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離開這所學校後的徐子默,此時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也許他是在想着剛纔的那個女學生,也許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但是從他的臉笑容能夠猜得到,他是在想着那個給他留下印象的女學生玉惠蘭。
然而,就在徐子默後面不遠處,現在正有一個人在跟着他。那個人不是剛纔在學校裡面和他說話的佐藤百合子,也不是佐藤百合子叫來跟蹤他的,也更不是日本人。而那個人是個中國人。
徐子默現在完全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後面竟然會有一個人在跟蹤自己。他此刻完全沉淪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跟着徐子默的那個人這會已經加快了腳步向他靠近。那個人的手也慢慢的從自己衣物上口袋裡拿了出來。他手上沒有拿任何東西,可是他走起路來的步伐漸漸加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跟到了徐子默的身後,他到底要做什麼呢?是不是想對徐子默下手?還是?
就在那個人跟到徐子默身後時,他突然伸出了手,搭在了徐子默的肩上。這時徐子默好像碰到刺蝟一樣。一下就側開身去,快得差點摔倒在地上,隨後他急忙轉身回頭望着自己身後的剛纔用手搭在他肩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見徐子默這樣的反應,便笑了起來:“徐老弟,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徐子默看見那個人之後,才緩過神來,原來用手搭在他肩上的那個人是張嘯林的親信康中燮:“康大哥,原來是你啊,你……”
康中燮望了望四周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也是在這裡隨便走走而已。你呢?”
徐子默猶豫了一下:“我?……我也是在這裡隨便走走而已。”
康中燮走到了徐子默的身旁輕聲的說着:“徐老弟,我看你不怎麼像是在這裡隨便走走的吧。你看你現在的臉上都寫滿了你的心事。”
徐子默摸着自己的臉,驚奇的說:“有嗎?康大哥你是在開玩笑吧。我怎麼可能會有心事呢?”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再說我倆也有好許日子不見了,現在也正值響午。走,你康大哥我請你去喝一杯。”說着康中燮便拉着徐子默走。
徐子默連連推遲着:“康大哥,現在不行,我現在還有很多正事要辦呢?要不這樣,下次吧,下次我請你……”
康中燮有點不高興了,板着個臉看着徐子默:“有什麼正事要辦啊,俗話說得好,民以食爲天,有什麼重大的事也比不上自己要吃飯吧。你說是不是?”
“這……”徐子默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康中燮說了,他更加不能把他等下將要做的事告訴給他聽。這可是絕密的任務,如果泄露了一點的話,他自己就會丟了性命。他可是用自己的人頭來擔保過的。
但是康中燮還是一直糾纏着徐子默,硬是要請徐子默去吃飯,過了好久後,康中燮才把自己要請徐子默吃飯的意圖說了出來:“徐老弟,老實跟你說吧,其實是張老闆叫我來的,他有些事情讓我轉達給你。”
“張世伯?他有什麼事情要轉達給我?”徐子默有些好奇的問道。
康中燮指了指他們站在的地方,輕聲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跟我來吧。”
徐子默聽到康中燮說是張嘯林有事要交待給自己。他站在思考了一下,沒過多久就對着康中燮說:“好吧,那就麻煩康大哥帶路了。”
康中燮此時笑得開了懷,一手挽住了徐子默的肩,兩個人並排着走了。其實徐子默是不想去的,但是聽到康中燮說這是張嘯林的意思,沒有辦法,只好跟着去了。
就在他們離開這條路不久,佐藤百合子拿着一個黑色的皮箱,從徐子默和康中燮他們剛纔站着說話的地方經過。佐藤百合子現在已經把在學校裡的那身校服換掉了,換了一件藍色的滿襟寬袖上衣。她現在正要去影佐禎照居住的地方,那所種有梅花的小樓。
人一生許多事情也許都是靠些緣分和運氣的。有的時候,不想相見的人總會遇見。而有的時候,想見的人卻一直都見不到。這是緣分沒有?還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如果有時真的遇見自己想見的人。你會相信這是緣分嗎?還是相信是運氣?還是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
康中燮和徐子默的相見可以說不是巧合,而是康中燮蓄意來找徐子默的。但是李蛋三和佐藤百合子的相見,可是說是巧合了。
就在佐藤百合子拿着一個黑色的皮箱微笑走在路上時。李蛋三竟然從對面路邊的小巷裡走了出來。他倆竟然還能在這魚蛇混雜的上海灘裡再次相遇。難道是上天已經註定好的嗎?
