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開什麼玩笑?我出門的時候,我男人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死了?”女人聽完剛剛過來的那個老人的話,就跳了起來。
女人的眼神裡有些不相信,但是同時又有些恐懼。一張張的紙銅錢在她的面前飛過,就成了一張張對於死亡的宣判。而這個女人目前卻沒有能力,去抗衡這樣的命運。她只能任憑風把她吹到任何一個角落裡。
“我跟你說話,你還不相信?誰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你男人真的死了,剛剛纔嚥氣,反正死得很恐怖。你趕緊回去看看吧!”過來的那個女人四十歲的模樣,一身的衣服洗得已經沒有什麼顏色了,看上去跟她臉色一樣。皺皺的,還有點泛黃。她說話的聲音,就像是放火炮一樣,咋咋呼呼的。沒聽兩句,就覺得耳朵疼。
“我回去看看?”女人想走,但是剛剛提起腳。回頭看看倪睿他們,便有放下來腳步,用一種哀求的聲音跟我們說話。
倪睿點點頭,女人邊如釋重負地往前面走,倪睿他們就跟在後面。
我跟顧盼本來可以回家的,但是我們的心裡卻被這件事情吸引着,所以也跟在後面。當然,我們不走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因爲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謝謝倪睿他們。
“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心裡就有一種奇怪的想法,這個事情背後一個跟我所經歷的某些事情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對了,他們是誰啊?”那個大嬸子跟着那個女人火急火燎的我們前面走着,也許是看剛纔女人的申請有些怕我們。所以,她很小聲地跟女人說話。
“他們啊?他們……是我孃家的親戚!”女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稱呼。
“真的啊?”大嬸子聽完女人的話,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們好一陣兒,才轉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嗯!對了,大嬸子,我男人真的死了?”女人還是不信,所以要再次確認。
“我說小徐,你當我在跟你開玩笑?你不信就算了!”大嬸子一聽,有點火了。
“嬸子,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我男人身體強壯得牛都能打死一頭,怎麼突然之間就死了?而且,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他是怎麼死的?”女人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男人可能真的死了,所以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有些哽咽,倒最後還真的哭了起來。
“好像是被
什麼東西咬死的!你也別哭,遇到這種事情,誰都不想不是嗎……”
“被什麼東西咬死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也沒能成功地阻止我想起一些事情。我突然之間想起來,在我被打暈之前發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旅行箱裡被吸乾血的狗屍體,還有那天晚上湯圓面前躺着的哪一具黑狗的屍體,山洞裡鎖着的那個男人……
“難道是他?”我心中有個奇怪的想法,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跟湯圓和山洞裡鎖着的那個男人分不開。
萬叔說山洞裡鎖着的是一個嗜血的惡魔,那麼村子裡發生的事情,可能跟他有極大的關係。那麼,之前那些被吸乾血的狗屍體,以及現在被咬死的這個男人會不會都是他做的?
但是,如果這些都是他做的的話,那麼也就是說,他已經從山洞裡跑出來了。萬叔已經死了,誰還能控制住他?那豈不是會有更多兇案的發生?
我想一想這些,心頭一陣發毛,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停下來了,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你說的是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女人流在臉上的眼淚往下滑落的聲音都輕到了極點。唯一的聲音,就是風吹起紙銅錢的“沙沙”聲。
“什麼是誰?”他們的眼光像是一把把的利劍,吹毛斷髮,在我的皮肉傷颳得“嘶嘶嘶”的響,還有些索性就在我的身上一刀一刀地剮着。
“你剛纔說的那個兇手!”倪睿跟我說話的時候,一本正經。原本想星月一樣的彎眉,此時也成了劍眉,英氣勃發。不停閃爍的寒光,讓我心底一震。
“呵呵,我哪裡知道誰是兇手,我只是懷疑這件事跟董柯之前在村子裡發現的那具狗屍體,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是不是小五的爸爸做的這件事情,我還不敢確定,所以我不能說。我只能笑笑的,想把這件事情暫時擱置在一邊。
“你說的是被吸乾血的那具狗屍體?旅行箱裝着的那個?”小胖子說話的時候,老愛擠眉毛。這一次,他把所有的眉毛擠在了一塊,風吹了好久,都能吹散開來。
“對對對……他男人死的時候,跟那個狗的一樣都差不多,都像是被吸乾了血……”大嬸子拍了拍手,聽我這麼一說,這個女人倒是想起來了。
“真的?”紅衣服的女人問了一句,也不等大嬸子回答,自己就失聲哭起來了。
聽完這些,大家的臉上都顯得非常的恐懼,只有顧盼的臉上
還是一臉茫然。大概除了顧盼,都見過旅行箱裡那隻狗死的慘狀,所以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但是……
我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一個疑問。如果說,這個事情真的是山洞裡鎖着的那個男人做的的話,那麼按照他的神智和經濟條件,那個規格的皮箱壓根兒就不可能是他買的。難道說把屍體裝進箱子的,是萬叔?但是萬叔家,我也前前後後去過好幾十次,壓根沒有見過那種皮箱……
那麼做這件事情的到底是誰?
我心裡就懷着這樣的疑問跟在人羣裡,跟着女人回了家。
女人到家那會兒,屋子外面已經圍一圈人。那些人看見女人來了,就自動地散開了一條道路,臉上的神色都很哀傷。
他的男人就躺在院子裡。
院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兩顆還沒有開花的桃樹,光禿禿的手就那樣指着灰濛濛的天。
女人看見男人躺在地上,身邊還有一灘血水的時候,兩步跑了過去,然後“噗通”一聲就跪着男人面前,嚎啕大哭起來了。
“我說我沒騙你,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大嬸子已經混在人羣中了,但是嘴裡還在喋喋不休地重複着這些話。女人估計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我倒是聽得很清楚。
女人跪下之後,倪睿跟小胖子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也緊跟着進去了。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我不想讓顧盼看見那樣血腥的場面,所以我沒有讓她進去,就讓她跟那個喋喋不休的大嬸子站着。
我靠近屍體一看,還着實被嚇了一跳。
這個男人身材很魁梧,很高也很壯,看上去少說也有150斤。一雙手臂上的肌肉非常的突出,看起來跟我的大腿差不多粗細。他的死狀很慘,眼睛、鼻孔和嘴巴都大大的張開,一定是在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恐懼或者是疼痛。
他傷口就在脖子上,不偏不倚,就在大動脈的位置上。從受傷的位置來看,兇手應該是一個慣犯,否則根本不可能如此的趕緊利落。
傷口很奇怪,就像是兩顆牙齒印,除此之後,只有額頭上有一個碰紅了的印記……
關於男人額頭上的紅印,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曾經被人用撞擊過。如果,這個印記來自於兇手的話,只能說明,兇手是一個比他高,比他更加魁梧有力的人。
而山洞裡的那個男人,雖然是比他高些,但是卻不及他魁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