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的攻擊部隊遭到十二門無坐力炮的猛烈打擊,等M3裝甲車隊撤出火炮射程,機械化步兵團已經損失慘重,2個營的步兵失去了裝甲車,狼狽的徒步撤退。
當沙巴尼帶着殘兵退回大營清點裝備損失的時候,發現只有不足三十輛裝甲車安全回來,其他那五十多輛車已經回不來,至少有上百名裝甲車的駕駛員和車長陣亡,損失之慘重在多年內戰中都非常罕見。他想,這可向總統怎麼交代?
一個偵察兵跑步到指揮所內,向馬塔將軍報告:“左路攻擊羣攻擊失利,只有不到三十臺裝甲車回到營地內,減員一百人以上。”
坐在椅子上聽音樂的馬塔關掉了MP3播放器,摘下耳機,呆坐在那裡聽着偵察兵報告,他有些不相信,用懷疑的目光掃描着偵察兵,“你沒說錯或者看錯吧?”
“將軍,我們就跟在攻擊羣后邊,現在那五十多臺裝甲車的殘骸還在那裡燃燒呢,叛軍的火力異常兇猛,十二門炮一起開火,打了有100多發炮彈。”偵察兵詳細的又報告了一次。
馬塔靠在椅子上,“你下去吧。”他想一人安靜一會。叛軍雖然一直在僱傭兵的打擊下退卻,一直在打敗仗,但是他們肯定得到了補給,昨天他們還沒這麼多炮,今天就冒出這麼多炮,自己一點也不知道,情報部門沒弄到關於叛軍補給線的消息。誇穆特城已經被包圍,他們是不可能靠公路來補給武器彈藥的,他們只有靠內河船補給武器,必須摧毀他們的補給線,否則圍攻該城的戰鬥很難結束。拿起衛星電話,給空軍司令唐博少將打電話,命令他出動所有飛機打擊誇穆特附近的船隻。
其實唐博將軍根本不想執行這樣的命令,現在剛得到的A-4攻擊機已經損失了一架,9架UH-1直升機損失了3架,現在可以出動的只有15架飛機,叛軍目前已經得到防空導彈,出動一次,空軍的家底就要減少一些。
“參謀長閣下,您難道不知道敵人裝備了導彈麼?” 唐博反問道。
“現在因爲叛軍水路補給線的存在,我們已經損失了五十輛裝甲車,請你務必認真執行命令,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話,如果你不執行我的命令,我可以請總統給你下命令。” 馬塔將軍說完就掛了電話。他撂下衛星電話,拿起對講機,“炮兵團,所有火炮對敵防線東部防線進行轟擊,把他們的炮兵打垮。”
炮兵的指揮官命令觀測員馬上乘坐吉普車離開營地,前往前線觀測炮彈炸點。
這些負責觀測彈着點的炮兵戴着頭盔,拿着望遠鏡,揹着電臺,舒服的坐在吉普車上,用藐視的眼神瞟了一眼剛剛敗退回來的機械化步兵,隨後吉普車捲起一陣塵土,消失在步兵的視線中。
觀測員抵達前沿陣地後,下了吉普車,把吉普車藏在凹地內,徒步揹着電臺,拿着望遠鏡走到一個小高地上,用望遠鏡搜索叛軍陣地上的火炮。
一個觀測員看見叛軍陣地上稀疏的擺放着12門B11型無坐力炮,士兵們都在戰壕裡,沒有人暴露在陣地外邊。他們觀察完之後,拿單兵電臺把目標的座標報告給團長,然後他們臥倒隱蔽,等着己方火炮射擊。
守衛防線東段的白岑和韓德剛打退政府軍的進攻,用密集的火力封鎖了裝甲車前進的道路,成功的打退了敵人的衝鋒,兩人有些得意,正坐在戰壕內吃罐頭和可樂,吃的還很香。他們倆一點防備都沒有,只留一兵拿望遠鏡監視陣地外。
