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鳴在外面追蹤那個殺手,追了一個小時,只從一個公共廁所外的垃圾桶找到一個假髮和一件風衣,殺手遁之無蹤。
他回到醫院時,看到搶救室外已站滿了人,一箇中年貴婦正靜靜坐着抹淚,旁邊有兩個媳婦模樣的人在輕聲安慰,有兩個跟江清月面目有些相似的年青男子在一邊,不斷地低聲講着電話。
江清月的保鏢大軍,一直低着頭站着,他緊咬着下脣,已經咬出了幾個血印。
那抹淚的中年貴婦是江母黃麗虹,那兩年青男子應該是她說過的三個哥哥的其中兩位了,年紀略長、看起來像是文人的是大哥江存銳,另外一個看起來是個精明角色的則是二哥江存意,陪在江母身邊的則是大嫂和二嫂了,在場的人,差了一個江父江志誠和三哥江存進,江家人就齊了。
易鳴遲疑着,是不是要上前跟江清月的家人打個招呼,他突然感到身後有一勁勁風襲來,在他警惕地微微側身時,一道軍綠色的影子帶着一聲暴喝從他身邊刮過。
“大軍,你個混蛋,怎麼保護小妹的?!”
一個身材近一米八,膀大腰圓的軍人,肩膀上還彆着一槓三星,他風一樣地從易鳴身邊跑過,衝近大軍,一拳轟在大軍的左臉上,將大軍整個人都打倒在地,這位軍人正是江清月的三哥江存進。
“進哥,我……”,大軍的個子比那進哥還要高半個頭,但大軍重新站起來之後,卻是不敢多說半句。
“阿進,這是醫院!”,江存銳不滿地喝道。
江存進瞪圓了眼睛,捏緊了拳頭,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低聲罵道:“媽的,回頭再收拾你!”
“媽,小妹怎麼樣了!”,江存進站在黃麗虹面前,甕聲甕氣地問道,有時候外人也不明白,江父江母都是儒雅人物,江存銳、江存意也是盡得父母的優良基因,到了老三江存進這裡,卻好像基因變異換了一個人。
“小聲點,裡面搶救呢!”,江存意收了電話,過來輕輕推了一下江存進,不過他身板較小,沒推動,反倒是自己被反彈了小半步。
“二哥,別整天找女人,看你,站都站不穩了!”,江存進不僅動起手來很是火爆脾氣,而且說話也不客氣。
江存意的臉一黑,罵道:“現在小妹在裡面,你瞎嗶嗶什麼?”
“耶……”,江存進看來跟江存意不太對路,張嘴還想說。
江存銳臉色一沉,喝道:“阿進!出去看爸到了沒有?”
“哦!”,江存進顯然對大哥江存銳有些畏懼,聞言很快轉身往外走。
江存進經過易鳴身邊時,根本不拿正眼看易鳴,只是走了兩步,回過頭問道:“你是誰?爲什麼在這?”
易鳴一笑,正想說話時,大軍跑了過來,解釋道:“進哥,就是他送小姐來醫院的!”
“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江存進臉色不善,盯着易鳴的眼睛,單刀直入問道:“你和小妹是什麼關係?你們兩人是不是在拍拖!”
拍拖?易鳴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粵語中談戀愛的意思,在港劇中常聽到這詞,他苦笑了一下,說道:“只是朋友。”
“呸!”,江存進硬梆梆再問了一句:“我不信,你到底是不是和小妹拍拖?”
易鳴搖搖頭。
“很好,你可以走了!”,江存進瞪着一雙牛眼,大手一揮,趕蒼蠅似地趕人。
“我就看看她情況!”,易鳴不想跟江存進起衝突。
“看個屁!”,江存進的語氣隱隱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既然你們不是拍拖,那就行了,你可以走了,還有,你以後不要對小妹動什麼歪心思!你……聽清楚沒有?”
易鳴的性格里有一種吃軟不吃硬的特質,所以江存進這一番居高臨下的狠話,讓他覺得很不爽,他臉上就浮現出譏笑,“不清楚,要不你再說一遍!”
“特麼的,聽不清人話……”,江存進心情正糟糕時,被易鳴這麼一刺激,臉色一變,伸手按上了易鳴的肩膀,想拖易鳴出去,“你給我……”
易鳴肩膀一沉,略退半步,“你想動手嗎?”
“咦!”,江存進沒想到易鳴能脫出他的掌握,驚訝地道:“動手就動手,你能怎樣?”
“呼!”,江存進一大巴掌就甩了過來。
易鳴手一翻,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下一帶,將帶得身子往前一傾。
“進哥,進哥,別……”,大軍趕緊拉架,他怕江存進收不了手,把這個可能是江清月意中人揍成豬頭,到時江清月肯定饒不了他。
“嘿!”,江存進一怔,剛纔這麼一較勁,他立刻明白,易鳴可不是那種手軟腳軟的小白臉,他一下子來了精神,擡手將大軍甩到一邊。
江存進的左手纏住易鳴的手臂,往上一提,身體前靠,腰臀處抵住易鳴的腹部,就要來上一個過肩摔。
易鳴深吸一口氣,兩條腿牢牢釘在地上,手往前一頂,托住江存進的腰部,同時手如靈蛇一樣一震一滑,脫出江存進手掌之後,腰腹一用力一崩,將江存進崩得往前一栽,差點來個狗啃泥。
失了一招,江存進回過身後,眼神中卻是多了幾分興奮:“行啊,小子,有兩手,再來!”
“這地方,動手合適嗎?你沒腦子嗎?”,易鳴心想,這貨夠憨的,不分場合時間地亂打一通。
“我真的是沒腦子的!”,江存進已拉開架勢,衝過來,就是一記直拳。
“特麼的!”,易鳴也火了,側身一避,讓過江存進一拳之後,順手一粘,抓住其手臂一扭一壓,一手頂在他的後心上,就像他重重地壓在牆壁上,“你有完沒完!”
大軍睜大了眼睛,沒想到一個能打三個他的江存進,被易鳴如此輕鬆地制服了。
江存進膝蓋往牆壁上一撐,用蠻力向後一撞,意圖借身體的優勢將易鳴壓回到走廊另一邊牆壁上。
易鳴順勢後退,一鬆手,身子滴溜一轉,轉倒江存進身前,一矮身,躲過他的一臂橫掃之後,揮肘橫掃,重重地打在他的軟肋上,打得他吃痛一彎腰後,易鳴後撤半步,直起身子,一拳直轟在他的右臉,像剛纔他打趴大軍時一樣的部位。
江存進只來得及收臂擋在臉部,但一股巨力還是將他打得往側面踉蹌了幾步。
“進哥,進哥……”,大軍趕緊抱住江存進,這回是怕江存進被易鳴打趴下了。
“住手!”
一個威嚴的聲音喝止了江存進。
易鳴轉頭一看,正是見過一面的江父江志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