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後的易鳴,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盯着手機,一動不動地坐了半個小時,直到卡維進來。
“有事?”,易鳴擡頭問道。
“南宮在外面!”,卡維點點頭說道:“帶了四個人過來,看樣子,像是特種兵。”
“……”,易鳴眼神一閃,以往南宮娜娜都是一個人來,這次居然還帶保鏢,這可十分罕見,“請她們進來!”
南宮娜娜如一陣風地走了進來,坐下後,直接問道:“人呢?”
“誰?”,易鳴摸不着頭腦,這南宮娜娜的口氣怎麼像是吃了炮仗一樣,“誰惹到你了?”
“江清月!”,南宮娜娜着急地問,“你是接觸她的最後一個外人,之後她連同兩個警衛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問你,人呢?”
“她……失蹤了?”,易鳴的眉頭緊緊地皺成川字,“什麼時候的事?”
“與你見面後,半個小時,她就與基地失去了聯絡!”,南宮娜娜看易鳴吃驚的神情不似作僞,說道:“她接觸的項目屬於絕密,按理不應該出來的,但她今天特地請了半天假,如果不是爲了見你,我想不出有其他理由了!”
“她不是跟江家人一起去送別葉老佛爺的?”
“她自己去的,連她爸都沒見!”
“如果她這麼重要,你們就派了兩個警衛?你們故意的吧?”
“她的身份一直沒有泄露,所以她的失蹤跟你有關?”
“你確定?”,易鳴眼神犀利地盯着南宮娜娜,“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你以爲其他情報機構是吃素的?你就這麼確定,她的身份從來沒有泄露出去?憑什麼怪到我頭上?”
“……”,南宮娜娜被一連串的問題說得有些懵,過了一會,才幹巴巴地說道:“上面覺得這事跟你脫不了干係。”
易鳴瞥了一眼站在門邊的四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就因爲我是外國國籍?你們好歹也講個證據行不行,別沒調查清楚,什麼事都往我頭上栽!”
“也沒往你頭上栽!”,南宮娜娜臉容一變,變成了滿臉花朵,“這不,爲了讓某些人放心,我特地來貼身保護你,免得你這個愛國華僑掉了一根頭髮,也來找我們晦氣!”
“行……”,易鳴看南宮娜娜翻書一樣地變臉,哪裡還不明白,江清月失蹤了,他的外籍身份,讓軍方內部有了不同意見,這纔有了南宮娜娜帶人上門的事。
易鳴作了一下手勢,說道:“卡維,讓人準備一下茶點,招待一下客人!”
南宮娜娜一擺手,道:“不用了,我們不渴不餓!”
“那就不招呼了!”,易鳴站起身來,朝外走去,不過在門外被四個大漢擋住了去路。
易鳴回頭看着南宮娜娜,“怎麼的,這是軟禁啊?!”
“當然不是!”,南宮娜娜走到易鳴一米開外,笑道:“你走得太快,我都還沒穿好鞋子,上面有命,你去哪,我去哪!”
“隨便,我要是去跳江,你也跟着跳唄!”,被這麼緊盯着,易鳴心裡極爲不爽。
“行啊!”,南宮娜娜並不在意易鳴的心情是好是壞,與易鳴並肩走出時,低聲提醒道:“我提醒你一句,你調來的上百個人手,最好也動用一下,越快找到江清月,你的麻煩也就越小。”
“她失蹤了,還變成我的麻煩了,你們就是這麼做事的?”,易鳴諷刺道。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調動一大幫精銳戰士進來,誰知道了都要提防一二,尤其是你接觸了不該接觸的人。”
“……”
南宮娜娜還真跟着易鳴上了車,她帶來的四個保鏢則開着車在後面跟着。
半個小時後,車隊停在一處四合院前,南宮娜娜看到這宅子後,臉色微變,“你怎麼找到這裡來!”
“看來你也知道這裡是誰家!”,易鳴並沒有急着下車,只是盯着門前掛着的兩個白燈籠。
“這是葉雄圖的家,你懷疑是他?”,南宮娜娜的臉朝着車窗外,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聲音就有些遲疑。
易鳴眼神微動,看來南宮娜娜知道的也不少,“我回來,是找葉雄圖算賬的,今天清月去送別葉老佛爺,如果他們綁了清月,也許目標是我,那葉雄圖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
“這時候,找上門去,似乎不太好!”,南宮娜娜不知道在權衡什麼,沒有確鑿的證據,這麼直接闖進去,可是落了葉家的面子。
“所以,你在外面呆着,如果有事,我放支穿雲箭出來,你趕緊來救我!”,易鳴打開車門,打趣了一句。
南宮娜娜糾結了好一會,最終也沒跟着易鳴下車,而是拿起手機,不知道跟誰彙報了幾句,掛掉電話後,就靠在車後座上等着了。
易鳴和卡維剛走到門前,大門就打開了,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擺擺手,請他們進來。
“吱呀!”,四合院的大門關閉上之後,外面的聲音驟然隔絕開來,易鳴擡頭看了看,高牆之外盡是黑色的天空,附近也看不到別的建築。
中年男子沉默地在前頭帶路,轉了幾個彎後,到了一個小院子中。
葉雄圖穿着背心大褲衩,蹬着人字拖,正搖着一把大蒲扇,身前的小方桌還放了一把紫砂茶壺,活生生地如一個納涼的大爺,他見到易鳴後,也不吃驚。
“一個人住這麼大個地方,不怕宅大欺人啊?”,易鳴在葉雄圖面前坐了下來,看着外牆古舊、內裡卻是裝修得如現代化住宅的院子,易鳴心中也有些感慨。
這個四合院,前後至少是五進院子三十多間房,足夠住上四五十人的,但在易鳴的感覺當中,這裡住的人很少,也許不到七八個人,從風水的角度看,人少而屋子太大,宅氣會壓住人的生氣,進而產生煞氣,這是不太吉利的。
“我喜歡這裡的安靜!”,葉雄圖拿起茶壺,對着壺嘴跑了一小口的茶水。
“太安靜了,死氣沉沉的!”,易鳴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中年男子,問道:“清月在哪?”
“不知道!”,葉雄圖緩緩放下茶壺。
“除了你,也沒誰了!”
易鳴的話一出,在這靜靜的四合院中,溫度立即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