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浮回到終南山時,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那廣寒宮的仙子正趕着月亮回去休息了,再過幾個時辰,自己就要去一個從沒有去過並且很可能走不出來的地方,但不管怎麼樣,這世間的一切都在照常進行着,並沒有因爲少了誰而發生一點點的改變。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主宰在誰的手裡,之白也好,凜傲也罷,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世界,反而被它鉗制着。
以浮回到家裡,阿爹阿孃一臉擔憂的看着她,以墨、以夏和司命他們只是拼命的找着關於望天墟的資料,哪怕毫無考證的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也來一遍遍的強調,所有的人都已經自亂陣腳了,這時的以浮反倒是順其自然了好多,她笑着安慰他們,“幹嘛都哭喪着臉啊!你們放心吧,我可是世間僅有的神女哦,你們要相信我的實力!”她笑着跑到阿爹阿孃身邊,抱着他們撒嬌道,“等我回來,要給我做好吃哦。”
阿孃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一遍遍的擦着眼淚。
以浮從阿爹阿孃的懷裡離開,來到以墨以夏的面前,這兩個哥哥從小到大一直都把她捧在手心裡,如今自己要身赴遠方,現在想想真的有點不捨,但以浮也只是笑着拍拍他們的肩膀,“照顧好爹孃!”
說完笑着跟司命打起了哈哈,“司命,你算算我這次任務兇吉如何啊?”
司命難得的正經的看着她,認認真真的說道,“天吉有數,等汝歸來!”
以浮抱拳,嬉笑道,“借你吉言啊!”
雖然離別來的太突然,但是好在我們都沒有遺憾,鄭重而又荒唐的道別。
以浮轉身來到山門,巖洛已經在山門外等候多時了,大家追出來卻被以浮叫住,她背對着他們,說道,“就到這吧!”說完大步向山外跑去。
巖洛駕着神獸一路向南飛去,望天墟就在南方盡頭,不管是上神小妖所有人都忌憚那裡,如今更是沒有人進過那裡,它就像一片禁地一樣心照不宣的存在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巖洛的神獸坤翅膀扇動一上一下便是十萬八千里,沒過一會,望天墟就在眼前了。
沒有真正的看見望天墟之前,以浮曾在腦子裡幻想過無數次,屍骸遍地也好,血流成河也罷,但都不似眼前這樣,高大的城牆裡聳立着雄偉的宮殿,滿城的桃花樹開的燦爛,集市上的人笑着鬧着,悠閒着逛來逛去,這裡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望天墟麼?
以浮帶着忐忑走進望天墟,她回頭想看看巖洛,卻發現他已不在身後,看來自己是真的進來了。
以浮走在街市裡,來往的小販向她兜售自己的商品,她狐疑的看着他們的臉,每一個表情都是真實的,就在以浮被小販們擁簇時,突然街上沸騰起來,兩匹馬從面前飛過,她只是瞟了一眼便看見馬上的人,沒錯就是她要找的之白!而且,後面的女人是……夭夭!
怎麼回事?她不敢相信,於是她立馬朝着那人離去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一座恢宏的宅邸前,之白拉着夭夭的手走進去,她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梵天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望天墟就是窺探內心,就是製造幻境的地方。
她從暗處慢慢走出來,剛想上前看看宅裡的情況,突然背後有人叫自己,她回頭看見符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看到符殤的那一刻,以浮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符殤去了凡塵,自然不會出現在這裡,那這個符殤就是幻境,剛纔的之白和夭夭肯定也同樣是望天墟製造出來的假象。
以浮沒有戳破,只是想一場心裡的較量一樣,她走上前去,看着符殤驚訝的表情,故作輕鬆道,“你也是來看之白的麼?”
符殤像是真的震驚一樣,他久久都沒有開口,以浮不禁在心裡嘆道,不愧是望天墟!
以浮假裝輕鬆的走進那座宅邸,沒有看守的人,她明目張膽的走了進去,再回頭,符殤不見了,她回過身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到中庭,巨大的桃花樹下一張石桌兩把石椅,夭夭靠在之白的懷裡,他們站在桃花樹下,看着散落的花瓣,嗅着被桃花染紅的微風。
那個畫面真的又美又扎的人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