮女這麼說一下子就氣歪臉,甩了回話的宮女一巴掌才氣沖沖的回宮了。
妘州歌原本是想走蘭貴妃等着的那條路的,但是後來又中途改變主意了,換了另外一條路,雖然從這條路回巫靈宮要繞一大圈,但是總好過碰上蘭貴妃。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避開了蘭貴妃,卻遇上了另外一個讓她更加頭疼的人。
看到迎面走來的人,妘州歌忍不住伸手扶了扶額,暗道老天爺都喜歡折騰自己,怎麼回到了巫靈宮還是見到這人了,哪都有他。
跟隨着妘州歌出來的舜華和杜衡也是一時間同時臉黑了,恨不得拉着她們小姐立刻掉頭就走,從另外一邊回巫靈宮,乳溝她們知道小姐會遇上瑞王爺,她們一定一定不會讓小姐走這條路的!
“妘小姐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宣太醫來瞧瞧?”軒轅鳳暖不急不緩的朝着妘州歌走了過來,身邊一如既往的跟着韓一,韓一看到妘州歌臉上的表情跟舜華和杜衡一個樣,心裡暗道難怪爺半路拐了一個彎往這邊來了,原來是瞧見了妘小姐,所以故意來偶遇了。
他看爺分明就是對這個妘小姐起了異樣的心思,卻死活不承認,要是沒有什麼異樣的心思會看見人家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偶遇嗎?當然啦,這種話韓一是隻敢在心裡嘀咕,絕對是不敢說出口的,他要是把這種話說出來,軒轅鳳暖保準會一掌劈死他然後換另外一個護衛。
軒轅鳳暖確實是大老遠的就看見妘州歌從另一邊走過來了,原本他是不走這邊的,只是看到了她所以才臨時起意拐了個彎朝着這邊來了。
妘州歌扯了扯嘴角不鹹不淡的說道:“多謝王爺關心了,我很好。”
說完盯着軒轅鳳暖一陣猛看,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說看似關心的說道:“倒是我看王爺眼下烏青一片,面色黯淡,雙目無神,看起來像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應該請個太醫瞧瞧纔是,不要諱疾忌醫了。”
軒轅鳳暖:“……”這丫頭真是一丁點都不肯退讓啊,這麼爭強好勝,別人酸她一句都要還給人家十句,如果將來有誰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那還得了?難怪一直咬着他不放了,自己撞破了她的秘密,她哪裡會這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軒轅鳳暖壓根就忘記了是他自己咬着人家不放,非要追着人家要翻什麼秘密出來。
“本王聽說你身邊的丫頭前兩天被蘭貴妃打了?”軒轅鳳暖問道。
妘州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王爺,你這樣關心後宮的事真的沒關係嗎?”
一個王爺卻時時關注着皇宮的事,甚至是後宮的事,他這樣確定不會引來皇上的猜疑?皇上雖然是縱容他,寵愛他,但是應該沒有到那種任由他這麼盯着皇宮裡的事都沒有關係的地步吧?
皇上雖然不是一位明君,但是皇帝特有的多疑,猜忌他是一樣不缺的,就算他再寵瑞王爺也不會任由他窺伺自己的皇位吧?皇上可是還年輕着的。
軒轅鳳暖挑了挑眉說道:“這種事還需要本王特意關注嗎?蘭貴妃是恨不得全皇宮的人都知道她幹了什麼事,好打你的臉呢,哪裡還需要本王再特意去關注?”
妘州歌眉頭一皺,一時間沒辦法確定他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還是思索就已經聽到軒轅鳳暖突然問道:“妘小姐突然回宮是爲了祭祀的事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王爺何關?”妘州歌很是不客氣的反問道,好像軒轅鳳暖是在多管閒事一樣。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對瑞王爺說話,只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但是妘州歌卻是個例外,不管是一開始還是現在,她在軒轅鳳暖面前從來都是這樣不客氣的,而她似乎也從來不擔心這個外人口中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瑞王爺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自信和把握。
韓一再次用新奇的目光暗暗打量着妘州歌。
軒轅鳳暖聽到她這樣的話也不生氣,先不說現在他認定了妘州歌跟姚子暇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了,就是在不知道妘州歌秘密之前他也沒有跟她計較過,說起來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挺奇怪,有些疑惑的,換做是其他的任何一個小姐敢這樣對他說話的話,他一定會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讓她長點記性,下次看到他繞路走。
但是對妘州歌,他總是有種莫名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爲了什麼,或許是因爲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年紀小小就臨危不亂,面對自己的威脅竟然面無改色,還冷靜的和自己周旋,一點慌張害怕的意思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甚至比一個成人還要鎮定。
他當時覺得挺新奇的,挺驚訝詫異的,沒有想到妘家送進宮參選巫女的小姐竟然是這麼一位特別的人。他看多了那些軟弱怕事,嬌弱得不堪一擊的小姐了,突然出現了這麼一位特別的,他大概是有些欣賞的。
好吧,要他承認自己欣賞一個小女娃實在是有些有失他瑞王爺的顏面,但事實確實是如此,可能就是因爲這樣他纔對她另眼相看吧,才一次次的忍耐她囂張的態度。更不用說後來發現她竟然和姚姐姐有關係了,光是憑這一點他就不會拿她怎麼樣了。
軒轅鳳暖勾了勾脣,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在妘州歌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一個大步往前跨了幾步,走到了她身邊,無視她的怒目瞪視,低聲說道:“本王只是擔心妘小姐要是進了宮,那宮外的事,例如紅樓的事妘小姐要怎麼辦?萬一出了意外的話,那妘小姐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
妘州歌在他靠過來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退後幾步,離他遠一點,但是馬上她又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後退的衝動,瞪着靠了過來的人,正想問他到底想幹什麼就見他說話了。
聽了他的話她面色一沉,冷冷的看着他說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想威脅我?”
