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小房間裡,貝雷特友好的邀請萊爾坐下。
“那麼,你說你掌握一種超自然的能力,並且對我們有用?”貝雷特好奇地問。
萊爾沉默的點頭。他隱約的覺得貝雷特現在仍然沒有相信自己擁有所謂的“魔法”。
貝雷特不像是認真地與合作伙伴交談,他看上去更像是在玩一個有趣的小遊戲——如何看熊孩子作死。
“可以給我簡單的介紹一下嗎?”貝雷特接着問。
萊爾站起來,披散開自己破爛的斗篷,說道:
“我也不大瞭解我的能力,但是無疑是有奇特之處。我似乎可以把一些物品,唔,藏匿在身上,或許我應該展示一下。”
“試試這個。”
貝雷特戲謔的一笑,隨手遞過來一個大手提箱。
“當然。”萊爾輕輕點頭。
貝雷特的眼睛猛的睜大,少年攥着手提箱,輕鬆的將手提箱塞進斗篷裡。
可是那是他用來裝長槍的箱子,寬度幾乎和少年的手臂一般長,他親眼看着那件斗篷好像沒有盡頭一般,一點一點把箱子蓋住,吞進去。
少年解開斗篷,向他展示。手提箱已經被憑空“吃”掉了。
吃掉,這是貝雷特的第一個想法。
“老天……”瘦削的男子喃喃地念叨。“你的斗篷裡有一個該死的黑洞嗎。”
貝雷特敢說,他人生的三十多年裡,從來沒有真正感覺恐懼。
哪怕被一打警車追了半個城市的時候,哪怕他面對同行黑洞洞的槍口的時候。
貝雷特覺得,車和槍固然有破壞力,可那至少是他認知範圍內可以理解的東西,最差的結果就是一個死。
可是看到眼前神秘裝扮的少年,貝雷特有些動搖。
貝雷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槍,握在手裡壯膽:“我明白了,你-他-媽是個該死的魔術師,這是什麼小魔術對吧?”
雖然這麼問,貝雷特也清楚的明白,這絕對不是什麼魔術的範疇。他不是魔術師的托兒,房間也沒被佈置過,怎麼可能是魔術?
“也許我可以再試一下。”萊爾不屑的回答道。
他輕佻的打了一個響指,兩根手指輕輕一擦。貝雷特眼睜睜地看着手槍的槍管彎曲,被擰成麻花狀。
貝雷特偷偷嚥了一口唾沫。裝作沒事人一樣,隨手把手槍放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在臉上保持冷靜。
實際上現在,萊爾比貝雷特慌得多。
他在魔法百貨大樓裡認真的測試了一遍自己的天賦,確認他能夠使用基本的魔法,就去做他的計劃了。
萊爾可沒有想到,他隨手裝逼的行爲到底有多費魔力。
損壞格斯的手機,割下燈具,最後彎曲手槍槍管,這三件事幾乎耗光了萊爾的魔力。實際上,現在萊爾的腦袋裡就一陣一陣的泛上睏意,他想找個牀鋪一頭睡倒。
現在,都用不着叫來手下,貝雷特自己就能用拳頭逼得萊爾交出他的底牌,,羅曼諾維奇的訊息傳送石。
幸運的是,貝雷特沒有堅持下去。
“那麼,那麼。”貝雷特在選擇語言。“圖科,我沒有拼錯你的名字吧?你剛纔提到一個交易……”
萊爾回答道:“不錯。”
“聽着,孩子,我現在有更好的提議。”貝雷特繼續說下去。
“既然是交易的話,你就是爲了錢,對吧?”他看到少年滿意的點頭。“我來交一筆錢做保護費——我的意思是,精神補償款。咱們就當成沒有事情發生,你覺得怎麼樣?”
萊爾露出訕笑。
貝雷特的目光閃爍,有着偏頭痛卻仍然要直視他的眼睛,完全不像剛纔一樣避開燈光。他倒是努力想讓自己相信他想息事寧人。
萊爾大概能猜得出他的打算,無外乎趁着自己不注意下手找回場子,或者把這個“超能力小孩”的消息賣給感興趣的同行。
他也不至於怕,拿了錢躲進魔法百貨大樓就行。他不覺得美國黑幫能殺進魔法界來。
消息泄露,最糟糕的下場也不過是引來魔法國會的人。指控他破壞《巫師保密法》?
