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舞臺門前還是跟以往一樣熱鬧。來看戲的、在門口買東西的、等着拉客的等等,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一些。而更新舞臺門口處更是有很多人在那裡圍着,遲遲沒有散去。這時犬養清藤也正好走了過來,如果不是上次的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恐怕他也不會來這種地方,也不想來這個地方。
犬養清藤慢慢的走到了圍着的人羣旁邊,看着他們都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聽,由於太過嘈雜,他根本就聽不清楚圍着更新舞臺門口的人到底在說什麼。這時他一步步的擠了進去。
擠到前面後,他看見有一個人攔在更新舞臺門口處,不讓人進去。
其中有一個想進去的人說道:“爲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攔住那些人羣的那個人是更新舞臺裡面打雜的小夥計,此時他解釋的說道:“對不住了各位大爺,裡面沒地方站人了,都滿了,真的很抱歉。”
另一個人說道:“我們進去又不會不給你錢。”
旁邊的一個人附和着說:“就是啊,我們有錢給你的。”
打雜的小夥計躬着背,滿臉笑意的說:“真的是對不住,真的滿人了,裡面現在連走路的地方都沒了。”
“我不信,讓我去看看……”
其他人都異口同聲的說道:“是啊,讓我們進去看看……”
圍着的人羣一起向着裡面衝進去,那個小夥計伸着手想要攔住這些人。可是那小夥計怎麼攔得住那麼多人呢,眼看那小夥計就要被撞開了,就在這個時候,張福德笑着走了出來,做了一個歉意的動作。想衝進來的那些人都停了下來,站在了門口處看着張福德。
而張福德卻笑着個臉對着那些人說:“大家,你們先聽我說,別急。現在更新舞臺裡面真的是站滿人了,真的不能在進去了。所以還妄大家多多見諒。真是對不住了。”
恰好犬養清藤站在張福德的對面,當張福德說完了那句話後,他立馬接道:“那我一定要進去呢?”
這句話說出來後,張福德有些震驚的看着眼前的犬養清藤,從他的臉一直順着他的身體看到腳。心裡面在琢磨着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物,既然說出那樣的話。雖然以前也有人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不同的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臉書生氣。不像以前的那些人總是帶着幾個打手,一臉橫肉。他不得不對這個人有所警覺。
犬養清藤他顯得很自然,他也很懂得察言觀色,他知道張福德心裡面現在正在猜着自己到底是什麼人。而他反應也很快,連忙從自己身上拿出了幾塊大洋,裝着個笑臉說道:“其實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進去看看戲而已,這錢應該夠我進去了吧。”
說着犬養清藤就伸出左手抓開了張福德右手,把那幾塊大洋放在了張福德的手心上。張福德看這莫名奇妙的舉動愣住了。犬養清藤則笑了一笑,側過了張福德的身邊走了進去。張福德轉過頭,有些結巴的說:“先……生……”
犬養清藤可能沒有聽到張福德說的話,一直往裡面走去了。張福德也沒有去攔住他,只是一隻手捧着犬養清藤剛纔給他的幾塊大洋,站着看着犬養清藤的背影。與此同時,站在門口那些想進來看戲的那些人一下就暴躁起來。他們也想像犬養清藤一樣走進去。可是聽到情況後的張福德連忙一起和那個夥計合力擋住那些人。更新舞臺門口一下又變得熱鬧起來。
進去之後的犬養清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很多人站在一個大堂中,都在看着大堂正中處,臺上那些穿着花花綠綠的人。這更加深了犬養清藤的好奇心,他看着這樣的情景他也想到了能劇。
能劇是日本最主要的傳統戲劇。這種戲劇主要以日本傳統文學改編成的。在表演時加上面具、服裝、道具和舞蹈。從8世紀開始,日本人將與佛教美術相媲美,收集了8世紀中葉前約400年間,下至庶民上至天皇所作的大約4500首和歌的《萬葉集》中,反映日本人樸實生活的情感大多數都改編成了能劇。日本的能劇開始慢慢盛行。
犬養清藤知道眼前自己看見的這是中國戲曲,但是他看見這樣的場景之後。他自己卻開心的笑了起來,可能是他想到了家,這時他也不由自主的站在人羣后,看着現在戲臺上所演出的戲曲。
此時,站門口處和夥計一起攔着剛纔想進來看戲的張福德,有些氣喘吁吁的靠在了門邊上,好像已經用盡了全力一樣,現在正靠着門邊慢慢的滑下去。那個夥計急忙走到了張福德旁邊扶着他。而剛纔想進來看戲的那些人,這個時候早已離開了,是被張福德給說服的,這可費了張福德許多精神,可以說張福德現在已經是口乾舌燥了。就當那個夥計扶着張福德想走的時候,門口又來了一個人,一個奇怪的人。
那個人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物,他的衣物上都粘有一層薄薄的灰塵,奇怪的是那個人還撐着一個柺杖,脖子上還有一條很深的疤痕,而這個人就是從日本僑民區走出來的阿幹。這時的阿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在加上他腳上的上,現在已經是很虛弱了。阿幹路過更新舞臺的時候,看見門口上貼的招工告示才停了下來,正好碰見剛想進去的張福德和那夥計,他便輕聲的問道:“這位大哥請等下……”
聽到聲音後的張福德和那個夥計就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着站在門口問話的阿幹。他倆看見阿乾的時候,他倆就覺得很好奇,好奇的是他這一身的樣子,好奇的是他有什麼事。
站在門口外面的阿幹看見張福德和那個夥計已經停了下來,有看見張福德和那個夥計的裝扮後,他就知道眼前的張福德肯定是一個老闆,便笑着對着張福德問道:“請問你是這裡的老闆嗎?”
