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起,馬上就聽到了王浩那玩世不恭的語氣對我說道:“哈嘍,估計你們總監應該和我說了那件事吧?程庭,怎麼樣,我這次送你的禮物還滿意不?一入職就收到了這麼好的機會,別人得多眼紅啊,嘖嘖~”
我被氣笑了,罵道:“禮物?是**吧!你丫的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喲喲喲,生氣了?彆着急嘛,咱們慢慢玩。”他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正經起來了:“估計你心裡還有很多疑惑的吧,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明天早上九點半,我在卡塔咖啡。”
掛掉電話後,我一隻手託着額頭,這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這些guan二代都這麼無聊的嗎?
回到辦公室,一時之間每個人看我的表情都不一樣了,那異樣的眼神讓我感到很不舒服,但我也懶得理了,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繼續工作。
......
晚上下班回來的路上,我不急於立馬回出租屋,而是打算去天橋找一下大叔,這個時候有個高人指點一下也好,就是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畢竟上次大叔說他要準備走了。
到了天橋上,我的運氣比較好,他果然還在原來的位置,守着一把二胡靠在一邊的欄杆睡覺。我走了過去,笑說道:“叔,賞個臉,來一首《靜水流年》唄!”
大叔睡意惺忪的樣子,瞥了我一眼,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如同把我置若罔聞。我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於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點燃了一根菸,但不把煙叼在嘴裡,而是就這麼拿着,然後故意往他旁邊的方向放着,讓風把煙霧吹出去。
“唉,這麼好抽的煙,結果卻被風給抽了,真可惜啊!”
大叔果然中計了,只見他立馬就坐直了,兩眼一瞪,臉上明明痛惜的表情,嘴上卻不滿道:“什麼給風抽了,我看你是抽風了!不抽你就給我,這麼浪費幹嘛?”他快速的從我手上把煙搶過去,叼進嘴裡“吧嗒吧嗒”地抽着,一臉享受的樣子。
一小會後,大叔抽了半根菸,他悠悠地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我先是簡短把遇到的事情向他陳述,停頓了會,這才詢問道:“叔,如果是你遇到這樣的事情,那應該怎麼去跟他談合作呢?有沒有啥技巧,給點建議。”
“沒啥技巧可言,該怎麼談就怎麼談唄,在商言商,這是原則。”
我無語的表情看着他,這不等於沒說嗎!還是我自己想想吧......在我短暫思考着的時候,大叔突然往我這邊坐過來了點,表情認真的說道:“年輕人,我要走了,打算換個地方體驗生活去嘍。”
他側過身子,伸手拿起那把心愛的二胡往我前面遞了過去,繼續道:“這把二胡你幫我保管着,如果我還會回來,我會找你拿的,如果我沒有再回來廣州這裡了,那就當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別啊,我又不玩拉二胡,還是自己帶着吧。”我把他手裡的二胡推了回去。
“你可以去學,也可以留着珍藏,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二胡,手工蒙皮,用的老紫檀木......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給我好好保管就行了。這事,算我拜託你了。” 他的表情變得很誠懇。
我遲疑了一下,終於擡起手來接過了那把價值不菲的二胡。我想,如果它是有生命的話,那肯定是一個飽經滄桑歲月的老者。
“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我點了點頭,收起了二胡,低沉着聲音說道。
“有緣自會相見,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我疑惑道: “第一份?難道......”
然而,大叔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飢渴地看着我那盒放在地上的煙,說道:“哎,走之前,再給我包煙吧。”
後面我直接去便利店買了一條煙給他,然後揹着那把二胡離開了天橋。這一走,可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真應了網上那句話“人生的面,見一面少一面”。
......
次日早上九點半,我準時地到了和王浩約好的地方,卡塔咖啡。我手裡還帶着個手提包,裡面放着公司給我備好的合同。進去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王浩的身影,估計是還沒到吧,於是我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打算點一杯咖啡來提神,因爲昨晚熬夜看文件跟合同,三點多才睡覺,早上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撐着起牀的......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十一點多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王浩進來了咖啡館的門口,他漫不經心的走着,完全不像是去談正事的樣子。
我頓時就惱怒了,走過去質問道:“你搞什麼?說好了九點半,現在都幾點了?”
王浩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表情說道:“對啊,九點半是你的時間,可我沒說我要九點半到啊。”
“你無恥!能不能有點時間觀念?”
王浩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去前臺點了一杯茶,然後在我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他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子,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說道:“別墨跡了,快點說吧,待會我可就要去吃飯了。”
我吸了口氣,壓制下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從手提包裡拿出項目的文件,詳細地和他說着。然而,王浩態度依舊,玩着手機,時不時敷衍的回覆我一聲“嗯”或者“哦”,這讓我漸漸地失去了耐心。
我用筆用力地敲着桌子,不滿道:“哎,大少爺拜託你看着我,行嗎?我們TM這是在談合作,不是來喝茶聊天!”
只見王浩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視線依舊放在手機的屏幕上,心不在焉地說道:“你又不是女的,有啥好看的,手機多好看啊。”他停了下,嘴裡“嘖嘖”一聲,感嘆道:“啊,這茶是真好喝,要不也給你點一杯?”
我將筆用力摔在桌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視着他,正想破口大罵的時候,他終於放下了手機,擺了擺手輕聲道:“年輕人彆着急,我這是在考驗你,懂不懂?這點耐心都沒有,你怎麼跟別人談合作呢?”
他擡起手來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接着說道:“喏,飯點時間到了,走吧,咱們去吃個飯先,不過得先說好,是你請我吃。”他用手指指了指我,嘴邊掛着一抹狡猾的笑意。
......
王浩明擺着是想坑我一頓,可我卻沒有如他所願,直接在外面找了一家麪館請他吃一碗麪得了。去到麪館,王浩率先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對我抱怨道:“真是鐵公雞,請我來這地方吃飯,你也好意思啊!”
“這地方怎麼了?你那麼有錢,那你倒是請我去高大上的地方吃飯啊。”
“行行行,去幫我點一碗牛肉麪,我要最大碗的那種,對了,叫老闆放點香菜,微辣。”說完,他點了根菸,敲着二郎腿繼續玩手機。
點餐的時候,我先是點了自己的,再到點他的,老闆問我牛肉麪要不要加辣,我看了一眼櫥窗裡那一盤看着都覺得辣死人的辣椒,頓時有了個想法,於是指着那盤辣椒,回道:“加,要這種,往死里加,我朋友是北方的,他要是覺得東西不夠辣的話,肯定發脾氣。”
老闆古怪的表情看着我,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點完餐之後,我走到王浩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看着他那得瑟的表情,心裡冷笑道:“哼哼,待會你就得瑟不了了。”
很快,老闆端來了兩碗麪,王浩搓着雙手,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拿起筷子,我下意識地往旁邊坐過去了一點,生怕等下他噴我一身。
“你幹嘛?”王浩一副警惕的表情看着我,手裡拿着懸空的筷子,“你丫的不會在裡面放了什麼瀉藥之類的吧?”
“神經病,我倒想放,那也得有藥放啊。”
“呵,諒你也不敢。”說完他夾起了麪條,大口地吃進了嘴裡。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