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百萬生意的易鳴,這時正站在客廳當中,閉着眼感受着客廳的氣場。
趙倫傑和盧美菡站在走廊處,緊盯着易鳴的一舉一動。
“倫傑,咱們這裡真設有風水局?”,盧美菡聲音很低,生怕被易鳴聽到,她心裡忐忑不安,因爲不是她去靈隱寺拜佛抽籤,偶遇易鳴解籤,也不會引出現在一連串的事的,她很怕趙倫傑怪罪於她。
趙倫傑微微點頭,神情陰冷,眼睛微眯,極像是一頭野狼在伺機出動。
盧美菡太知道趙倫傑了,當他臉上出現這種表情時,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黴了,可是這與易鳴有什麼關係呢,她不敢問也不願問。
易鳴閉上眼時,已感受到客廳洶涌的氣流如驚濤拍岸,一波接一波地朝他衝擊而來,他不得在客廳中央很小的範圍內,不斷地小步挪動着,以找出各道氣流衝擊碰撞之間極微小的空隙,進而找下三個風水局連接的節點。
易鳴閉眼,微張開雙手,慢慢地轉着圈,像是在跳着一種圓步舞。
他雖然看不到,但手已經觸摸到了氣流的走向,他的手在半空中緩慢而溫柔地遊移着,像在要撫摸着一個有姣好身材的女子。
等他轉動的身子停下時,他睜開眼,自信地道:“先生,夫人,要調整這個風水局,需要兩位的幫忙。”
趙倫傑略一遲疑,然後拉着盧美菡走了過來,問道:“怎麼做?”
“請先生站在這,夫人站這。”
易鳴以其爲中心,讓趙倫傑站在他的三點鐘方向,而盧美菡則站在他的六點鐘方向,三人呈等邊三角形站立着。
“先生,夫人,等會如果看到古怪的事,還請不要大叫大嚷,也不要亂動,站好即可!”
易鳴將茶盤上的金蟾拿在手上,神色鄭重地朝趙倫傑和盧美菡兩人一點頭。
“這裡是陰陽金蟾局、羣星局、天地洪爐局的三局交匯點,可以說是三局的關鍵點位,你們看。”
易鳴左手平伸,手一鬆,任由金蟾自由落下,只見金蟾落下了十多釐米後,就停在半空不停地翻滾搖晃着,好像在下一秒就要翻倒落地一樣,可金蟾很快就穩定下來,只是左右微微搖晃着,但就是浮在半空而不落。
“哇……”,盧美菡驚叫一聲,但立即就捂住了嘴。
趙倫傑眼睛一直,他也從沒見過設局之人這樣向他這樣演示過。
那金蟾大約有三兩重,並不像紙片那樣能滯空幾秒,通常一放手就立即落地了,但現在的懸浮景象卻打破了物理定律,這相當於證明了風水氣場存在的證據,這可是許多風水師窮其一生都找不到的,這也是爲什麼許多風水師被認爲是江湖騙子的原因,因爲沒有證據,所以無法證實風水的作用。
“先生!”,易鳴伸手壓在金蟾身上,嘴角泛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請看它的表現!”
“等……”,趙倫傑心生不安,話音未落,異變突起。
易鳴腳一跺地,狠狠用力按下金蟾,“轟”地一聲,地底如同有條巨龍翻身一樣發出悶響,然後室內氣流突然狂暴起來,以易鳴爲中心,氣流向四周爆衝而出,但主要的勁風卻全朝着趙倫傑而去。
趙倫傑如被迎面而來的重錘擊飛,人在半空中呈現一道拋物線,還帶着一道血箭,然後身子重重撞在古董架上,其上擺的一些陶瓷花瓶、玉盤等貴重物品紛紛落地而碎。
一地狼藉之中,趙倫傑勉強地撐起半邊身子,指着易鳴,“你,你……”
盧美菡亦被氣流撞飛,但未受傷噴血,只是被撞飛到牆壁上再滑倒在地,一時半會,全身發軟而站不起來,她被這個突變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易鳴也承受了一些氣流的衝擊,但他早有防備,所以只是衝得倒退了三步,就很快站穩了。
客廳中猶如遭遇過一場爆炸,茶杯、茶壺、玻璃瓶等易碎物品都已碎得不成樣子,連牆上掛的那幅殘帖都掉了下來,但奇特的是,客廳門窗玻璃都完好無損,只是震了幾下,很好地隔絕了室內外的聲音傳遞。
易鳴緩緩走到電視櫃前,撿起那張殘帖,面色沉痛,“你居然還有臉掛這個?”
“你,你果然是……”,趙倫傑艱難地挪動着身子,把頭靠古董架的木腳上,但喉間一甜,血涌上嘴而說不出話來。
“易家後人,易鳴,見過趙倫傑趙先生!”
