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蛛絲手套上的毒血,駱桐一轉身發現太叔沄一直站在自己身後靜靜地看着自己。
“是鬼域毒門的人嗎?”太叔沄輕輕地握住了駱桐冰涼的小手,駱桐立馬感到一股暖流從太叔沄的手上傳來,不一會兒,這股暖流便遊走於駱桐的四肢百骸,爲駱桐驅趕着骨子裡的冰冷。那感覺就像泡在溫泉中一樣溫暖舒服。
嘴角露出一個暖笑,駱桐道:“不是,只是我在北隆時教訓的一個大小姐,她在南疆找了個幫手來,可還是被我打敗了。相公就不用擔心了。”說着,駱桐就想把手抽回來,畢竟太叔沄現在身上也有傷,她不希望他耗費太多的內力爲自己驅寒。
倔強地緊握着駱桐的手,太叔沄墨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擔憂,淡眉微皺道:“是馮坤的孫女兒?事情應該沒有娘子想得那麼簡單。”
聞言,駱桐詫異地看着太叔沄,她沒想到自己在北隆教訓了馮湘楠的事,太叔沄也知道。不過隨後一想,她又馬上想通了。太叔沄家的隱脈遍佈天下,想知道什麼不行。想罷,駱桐便嬉笑着道:“不簡單?有什麼不簡單的?相公多慮了吧!”
“娘子,你可知道我今天爲什麼這麼晚纔來找你?”太叔沄雖然說得淡淡的,但是駱桐還是能感覺到語氣中的凝重。不由地,駱桐的眉宇之間染上了一絲疑慮。
見狀,太叔沄繼續道:“今天我和娘子一樣,也遇到了一批來自南疆的用毒高手。他們對我好像沒有殺意,只是想拖住我,所以我一擺脫他們,便趕來找你了。據我所知,這些南疆來的高手是鬼域毒門遣來的。最近鬼域毒門在江湖上很少有動作,如果這次沒有四大門派針對他們舉行的武林大會,我想他們也是不會露面的。”
聞言,駱桐凝眉思考了一下,道:“這一點老妖和花娘昨天倒是跟我說了。不用說,鬼域毒門定是將所有的人手都集中用在一件對他們十分重要的事上了。所以這次纔會在南疆調人來破壞武林大會。”
“應該是這樣的,自從他們得到我們太叔沄家的隱脈名單之後,他們的行蹤便很難被我們掌握。現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形式對我們十分不利。”說到這兒,太叔沄頓了頓,盯着駱桐的眸子裡透着絲絲不捨,皓齒微啓接着道:“所以娘子,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去將太叔家的隱脈重新分配一下。不過你放心,我會趕在武林大會之前回來的。”
說起隱脈之事,駱桐心裡就特別的愧疚,當初要不是因爲自己,鬼域毒門就不會從太叔沄手裡拿到名單,太叔運也就不會被長老院的人責罰,整個太叔家族也不會被官兵圍困。
嘴角微微翹起,可以眼睛裡卻有淚水浸出。駱桐吸了吸鼻子,道:“相公有什麼事就去吧!不用管我的,你娘子這麼強悍,就算是鬼域毒門的教主親自來了,那我也能將他拿下。別忘了,我可是傳說中的靈木仙星下凡。”
說罷,駱桐俏皮地朝太叔沄做了一個鬼臉,太叔沄溫柔地將駱桐擁進了懷裡。忽然,駱桐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從太叔沄的懷裡擡起了頭,轉身便在她的包袱裡翻找了起來。
“給,相公,這個你帶着。”說着,駱桐便從一個墨綠色的小瓦罐中倒出了一隻渾身赤紅的蠱蟲。此蟲身長大約半指,無首無腳,胖呼呼地煞是可愛。
“這是我僅次於小三子的寶貝蠱蟲,可是由於它跟小三子天生不和,所以我一直沒法將它貼身攜帶,正好,相公你帶着吧。你別看它長得憨憨地,它可是個防毒解毒的高手。”說着,駱桐便把那隻好像還沒睡醒的小東西遞給了太叔沄。
接過蠱蟲,太叔沄深深地看了一眼駱桐,“娘子自己小心。”說罷,便轉身離開了。盯着那略顯單薄的背影,駱桐癟了癟嘴,小聲道:“好像還是以前的相公可愛一點。”
沒有出去相送,因爲送得再遠終究都是分離。看了看自己少了一隻袖子的衣服,駱桐輕輕呼了一口氣,換了一身衣服。
走出房間,駱桐立馬發現本來守在門口那一大羣人都不見了。正在這時,一樓的喧鬧聲傳進了駱桐的耳朵。走下樓,駱桐發現不是飯點的一樓大廳此時竟也擠滿了人。只見坐在左邊的是一羣白衣男女,個個氣質清雅,面容出衆,所有人都佩劍,劍柄上月牙的標誌格外顯眼。而坐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一羣青衣道士,雪白的拂塵規矩地搭在胳膊上,臉上絕世的淡泊透着淡淡的威嚴。
走到花千樹他們所在的桌前坐下,駱桐問道:“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什麼人?”
