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低眉整了整衣襬,以此斂去脣邊的冷笑,再擡頭面色已如往常,只淡淡望着她,佯作驚奇道:“哦,皇后也在。不過你不在鳳棲宮好好歇着,來着蓮心宮做什麼?朕還記得,皇后曾答應過,永遠不來蓮心宮鬧事。”
重陽對他的嘲諷毫不在意,直視淺淺一笑,垂首低聲道:“皇上嚴重了,鬧事不敢當,也做不來。只是若是旁人做了,臣妾身爲後宮之主,理所應當站出來主事。”說着,美眸一挑,望向北辰夜笑盈盈問道:“皇上以爲呢?”
兩人離的極近,她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盈盈環繞鼻間,帶着深秋特有的微涼,一雙美眸盈盈含笑,卻不達眼底,只是直直凝望着他,步步緊逼。
於是他也笑了一笑,轉頭看向懿憐兒,聲音已然一柔:“皇后的證詞,憐兒怎麼說?”
卻是這般聰明的男人,將女人之間的戰爭像繡球一般拋回去,自己夾在中間,看似爲難,卻最易脫身。
懿憐兒裹着披風,迎風昂首,目光楚楚卻只是搖頭:“臣妾不知爲何姐姐會偏袒寧妃,但是臣妾一屆弱女子,就算真是要陷害旁人,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更何況,寧妃姐姐來我蓮心宮鬧事是人所共睹的事,她想抵賴也抵賴不成。”
重陽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分毫,只是將耳邊的髮絲別在耳後,笑容端莊的走到懿憐兒跟前,親切的拉起她的手:“本宮身爲皇后,自然不會偏袒,只是照着本宮瞧來,寧妃妹妹不過是性子直率了些,雖然行事魯莽,但卻並無惡意,這定然只是一場誤會。不如妹妹就此作罷,就當賣本宮一個面子如何?”
懿憐兒生硬的抽回手,轉過身去不再看重陽。倒是北辰夜回首與重陽對視,朗聲道:“皇后還說不偏袒,那這一句句的,聽在朕的耳中可都是在幫着寧妃脫罪。難不成憐兒落水實有內情?否則,皇后又爲何會這般着慌?”
重陽本想給大家一個臺階下,誰料懿憐兒這般蠻不講理,北辰夜竟然還幫腔,被他們反將一軍,重陽面色一冷,此時此刻,已經不願再做戲,索性一甩衣袖,冷冷道:“那皇上的意思是定然要懲治寧妃了?”
北辰夜點點頭:“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寧妃傷人在先,不懲治她難解朕心頭之恨。”
重陽一下子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