易鳴一抖殘帖,從滿地碎片中找出一個不鏽鋼的都朋打火機,“刷”地一聲,火苗一卷,殘帖疾燃,待火燒到手指時,他才慢慢地鬆開手指,任由最後一張紙屑化成飛灰。
“我爺爺易春秋一生光明磊落,所寫之字,豈容你這等卑劣小人天天看着!”
“是你,原來是你!”,趙倫傑慘笑着,終於將眼前的威風少年與當年那個手持鐵鍬一人獨對百人十車的倔強兒童重合起來。
“當年你做爲那人的急先鋒,推平我易家先輩的祖墳,拆了我易氏祠堂,將祠堂的悅心匾掛在你別墅大門上,以爲這就能躲過妄動先人之墳而帶來的煞氣反噬?”
“怎麼着你也曾經成爲我爺爺關門弟子的候選人之一啊!差點成爲我師叔的趙先生,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因果,昨天你種下了因,今天我來取你結下的果!”
“你以爲,有那人佈下的風水三連環之局能化解你身上的孽果,就可以恢復你的健康?你真的很傻很天真,這幾年,你是不是每到子時就會身體發冷,卻又覺得陽氣過盛,非得御女多次才能稍減火氣,你可知道,這過盛的陽氣可是直接抽取你腎氣與生機,你越是夜夜風流,死得越快。”
“其實你想看我到底是不是易家後人,對不對?這三個風水局本就是我爺爺獨創之法,那人學得也算精通,但我破解也不是難事,原本還想着其他法子收舊賬的,但你這麼熱情地把刀送到我手上,怎能不如你所願!怎麼樣,還滿意嗎?”
易鳴半蹲下來,看着無聲慘笑的趙倫傑,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趙倫傑艱難地道:“你,你,想,想怎樣?”
易鳴站起身,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易家家訓第一句就是,心存不善,風水無益,其後還有九無益,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如果我不姓易,今天你們兩個想不死都難!唉,我易家門風清氣正,我不能敗了家風,可惜,真是可惜!”
“今天在此破局,一是找你算算十幾年前沒能算的賬,本來爺爺讓我不要抱有快意恩仇之心,可我這滔天的怨氣一直不能化解,只好請你受傷吐點血,今天咱們的舊賬就兩清了。”
“二嘛,也算是救你一命,只要你在這種局裡再呆五年,必死無疑,你要是能禁慾,併入佛門清淨地誦經贖孽,或許能安心終老。”
易鳴走到盧美菡面前,神色平靜,對她一邊吊帶已斷、露出半邊玉峰的春光視而不見,他輕輕扯下她脖子上的團龍玉佩,又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個飛鳳玉佩,兩個玉佩一合,成爲一個圓形的龍鳳玉佩。
“這是我太爺爺和太奶奶戴的,當年趙倫傑強平我家祖墳時,我爺爺發現少了一半,多年尋之不得,他臨走前,只留下三個字,去餘杭!所以我來了,一呆就是三年,本來是等趙倫傑這種信風水的人來,誰知道卻等到了你,緣份啊,謝謝啊!”
“你面相非奸惡之人,但近奸者損運,且戴了不屬於你的玉,氣運已損,要想下輩子安寧,我還是那句話,向東行,尋木命之人,或找帶東之名,你自己好自爲之!”
易鳴又走到趙倫傑跟前,說道:“如果可以,你向那人帶一句話,易家失去的,我會親手找他拿回來!”
“嗬嗬!”,趙倫傑帶着一股瘋狂和殘忍之色,“爲什麼你不去,他可是你爸爸!”
易鳴平淡一笑,“他不姓易!”
“七天後,他會來餘杭,你敢見嗎?”,趙倫傑臉上突然涌起不正常的潮紅,“請柬就在茶几底下!”
易鳴原本往外走的腳步一頓,想了想,回身到茶几下找出一張燙金請柬,“也對,都要跟他擺明車馬對壘了,還需要你來傳話,那太沒底氣了!”
“對了,趙先生,謝謝你的一百萬,我的出場費值這個價吧?”
易鳴的聲音帶着嘲諷,不再停留,離開的腳步聲穩定而平緩。
趙倫傑雙眼無神,喃喃地道:“易鳴,易鳴,一鳴驚人!易春秋啊,易春秋,你到底怎麼教出一個如此妖孽的孫子來啊?!”
易鳴走出別墅大門,朝天上的豔陽看了看,天氣不錯,心情也很不錯。
別墅大門上的那塊“悅心”木匾在易鳴將要走出別墅大門時,突然從大門掉落,摔在地下,“砰”地一聲脆響,碎成八瓣。
那木匾摔碎的聲音如同炮仗,歡送易鳴得勝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