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從陳知謇的手中繳獲了一處魔法機械,他們監控實驗場地的“象頭人”監控終端。讀取陳知謇的記憶後,萊爾徹底瞭解這項設置的用法。
爲了防止馬人產生誤會,他將住所外的防禦魔法撤銷,換上“象頭人”的攝像裝置,該裝置附帶隱形功能,馬人不可能發現。
剛換上一天,在第二天的清晨,頂峰急匆匆的來到萊爾的住所,敲動住所的大門。
他爬出儲物箱,爲馬人開門:“怎麼了,朋友?現在纔剛剛天亮!”
他剛剛被監控終端的警報吵醒,還以爲馬人打算殺了他。
“我的朋友!”頂峰低頭,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頂峰精神煥發,整夜都沒有睡覺,分開萊爾,它急切地說:“我必須再麻煩您一次,我想確認人類到來的具體時間,是上午,還是下午?最好能精準到陰影變更的時候。“
馬人的計時方式古老,使用日晷式的計時方式。它們將長矛插在地上,用長矛投在地上的陰影計算時間。
“我儘量,好吧,我現在就去、”萊爾改了口。
他本來還想說“等等再去“,可是看到馬人熱切的眼神,萊爾實在不敢搪塞。
騎上小馬駒,冒着晨間的冷風前往人類部落。問到消息後再立刻趕回來,一來一回,把萊爾的睡意徹底打消。他抱着膝蓋,在馬人部落中挑了個位置。
包括頂峰在內,一大批馬人們換上新塗裝,用草藥製成油彩,塗在臉上和身上。它們帶着手工製成的頭盔和披掛,這些物件明顯不使用,但是簡潔,美觀,符合萊爾的審美。
馬人部落來了個大變樣,家家戶戶將它們的珍貴物品擺在門外。用頂峰的話說,是爲了展示對朋友的無私態度。
他還以爲馬人都是窮鬼,可是現在一看,有些馬人也擁有好東西。自制的風乾肉,草藥,其中不乏有珍貴的魔法植株。萊爾發現了一株被風乾的曼德拉草,真不知道馬人是怎麼採集到的。
傷痕累累,有烈焰痕跡的長矛,一個瑞埃姆牛的牛頭......萊爾彷彿置身於馬人展銷會中。
最特別的要數一些亮晶晶的石頭,萊爾盯着石頭,惡意的猜想某些馬人會基因突變,或許會變成“綠馬人”。
人類的出使團隊按時到來。
中午剛過,幾隻放哨的馬人從峽谷口歸來,它們有規律的行進,在部落中奔跑,揚起塵埃。用牛角吹出厚重的音調,把正在打瞌睡的萊爾驚醒。
馬人們沒有攜帶武裝,而是將武器統一放在一個地方。家家戶戶,幾乎每一隻馬人都來到部落中央,環繞在湖邊,靜默等待它們的客人到來。“頂峰”和幾頭年老的馬人就站萊爾旁邊。
萊爾受到感染,他騎上小馬駒,挑了個位置站好。他把魔杖和手槍別在腰間,把長袍脫下,換上一身更有利於山地行進的短襯衫和堅韌的長褲。
出使團隊每走一段距離,便有馬人先行一步,從峽谷口狂奔而來,用不同的號角吹響聲音。一聲聲號角後,人類團隊靠近營地。
直到最後,一頭披着水怪紋飾的馬人出現。
它的身上塗着不同顏色的油彩,表情高傲,頂着一個被風乾的,特質的馬形水怪頭盔。它的人身後背綁着四根尖銳的長牙,長牙指向不同方向。它的馬背上放着披掛,由不同獸皮紋成,象徵馬人戰勝的強敵。
這頭馬人緩慢,鄭重的前進,四隻馬蹄踏出鏗鏘的聲音。它舉着長矛,從峽谷口踏出,彷彿沒有看見族人們一樣。它一直走到湖水旁,這才轉過身體,用馬人的語言低沉的吼道:
“部族,朋友!”
它的聲音似乎點燃了什麼,每一頭馬人都發出歡喜的叫喊。聲音響徹山谷。
等到人類出現,萊爾差點要笑過去。
人類的出使團隊人員不多,萊爾粗略的估計一下,大約二十個左右,不可能超過三十人。和人類聚落的全體相比,這些人顯得少了。
他們很精銳,大多數是壯年男性,其中也有一些女人,不過每個女人的背後都揹着槍支。顯得武裝整齊。
萊爾驚訝地發現,幾乎所有的巫師都跟着隊伍。連門多西諾爵士都來了,爵士身後跟着阿卡朵。
不過,他們沒有那麼威風,恰恰相反,他們顯得很憔悴。
先要跋山涉水,徒步前往部落。其中要經過峽谷中的荊棘叢。荊棘叢是爲了馬人設置的,馬人的身高比人類要高,腿部肌肉也更堅硬。人類則不然,很多人類的褲腿被割破,帶有血痕。
被馬人押送,又在號角聲和馬人的嘶吼聲中進入部落,看起來大家都形成了誤解,他們會被馬人吃掉。
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疲憊又緊張,這就是萊爾見到的人類。
頂峰沒有說話,它拍拍手掌。
幾隻馬人從兩側涌出,端來特質的石杯,爲出使團隊獻上甘甜的山泉水。人類的態度頗爲抗拒,直到領頭的阿卡朵喝下之後,其他人才敢喝水。又有幾隻馬人出現,帶着新採摘的山果。這次人類就沒有那麼抗拒了。
喝下清泉,吃完野果,人類的態度略有軟化,少了一些抗拒和警惕。門多西諾爵士離開隊伍,剛打算開口。頂峰卻已經說話了。
一聲號角聲,一頭雌性馬人從人羣中走出,她舉起一副古樸的木質工藝品。工藝品以木質爲主體,其中鑲嵌不同顏色的彩石。圓盤狀的工藝品下,繩墜不同的小物件。
有獸齒,有石塑,有馬人形狀的小雕像,兩側還有各色羽毛。色彩搭配,形狀搭配,在萊爾看來竟然意外的和諧,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