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今天晚上就是去見韓月父親的時候了,在這兩天裡,我甚至都打起了草稿,像是之前在讀書時打比賽那樣,自己做假想,猜測着評委會問自己哪些問題,一個個都列了出來,而韓月的父親無疑就是我所說的“評委”。
來到了公司,處理完了手頭上的工作後,我把辦公室的門給反鎖了,然後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對着手上的稿子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努力讓自己的說話變得自然起來。
“韓叔叔,您好,我叫程庭,是韓月的男朋友,初次見面,給您帶了點禮物。”我皺着眉頭“嘶”了一聲,搖了搖頭,又改口:“韓叔叔,您好,我叫程庭第一次見面,給您帶了點禮物。”
唸了幾次,我還是覺得不太滿意,總感覺我這好像是在和麪試官講話一樣,不過他也的確是我和韓月在愛情上的面試官。就在我想着有什麼更好的話語時,突然門口傳來了動靜。
“咚咚咚。”
“誰啊!”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差點嚇得我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齊民,你老闆。”
我不太情願的起來給他把門打開,然後又把門關上,齊民不解的看着我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呢?神神秘秘的,剛纔我在門口那你好像還自言自語地說着什麼,韓,韓叔叔?”
我做了個“噓”的手勢,把齊民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猶豫了一會,把我晚上要去見韓月她爸的事情和齊民坦白了出來。
齊民想了想,“所以,你丫的剛纔自言自語是在練習着晚上見面時,該怎麼和你未來的老丈人打交道?”
我點點頭,“昂,是啊。”然後平靜地看着齊民。
“哈哈哈哈。”他突然捧腹大笑了起來,“我,我說剛纔怎麼聽到你在那神叨叨的自言自語啊,原來是在爲這事。”
“好笑麼?”我冷眼看着他,甚至有點想給他來一腳。
齊民見我表情嚴肅,他也收起了玩笑的態度,對我安慰道:“其實吧,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你想啊,王浩這等於是幫你把你和韓月之間的感情做了個催化劑啊,直接就到了見家長的這一步,這是對你們的提前考驗,你應該讓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
“這是被逼無奈的見家長,我要的是順其自然的那種見面,你看現在,多彆扭啊,更何況......”我看了一眼齊民,有些爲難的說:“我這簡直是被叫過去問責的,要不是王浩給韓月她爸發了那些照片過去,那我也用不着現在以這種方式去見家長了。”
“你心態調整好,自然一點,問題不大的啦,而且你不是也說了嘛,韓月會陪你一起過去的,不管怎麼說都好,韓月畢竟是他的親女兒,是不會不顧及韓月的感受的。”
“嗯,借你吉言吧。”
......
下午,我五點半就下班了。走之前,齊民把自己的車鑰匙塞給了我,說我拿這臺車去充一下門面,我心裡面自然是帶着感動的,客氣的話我就沒有和他多說,開着車子回了出租屋。我是想着提前回家洗個澡,然後換上一套正式一點的衣服再跟韓月匯合一起過去。
六點半,我已經準備好了,對着鏡子給自己打打氣,還算滿意了這纔出了門,然後給韓月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在公司等我,我現在過去接她。
很快,我便來到了鼎暉集團的樓下,韓月也一如既往地守時,我一到那就已經看見她在樓下等着我了,我走出車子,繞到副駕駛那邊幫她把車門打開,然後再回到駕駛座上。
“你的車......”韓月上了副駕駛,疑惑地看着我問道。
“齊民借的,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但願咱爸能對我‘高擡貴手’吧。”我在坦白中還帶着一絲玩笑的語氣。
韓月笑,“你能不能別老這麼嘴貧。”她停頓了下,看着我正色道:“我爸這近半年來都在養身體,他今天剛好從國外旅遊回來,我們先去機場接我爸爸吧。”
我握緊了方向盤,手心開始出了點汗,“噢,那,那酒店都訂好了嗎?用不用我現在訂?”
“不用啦,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韓月抿了抿嘴,擡起手來牽起了我那隻原本也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然後和我的手十指緊扣,“這還沒見面你就緊張啦?”
我邊呼氣,邊笑了出來,嘴硬說道:“開什麼玩意,我哪有緊張,平常我給百來號人開會的時候,我都是面不改色,遊刃有餘的呢!”
