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真心”倚天月看着東方逸天,眼前的男子身上有着濃濃的疏離,讓人看不透。
“真心,我還有心嗎?”東方逸天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既然不愛她,爲何要許下諾言。”倚天月有些動怒。
“諾言嗎,天月,我或許太孤單了。”東方逸天微笑道“留她,爲天下,爲了我的天下江山,一個諾言既然可以如此,爲什麼不能許。我說的出就做的到。”
“你問過她的感受嗎?”天月有些痛心“你想過她嗎,她若是真心待你,愛你,你如此,不是傷害她嗎?”
“天月,這世界上真的有愛嗎?”東方逸天斂去笑容,滿面憂傷“我們生活在這皇宮中,只有伸手去抓住自己要的東西,才能得到,不伸手,永遠都只是一個懦夫,永遠都只能被人踩在身下,你知道我在邊關的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倚天月閉上眼睛,“或許是我錯了,但是那樣一個女子,真的只是你的一個棋子嗎?”
“我不知道。”東方逸天道“或許我只是再找一個和我並肩的女子,卻不爲愛,帝王路太寂寞了。”
“所以你……”倚天月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天下我要伸手去抓住,我才能做到天下再無可阻攔我之人,攔我之事。只有得到,纔不會失去。”
天月愕然,看着他。
“或許你覺得我很無情,但是……,天月,我希望你能明白,愛情是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也是最不能相信的東西。”黑夜讓他的背影漸漸蒼茫起來,那一刻天月忽然感覺到自己錯了。錯的離譜,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站在他面前,笑的無辜的弟弟了。
那天,他們都還是個孩子,可是就是那天,他親眼看着他拿着刀殺了那個妃子,那年,他們才八歲,他不知道八歲的他怎麼下的去手,那不可置信的眼睛牢牢的看着他們。他有些恐慌,可是他卻還在微笑,他丟掉匕首,看着他無辜的喊“六哥……。”那笑容,他一生都忘不了,就是那個夜晚,改變了他們一生的命運。他離開皇宮,而他在裡面繼續掙扎,他說,將來有一天要站在最高處的位置,要做到天下再無可阻我之人,攔我之事。
那淡定從容的笑容,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八歲的孩子身上,可是他沒有勇氣去面對帝王家的殘忍,所以他選擇了離開,因爲皇帝的寵愛,他離開了帝王家,那也預示着他捨棄了他的家族,他的親人,可是他沒有後悔過,如今他回來,只是要實現那個笑容淺淡的男子的願望……
天下再無可阻我之人,攔我之事……要用這雙手,來奪我想要的東西,來守護我要守護的東西,不再任人欺凌,不再失去……
無論多少年,天月始終無法忘記那個男子的話,那年,他們一樣八歲,離開皇宮十年後,他又一次回來的時候,他的話語,他的笑容,依然從容而淡定,依舊明亮而清澈,只是那清澈下面掩蓋了太多太多的骯髒,不知道這十年來他是如何度過的,那吃人的地方,有多少兄弟無聲的消失。
手握的很緊,他離開,並不代表他不恨,外人眼中他雲淡風輕,他置身事外,他們不知道,他也有恨,他也恨,他們的笑容只是爲了掩飾內心的恨意。
師傅,終究我還是做不到,做不到放棄,做不到雲淡風輕。做不到啊……
只是那個女子,眼裡的迷茫,和失措,卻還是微笑,那笑容讓人心痛,夙鳳一一身的驕傲恐怕難以接受東方逸天如此對待,逸天你真的不會愛上她嗎,那個看似一身溫柔,清淡的女子。
夜深沉,人深沉
沒有人知道明天會如何,倚天月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依舊再笑。
東方逸天也是淡然微笑,伸手真的就可以抓到嗎,代價太大,他承受不起。
翌日
“倚先生,皇上有請您和夙鳳姑娘。”高總管看着倚天月,微笑道。
“有勞高總管。”倚天月淡然微笑,一身白衣,如同仙人。夙鳳亦是一身白裳,微笑着打量着高若。
高若微微含笑,圓圓胖胖的臉上說不出來的親近“請。”
第一次見到皇上,夙鳳卻已經看出他已是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這樣一個人卻在決定東臨未來的命運,夙鳳笑的有些嘲諷。
皇上亦是打量着夙鳳,疑惑的看着倚天月,卻見倚天月面色淡然,竟是有些癡迷的看着那女子。
“請皇上相信天月。”倚天月低頭,不願意看皇上。
皇上嘆了口氣,卻是點頭“天月,無論如何我是相信你的,國師都跟我說了。除了相信,別無他法”
“謝皇上。”倚天月低頭斂眉,淡淡的笑了,可惜皇上卻是沒有看到。蕭讓神秘莫測的話,雖然讓皇上心驚,但是身爲帝王,誰不想活的更加長久。
“改變了這凡間命運的人已經來了,她會再給你一年生命。”想起蕭讓的話語,皇帝便覺得渾身透着一股寒意,改變命運的人嗎?
皇上看着倚天月和夙鳳,眼光流轉,夙鳳絕美的容顏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的容顏,皇帝心裡生出一種不安,會是眼前的女子嗎?
給皇上診脈,開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藥,倚天月便和夙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