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婆在這裡遠近聞名,我雖然沒有見過她,但對她的事蹟也有所耳聞。
聲婆是這一帶山村中有名的神婆,據說能通百神,能力超凡,幫過不少村民解決了無法解決的事。有不少的人特別信賴她,一有點頭疼腦熱,或者奇怪的事發生,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聲婆。更有人把她吹捧得神乎其神,彷彿這個世界如果沒有聲婆,全人類都會滅亡。
不過,聲婆這個人到是很低調,不像其它各地方的神婆那樣,到處擺壇設法、高調招搖,生怕別人小視了他們。聲婆基本上不出門,也不主動去村民家裡,都是有求的村民去她家拜訪。聲婆不漫天要價,給予了村民們幫助後,只是換些吃的用的,維持自己的生活。從這一點來看還是一個可敬的人,我想,也許她真的有些能耐。
‘我從來沒有見過聲婆,她會幫我們嗎?’雖然我不太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但在實在想不出辦法來的情境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大家一看我願意去求聲婆幫忙,好像重拾希望一樣,‘聲婆一定會幫咱們的,我們有救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吧,隔兩個村子就是聲婆住的地方,不遠的。’考慮到其它村裡的人見了我們同口村的人就轟,也爲了不給聲婆帶來什麼麻煩,我說服了大家,按照他們給的地址,獨自一人去了聲婆那裡。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聲婆。
我沒想到聲婆非常的老,老得
只剩下一張皮鬆鬆的披在骨頭上,瘦小的身子蜷坐在坑上,塌塌的感覺,眼睛半睜半閉着只留一條細小的縫兒。從我推門進來到現在,聲婆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蜷在坑上,聽不到她的呼吸聲,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死了。
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上前碰一碰她時,聲婆說話了,‘小花的事,我幫不了,只能靠你自己。’我暗暗吃驚,聲婆怎麼知道我?也許她也是聽說了同口村的傳言,但她沒有見過我啊?‘我自己?可我什麼辦法也沒有啊?’‘你就是辦法。’聲婆沒有擡眼瞧我。
‘難道關鍵在我?’我不明白聲婆的意思,‘我控制不了尋人啓示再出現啊,我都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我該怎麼做呢?’‘一切都因爲思念成怨。’‘思念?’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安撫一顆孤獨思念的心,需要永久的陪伴。’我明白了,小花因爲太想念我而一直怨氣不散,所以村裡纔會不斷的出現怪事,難道我纔是罪魁禍首?是我害了那些村民?‘我本來也打算留下陪小花的,永遠都不會離開,可是,那些尋人啓示?’‘那些與怨念有關,只要讓怨主知道她所期待的會永遠陪伴她,應該就不會出現了。’‘我?’我有些遲疑了,小花被葬在了深潭那裡,去那裡陪她沒有問題,可我怎麼讓她知道呢?
‘怨念環繞於你村,從村口開始呼喚她直到她的宿地。’‘這樣就可以了?’我有點兒不太相信。
‘應該是,’聲
婆終於擡起頭,眼睛還是半睜半閉的,‘記住,只要看不到就可以了。’只要看不到就可以!怎麼才能看不到呢?
‘你自己去理解吧,’聲婆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我能說的就這麼多。’說完聲婆又低下了頭,不再理我。
我徹底明白了怎麼才能看不到,只有瞎子纔會什麼都看不到!
我先是讓同口村的人幫我在深潭那裡造了木屋,又讓他們把進入深潭的洞口僞裝起來,囑咐他們以後都不要到這裡來,並且,能離開這裡就儘量的離開這裡。
這個時候的村民到是通情達理,有幾戶老人過意不去我一人承擔這一切,答應會留下來定期給我送生活用品。我讓他們把東西放下就走,不要多作停留,他們答應了。
一切都安排好後,我按照聲婆說的,從村口呼喚小花的名字,告訴她,娘回來了,娘回來陪她了,永遠都不會再離開她,直到深潭葬她的地方。然後,我狠心弄瞎了自己的眼睛,這樣就不會看到尋人啓示了,也不會有人再因尋人啓示而失蹤。
村民們因我的舉動而震驚,但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於是,每隔十幾年,都給我送來一隻狗,有了狗,我這個瞎子行動起來才方便,有了狗我纔不會那麼的寂寞,有狗伴我渡過餘生,直到我死去。
“事情就是這樣,”瞎婆婆講完了她的故事,嘆道:“可惜,你們現在知道也晚了,爲什麼不聽我的話,要回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