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就過,藍雙走出校門的時候,還有點恍惚,突然,一陣全身酥麻的感覺從後背後不斷傳來,藍雙暗叫一聲不好,頭一沉,就倒在了站在她後面的一個高個子男人懷裡。
那個高個子男人輕輕一笑,臉上的笑意明顯不懷好意,他手中的電擊棒此時彷彿還在閃動着電芒。一陣茲茲茲的聲音傳來,男子擡起手上的腕錶,“已經得手了,五分鐘後到達,你們準備好儀器吧!”
那個腕錶,其實是一個高科技的東西,可以與人通話通訊。
男子丟掉電擊棒,半抱着藍雙,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忽然,他的身體變得模糊起來,連帶着藍雙的身體也逐漸透明化,最後,在一聲旁人聽不到的“嘭!嘭!”聲中,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過了幾分鐘,幾個學生從校園裡悠悠走了出來,臉上含笑,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其中一個人,便是紀爍飛,他皺眉左右掃視了一眼校門口,沒發現藍雙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點兒慌張,之前藍雙說待在校園感覺很壓抑,要先出來,在門口等他,怎麼現在不在呢?難道是先回去了?
抱着一腦子疑問,紀爍飛視線停留在草叢裡的電擊棒幾秒,才移開。
這是一個處於偏僻的地方,從層層掩蓋的樹木向外頭望去,還是望不到人影。一個像是鋼鐵皮建成的大房子就在這些高大的樹木後面,鐵房子上面豎着一根極大極大的彎針,那樣子就像是被人從中間處折彎了,若是在天黑時,可以隱隱看到,一道道細小的不知是從何處吸收的暗光源源不斷地透過彎針傳進鐵皮屋裡。
突然,那大彎針快迅地旋轉起來,那中間被折彎的地方似乎在被用什麼力量拉扯着,彎針突然變直了,直指着天際,之後,在天際處突然閃現一個男人的身影,他的手中挾持着一個女孩,那女孩似乎昏迷着,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懷裡。
像是美國的好萊塢特效電影般,男人的身影又是刷的一聲,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是安然立在一顆大樹下。而那根指着人的大彎針,也奇異地彎了下來,又調轉了一個方向,定定指着男人。
男人苦笑一聲,向鐵皮屋子大喊道:“我已經回來了,還將人帶來了,真是的,幹嘛要一直控制着彎針監視我啊?”
原來,在那根彎針的頂部,有一個人眼很難看得清的小孔,這是一個超小型的監控器。
男人走近鐵皮屋,站在那裡。這個鐵皮屋子,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似乎無懈可擊,因爲這裡沒有門,也沒有窗戶,如果想要進去,似乎只能掀起緊緊鑲嵌在地底下的鐵皮了。
一陣波光無聲無息地從男人面前亮起,那個深藍色的鐵皮,在這陣波光中,完全變得透明瞭,男人走了進去,過了兩人三秒鐘,波光漸消,一隻不知是瞅着以爲能進入的嫩黃色小鳥一頭紮了進去,但卻很不幸地,波光終於消失,露出那面實體鐵皮,小鳥一頭撞暈在了那兒,扒拉一聲掉在地上,發出啾啾的可憐兮兮的叫聲。
鐵皮屋子內部,是完全不同於人們在外面所看到的建築。一般人見到鐵皮屋,就會想着,外面是鐵皮,裡面也肯定是鐵皮吧?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這裡建築得恢弘壯觀,背景以白色爲主,藍色爲鋪,周圍四處可見一大堆做實驗用的試管,做實驗的操作檯等等東西。
男子走過一個燈光輝煌的廳子,進入一條極長極暗的涌道,終於到達一個散發着淡黃色光輝,聚集着幾個身穿白袍的男人。這些穿白衫的男人有的臉戴口罩,有的眼戴金絲邊眼鏡,有的手穿純白色的手套,頭上還均戴着一個淺藍色的頭套。看起來,就像是一羣事業有成的研究人員。
見到男人進來,一個坐在試驗檯檢測機前面的老人這才擡起頭,揉了一把有些痠痛的眼睛,帶着些疲勞的聲音響起:“來了?把那孩子放到實驗臺上吧!”
