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燕歌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一隊警察。
帶隊的是位一級警司,進來後就要求關了音樂,打開燈光,要求所有人員呆在原地,不得隨意走動,準備進行臨時檢查。
在大部隊後面,又緩步走進來一位二級警督。
“咦!”易鳴眼神一凝,那警督正是呂駿陽,沒想到同學呂致遠的父親還是個警察,而且職位看來還蠻高的。
呂駿陽進來後,也不聲張,只是站在門口,用犀利的眼神地掃視着全場,當他注意到易鳴後,眼神微微一閃,他伸手朝易鳴一招。
“你認識那警察?”,常慼慼留意到呂駿陽的動作。
“舍友的爸!”,易鳴心裡也在思量,上次見公冶有容和呂駿陽能同桌吃飯,不過一個是三教九流都打交道的俱樂部老闆,一個是眼裡應該容不得沙子的警察,這兩人有交情的話,倒是有些微妙了,不過這也很正常。
易鳴被呂駿陽叫到了角落的一個卡座裡,附近的人,都被警察勸開了,留下一處相對安靜的談話空間
“呂叔叔!”
易鳴背對着舞廳,感受到背後一些人關注的眼神。
一個警察在呂駿陽耳邊說了一會,呂駿陽點點頭,讓兩個警察先過來跟易鳴談話,因爲檢查的警察,在第一時間內瞭解到了易鳴是與葉燕歌、朱洪舟密切接觸過的人,不過有呂駿陽在,警察也沒把易鳴當成嫌犯一樣問話,只問了五六分鐘,就由呂駿陽繼續剛開頭就被打斷的聊天。
呂駿陽掏出一個煙盒,問道:“抽不?”
“不抽,謝謝!”
呂駿陽自顧自地點着一支菸,吞雲吐霧了一會,“家裡管得嚴,也就是外面纔敢偷偷抽一支。”
易鳴笑了笑,心想當初看過呂駿陽和他妻子的面相,這位警察確實有點懼內,便勸道:“煙還是少抽一點的好!”
“戒不掉,只能儘量少抽,一天只有五支的量!”
呂駿陽把煙夾在手上,任由一縷青煙飄升,他沉聲問道:“你跟葉家有什麼恩怨嗎?”
車禍雖然過了半小時,但作爲蘭裡開發區警察局的二把手,分管刑偵工作的他,很快查清了肇事司機的資料,並展開了追捕,在調取那司機的通話記錄時,卻發現這個司機認識趙倫傑,而朱洪舟正好與葉燕歌在俱樂部裡起了衝突,所以發揮一下想像力,就會發現這事很可能是葉燕歌指使人收拾朱洪舟,但葉燕歌當時離朱洪舟不過幾米,以葉燕歌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親身涉險以減輕嫌疑。
而呂駿陽上次作了一次中間人,也恰好知道了易鳴與葉燕歌、趙倫傑有恩怨的事,而今天又是易鳴與葉燕歌相遇,雖然是朱洪舟找上的葉燕歌,但也不排除易鳴在這其中有收拾葉燕歌的動機,只不過是誤中副車而讓朱洪舟做了倒黴鬼而已。
易鳴老實說道:“是有一些祖輩留下的糾葛,不過這不會牽扯到葉燕歌,另外,我也是第一次見那小胖子,他的事真的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聽說,葉燕歌與朱洪舟在門外交談甚歡,完全不像是舞廳裡爭執的樣子,而且,古怪的是,朱洪舟與葉燕歌本來是要一起走的,但葉燕歌卻讓朱洪舟先走幾步,然後就出事了,從監控看,那車翻了,純屬意外,你覺得,這事是不是有點離奇古怪?”
呂駿陽手裡香菸已快燒近手指了,但他完全沒有覺察,反而與易鳴討論起了案情。
“呂叔叔,你的煙……”,易鳴提醒了一句,然後笑道:“我可不是警察,也不是偵探,可沒有推理破案的水平!至於葉燕歌爲什麼那麼做,我真不知道,問他本人較好!”
易鳴可不想說是他提醒葉燕歌躲過血光之災的。
“是哦……”
呂駿陽沉默下來,從剛纔警察先行彙總的資料來看,葉燕歌走之前,易鳴是跟葉燕歌說了一些話的,很有可能也是跟上次提醒他一樣,易鳴也是在提醒葉燕歌,不過這些,易鳴不說,葉燕歌不說,誰都不知道。
“那剛纔有人說,你跟葉燕歌差點打起來,好像你打贏了!”
“小爭執,跟剛纔那事沒關,跟葉家有點關係!”
呂駿陽見易鳴也沒有細說的打算,說道:“葉家很大,能不得罪最好!”
易鳴笑着點點頭,“我知道的!”
呂駿陽心底暗自搖頭,看易鳴也不是那麼輕易被說服的人,問道:“你週末有空嗎?”
“呂叔有事?”
“有個做房地產的朋友,看上了一塊地,但看不準,他這人很重風水,有容說你出自易家,風水一道上應該頗有造詣,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看能否幫他看看那地。”
“嗯……”
易鳴沒想到,呂駿陽談起的是這事,不過這週末答應了常慼慼,要幫瑪麗的忙,只能推掉,“呂叔叔,這週末答應了幫朋友一個忙,還有,這堪天輿地之術,我並不會,我們易家祖輩擅長看相,到了我這,算是斷了傳承,我也只是看多了一些雜書,有時候隨口說說,並不算是風水師,也沒想過做這行。”
聽出易鳴的委婉拒絕,呂駿陽心中略有不快,但其城府也不會在臉上顯現出來,而且易鳴上次還幫他躲過一劫,只能以後再說,只要易鳴在餘杭,也不愁找不到機會。
呂駿陽說道:“上次那事,謝謝!”
“啊!”,易鳴想起開學時提醒呂駿陽偏財損官祿的話,“那也是隨口說說的,莫當真,莫當真。您客氣了!”
不當真怎麼行,呂駿陽心想,如果不是易鳴的提醒,他也不會提前發現有人想暗算他,雖然自己行得正、坐得正,但麻煩纏身,做不了風清氣正的事,總是令人不快。
呂駿陽問道:“老話說,相由心生,你看我現在面相如何?能看出我一輩子的運氣來嗎?”
易鳴稍稍湊近,看了一下,呂駿陽的官祿宮上的異像已淡,雖有餘波,但已無大礙,“呂叔叔,最近睡得好,紅光滿面的,挺好,挺好!”
“那以後呢?”,呂駿陽其實想問一下,仕途前景如何。
“我只能看到當下,如果能看到人的一生,那我不是神了?再說,你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未來,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
“風水,風水,如若沉迷,則可是封建迷信了,因求神拜佛而落馬的貪官可也不少,命數運氣一說,縹緲無常,平時可當娛樂八卦,笑笑心安即好!爲官不善,風水無益!”
呂駿陽心裡一驚,眼神立即清明,“好一個爲官不善,風水無益,好!”
易鳴笑笑,易家祖訓——“心存不善,風水無益”,在許多方面,改一改,也是一理通百理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