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欽左手抓牢了瓷燈,他可不想待會一慌亂,丟了這唯一的照明工具。張梓欽見青蛇飛來,忙往地上一個打滾,繞開了青蛇攻擊的中心。可他像是進了蛇窟般,剛到的地方,四處的竹子上又纏着十幾條青蛇。
更讓人難受的是,地上也有着不少的青蛇正游過來。
張梓欽一回看,浣浣和自己並不是滾一邊的,只見她朦朧的身影,在三步之外,此刻正妖嬈地與青蛇搏鬥着。張梓欽也不細想,憑她的身手,應該能夠自保,只要自己不要離得太遠,讓她看不清眼前的虛實。
正當張梓欽思緒間,竹子上的青蛇發出嘶嘶聲,像是進攻的號角,頓時,四處的青蛇像潮水蔓延般,涌了過來。
張梓欽忙再一次的往另一邊打滾,這回沒那麼好運,只感到背上撞上了幾條青蛇。一抖身,讓青蛇脫落下來,幸好沒被咬上一口。可張梓欽一步之外,滿地都是青蛇,四處一回顧,滿眼都是暗黃色的眼珠子和讓人厭惡的鮮豔翠綠。
張梓欽心想完了,四周雖然有竹子,可要他一躍攀上去,還真沒那個本事,而且竹子上還有青蛇,這麼上去不是送給它咬一口麼?
張梓欽見青蛇已在一步之內,手裡卻除了那盞瓷燈,並無他物。倘若來的時候帶根鐵棍,那該有多好!
要自己伸腳上去踩青蛇,這麼多的蛇頭,哪來得及啊!真恨自己沒有赤腳大仙的大腳,否則一腳踩上去青蛇全被踏死,那瞬間清理敵人的能力還是很讓人嚮往。
常言說,打蛇打七寸,張梓欽手無寸鐵,用拳頭打總歸也不合適吧!
可張梓欽又偏偏不願束手就擒,輕擡右腳,用腳尖挑起地上厚厚的落葉,繞着自己劃了一個圈,以此打算延緩青蛇的前進,能緩一下也可以讓我多踹幾口氣。
落葉被挑起,揚起了不少的灰塵。這些青蛇似乎被眼前的雜亂震懾住了,此刻盤起蛇頭,立了起來。
這次離青蛇的距離更近,倒讓張梓欽看的更加仔細。只見蛇頭大而呈三角,頭頂的鱗片散着光,扁圓的眼珠子簡直和貓眼一樣,頸部細小,短尾巴焦紅色,也就一尺半長。
張梓欽真不知道世間爲何要有蛇,轉念一想,人與人間的中傷又何其鋒利,一些人的毒舌比毒蛇還要恐怖!
剛纔揚起的塵土很快回落在地上,眼看這些青蛇伏下了身子,要攻過來,張梓欽腦中居然靈光乍現,多虧了剛纔那一腳,讓他注意到了地上堆積了不少的枯葉。
張梓欽打算將地上的落葉燃燒起來,用火逼退青蛇!
張梓欽忙一腳又掃了一圈地上的落葉,打算爲自己接下來的動作爭取點時間。他右手揭開瓷燈上的罩子,可這罩子偏偏按的牢固,再加上瓷器本身就絲滑,手使不上勁,一着急,更加打不開。
張梓欽心急如焚,剛剛想出個自救的點子,看來來不及實施了。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右手用力過度,左手中的瓷燈順溜從手中滑落,直直摔了下去。
張梓欽連想都沒想,自帶反應彎腰雙手去托住瓷燈。此刻四周的青蛇離他只有一尺,這一伸手,雖然接住了瓷燈,可他的雙手露在了面前青蛇的上方。
只見右手邊那條有拇指粗細的青蛇,張大着嘴,露着兩顆向內勾去的毒牙紮了過來。
頓時張梓欽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與此同時,周圍的蛇都揚起了身子,向他攻來。
張梓欽總覺得自己這回死在這幾條青蛇毒牙裡,還真白費力氣從血屍和飛僵的眼皮底下逃過一劫,死得這麼沒質量。可現實容不得他多想,他也不能幹等着這麼多青蛇從鼻孔,嘴裡鑽進自己的體內。
張梓欽雙手輕微一旋,用瓷燈的底部擋了右側青蛇的攻擊。可還沒來得及喘氣,又有幾條青蛇在面前攻了過來。
張梓欽忙右手五指握緊着瓷燈的燈罩,左手收回,免得被左側的青蛇扎到。右手持着瓷燈,往右側一甩,打在了一條蛇頭上。可根本無法阻止後面幾條青蛇的攻擊。
右手甩過去的期間,蛇頭咬在了張梓欽的手臂外側。他頓時心裡一寒,可隨即而來的是一股怒意,此刻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縮手縮腳,心裡想着,反正都被咬一口了,多咬幾口也是中蛇毒,趁毒性發作之前,還有意識,總歸要先幹掉幾條,拉着陪葬。
張梓欽左手一把掐住咬在他手臂上的青蛇,力氣用的極大,恨不得掐斷它的頸部,青蛇的後半段使勁地在扭動着。張梓欽也不想和它多浪費時間,一甩手往開外扔去。
雖然右側的青蛇被擊退了,可是左邊以及身後的青蛇此刻都揚着脖子,咧着嘴,露着毒牙,都想咬上張梓欽一口,吮點人血。
張梓欽也沒辦法,後腳跟磨着地往後一踢,打算先將身後的鎮住,爭取這點時間來對付左側攻過來的青蛇。
哪知此刻,四處的竹子上又纏着好幾條青蛇,對張梓欽虎視眈眈,只要他一有舉動,就要撲來。頓時,張梓欽心灰意冷,自己夜半外出,怎麼總是會遇到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這些東西就是死盯着自己不放呢?
