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安月如的房門又猛地被推開,而後在安月如戒備和驚恐的眼神中,寶兒一臉驚慌的衝了進來,還險些被絆倒,寶兒雖然不算是細心精明之人,但是現下這驚慌得猶如失了神的模樣還是十分奇怪的。
“寶兒,你這是怎麼了,爲何原路返回不說還這麼驚慌失措,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以前世作爲特工的直覺,安月如隱約覺得不安起來,難不成真實發生了什麼壞事。
“小……小姐,宮裡來人了,說是讓你出去接旨呢。”寶兒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清楚,可見外頭的人逼得有多緊。
安月如雖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現下還是一下就慌了神,踉蹌着步子向後退了一小步,沒想到鳳軒的報復來的這般快,八成是回去跟皇后叫慘,這愛子心切的皇后才火急火燎的下了旨意,只是不知道這皇后到底是下了什麼旨意。
“寶兒,替我梳妝打扮。”安月如穩下心神,而後冷聲對寶兒吩咐道。
安月如的聲音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倒是讓寶兒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難道小姐一點都不擔心,一點都不着急?
“小姐,你就不怕皇后給你下了什麼難堪的旨意嗎?怎麼還有心思梳妝打扮呢。”寶兒一邊給安月如挽發,一邊小心的看着銅鏡裡邊安月如的神情,結果發現安月如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到時看不出一點慌張之意。
“反正再害怕,那旨意也都下了,而且我這蓬頭垢面的模樣怎麼能讓宮裡來的人撞見呢,別丟了我們右相福的臉面。”安月如淡定說道,其實她心中早就七上八下,恨不得馬上就衝出去躲個清靜了,但是她現在不能走,她還要顧及右相府上上下下的安危。
安月如心想,難怪之前特工組只會找無父無母的孩子來培養了,果然有了親人之後,每走一步都要猶豫很久,身後的責任也讓自己畏首畏腳的。
“好了,小姐。”寶兒的手腳十分麻利,之前安月如就經常誇獎她,不過這次安月如倒是有些無奈寶兒爲何這般手腳麻利了,多希望自己可以慢點去面對那未知而可怕的旨意啊。
“走吧,寶兒,和小姐一起去看看皇后究竟是下了什麼旨意。”前世作爲特工的安月如,早就練就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面對的性子,所以今天皇后的旨意安月如雖不樂意去接,但也必須要去面對,很多事情是不能避免的。
“右相之女,安月如接旨。”守在前廳的宣旨太監早就不耐煩,看到安月如終於現身之後,更是不滿的朝安月如瞪了一眼,不過被安月如輕飄飄的一瞥,那宣旨太監馬上就避開了眼神,心中直道:這右相之女怎的這般氣勢逼人,讓人心生懼意。
“奉天承運,皇后詔曰:右相之女安月如,靜容婉柔,麗質輕靈,風華幽靜知書達理,端莊淑睿,深慰本後之心,着即賜嫁三皇子鳳陽,欽此。”宣旨太監話音剛落,四周皆是一片寂靜。
衆人都沒有想到,安月如之前彩玉三皇子和離,怎麼現在皇后又要賜婚,這不是故意爲難安月如和三皇子嗎?
想到這裡,衆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安月如的身上,大家都想看看作爲主角的安月如會是什麼反應,誰知道安月如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嘴角還帶着嘲諷的笑意。
其實安月如根本就沒聽清楚方纔那宣旨太監說的是什麼,她被那靜容婉柔之類的形容詞弄得哭笑不得,這上面那一樣是用來形容她安月如的啊?