此時的李蛋三一出來後,就看着自己的前方,看着前方拿着黑色皮箱的佐藤百合子。他畏懼的心一下就蹦了出來,他有些害怕了,他害怕的退了幾步。這次李蛋三怎麼會害怕呢?而上次和陳愣頭一起跟蹤她的時候就沒有一點害怕的退縮。難道是因爲當時有兩個人嗎?或許是,或許不是。
就當李蛋三害怕的轉過頭準備走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想了一下。想着死在她手裡面的賴小。他的臉一下就有些紅潤了起來,他是害羞了嗎?不是,他是有些恨自己膽小怕事,恨自己沒有用,更恨自己連殺害自己好朋友的人都不敢去看。他是有些怪自己了。
然而,不知道是什麼在他的心裡面驅動着他。驅動着他轉過頭,慢慢的跟在了佐藤百合子的身後。李蛋三現在不害怕了嗎?沒有,他是害怕的,但是他另外的一顆憤怒的心壓住了他那顆害怕的心。
李蛋三跟上了佐藤百合子,而佐藤百合子現在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的後面竟然有人跟着她。她也不會想到自己後面的那個人曾看見自己在學校裡殺過人。
就這樣李蛋三一路跟着佐藤百合子來到了上海虹口日本僑民聚集區,李蛋三沒有跟着佐藤百合子進去,他現在正在一顆樹的後面看着佐藤百合子,自己還自言自語的說道:“她真的是一個日本人?上次她也來過這個地方的。那她在中國的學校裡做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由於前面沒多遠就是日本僑民聚集區了,李蛋三不敢進去,他只好看着佐藤百合子慢慢走進去的身影后,自己也離開了。
而此時,在上海虹口日本僑民聚集區小倉菊美惠,現在正躺在自己的牀上想着一個人,那個人不是被自己以前關押起來的敬志瑞,而是自己曾經救回來的阿幹。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想着那個男人,也更不清楚自己回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在自己的屋內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是他自己走的,還是……?這些她無從得知,也許只有影佐禎照和犬養清藤才能解釋這一切。
突然間,小倉菊美惠住所的大門被一個人打開了。那個人就是犬養清藤,犬養清藤打開門後,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許他在看自己今天穿得怎麼樣,小倉菊美惠會不會喜歡。或許看着自己身上有沒有灰塵。而在房間裡的小倉菊美惠完全都沒有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她現在的心都放在想着阿幹這個人身上。
“美惠子……美惠子……”犬養清藤站在大門前的小院子裡叫道,可是都不見小倉菊美惠應答。
小倉菊美惠聽見聲音後,才知道自己屋內進來一個人了,如果換成是來殺她的人話,可能她早就已經死了。
小倉菊美惠並沒有很快的從牀上站起來。從她的樣子來看,她不怎麼願意見犬養清藤,但是同在一個地方下,不能不見。最終小倉菊美惠還是慢慢的站了起來,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犬養清藤一看見小倉菊美惠出來後便立刻笑着說道:“美惠子,剛纔我叫了你幾聲都不見你回聲,我還以爲你出去了呢。”
小倉菊美惠勉強的笑了笑:“沒有……清藤君今天那麼有空來我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
犬養清藤向旁邊走了幾步,好像心面裡藏着些心事一樣:“是有些事情,不過,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或者該不該問。”
“清藤君,你是個聰明人,你也知道不該說的東西你不會說,不該問的你也不會去問。”
犬養清藤點了下頭,笑着說道:“不錯,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今天有些特別一點,不該問的我想問,不該說的我也想說。不知道美惠子願不願意回答我?願不願意聽我說?”
小倉菊美惠沉思了一會:“清藤君,今天的你可不像以前的你了。是不是遇見了什麼,讓你變化那麼大?”
“是遇見了很多事,也看清了很多。不過,我更關心的是你。”
小倉菊美惠側着頭笑了一下:“清藤君,你這些甜言蜜語對我是沒有用的,還是留着跟別人說吧。”小倉菊美惠說完後便轉過身,準備進屋內。
“你想知道原來在你屋內的那個男人去哪裡了嗎?”犬養清藤望着小倉菊美惠準備進屋的背影說道。
這句話好像下了符咒一樣,把小倉菊美惠給吸引住了,她沒有進屋內,而是轉過了身來,驚訝中帶着些氣憤問着:“你知道?”
犬養清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的情況我肯定知道……”
還沒等犬養清藤說完,一把短刀就已經插在了犬養清藤腳前的泥土裡。短刀的刀刃有一半深深的插在了泥土中。那把短刀是小倉菊美惠擲出來的。用的力度、速度和準確性都快比的上自己以前手上用過的槍。
犬養清藤沒有看清楚小倉菊美惠擲出這把短刀的動作,太快了。可是犬養清藤沒有害怕,也沒有退後一步,只是站在那裡,看着小倉菊美惠憤怒的表情。
犬養清藤沒有說話,說話的人是小倉菊美惠:“他現在在哪?”
“你很想知道嗎?”犬養清藤一點都沒有畏懼的說道。
小倉菊美惠現在的表情比剛纔更加憤怒了:“我問你他現在在哪?”
“他真的對你來說,是那麼重要嗎?你要記住他是個中國人,是我們的敵人,難道你喜歡上他了?”
小倉菊美惠聽到這句話後,自己也猶豫了。犬養清藤說得話沒有錯,他是個中國人,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怎麼一下子會變成這樣。真的是喜歡上那個中國人了嗎?不可能的。那是什麼呢?難道是和他在一起時的那種很親切的感覺?這到底是什麼?
小倉菊美惠站着想了好久,犬養清藤站在原地也沒有動,他們倆就這樣站着。
然而,就在他們站着的時候,有一個卻走了進來,那個人望了他倆都站着一動都不動,他有些好奇,但是他沒有直接問他們站着到底做什麼,他只是笑着說了一句:“那麼巧啊,你倆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