此刻,毫無疑問,張梓欽身處險境,四面埋伏。雖然先前已經被蛇咬上了一口,但是心底還是希冀自己能僥倖存活下來的,可現在,面對這些靈動的毒蛇,真是沒法子了!
眼看左右上方又飛來三條青蛇,與此同時,左側伺機行動的青蛇也揚着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張梓欽扎來。
張梓欽哪有功夫細想對策,這青蛇的速度真是迅捷。他還沒來得及用右手中的瓷燈擋一下,有兩條青蛇已經躍起來一口咬在了左手上。只感覺手指和手臂傳來一股被蚊子叮咬的細微痛覺。
張梓欽頓時心裡罵了聲娘,忙看去,左手上掛着兩條蜷曲着的青蛇,死咬着不放。張梓欽忙用右手抓着的瓷燈底部往自己的手臂砸去,此時滿腦子都是得把這兩條青蛇弄下去的念頭。
就在這須臾間,空中的三條飛蛇擺了個形正飛到張梓欽的頭頂前,而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左手臂上絲毫不肯鬆口的兩條青蛇上。
張梓欽只感到,眼前一閃,一束五色光芒,瞬間,什麼液體濺了他一臉。
張梓欽一臉驚詫,微張着嘴往上瞄。只見三顆蛇頭向他飛來,其中一顆血淋淋的蛇頭不偏不倚地往自己嘴裡鑽去!
張梓欽剛擡眼就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心裡根本來不及做準備。就這樣,這三顆蛇頭,兩顆砸在了他的臉上,一顆掉進了嘴裡!
張梓欽嘴裡像是含了一塊小石頭,極度的難受和噁心,忙將蛇頭吐了出來,接二連三吐了好幾口口水。頓時,他由下而上一陣哆嗦,咽喉毛的厲害,總感覺胃裡的東西都擠在喉嚨口。
此刻,右側的青蛇打算捲土重來,身後的也迫不及待要分羹,深怕動作慢了幾步,佳餚就只剩殘羹了。張梓欽雖然將左手臂上的兩條青蛇趕了下去,可是處境依然很危險。
眼前一個身影晃過,一掃將張梓欽身前兩側的青蛇都往後擊退了一步。
張梓欽看得傻眼,沒來得及看清楚方前發生了什麼,怎麼好端端的這一片青蛇像是被往後掀翻了似得,露着白色的肚皮在地上扭曲着。
張梓欽心裡驚詫不已,剛纔略過的黑影是浣浣麼?她的身手這麼高超?
張梓欽帶着疑問扭身對付身後的青蛇,一腳掃起枯葉將它們往後逼退了點。可這明顯不是長久之計,同時張梓欽也是爲了確定浣浣此時身在何處。果真,她已經不在之前的地方了。
難道剛纔一閃而過的黑影,真是浣浣?
思緒根本沒時間展開,那些青蛇不依不饒地又發起進攻。與此同時,張梓欽又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他也不再嘗試之前想出來的法子,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地上的枯葉點燃,而且火勢大到讓這些在地上爬的青蛇恐懼退縮,幾乎是辦不成的。
就在張梓欽要打算和青蛇決一死戰時,浣浣又和上次那般,在危難關頭出現。
張梓欽見她一塵不染,臉色紅潤,沒有被蛇咬的痕跡,也未聞連口喘氣聲,那雙在黑夜裡閃動的黑眸,比黑夜本身還要深邃,此刻閃着鋒利的光芒。
只見浣浣玉手中的匕首飛快的旋轉着,散着一道道銀光,將張梓欽身前兩側率先揚起身子的青蛇,各自削去了一段。
浣浣見張梓欽傻愣地看着她,卻沒注意身後攻來的青蛇,微皺着眉頭,輕嚷着:“你想死!”隨即就一把拽住張梓欽胸前的衣服,一用力,將他的身體往前扯去。
幸好被浣浣這麼一拉,讓張梓欽躲過了身後的毒蛇。可往前垮了一步的張梓欽,發現面前依然是一片的青蛇,腹背受敵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張梓欽躲過了面前青蛇的攻擊,忙大聲叫道:“幫我拖延一下……”
此刻,浣浣在張梓欽身旁,能夠爲他創造不少的時間來點火蓄勢,他忙雙手並用,用力去揭開瓷燈蓋。
浣浣在張梓欽身邊閃了好幾次,起初她並沒意識到張梓欽要幹嘛,可一來一回,她立馬打斷,說了一句讓張梓欽心灰意冷的話:“這些枯葉都是溼的,燈火是無法點着的。”
頓時張梓欽心裡一陣空曠,自己忘記今日曾下過一場大雨,把大地淋溼了個遍。看來,這個法子是行不通的了!那要怎麼脫險,把這裡成百上千的青蛇都一刀兩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