陣地內的60名僱傭兵昨天晚上搬運了不少武器彈藥,快天亮才上了陣地,剛纔又個敵人打了一陣,這會又困又累,躺在戰壕裡就睡着了。打完一仗也沒把火炮重新僞裝或者轉移,無坐力炮就放在戰壕邊上。
“轟”的一聲,一發炮彈落在陣地上,白岑、韓德兩人就意識到這是敵人的報復性炮擊,目的肯定是摧毀他們的火炮,他倆在第一枚炮彈爆炸後,同時從戰壕內站起來,命令士兵們把炮擡進戰壕內。
士兵們慌亂的從戰壕裡爬起來,爬到戰壕外,連拖帶拉的把無坐力炮弄回戰壕內,然後用帆布蓋住,免得敵人炮彈炸起的土飛進無坐力炮的炮管內。
炮剛被轉移到戰壕內,密集的炮彈下雨一般的落在陣地上,叛軍們都習慣行的抱住腦袋,展展的趴在戰壕內,把步槍放在手邊,雙手抱着腦袋。這些民兵最怕榴彈炮。僱傭兵也是各人找各人的地方隱蔽,先避炮再說。
榴彈炮羣的70門D30榴彈炮齊射的威力可不小,射速在榴彈炮裡也不算慢,炮彈殺傷力也大,對沒有裝甲車的步兵來說,它就是死神。
炮擊才持續了一分鐘,就有500多發炮彈先後落下,陣地上煙塵遮蔽住了視線,趴在戰壕內什麼的看不見,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煙,還有不斷落下的塵土,睜開眼睛一秒,就會有塵土飛進眼睛裡,空氣中的味道只能聞出來zha藥燃燒的氣味。
不時的有人發出慘叫,肯定是不幸被炮彈打傷,如果當場炸死,肯定也就叫不出來。白岑忍受着戰爭之神的折磨,不知道這炮擊要持續多長時間。
政府軍的炮兵打了2分鐘,1000發炮彈就打出去了,炮手們完成快速射擊,都坐在炮彈箱子上休息,陣地上的白色煙幕逐漸散開,他們並不知道炮擊的效果。
對叛軍來說這是個巨大的折磨,只有不到300人的陣地上落下一千發炮彈,平均一個人要挨三發炮彈,這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炮擊一停止,白岑就爬起來,拍着身上的土,“沒死的都起來,檢查武器。”
十來了僱傭兵從地上起來,其他大多數人都起不來了。這些兵檢查了一遍,沒被炸壞的炮只有2門,其他的全被炸的不成樣子。
“媽的,這麼厲害。” 韓德罵着該死的炮彈,拿出對講機向盧雲報告:“我們遭到炮擊,損失了10門炮,還剩下10來個人,你那裡呢?”
“我剛纔打退了十臺戰車的進攻,我還好沒損失什麼。” 盧雲疲倦的蜷縮的坐在戰壕裡,看着晴朗的天空。
“剛纔我們打掉五十多臺車,這些車的殘骸還着的火呢,你空你就過來看看。” 韓德拍着褲子上的塵土,他剛洗的衣服就髒了,真是白洗了。
誇穆特城東郊,這裡是叛軍主力比較多的地區,有一個營的士兵守着第一道防線,不過他們的火力得到了加強,他們有20門無坐力炮在陣地上。
劉興業帶着一個排的僱傭兵協助他們守第一道防線,他們也有6門B11型無坐力炮,佈置在防線的最中間的突出部。他們的防線修在一個小高地上,可以俯視陣地前很大一片平原。
這個高地也是政府軍右翼攻擊羣的目標。和沙巴尼一樣,亞納並不知道這裡的敵人擁有26門無坐力炮。他率領的60臺裝甲車正殺氣騰騰的撲過來。
叛軍的營長拿着望遠鏡看着裝甲車羣,用英語問劉興業:“我們什麼時候打?”