張福德打量這眼前問話這個人:“我是這裡的老闆,你……”
阿幹馬上就高興的笑着了起來:“老闆您好,我看見你這個招雜工,你看我可以麼。我什麼都可以的,砍柴、挑水、洗衣服、掃地等等我都行……”
張福德笑着說:“我們這裡已經有人來了,你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阿幹有點喪氣的看着自己的腳,隨後還是笑着擡起了頭:“老闆,我的腳沒關係的,我能做的。”
“我們這裡真的已經不需要人了,你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說完張福德就和那個夥計轉身進去了,阿幹看着張福德轉過去的身影后,自己也慢慢的走了沒多遠,他好像沒有多少力氣一樣,緩緩的坐在了更新舞臺旁邊的石階上,閉上了眼睛。想着自己現在的樣子,想着自己的家仇還沒有報,想着自己等下該要去幹些什麼。也許是阿幹累了,他坐在那個地方已經睡着了,也可能是他餓了,餓昏過去了。
就在阿幹睡了沒有多久,李蛋三喝了一點酒,樂呵呵的,可能是爲得了那幾塊大洋的事高興喝的酒。李蛋三有點東倒西歪的從阿幹身邊走過,李蛋三沒有注意到靠在石階上的阿幹,差一點被阿乾的柺杖絆倒在地,李蛋三打了一個蹌踉,隨後站直了起來,便轉過身準備罵道。可是看見阿幹一動也不動的,自己就走了。他是向着更新舞臺走的,他這會準備去找他的娘,這次去不是找他娘要錢,而是李蛋三要把上次在更新舞臺裡面拿他孃的錢還給她。可能是李蛋三喝多了吧,也可能是他的良心發現了。
而這時李蛋三的娘,李嬸。現在正在戲院裡面後臺中滿得腳步着地。而後臺裡的戲子們現在都在趕着化妝準備齣戲,徐驕嬌也在其中。居住在徐驕嬌家裡面的上官一芸沒有來這裡,徐驕嬌也不知道上官一芸現在在什麼地方,她只知道上官一芸吃了她做的面後就出去了,她也沒有多問上官一芸去哪了。畢竟自己也不好過問別人的事。
就在戲院後臺裡忙得好像燒開鍋時,李嬸的兒子李蛋三進來了,他是從戲院的後門進來的。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邊走着一邊叫着自己的娘:“娘……你在哪裡?娘……娘……娘……”
當戲院後臺裡面的人聽到李蛋三的聲音後,都停下了手上的活,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而李嬸聽見後更是顯得有些驚慌。在她旁邊的徐驕嬌看見後,站了起來走到了李嬸旁邊,對着李嬸說道:“李嬸,別怕……”
李蛋三的聲音慢慢的靠近了,他的人也出現在了後臺之中,他就好像十分耀眼一樣,所有人都望着他。這時的李蛋三也奇怪的看着正在望着他的人,他也弄不清楚這些人爲什麼要看着自己,難道自己來找自己的娘有錯嗎?
李蛋三東望了下,西望了下,最後走到了李嬸的旁邊,剛纔在看着他的那些人,現在有的已經開始忙活自己的了。還有的還是看着李蛋三,想看看他這次來到底是不是又叫自己的娘給錢,還是另有什麼。
此時李蛋三站在李嬸面前,打了一個嗝,吐出了些酒氣,便笑着說道:“娘……”
還沒等李蛋三說完後,李嬸就有些害怕的說:“我真的沒有錢了,我的錢就在你上次來拿的時候都被你拿走了。”
這次李蛋三沒有對自己的娘大大出手,而還是笑着對着自己的娘說:“娘,這次我不是來向你要錢的,這次我是來給你錢的。”
當李蛋三說出這句話後,李嬸就驚訝了起來:“啊……”
不光是李嬸一個人,後臺裡面所有聽見這句話的人都驚訝了起來。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李嬸的兒子李蛋三會給李嬸錢?這似乎有點不可思議。
而有的人卻笑了出來:“會是真的嗎?”
站在旁邊的人附和這說道:“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我真的不相信李蛋三真的有錢會給李嬸。”
李蛋三搖晃了一下身體,從自己身上拿出了3塊大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還得意的笑了起來:“娘,你看……這是給你的。”
所有人都被李蛋三的這個舉動給震驚了。李蛋三真的拿出來大洋出來。這不光讓人驚訝,也讓人好奇,一個好吃懶惰的人怎麼會有錢呢?而且一下就拿出了3塊大洋出來,難道是……?
還沒等別人猜想,李嬸就指着李蛋三手上的大洋說道:“蛋三,你這錢是從哪裡來的?”
“這錢是我賺的,這次來是專門給這錢給你的。”說着李蛋三就把錢塞到了李嬸的手上。
李嬸拿着錢一看,對着李蛋三說:“這……”
“叫你拿着拿着吧,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站在李嬸旁邊的徐驕嬌這時輕聲的在李嬸耳邊說道:“你就拿着吧。”
李嬸也沒說什麼就兜進了口袋,而這時李蛋三正眼都不眨的看着徐驕嬌。徐驕嬌望着李蛋三的眼神,她有些害怕的躲在了李嬸的後面。
李蛋三摸着自己的腦袋想了一樣:“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有些害怕的徐驕嬌說道:“肯定見過啊,就在這戲院裡面。”
“不是,?我是說在外面。我們在哪裡見過。”
“不可能,你認錯了人吧。”
“真的,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
還沒等李蛋三說完,徐驕嬌就轉身離開了。她不是故意躲開李蛋三,而是她到了齣戲的時候。原來看着徐驕嬌的李蛋三,現在還在看着驕嬌的背影,他現在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徐驕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