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雙回去的時候,再看了一眼天空中明亮的月亮,那銀色的光芒撒在地上,仿若一層薄紗一樣朦朧,哪有之前那妖異的樣子。
她回到藍大伯家屬於她的房間裡,並不是像她走之前那樣昏暗,反倒是燈火光明的,她一進去就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眼睛,反手抓住她身後男人的肩膀,笑道:“怎麼來了?”
紀爍飛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反問道:“去了哪兒了?我都在這兒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了。”
藍雙笑道:“我去看弟弟了,呵呵。”
再往前走了幾步,藍雙敏感地察覺到,房間裡的一股子陌生氣息,眼神立刻就朝紀爍飛之前藏陳鵬的地方掃去,“他是誰?怎麼……”
紀爍飛將她拉了過去,陳鵬此時還在那個角落裡昏睡着,原本看着有點兒兇狠的臉不知是因爲什麼皺成一團,而在他的胸口和小腹處,印着兩個腳印,看來是被踢得狠了。
“他叫陳鵬。”紀爍飛淡淡地說道,藍雙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味道,對於他,她並不陌生,不僅紀爍飛調查過他,她也調查過,這人,就是派人撞紀爍飛的跟蔣婷有勾搭的黑道中人?呵呵,他現在出現在她房間,絕對不帶善意。
藍雙瞥到那一把還拽在他手裡的短短水果刀,如果說殺人的話,這水果刀也未免太雞肋了點吧,假如她什麼也不會,被這刀給捅住,絕對有機會再進行反抗一番的,難道想要用一把水果刀再給她多捅上幾刀嗎?
她伸手在他的身上搜了一遍,發現他身上沒再帶什麼東西了,於是皺起眉頭來。
紀爍飛突然伸手指了指他的衣袖,陳鵬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緊身衣,長袖,袖尾卻是積了兩層,就好像女生穿蕾絲裙一下在裙襬上多折了幾道,顯得美觀,但這積了兩層的袖尾出現在他身上卻是很怪異,藍雙湊上去聞了聞,道:“迷藥。”
這個男人的意圖,大概就是想用手掩住她的口鼻,利用袖口的迷藥再迷暈她,再緊接着……依她的心思來猜,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就是用水果刀捅死她,當然,可能要十幾刀才能真正讓她斷氣。那還不乾脆帶支匕首過來,藍雙排除這一種可能性,目光變寒。第二種可能性,不是想要捅死她,而是……想劃花她的臉,用水果刀幹這事,可是太容易了啊!
藍雙撫摸了一下臉頰,輕輕一笑,眼神帶着寒意,這個陳鵬,背後人絕不只是蔣婷那麼簡單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紀爍飛,見到他滿臉怒容,知道他猜到了,輕聲問道:“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呢?”
紀爍飛暗自思忖了下,出手將陳鵬手上的繩子解掉,“這裡是四樓,如果我們把他扔下去,會不會摔死他?”
藍雙誠實地點頭,他是肉體凡胎啊,絕對會摔死的。
“那從二樓上摔下去呢?”
藍雙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得看他的運氣了,一般人會被摔斷手腳,或者他摔到草地上只是皮肉傷而已,如果那處地方有石頭什麼的,他又是頭着地,可能會變成傻子。”
“那就從二樓上摔下去吧!”
紀爍飛提着他,從窗戶口越了過去,轉身間身影就消失了,過了幾分鐘後,他又從窗口處摸了上來,笑得很是舒爽。
藍雙瞥了他一眼,不理他,轉身脫掉外套上牀,沒想到紀爍飛居然也跟着脫外套,脫完外套又脫內衫……
藍雙顫手阻止他:“喂喂,現在可是在我大伯家裡,別太過份。”
紀爍飛一把擁住她,手埋在她的脖子上摩挲了兩下,喑啞的聲音傳來:“雙雙,我覺得你就是折磨我來的。”
藍雙手一抖,雞皮疙瘩爬起來了,她果然不適合甜言蜜語。紀爍飛趁此機會將她的胳膊往後一抓,大手卷着她的袖子摸了進去,順着滑膩的肌膚直摸到胸前,將幾顆鈕釦鬆掉。
“別……”藍雙擡手阻止,“這兒……”
“沒事,”他用脣堵住她,吸着氣道:“這兒隔音很好……我剛纔檢查過了。”
藍雙被吻得意亂情迷,感覺他在自己身上攀爬的手越來越不老實,乾脆一口咬在他的脣上,瞪大眼睛道:“那……去把窗關緊……”
紀爍飛很不耐煩,“啪!”的一聲將窗戶關得死緊,還順手將電燈給關掉,房間裡昏昏暗暗的,從窗戶口射來的月光投在梳妝檯上,隱隱可見牀上的曖昧情景。