“咳咳。”花千樹輕咳了兩聲,成功將駱桐的注意吸引過去後,摺扇展開,將那完美的側臉對着駱桐,花千樹道:“這些人呢!就是武林四大門派之中的玄月劍派和朝生門的人,至於他們在幹什麼呀!駱郎自己看呀!”說罷,一個電力十足的媚眼便朝駱桐飛去。駱桐閃身一躲,隨後還給了花千樹一個大大的白眼。
正在這時,玄月劍派中忽然閃出一個身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穩穩地坐在了花千樹身旁。駱桐定睛一看,此人白衣勝雪,一頭烏黑的頭髮用木簪簡單地挽起,只在額前留了一小撮,乾淨的眼睛中透着股清清爽爽的味道,略顯稚嫩的臉上長着精緻的五官,竟是花千樹的弟弟花千灼。
“二哥”花千灼一把攬住了花千樹的脖子,燦爛的笑容中透着股天真率直。花千樹摺扇一推,將花千灼的胳膊給擋了下來,隨後認真地理了理自己的髮型,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小子過來幹什麼?”
花千灼臉上笑容依舊,一雙星眸看向了駱桐,開口道:“我過來跟二哥和二嫂打個招呼。”說罷,便起身倒了杯茶遞給了駱桐,“二嫂喝茶。”
“啊?”駱桐驚得低聲一呼,隨後便皺着眉頭看向了正美滋滋的花千樹。對上駱桐的眸子,花千樹也不做解釋,反而拍了拍花千灼的肩膀道:“我的三弟向來是最聰明的。好了,快說吧!你們和這些道士在幹什麼呢?”
“呵呵,這個呀!我們師父和朝生門的旬門主打賭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師父就是喜歡和旬門主打賭,今天上午我們剛到這,師父便和旬門主較上勁了,他們這次比的是哪派的門人能回答出這問佛捲上久未被答出的三個問題。當然,他們都堵自己的弟子贏。”
說着,花千灼便指了一下那問佛卷,“唉!反正我是沒有什麼慧根,所以就來找二哥和二嫂了。”說着,花千灼又看了一眼駱桐。
而此時,駱桐被他一口一個二嫂叫得十分不爽,可是對上他那清澈的眸子,又不忍心多做指責。
“呵呵。”正在此時,坐在一旁的老妖忽然嬌笑了一聲,駱桐轉頭一看,老妖和花娘正一臉興奮地看着花千灼。
“呵呵,這位小兄弟,既然你對這些不感興趣,不如跟着哥哥出去玩玩。”老妖枯瘦的手指翹起,臉上塗得厚厚的脂粉隨着那一聲嬌笑,一層層地往下掉。
“呵呵,就是,小兄弟,你帶上幾個師兄弟,姐姐請你們去喝酒。保證比你們在這解什麼勞什子的問題有趣。”花娘一甩手裡的大紅手絹,隔着一張桌子,駱桐都聞到了那濃烈的香味。
猛地轉頭,對上這一對人間極品,花千灼年幼的小心肝顫了好幾顫。臉上的笑容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比見鬼還恐怖的驚悚。顫顫巍巍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丟下一句“師父好像叫我了”,人就飛奔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躲進了人羣之中。
“呵呵。”看到他這個樣子,坐在駱桐旁邊的童碧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師父,這人真有趣,也挺機靈的,知道見到老壇主和花壇主這樣的人要馬上跑掉。”
“哦,是嗎。呵呵。”看着花千灼剛纔的樣子,駱桐也不由地一樂。而軒轅瑜此時好像顯得有點悶了。眼睛直盯着童碧,而童碧還在找尋人羣中花千灼的身影,並沒有發現軒轅瑜投向自己的眼神。
“駱郎,這是個機會喲!”花千樹搖着摺扇,悠悠地說了一句,駱桐一愣,隨後道:“可是我對佛法可沒什麼研究。”
“呵呵,駱郎向來見解特別,不妨先看看題目,說不定它們根本就難不住我的駱郎呢!”
花千樹那個嬌滴滴的調調立馬讓駱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上的汗毛更是集體起立抗議。拿過桌上的茶杯,駱桐一個甩手,茶杯便如暗器一般朝花千樹飛去。
“讓你不好好說話。”駱桐一挑眉,微嗔地瞪了花千樹一眼。駱桐扔的這隻茶杯可是直衝着花千樹的俊臉去的,見自己的花容月貌受到威脅,花千樹連忙緊張地站起身來躲避。誰知此時老妖竟忽然站起,一把拉住了還沒站穩地花千樹。嘴脣撅起,正等着花千樹自己撞上來。
眼見自己的清白就要不保,花千樹腳下暗用巧勁,手上一帶,老妖便華麗麗地跌了個狗吃屎。
自知差點闖禍地駱桐衝着花千樹訕笑了兩聲,討好地道:“花姐好身手。厲害,佩服。”說罷,駱桐便立即轉頭去看問佛捲上的問題。
花千樹看了一眼駱桐,又看了一眼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老妖,忽然露出了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來的傾城笑容。隨後秀眉微皺道:“都怪本公子生的太漂亮了。這美麗的容顏果然是禍水呀!不過,呵呵,本公子還是喜歡。”說着,花千樹就一臉陶醉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桌人皆閉口不言,一臉黑線。烏鴉兄弟也毫不吝嗇地從衆人頭頂飛過。嘎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