“右相之女安月如接旨!”那宣旨太監發現安月如根本就視自己爲空氣一般,便重新揚起聲音又說了一遍。
這下,安月如可終於聽清楚了,而後將那鳳旨一把搶了過來,怒目對那宣旨太監說道:“開什麼玩笑,我之前才與三皇子和離,這皇后如今又賜婚我與三皇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被安月如步步逼近的宣旨太監早就軟了身子,哆哆嗦嗦的就說道:“安小姐若是有什麼意見,儘管去與皇后娘娘稟報,小的不過是一個宣旨公公罷了,怎麼能經得起你們這些大人物折騰。”
安月如聽了那宣旨太監的話,覺着他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情也不能怪到他的身上,但是自己今日是絕對不會接下這旨意的。
“你將這鳳旨退回去,就跟皇后娘娘稟告,我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旨意。”安月如將那鳳旨甩到了宣旨太監的臉上,而後冷聲說道。
那宣旨太監繼續哆哆嗦嗦的將鳳旨收好,不過還是向安月如勸道:“安小姐,你要知道不接鳳旨可是以下犯上之罪,弄不好會被殺頭的。”
安月如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頓時明白過來,這皇后和鳳軒八成就是打着這個主意吧,讓她左右爲難,裡外不是人,要麼就認命嫁給鳳陽,要麼就以下犯下,直接拖去砍了腦袋。
“哼,你儘管回去稟告便是,我安月如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接受這個旨意。”安月如將那半軟着身子的宣旨太監提了起來,而後一把就將那宣旨太監推出了門外,那宣旨太監理了理自己雜亂的衣裳,正準備擡腳走人,卻聽見裡間就傳來的聲音“公公且慢,還等老夫說一句。”
原來是右相和劉夫人,兩人皆是一臉的慌亂,腳步都有些不穩,看到安月如之後更是搖頭嘆氣,安月如自然是知道的,右相和劉夫人是在怪她太過決斷。
“右相,這鳳旨安小姐的意思是絕對不會接受了,小的正準備回去給皇后娘娘稟告一番呢。”那宣旨太監看到了右相和劉夫人,心裡彷彿吃進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倒是沒有這般懼怕安月如了,還趁熱打鐵,趕緊向右相告狀。
果不其然,右相一聽到宣旨太監的話,立馬就無奈的看向安月如,這皇后的旨意雖然是荒誕不堪,陰險毒辣,但是安月如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撂下那般狠話,不是自尋死路嘛,如今更是如了皇后和二皇子的意了。
“小女不知事,一時衝動說下了那般胡話,還望公公不要介意,這鳳旨老夫就替小女收下了。”右相邊說邊上前,想將宣旨太監手裡的鳳旨接下,那宣旨太監也是十分樂意將鳳旨交到右相的手裡。
結果兩人的動作還沒進行到一半,安月如便猛地上前,而後將那鳳旨直接丟到了門外,讓衆人看的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安月如這般膽大的行爲。
“月如,你這是在做什麼!”右相不由得向安月如呵斥道,他竟是不知道他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不講理和一根筋了,先將那鳳旨接下興許還有解決之道,但是安月如現下這般動作完全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右相不知道,安月如卻是知道的,這皇后擺明了就是要她死路一條而來,答應嫁給鳳陽,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但是不接旨,就更是死路一條,她知道右相在想什麼,但是那皇后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又怎麼會給他們解決的方法呢。
如今擺在安月如面前的不過就是兩個選擇而已,連第三個選擇都沒有,因此安月如寧願一死,也不願意再次嫁給鳳陽。
“爹爹,女兒已經做了決定,還望爹爹給女兒一次做主的權利。”安月如雙目微紅,向右相懇求道,安月如的眼淚確實是發自內心纔會涌出,而不是想要右相心軟,想到自己八成就會命喪與此,安月如還是十分傷感的,雖然她是穿越而來,但是經過這些時日,這個地方讓她牽掛的人實在太多。
“你這孩子…哎…“右相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安月如若是執着於一件事情,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比如之前一定要嫁給三皇子,沒想到時至今日,又是爲了嫁給三皇子之事,安月如又一次執着了,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不同往日。
那宣旨太監見鳳旨早就被甩的不見了蹤影,安月如也是一心抗旨,不畏生死的模樣,一擡腳就想回宮去稟告,誰知道纔沒走多遠,又返了回來。
衆人看到宣旨太監突然又返了回來,都是一臉不解的模樣,難道又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安月如聽着門外一陣腳步聲,心中便了然了,八成是有人奉命來抓她回去呢,果不其然,隨着腳步聲的接近,鳳軒帶着一隊兵馬出現在右相府,看着鳳軒身後那一隊人馬,安月如心中冷笑,什麼時候她安月如也能有這種待遇了,居然派了這麼多的精兵來抓她一個女子,可見二皇子和皇后是多麼的想要取她性命了。
“聽說安小姐抗旨,本王受了母后的旨意,特來抓拿安小姐,還請右相不要見怪。”鳳軒朝安月如得意的掃了一眼,而後虛情假意對右相安慰道,話音纔剛落,右相和劉夫人便受不住打擊,暈倒了。
“爹,娘!”安月如最是害怕右相和劉夫人因爲擔心她,身子出現狀況,沒想到現在真是如此,居然讓她親眼看見右相和劉夫人暈倒,怎能不讓安月如擔憂和傷心。
“還不快些將安小姐押回宮去,母后還急着與安小姐說說話呢。”鳳軒根本就不給安月如上前查看右相夫婦的機會,直接就讓人將安月如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