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做的不錯。”
從格蕾塔的手中接過整理完畢的時間表,萊爾不吝惜他的讚歎。
格蕾塔的這番整理乾淨利落,效率上近乎等於表格的內部搜索。她將每一次事件按照時間順序列表,沒用多長時間就將全書整合完畢。
“1845年,第三溫室……”萊爾一眼就掃到最上方的事故欄,第三溫室的納穆塞斯·卡特之死。“又一個該死的純血統。”
格蕾塔細心地標註了具體書頁,萊爾將1910年版的校史翻開,想要具體查看該事件。
“第三溫室學生事故,我也是看到這個才知道本校爲什麼沒有第三溫室。”看到萊爾正在翻書,格蕾塔也將頭湊過來。“卡特,他姓卡特?你說他是純血統?我不記得還有這樣一家純血統家族。”
少年疑惑地皺起眉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巴特萊明確對他說過“納穆塞斯·卡特”屬於純血統家族。如果不這麼講,封閉第三溫室簡直說不通。
爲了一個麻雞封閉一整間溫室,將附帶的植物陪葬?
“你是什麼意思?”他反問道。
萊爾的樣子有點嚇到格蕾塔,她沒想到少年會對她的話如此認真。
“就、就是字面的意思,我自己知道,根本就沒有純血統家族姓‘卡特’,卡特,是很常見的姓氏吧?我覺得他可能是個麻雞——我沒有說你的意思。”
少年還懶得和格蕾塔爭論什麼血統觀點,作爲華夏人,他本來就不在乎所謂的“血統”。
“你知道就不代表沒有吧,比如說,有可能卡特家族的姓氏已經衰落。比如,也許卡特是外來的純血統家族,或許他來自其他國家。”
“萊爾,你真的一點都不瞭解純血統家族。純血統家族的第一項教育,就是背下歷史上存在的家族姓氏,包括英吉利,法蘭西。對於純血統來說,不能分辨出姓氏會被人嘲笑。“格蕾塔娓娓道來。
見到少年看他的眼神不對,格蕾塔像辯解什麼一樣,大聲說道:“還有,別總把我和純血統摻和到一起,我是混血血統!“
面對格蕾塔的辯解,少年笑而不語。
她的態度,她的語氣,甚至她在話語中的認同感……格蕾塔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混血血統,但是她從小經歷的純血統教育可不是說幾句就能抹掉的。
看着格蕾塔還要辯解,萊爾立刻將話題引回卡特身上。
他害怕再聊幾句,他就又會用純血統開格蕾塔的玩笑。
“我們還是別空口白話地說了。”萊爾將手機取出來,切到搜索欄上。“我們搜一下卡特家族。”
“哈!”側頭看完萊爾搜索的全過程,格蕾塔不自覺地笑出聲。
萊爾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將“卡特”輸進搜索欄,搜索的結果寥寥無幾,提到的人也大多是那位姓卡特的美利堅總統。果然和格蕾塔預料的一樣,卡特的姓氏不屬於任何純血統家族。
格蕾塔嘴脣抿一下,斟酌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誰告訴你卡特屬於純血統家族的?”格蕾塔將書本奪過來,她剛纔查閱的時候記得很清楚,如果死者屬於純血統,依照她的敏銳神經,她能一下子分辨出來。
果然,書本上沒有提到“納穆塞斯·卡特”屬於純血統。只說到他上課期間被事故殺死,語焉不詳。
“我的一個朋友。”萊爾輕輕說道。
他的回答過於敷衍,以至於讓格蕾塔都忍不住翻個白眼。
她清楚地知道萊爾不信任她。
“我敢相信你的朋友絕對不是純血統。”格蕾塔說道。“但是,他絕對騙了你。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不是純血統,那當然了。巴特萊要是純血統的話,恐怕也沒有加入“十葉”,和阿諾德·英格拉姆結爲好友。但格蕾塔說巴特萊騙他?萊爾仔細想了想。
“……我倒不覺得他有騙我的理由。”
“你還真相信你的朋友,不是嗎?”
格蕾塔略帶諷刺地回答。
她的態度讓萊爾感覺奇怪,他反省一下自己,不知道又怎麼惹到格蕾塔了。
“我想,他這麼說或許是因爲他看的是其他版本的校史。”萊爾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他快速將自己手中最新修訂的校史打開,藉助索引找到1845年,重新查看第三溫室的事件:
第三溫室課堂事故:
六月十三日,本校第三溫室發生一起令人遺憾的學生事故。在教授紙爪(注:普克奇)的教學過程中,學生納穆塞斯·卡特錯誤地將一叢魔鬼網誤認爲普通植株。
卡特同學於教學過程中,躲避教授的視線。貿然進入魔鬼網叢。在紙爪教授以及同批二十四名學生注意到他之前,卡特同學已經被激怒的魔鬼網束縛近三分鐘。他令人悲傷地失去了生命。
由於卡特同學死亡的特殊,出於最大程度保留卡特同學的身體的考慮,卡特家族提議本校將溫室封閉。本院院方經過斟酌,決定尊重卡特家族的選擇,徹底封閉第三溫室。
再向後,就是伊爾弗莫尼的教授和學生們如何悼念卡特同學。萊爾沒看下去。
“不對,這可不對!”萊爾還沒說話,在他旁邊看完整個詞條的格蕾塔先喊起來。
魔法學院似乎沒有尊重學生的習慣。要知道,連霍格沃茨,鞭刑都是鄧布利多上位後才廢除的。
格蕾塔拿過自己的校史,給萊爾看書本上寫的內容。這次的詞條更短,只是含糊地敘述卡特死於上課期間的事故,學院在事故後封閉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