“好啦,你就別自欺欺人了,我剛纔都看見你握緊方向盤了,這會手心都出汗了。”她把自己的另一隻手也搭在我的手上,“你就放寬心,就像那次你家人來廣州,我和你家裡人一起吃飯時的表現一樣,就當做是簡簡單單的吃一頓飯就好啦,不用想得那麼複雜。”
我腦海裡腦補了一下當時韓月和我家裡人一起吃飯時的那個場景,印象中她當時可沒有現在說的那樣,那麼的鎮定自若,還不是一樣和我很緊張,何況那時候咱們倆還不是一對呢,不過我沒有說穿,因爲韓月這麼說也是爲了讓我不那麼緊張,所以我給她回了個表情,然後專心開車,前往機場。
過了十幾分鍾,我們便到達了機場,韓月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在給我“做功課”,介紹着他父親的事情。韓月的父親叫“韓慶宵”,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明事理的人,這點我倒認同,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人比較開朗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說了這麼說,我還是覺得有點緊張,畢竟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我不得不謹慎起來。
來到了機場,我和韓月都下了車,與此同時卻發現還有另外一撥人,那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不速之客”,因爲我就以爲只有我和韓月兩個人去接她爸爸。當我看見王浩的身影時,我看向了韓月,企圖得到一個答案,而她卻也和我一樣的表情,充滿了驚訝——顯然,這對我們來說,幾乎是一場“鴻門宴”,都是王浩這孫子提前安排好了的。
......
我們一行人都來到了指定的地點,這是一家在白雲區的酒莊,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我還真沒想到這邊有這麼一個地方。
酒莊裡,我,韓月,王浩,韓慶宵,四個人在一個大大的包間裡,對着滿桌的美味佳餚,可卻沒有一個人動筷子,都在等待着作爲長輩的韓慶宵來發話。這下好了,我死死背的臺詞全都被王浩的出現全都給打亂了,只能靠我自己接下來隨機應變的能力了。
終於,韓慶宵動筷子了,他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和我們說:“大家都吃飯吧,別這麼傻愣着了。”
王浩很是會抓住機遇,馬上就給他夾菜了,敬重的語氣說道:“韓叔叔,我來給您夾菜吧。”
只見韓慶宵並不吃這一套,他把碗挪到了另一邊,帶着訓斥的口吻說:“哎,浩兒,你去你家吃飯的時候,王大哥都沒有和我講究這些禮節,你也不用客氣,我自己來就好。”
聽到韓慶宵稱呼王浩他爸爲“王大哥”的時候,我的壓力頓時倍增,這明擺着是給我下馬威了,說明他們兩個家族只見的關係很不一般,興許就是像電視劇裡的劇情一樣,是世交。
一小會後,韓慶宵終於放下了筷子,然後把目光看向了我,“你,就是照片上那個和我的寶貝兒女吃着盒飯的男人?月兒的胃不好,你難道不知道麼?”
這話雖然帶着蔑視的感覺,但我還是讓自己擠出一絲笑容,回道:“是的,韓叔叔,可我認爲,人是鐵飯是鋼,我們是爲了工作而忙碌着,吃盒飯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話可是鼓足了我的勇氣才說出來的。
“爸~”韓月皺眉看着韓慶宵,表示自己的不滿。
王浩藉機把話接過去:“人人都要工作是沒錯,自己吃什麼都無所謂,但要讓自己喜歡的人也跟着你吃苦,那你有什麼資格給到她幸福生活?”他的眼神帶着輕蔑之意,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看着我。
“好了,都別爭了,吃一個盒飯也不能說明什麼,我只是那麼隨意一問。”韓慶宵拿起茶杯,慢慢地呵氣,喝了一小口,淡淡說道:“浩兒,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王浩當場就愣住了,驚訝地“啊?”了一聲,他當然不想走,“這......”
“嗯?”韓慶宵轉頭看向他,神色中透露着長輩的威嚴。
王浩最終還是不敢繼續反駁下去,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然後從椅子上離開,目光掃了一眼我和韓月,那憋屈的表情,巴不得想要把我給吃掉。
他出去以後,屋子裡又迴歸了原來的安靜。韓月給了我一個眼神,然後自己繞到對面去,在韓慶宵旁邊坐了下來,“爸,你可不要爲難程庭了,他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差,靠自己的實力白手起家,現在公司的生意就做很不錯呢,前段時間4S店的車展活動就是他們公司全案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