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說的話裡面有一個重點,那就是“我們”兩個字,如果能找得到他說的“我們”那些人,那就等同於找到了幕後的人。
我狠聲問:“你們到底是誰!”
“彆着急,現在還不到時候,不過也差不多了,很快就會發生一些能顛覆你認知的事情了。”他嘶了一口煙,“哎呀,兩隻小小的螻蟻誤打誤撞闖進了這盤大局裡面,被命運所戲謔,有時候想想都替你們感到可悲!拜拜咯~”
蕭景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掉了,我想繼續問下去都無濟於事,因爲再打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又關機了。
“我會讓那些玩我們的人全都付出代價的!”齊民眼神冰冷,臉上帶着難掩的憤怒。
“不,是我們,一個也別想走!”
......
三天後,這件事情總算是勉強過去了,我們把僅剩不多的錢抽出了一百萬分別賠償給了那些損失比較嚴重的用戶,然而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我們的年會了,這又將是一筆不小的花銷,窮途末路上何時才能開得了花?
事情過後的第四天,我和齊民一起合力把公司整頓了一次,將那些擅離職守和混日子的人全都裁了,一來是因爲有些人的確是佔着位置不幹事,二來是由於公司最近的資金吃緊,只能用這種方式去減少開支了,一個高官的薪資就已經很高了,我們公司原先的薪資制度和福利制度確實是太過於“人性化”了,才導致出現了現在的局面。
又過了一天,今天是週日,本該是休息的,結果一大早就被一個電話給吵醒了,我百般無奈的接起了電話,連看都不看是誰打來的。
“哪位?說話。”我閉着眼睛帶着倦意的說道。
“我是韓政,你還沒睡醒吧?很抱歉這麼早就打擾到你了,我這會在你朋友的咖啡館喝着早茶呢,安先生的案件有結果了,你想聽嗎?”
這話可把我給“嚇醒”了,我連忙翻起身來,“現在醒了,你等着,發個定位過來,我馬上過去。”
“ok。”
過了沒多久,韓政就把地址給發過來了,咋一看,這不就是溫舒婭的咖啡館嗎?雖說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我還是覺得很生氣,現在才七點半啊!韓政這個憨憨這麼早去溫舒婭的咖啡館喝早茶,指定是有毛病.......在過去的路上,我給藍玉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她韓政找我說安南華案件的事情了,現在過去接她一起去,原本睡意惺忪的藍玉也和我一樣頓時精神起來了,表示自己待會就在樓下等我。
我先是去把藍玉接到車上,然後再趕往溫舒婭的咖啡店,這一路上我也清醒了,關乎到安南華的案件現在終於有了個結果,只是不知道這會不會整個事情的重點,最近實在是發生太多事情了,總感覺腦子有點兒不夠用。
一路無言,藍玉沒有說話,我也一樣沉默着。過了沒多久我們就到了咖啡館,許晴不在,就溫舒婭和韓政,還有幾個員工在,這個點還太早了,沒什麼客人。
“來了啊,來,吃包子,我剛買的包子還熱乎着呢,挺好吃的。”韓政兩邊腮幫子鼓鼓的,手裡還拿着一個啃了一半的韭菜包子。
“謝謝,我也還沒吃早餐,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坐了下來,拿了根油條啃了一口。溫舒婭很是文雅的端坐着,手裡捧着一杯咖啡,藍玉也點了一杯咖啡,兩人就這麼看着我和韓政兩個大老爺們吃早餐,此刻她們和咱們坐一塊看起來有點格格不入。
幾分鐘後,溫舒婭帶着歉意對我們說:“我待會還有事,兩位可以先說正事嗎?”她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我總感覺此時的她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
“噢對!不好意思哈,昨兒通宵了,到現在才吃東西,那個什麼,咱們先說正事吧。”韓政擡起頭來對溫舒婭說道,同時把手裡的包子放在包裝袋裡。
“安南華在監獄裡遇害的事情有結果了,監獄裡有個啞巴,大家都叫他阿吉,阿吉人怪得很,心理有點問題的,但又還不至於送去精神病院的那種。在安南華遇害之前的半個多月,有一個男人過來探監阿吉,說是他老婆還不起債跳樓自殺了,自那以後阿吉整個人都變了,整天疑神疑鬼,神經兮兮的,有一天他想要自殺,割腕了,還好被及時送去醫院搶救回來了。”
韓政喝了口水,接着說:“這個時候就來問題了,就是在阿吉被送去醫院搶救萬回來後,過了兩天安南華就遇害了,誰都不知道阿吉到底是怎麼從外面帶了一瓶敵敵畏回來的,論體格來看,他比安南華瘦弱多了,但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強行讓安南華喝下那一整瓶敵敵畏的,而且還是在一個監控的死角。阿吉已經被我們帶走了,奈何是個啞巴,一句話不說,叫他寫字他又沒有那個文化,字也不會寫,現在案件就卡在這了。”
