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論是神經多麼大條的人,忽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都會感到恐懼和不安的。尤其是現在的駱桐,在經歷了溺水死亡後,心裡那條脆弱的神經早已被觸動,她已經親身體會到了在外界不可違的困境當中,人的生命是多麼渺小。
因此,她決定好好珍惜老天給她的第二次生命,正了八經的再活一回,所以她現在急於搞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
此時正爭論不休的兩位老者纔想起屋裡還有這麼個大活人存在,黃衣老者忙把身子轉向了一邊,以表明剛纔和黑衣老者爭論的不是自己,而黑衣老者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憨笑道:“哎呀!乖徒弟,你別怕!這裡嘛……是違通谷,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沒什麼好知道。至於這個老頭,叫玄色。就是一個普通的江湖術士,沒事就喜歡耍陰招算計老實人,你別搭理他就行。你要知道的就是從今天開始,你就會有一個毒術和暗器都是一流的師父,那就是我,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左手毒皇韋遷。咳咳!看在你身子還沒好的份上,拜師禮今兒就免了吧!但改日一定要補上。”
說到這裡,韋遷頓了頓,故作嚴肅的盯着小女孩,一臉爲人師表的樣子,再配上他一身邋遢的行頭,實在是不倫不類,讓人看了着實想笑。
可是韋遷並不自覺,繼續說道:“再說你怎麼會在這裡,哦!一定是老天看我在這實在是憋悶得慌,就派你到這給我做徒弟,好讓我把一身絕學傳授給你,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學,將來前途一定無可限量,呵呵!”
看着韋遷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駱桐不由地暗想道:呵呵,還真是個自戀的怪老頭,看他的樣子也不像一個的特別有本事的高人,不過有時候越是高人外表看起來就越普通,這誰又說的準呢!唉!反正我在這也人生地不熟的,認他做個師父,學點防身的本領也不錯。
就在小女孩沉思的時候,玄色意味深長的看了韋遷一眼,韋遷臉上那種洋洋自得的表情消失不見,只見他神色複雜地坐到牀邊,把手裡端的藥碗湊到了小女孩的嘴邊,道:“來,乖徒弟,先把藥喝了吧。”說完也不等小女孩反應就伸手扶住了小女孩的後腦,把一碗黑糊糊的藥汁從小女孩的嘴裡灌了進去。
“這藥效果甚好,就是味道有一點苦,我知道你們小丫頭最受不了這個,所以還是一氣喝了的好
。”說完,韋遷就轉身把藥碗放到桌上。全然不看小女孩那副齜牙咧嘴的表情。
不久後,小女孩忽然渾身發抖,抱着被子縮成了一團,雙目緊閉,表情痛苦異常,嘴裡還一個勁的輕吟着“冷……冷死我了,你們給我喝得什麼東西呀?!”
看着小女孩痛苦的樣子,兩位老人都是滿臉的不忍與無奈,韋遷更是眼中噙淚,把頭轉向了另一邊,不忍再看,而玄色則坐到了牀邊,握着小女孩的手輕聲道:“丫頭,你就忍耐一下吧!你中的蠱實在是太過陰毒,我們現在還不能徹底將它清除,只能用藥物一點一點的將餘毒清除出去,但每次用藥的時候你都會感覺到冰冷刺骨,有如置身於寒冰之中,非常人可以忍受。可是這也是清除蠱毒的唯一辦法,所以……”
已經冷的快要昏厥的小女孩感受到了手上傳來的絲絲暖意,掙扎着睜開了眼睛,看着玄色滿臉的鼓勵與關懷和韋遷關懷的側臉,不由得又是心中一暖。暗自想到:想我駱桐也不是十分倒黴,雖然……雖然莫名其妙的穿到了這裡,但起碼……起碼還有這兩位老人家陪着我,而且說不定他們真是什麼隱士高人,那麼我還可能跟他們學得一身絕世武功,將來倚劍江湖,快意恩仇,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這解除蠱毒的過程也實在是太痛苦了,冷死我了……,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這麼狠心,給這麼點的小孩下如此歹毒的蠱,害得我現在這麼痛苦,我一定去堵他們家的煙囪,薰不死他,也讓他做不成飯,餓死他!該死的……
終於在駱桐把下蠱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挨個“問候”了一遍後,她的體溫漸漸的恢復了正常,只是身體十分虛弱,躺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玄色見其已無大礙,就輕輕的鬆開了她的小手,幫她蓋好了被子,起身說到:“你現在身子太虛,待會吃點東西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此時韋遷已經端了一碗熱呼呼的白粥進來,走到駱桐牀前,親自一勺勺的喂她喝下,看着她漸漸的進入夢鄉,然後又細心的給她掖了掖被角,轉身對玄色說:“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在這守着。”
“呵呵,真是看不出來,你左手毒皇竟也有這樣的一面,不知這丫頭上輩子和你是不是父女。”
聞言,韋遷又溫柔的看了駱桐一眼,苦笑道:“說不定這丫頭還真是我那苦命的女兒投胎轉世的呢!我還
記得我的靈兒和這丫頭一樣,耳後也有一顆紅痣。也許是老天想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派這丫頭來到我身邊。如果靈兒還活着的話,我的外孫女也應該有這麼大了吧!”
言罷,往事就如潮水般從韋遷的記憶深處涌了出來。
毒皇谷,左手毒皇韋遷的居住之所。那時韋遷剛在江湖上成名不久,由於年輕氣盛,爲人又桀驁不羈,韋遷在江湖上的仇家並不少,慕名上門挑戰的更是大有人在。但是對毒術癡狂的韋遷並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每日除了應付上門報仇挑戰的人之外,就是鑽研毒術,完全忽略了他的妻子和女兒,因此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同門師妹右手毒後許春娘一氣之下離開了毒皇谷。
從此,韋遷就和五歲的女兒靈兒相依爲命,可是已經對毒術癡狂的他並沒因爲春孃的離家出走而收手,反而繼續煉毒製毒,每製出一種新毒他都會用它去挑戰江湖上的高手,漸漸地他在江湖上的名聲越來越勝,當然仇家也越來越多,直到她的女兒被仇家所殺,他才悲痛欲絕的離開了毒皇谷。報完殺女之仇後,他就開始行走江湖,管一些不平之事,由於他做事亦正亦邪,毒術也十分了得,所以江湖上黑白兩道的人都敬他三分。
想到這裡,韋遷的神色又黯淡了不少,那種深深的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見此,玄色道:“這丫頭的身份應該非比尋常,將來要面對的困難艱險也是無法預計的,她能有你這樣的師父,應該感謝老天對她不薄了。”
“我看這丫頭最應該謝的是你吧!老玄頭,你別以爲我什麼也看不出來,你之所以要我在這住十年,就是爲了這丫頭吧,你早就算到了她會來到這違通谷吧!”
“呵呵,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神,只不過我夜觀星象,發現威脅帝星的邪星並沒有完全消除,而只是暫時隱退了起來,這表明天下還有可能出現大的動亂,而我算出有可能阻止這一切的靈木星會出現在這一帶,所以我就到這碰碰運氣。”玄色解釋道。
“那你知道這丫頭是什麼身份了?”韋遷問道。
“呵呵,我說了我沒那麼神,我和你一樣,今天第一次見這丫頭,至於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現在也不能確定。她的具體的身份也只有等明天問她自己了。好了,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說完,玄色就離開了茅屋,只留韋遷在牀邊守候着進入夢鄉的駱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