軒轅鳳暖一副驚訝樣,“本王好端端的怎麼會威脅你呢?本王這是好心提醒你啊!畢竟姬家的人可是很懷疑那天的事,一直在查,想要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要是姬府的人查出紅樓的主子是你,你想他們會想不到這件事是你有心而爲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想要脫身就難了,就算你能脫身,但是想要再算計姬府的人也沒這麼容易了。”
“你捨得你好好的計劃就這樣被破壞了?本王可是聽說紅嫣姑娘將姬子晟和祁皓昌都迷得團團轉呢,那晚拍下紅嫣姑娘初夜的人就是祁皓昌吧?這段時間祁皓昌似乎總是往紅樓跑,靖安侯府的人都覺得奇怪,起疑心了。你不在宮外的話不管怎麼說都是不太方便的,要是紅樓臨時出了什麼事,等將消息傳到巫靈宮給你,早就已經無法挽回了吧?”
妘州歌抿着脣眸色閃了閃,定定的看着他半響才問道:“那依照王爺的意思是要怎麼辦纔好?”
軒轅鳳暖笑了笑,臉頰上的酒窩立刻就露了出來,雖然一閃即逝但是妘州歌還是看到了,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臉頰的酒窩上,晃了晃神。
軒轅鳳暖一直注意着她,自然是將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到了眼裡,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困惑,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不如本王幫你一把如何?”軒轅鳳暖充滿了誘惑的低聲問道。
妘州歌一聽,立刻就收回了飛散的心思,警惕的看着他,“王爺要幫我?爲什麼要幫我?王爺有什麼要求和目的?”
“你這樣問本王就是小瞧本王了,本王想要什麼是得不到的,要你給嗎?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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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說妘州歌可不會就這麼相信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突然對她示好,沒有目的誰信?
軒轅鳳暖像是沒有看到她懷疑的目光是神情一樣,一本正經的說道:“本王是覺得既然你和姚姐姐有非同尋常的關係,那本王自然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姚姐姐的朋友就是本王的朋友,這就是本王想要幫你的理由。”
妘州歌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有些驚訝的看着他,像是想要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他說這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他臉上除了認真還是認真,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甚至看不出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思。
因爲姚子暇所以想幫她?他以爲自己和姚子暇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所以才生出了幫自己的心思?
“你到底要不要,本王可告訴你,你再拖下去的話,說不定哪天就出現了什麼讓你措手不及的事,到時候你們妘家真的和靖安侯府綁在一起的話,本王看你怎麼後悔。”軒轅鳳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這是在危言聳聽的,因爲他隨時可以將這些成爲既定的事實。
妘州歌聽到他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他話裡暗含着的意思,垂下了眼眸思索了起來。
真的只是因爲姚子暇的關係所以想要幫自己,或許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姚子暇吧,但是她相信不全是因爲這樣,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至於這個目的……現在她還真是一時間說不準,畢竟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過去她認識的人了,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了解他。
軒轅鳳暖也不催促她,讓她慢慢想,反正最後她一定會答應的,她不答應也得答應,他瑞王爺的好意不是這麼好拒絕的。
果然,妘州歌沒有想太久就擡起了眼眸問道:“王爺想要怎麼做?”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本王會幫你處理好靖安侯府這件事的。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本王也可以爲你把姬子晟也解決掉了。”軒轅鳳暖很大方的說道。
妘州歌扯了扯嘴角說道:“多謝王爺的好意了,但是我不需要。”
說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王爺這麼說,那在我待在巫靈宮的這段時間,靖安侯府的事就有勞王爺多費心了,希望到時候我聽到的是好消息而不是壞消息。”
站在妘州歌身後不遠的舜華和杜衡聽到她竟然答應將大小姐的事交給瑞王爺去辦都驚愣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小姐的性子她們是知道的,不是絕對信任的人是不會將自己的事情交給對方去做的,可是現在她們居然聽到了小姐答應了瑞王爺的要求,將靖安侯府的事交給瑞王爺。
雖然沒有明着說讓瑞王爺全權處理,但是其實也差不多了!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了,和瑞王爺之間的關係真是越來越讓她們看不懂了……天啊,她們覺得頭好疼啊!
舜華和杜衡同時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暗暗呻吟着。
軒轅鳳暖見她果然答應了,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放心吧,本王辦事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
自己此行的目的達到了,軒轅鳳暖也不糾纏了,很快就帶着韓一離開了,剩下妘州歌站在原地看着他走遠的背影遲遲沒有動作。
舜華和杜衡相視了一眼走了上前叫道:“小姐……”
彷彿自己自己的婢女想問什麼,妘州歌在她們開口之前就擡了擡手,制止了她們的話,“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但是有些事你們不瞭解,瑞王爺這個人並沒有外面傳的那樣不堪,有時候耳朵聽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你們要學會用眼睛,用心去看人。”
呃,小姐說的話她們怎麼好像有點聽不懂?而且小姐這話分明就是在維護瑞王爺啊!
妘州歌可不管自己婢女心裡的疑惑,徑自往巫靈宮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