“姨夫和這個阿吉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害他!不......這肯定另有隱情。”藍玉雙眼婆娑,輕聲喃喃道。
我和溫舒婭同時伸出手來,她牽着藍玉的手,我搭在她的肩膀上,都是爲了安撫她的情緒。一小會後,我看向了韓政,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韓警官,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你可以問,但我未必能全部都給你回答,職務在身,請理解。”他扯了扯嘴角,換了個坐姿靠在椅子上。
“第一個問題,這個案子拖了這麼久纔有結果,是什麼原因我想韓警官比我更清楚,我想知道那些人是否全都被繩之以法了?第二個問題,案子什麼時候能結,安總走了之後,安太太一直身體都不好,甚至精神上......”我停頓了下,看了一眼藍玉,“我希望能儘快給安太太一個結果,好讓她心裡能有一絲慰藉。”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那些已經被查到了的,還是此時仍舊躲在幕後中的人,我們終將會讓他們受到相應的懲罰,逃避只是一時,但懲罰將會是一輩子。”
“沒了?”
韓政撇撇嘴,兩手一攤,無辜的表情回道:“我說過了,你要問什麼可以問,但我不一定能給到你答案,但是,我們不是醫生,如果搶救不回來唯有一句‘對不起,我盡力了’,一天沒有結果就一天不會結案,徹查到底,當然了,我這只是一個比喻,完全沒有對醫生有偏向的意思,那是一個神聖的職業。”
我冷笑一聲,朝他湊近了些,反問道: “韓警官,我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和我說過:你就是醫生,我們是病人,病人不要對醫生隱瞞病情,怎麼這會你就又說自己不是醫生了呢?”
“此一時彼一時嘛,靈活運用。”他看了看手錶的時間,“時間差不多了,三位還有什麼問題嗎?”他目光環視了一圈我們三人。
我也看了過去,發現溫舒婭好像走神了,盯着咖啡杯在發呆,藍玉也差不多是這個表情,一小會後,韓政雙手合十,站了起來,“既然沒有疑問,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他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噢對了,我提醒一下你們哈,孫宇文這小子確實挺有能耐的,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去踩那條底線了,要不然遭殃的不僅僅是他的職業生涯,你們也會有責任,別再讓我發現還有下一次。”他伸出食指強調的口吻說道,目光掃了一下我們三人,尤其是在溫舒婭那停頓了一下,如同警告一樣。
韓政走了之後,我看着桌上的那幾個包子和油條,突然就沒有任何食慾了。這時,溫舒婭站起身來,“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想起了上次許晴和我見面時提到過溫舒婭被家裡安排相親的事情,這次見面,她真的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舒婭!”我喊了一聲,然後小跑着追了上去,她也緩緩地回過頭來,眼神中帶着疑惑的看着我。
“呃......我,那個。”人是留住了,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在她也沒有走,而是給我留了點時間,“我聽說,最近你家裡人給你安排相親了,你......還好嗎?”
這話一說完我就後悔了,最後這句“你,還好嗎?”簡直蠢上天了,可惜這是現實生活,沒有網絡聊天那“撤回”的功能。
溫舒婭的臉色變了變,美眸一動,“是晴晴和你說的嗎?”
“嗯。”
溫舒婭沉默着了,目光看着腳下那盆花被一陣清風吹了過來,含苞待放的花蕊隨風飄搖了一下,風來時,她忽然就笑了,“程庭,我也要和月姐姐一樣開始接管家裡的生意了,惟一能讓我擺脫家裡安排相親的辦法那就是接管家族的產業,估計我爸媽就是看透了我不會這麼早結婚的,所以才故意給我安排相親逼我走這條路吧,也挺好,至少現在目標都是一致的了。”
她的實現從小花那轉移到了我的臉上,雙眼泛着一絲淚光,“咖啡館我已經全權交給晴晴去打理了,以後我會很少在這了。程庭,以後我們一起努力奮鬥各自的事業吧!成爲並肩作戰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