這個夜,很多人都睡不着覺。
離藍雙房間只相隔一條樓道的另外一個房間裡,白熾燈亮得刺眼。
於以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雙腿踩着高跟鞋左左右右在原地走了不知多久,一個恍惚,腳突然拐到了牀柱,痛得她還來不及驚呼就摔了下去,“叩!”她以肘支撐着身體,卻不想這一摔實在是太重,她肘部一滑,手腕往內折了一下,骨碎的聲音響起。
她痛得臉色發白,幾欲昏倒,手腕不能動彈,腳踝也悶痛悶痛的。
不知過了多久,痛感慢慢消失,她才撐着那隻未傷的手,一把將腳下的高跟鞋除掉,自己支撐着自己慢慢踱到牀邊,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喂,媽媽……我不小心摔倒了,在房間裡……我好像骨折了,我要上醫院……”
過了十多分鐘,於以麗的房間被藍明給撞開了,看到於以麗滿臉淚痕的狼狽表情,還有手上和腳上紅形形的關節,藍明震驚,一個人在房間內也能摔得這麼重,當下也顧不得好奇了,立馬抱着她上車去醫院。
一路上,藍明一邊擦着於以麗頭腦上的冷汗,一邊安慰她:“以麗,沒事的,我們立刻就到醫院了。”
聯繫家庭醫生過來需要一個小時,所以得直接上醫院治療。藍明看到她痛得面無人色,一時間心裡百味交陳,雖說不喜她,但好歹也是妹妹,見她如此痛苦,他也不好過。
藍雙的房間外,藍偉“嘭嘭嘭!”地拍着門,一邊拍還一邊叫着:“雙雙,快出來,以麗她摔傷了。”
房間內,紀爍飛咬住藍雙的嘴脣,“不要理他……”
藍雙則是被嚇得一個緊縮,她捧着紀爍飛的臉,柔聲道:“下次我補償你成麼?”
紀爍飛知道,不管有沒有下次,反次這次是不成了,不是便冷着臉下牀穿衣服,藍雙也遙遙往門外喊:“好,我這就出去。”聽得門外沒了聲音,才緊匆匆地穿衣服,打開電燈開光,往鏡子裡照了照,藍雙本想束起頭髮的手一頓,乾脆任由頭髮垂在胸前了。
紀爍飛收拾好,見她還沒收拾頭髮,於是拿着發繩掉給她,藍雙將發繩放在梳妝檯上,拿着他走出去,臉紅道:“你做的好事!”伸手不安地掩了掩脖子,紀爍飛一看,笑得意味深長。
和藍家衆人一起匆匆趕到醫院,一行人見到紀爍飛跟在藍雙身邊,也沒有多問,於以麗正在骨折拍片,於是藍雙等人便在外面等着。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拍片的時間持續了很久,門是朝內關着的,外面的人無法進去察看。藍雙身邊坐着一個看樣子好像是手臂脫臼了的老人,老臉痛苦地皺成一團。
藍雙用手肘支了支紀爍飛,小聲問道:“這醫院只有一個拍片室嗎?”
紀爍飛看到她身邊的老人,搖了搖頭,這是臨時找的一家就近的小醫院,雖說設施比較好,但是骨科拍片室只有一間,平時誰要是傷着了骨頭要來檢查拍片的,十多分鐘就能解決,也不知道這回是怎麼回事,居然這麼久?這於以麗難道是全身骨折了不成?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老人的表情越來越痛苦,而他身邊的年輕人,大概是他的親屬吧,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紀爍飛站起身來,對老人道:“老伯,這裡面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不如我替您看看吧!”
那年輕人一臉不屑地撇嘴,他早看出來他們就是在裡面驗傷的那姑娘的親人家屬了!哼,不就是佔着有權有勢,所以纔在醫院裡獨權,佔着拍片室那麼久不出來,可憐他老爹一把年齡還要在這兒等着。
“少假惺惺的!哼!”
年輕人冷哼一聲,之前他送老爹來醫院的時候,就見到他們一個個下了名牌車,身上衣服也顯得潮流高貴,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人,他們除了在公司“指點江山”、揮霍家裡的財勢外,還會幹什麼?居然說來看他老爹的傷,不被看廢了纔怪!
見這年輕人不領情,紀爍飛也無可奈何,但是餘光瞥見老人那張痛苦的老臉又十分不忍心,“這是在醫院,這位老伯又暫時排不到驗傷,就讓我給他看看吧,我以前也處理過很多像脫臼這樣的傷。”
紀爍飛說得很誠懇,年輕人想的卻是不一樣,他們一看就是有錢人,會處理這種傷口,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話,再說了,他老爹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他怎麼就知道不是骨折,而是脫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