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私下大家有過猜疑與對他人的不信任,但誰也沒說出來。
“第一案件,不是那樣,陸其未死。”
“什麼,那陸其一定是溫蒙了。”屏緗雖然覺得溫蒙蠻帥的,要在心理上認同他是兇手確實不容易,但幾個人中只可能他是未死的陸其。
“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一個命題怎麼能對了一半,錯了一半呢?”屏緗帶着揶揄的表情看着他。
“首先,陸其是陸其,溫蒙是溫蒙,其次,陸其才變成了溫蒙。”洛殤解釋道。
“對了一半,錯了一半。”暮吟似乎很喜歡挑別人的毛病,“陸其溫蒙,是一個人。”
雲鴛走到溫蒙面前:“怎麼可能,兩個人根本就不像。”
“試問,我們中有誰看清陸其的長相,而且陸其當時故意在主辦方面前叫板,就是爲了給大家留下他是陸其的印象,我們是被騙了。”洛殤立刻反應過來。
“那兇手是溫蒙了?”屏緗索性剪不斷不理亂。
溫蒙在一旁不置可否,任憑他們把自己當成兇手,並不辯解。
洛殤和暮吟的動作剛好相反。
一個搖頭,一個點頭。
“是雲鴛,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洛殤逼視着雲鴛。
“給你忠告,對話負責。”暮吟對洛殤道。
雲鴛努力地恢復平靜:“那就請夕同學說說看我有什麼嫌疑。”
“不會是她,雲鴛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屏緗也趕緊爲雲鴛辯解。
“我們對於時間的判斷出現了很大的偏差,所以誰都不能夠提供準確的不在場證明。”洛殤娓娓道來,眼神漸漸犀利。
“你應該不是身爲化學系的學生,硅化鐵在自然的條件下不可能形成,而且難以雕刻,我卻聽你提到花紋是雕刻上去的,這些知識是最基本的。”次浩刻意地避開雲鴛的眼神,指出她的破綻。
“還有當時,歸次浩受傷,雲小姐從別處趕來,卻一開口就問次浩還好吧,可見她早就知道次浩會受傷,而且不是致命的傷,後來她一下子就知道次浩的傷口,亦是同理。”洛殤走上前一步,直視進雲鴛冰冷的眼神裡。
“當初她說,完美密室,而她未曾,入內查看。”暮吟也補充道。
“不是的,一切只是湊巧,對吧?”屏緗看着雲鴛,想從她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覆。
雲鴛摘掉眼睛扔在廢棄的積木堆中:“也許,我要讓你失望了,每個人都是有很多臉譜的呢。”
屏緗看着雲鴛像變了個人似的,無助地從她身旁緩緩退開,轉而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暮吟:“可是你說過她不是兇手。”
“只是幫兇。”
黑夜裡的陽光,別有韻味地流淌在階梯上,丁冬的落地聲,湊不成輕靈的音調。
“我們還是來梳理一下事情的發展,簡單地進行現場重建。”洛殤並不急於否定暮吟的觀點,“第一個案件中,那個人早就死了,只是被放在那邊來混淆我們對正確時間的判斷,第二的事件只是想讓我們的思維陷入不可能的循環中,而其本意應是想增加我們的恐懼感,第三個事件,那真是一個完美的密室,兇手事先把水龍頭的總開關關掉,然後打開所有的水龍頭,利用某種手法讓死者進到洗手間內,並恐嚇她鎖上門,而死者早就被兇手下了一種不會立刻斃命的毒。”
暮吟把他一向吝惜的掌聲有氣無力地獻了出來:“真是精彩,那枝玫瑰,作何解釋。”
“用來陷害主人。”寧兮冷冷道。
“不是你的。”暮吟早已洞悉了一切,“是玫瑰侯,送給你的。”
饒是以寧兮的節制,仍是臉色突變,雖然立時壓了下來,卻無疑把答案告訴了暮吟。
“玫瑰侯是誰,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屏緗總是愛把別人的秘密給挖掘出來,當狗仔隊的頭頭一定很有前途。
“多虧了你,你曾說過,那朵玫瑰,非本地產。”暮吟轉身看着溫蒙,“不用裝了。”
“想不到這麼隱秘的事會被你發覺,憑着玫瑰花就能聯想到我。”溫蒙以袖子擋住臉,只一瞬間,換了另外一張臉出現在衆人面前,“就算我是玫瑰侯隱藏身份,能說明我是兇手嗎?隱藏身份的可不只我一個人。”
玫瑰侯是印度頗受女性歡迎之人,他拍的電影上映時座無虛席,總能輕易擊敗來訪的好萊塢大片,但從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在電影中,只能見到他的背影,至多是他戴着面具的側臉。這層神秘感使他的人氣陡升,每次他的電影中都會出現玫瑰花,因此他得名玫瑰侯。如果僅僅把他當成熒屏小生,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在黑白兩道上都很吃得開。
“你是兇手。”暮吟明知又遇到了棘手的對手,仍是一如既往地緊逼。
“給你個機會,說出我是兇手的理由,否則,我會控告你污衊人格。”玫瑰侯的笑意裡暗藏着詭異,令人看起來仍是很舒服。
“那女死者,是你粉絲,心甘情願,爲你去死。”
“有個疑點,照我們的推理,那名女子早就死了,可我們當初是被尖叫聲引過去的。”次浩沒有被紛繁的表面迷惑住,及時地提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這很簡單,他發出的。”暮吟指着玫瑰侯。
“我再怎麼會演戲,也不可能發出這麼逼真的女高音。”玫瑰侯一攤手,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是啊,那種音度音域並不是男人所能發出的。”屏緗的特長終於派上了用場。
“有種可能,他不是男人。”次浩若有所思,想從醫學的角度得到答案。
屏緗抽了下次浩的頭:“你傻了啊,沒看到他的肢體骨骼粗大,不可能是女生嗎?”
“醫學上有一種……”次浩看到屏緗圓睜的眼,心想沒有必要爲一個尚未證實的研究來刺激她。
“對了一半,錯了一半。”洛殤恰到好處地引用了暮吟曾用過的話。
“性別上哪能對一半錯一半呢?”屏緗剛想嗤之以鼻,突然想到,“莫非……”屏緗意識到玫瑰侯可能是雙性人。
“還不算笨。”暮吟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屏緗,卻被她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回來。屏緗趁着他不備,偷襲了一拳在他頭上。
玫瑰侯眼中流露出異樣的情愫,卻沒有直接否認:“這算什麼證據。”
“那青銅劍,並非兇器。”暮吟並不給玫瑰侯辯解的機會。
衆人對暮吟跳躍的思維很不適應,想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提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