萊爾才十一歲,剛進魔法界!
可拿錢就走的話,萊爾就沒辦法完成和妖精的賭局。
“貝雷特先生。”萊爾微微提高聲音。“我是真的想和你做一個雙贏的買賣。”
看得出貝雷特的疑惑,萊爾解釋下去。
“我無意間從某個小流氓的嘴裡知道,你們恰好是本地區有影響力的藥品製作和販售組織。”萊爾彬彬有禮地說道。
“而我恰好有一種隨身攜帶大量物品的能力。那就代表着我們可以充分的利用您的渠道,加上我的獨特運輸能力,爲北美的藥物運輸做出一點事情。”
貝雷特的舌頭舔了舔上嘴脣:“繼續說下去。”
“這就說明我們可以利用方便的交通方式,比如飛機,去做便捷的運輸。”
萊爾解釋道:“這種來自官方的恐怖運輸效率,可以讓我們的高純度藥物四處發放。比如某些管理嚴苛的州,或者加拿大,墨西哥。只要你能搭上線,我就能帶着它們安全的抵達。”
“而且,最不需要考慮的是安全問題。任何狗或者任何儀器都不能發現異常。那就代表你不需要考慮損失。”
“你到底能裝多少?”貝雷特急切地問。
“差不多三個立方米。”萊爾回答。“我不是說鋪起來三個立方米,我是說整整齊齊的堆滿。一個縫隙也沒有。”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貝雷特喃喃地說。
“用飛機運輸,還不用考慮風險……我能把貨散到整個北美州。那他媽會給我多少錢……”
萊爾在心裡嘲諷地笑笑。
貝雷特的夢想居然是把貨散到全北美?他還真是有着鴻鵠壯志的男人。
可惜,貝雷特沒有想到另一個問題,就是大批量向外散貨的他能不能安全下去。
如果只是安穩地縮在自己的小地盤,貝雷特說不準還能多活些日子。
自然,萊爾也沒打算和他站在一條船上,他打賭的時間只有一週。
如果不是一時間找不出合理的方法去掙那一大筆錢,萊爾真的不會做這種工作。
萊爾已經做好了打算,他不會讓貝雷特和他的朋友們有機會大肆銷售那些害人不淺的藥……儘管被害的都是美國人。
“你肯定還有其他的條件吧。你想要更多的錢?”話音剛落,貝雷特又感覺古怪,只是錢的話,他完全可以靠勒索他。
“我明白了,你想讓幫派幫你做事?”
他現在完全不敢把面前的人當成一個少年。
“你猜錯了,我是一個單純的人,只要錢。”萊爾回答道。
“咱們的交易僅僅是金錢的交易,按照通常的價格就可以,可以多一點,但不能多出太多。”
萊爾聽到“更多的錢”的時候的確有些動心。
如果能只靠一次兩次就解決交易問題,那無疑會減少很多風險。
只不過他立刻感覺到脖子上的魔法線正在微微收束,提醒他要按照合理的方式交易。
“很好,很好!”貝雷特微微一笑,動情地說:“我不敢想象我們聯合能做到什麼。”
萊爾撇嘴,懶得迴應他。
“我們還是詳細的談一談交易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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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和盧已經準備好了。
“沒人想打那些可憐的孩子。”盧傲慢的說道。“這個除外,我要揍得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
格斯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活動自己的手指節。他想過用刀子或者槍,最後決定還是拳頭更好一點。
“我要把那小兔崽子的頭皮扒下來。”盧依然在念叨着。“燈具,該死的年久失修的燈具……”
格斯突然擡起頭,舒緩地長出一口氣。振耳的音樂音樂一下子被掐掉了。
在樓梯口,貝雷特老大的親信麥克從樓下走下來,身後正跟着那個少年。
“貝雷特老大讓我介紹一下。”麥克對着整個大廳的幫派成員說道。“這位是圖科,老大的遠房侄子,要在幫裡待一段時間。”
格斯和盧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如果只是老大的侄子,那麼爲什麼他會……最重要的是,爲什麼要讓麥克大張旗鼓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