男人聽話地將藍雙放到一個他們經常在上面做實驗的實驗臺。
老人頭也不擡地回答,“錯了錯了,是那個臺子。”
這裡也就兩個實驗臺,既然不是這一個,那就是另外一個了。藍雙平躺在上面,即使是在昏迷中,依然有一陣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讓她禁不住在這樣不清醒的情況下還發抖了兩下。
這個實驗臺很大,一個五大三粗的壯大男人在上面躺着都會空下一點兒位子,更別提藍雙這沒幾兩肉的身體了。實驗臺呈長方形狀態,周圍一層薄薄的鋼皮覆蓋,中間處閃着光,好像下面開着十幾盞燈似的。如果仔細往裡一瞧,便會發現,那一層厚厚的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白板下面,一整片的,像是整塊冰,又像是白粉,又或者是二者均有的東西,在互相蠕動着。
老人往旁邊的操作機上的一顆大按鈕按了一下,就見一陣天藍色的透明膜從上而下,將藍雙所處的那個實驗臺給套住了,一條條數據不斷被分析出來呈現在大屏幕上。
一個年輕人不斷報告着數據。
“心跳正常。”
“血脈指數正常。”
“……”
“各項數據……都正常。”
年輕人是有些忐忑地說着最後一句話的,這個女孩,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正常。怎麼可能呢?
老人從容地抽出一根針管,從血包裡抽了一管子血,直接輸入藍雙體內,再繼續檢測體能。
“心臟跳動爲現在每分鐘七十五下,血壓增高……”依然是那個年輕男人在報告數據,他的聲音中帶着驚歎,沒想到,輸入那種血液後,她的身體機能指標既然只是達到這種程度而已,若是其他人,心跳早就爆百了,男人的眼睛突然一定,聲音尖利起來,“身體的各項指標又恢復正常了。”
老人的手一顫,無法繼續保持淡定,“怎麼回事?她不是一個異能者嗎?輸入血液後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反應?”
老人的問題無人能回答,或許是他的權威太高,也沒人敢回答。過了幾分鐘,老人的眼神變得平緩起來,這纔有一個人出聲,他就是那個之前挾持藍雙的高個子男人。
“也許,她不是一個異能者呢!”他的聲音有些猶豫,但還是直接說了出來,“從我們對異能者的研究開始到現在,每一個異能者在我們出現的時候都能夠察覺出來,最終需要我們用自身的異能量去控制住他們,而她……”
男子的眼神一頓,停留在藍雙身上,像是看平常人一樣看着她,“因爲她是一個小孩,我有意試探,所以直接拿出電擊棒對她進行電擊,而她則被擊暈了。”
衆人聽到他的話後,均呆滯了一下,接着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他們這一個團組,共有五個人,加上一個資深老人,一共就是六個人了,雖然是研究異能者中人數最少的團組,但是默契度卻極高,從開始至今,研究的異能者人數少說也有兩百人了,這些被研究的異能者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可以說在每一個年齡層階段的人,包括三歲左右的異能者都被他們研究過,卻沒出現藍雙這種情況。
在確定藍雙是異能者之前,他們是有做過深度研究的,比如她以前明明是一個柔弱的女孩,並沒有什麼令人動容的動作,但卻突然爆發出來,且這種能力還不只是一次爆發,不是異能,是什麼?
但現在各種研究現象卻表明,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平常人,叫人怎麼相信呢?
“不可能,明明就是那樣啊……”那個在旁邊報告着數據的年輕人驚詫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他是這羣人中唯一一個目睹藍雙能力的,去年,他上山去找一塊能引導異能者將異能力承接在另一人身上的石頭,無意中見到藍雙救下險下掉下深林的弟弟後,才斷定她有了超能力,於是跟這一羣人對她進行了一連串的跟蹤後發現,她的能力並不是一個普通孩子能夠擁有的,那應該是超能力了,這才忍不住動手將她挾持來研究,可是,現在卻……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差錯了!”年輕人篤定地說道。
老人嘆了一口氣,目光深邃,“或許,她真不是一個異能者呢?報告中不是有寫着嗎?她出身在那樣的家庭裡,或許是有經受過什麼身體訓練,剛剛的數據你們也看到了,一般人被輸入這種血液,絕對會因爲無法承受而吐血不止,而接受過高強度訓練的人則能承受住,若是異能者,那數據早就爆滿了,又怎會如此。”
“她可能是在我們未調查之前,受過什麼封閉式訓練吧!所以身手纔會如此。”
老人下了結論,對高個子男人道:“算了,這次算是白白研究了,你送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