“距離500米時效果最好的,你可以用B10無坐力炮打他們的步兵,用B11型炮打裝甲車,不過第一輪攻擊最好全部打裝甲車,車就是他們的腿,是他們的盔甲,打壞它,敵人就沒進攻的資本了。” 劉興業坐在戰壕外邊,親自擺弄着一門B11型無坐力炮。
亞納將軍坐在一輛AML裝甲車的車頂上,拿望遠鏡看了看敵人的陣地,20多門炮黑洞洞的炮口對着自己的裝甲車部隊,他認爲那些炮全是假的,叛軍不可能一夜之間擁有如此多的火炮,肯定這些炮是拿某種鐵管子做的,是嚇唬人的。陣地上還有20多枚AT-3反坦克導彈,不過他暫時沒看見,其實這些導彈比26門炮更厲害。
亞納站在車頂上,拿對講機喊:“前進。”60輛裝甲車排成一字橫隊,十分狂妄的衝向叛軍的陣地,步兵跑步跟在戰車後邊。
AML裝甲偵察車和M3裝甲車雖然都是4輪式的裝甲車,但是火力有所不同AML裝甲偵察車上安裝的是一門90毫米線膛火炮,火力是不錯,不過火炮口徑小。全車在5噸重,裝甲最厚的地方纔12毫米,B10無坐力炮就能把它炸穿了。
是該給這些叛軍點顏色看看,亞納回到指揮車內,用無線電命令:“自由射擊。”
裝甲車距離叛軍陣地一千米的時候就開始射擊,90毫米炮的炮彈呼呼的掛着風聲就飛向叛軍陣地,一組整射就打出60發炮彈,把叛軍陣地周圍炸的是天翻地覆,陣地上沒落下幾枚炮彈。
看來政府軍的錢不多,沒錢進行實彈訓練,所以炮打的一點也不準,劉興業罵了句髒話,就扣動了B11炮的扳機,一發破甲彈隨着一聲炮響就飛出炮管。直接命中一輛正在衝鋒的裝甲車,裝甲車前邊那脆弱的裝甲被107毫米破甲彈炸的四分五裂,駕駛員當場被炸死。裝甲車着起火停在原地不動,其他裝甲車繼續一邊開炮一邊行駛。
叛軍剛剛賣到的20枚AT-3反坦克導彈此時派上用場。炮手經常打不到行駛狀態的目標,導彈正好一發接着一發拖着導線飛向狂奔的裝甲車。
AT-3導彈的威力不比B11型無坐力炮遜色,打起裝甲薄弱的AML裝甲車就像拿火箭彈炸小轎車,一發就能徹底摧毀。
高地上冒起陣陣白煙,導彈“絲絲”的怪叫着飛出陣地,並迎頭命中十幾臺裝甲車,把這些威風八面的戰車炸的中彈起火。許多裝甲車成員沒能爬出爆炸後的裝甲車,他們永遠躺在燃燒的戰車內。
三分鐘的交火,已經讓戰場上佈滿了燃燒的戰車。亞納將軍指揮的六十輛裝甲車現在已經有四十多輛被擊毀,敵軍的炮火還在繼續,不過在己方火力的壓制下已經不如剛開始。
炮聲幾乎沒有間隔,震的人耳朵都受不了,劉興業親自冒着政府軍的炮火操作着B11型無坐力炮,他已經擊毀了三輛裝甲車,可過足炮癮了。
敵人全部戰車被擊毀,從開始到結束總共纔打了5分鐘。戰場上就硝煙瀰漫,叛軍的陣地簡直不堪入目,陣地上倒着上百具叛軍的屍體,有的是導彈號手,有的是步兵,多數都是操作無坐力炮的炮兵,他們身體已經變的焦黑,或者殘缺不全,陣地上的土都被飛濺而出鮮血染成黑紅色。幾門B10無坐力炮都被炸的扭曲變形,有的炮翻倒在戰壕內。
一個斷了胳膊的叛軍士兵在地上掙扎着,發出悽慘的嚎叫聲,他就算運氣好的,至少命還在。劉興業從戰壕外回到戰壕裡,看到一個沒有頭的屍體倒在地上,從屍體身上的衣服上判斷,這是個僱傭兵,這傢伙剛纔還給自己的炮裝炮彈呢,幾分鐘後就死了?他的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看來當僱傭兵是個危險的職業,沒事可不能幹這個。劉興業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土,然後坐到戰壕內,他沒心情清點敵人損失了多少輛車,反正他知道這一局算是贏了,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回合。
他拿出煙盒,掏出一支菸,用打火機的點上,他抽了一口,又看看自己左邊的那個僱傭兵,這個兵只剩下了下半shen,上半身被炮炸沒了。
陣地上活着的人很少,只有十幾個,劉興業懶的和他們說話,拿出對講機,向盧雲通報了一下情況,然後就在戰壕修休息。
亞納坐着裝甲指揮車逃離戰場,身後沒跟着一輛車,只有他的車逃跑的快,沒被導彈炸掉。指揮車狂奔着,把協同進攻的步兵甩在後邊。
中間牽制左右迂迴的攻擊徹底失敗,從馬塔布置攻擊到徹底失敗,只用了幾個小時而已。雙方各有幾百人的傷亡。馬塔坐在指揮所裡,聽着一個又一個壞消息,命令炮兵不停的向叛軍陣地開炮。
吃中午飯的時候,魯貝魯瓦帶着保鏢和軍官們視察了前線,看到政府軍的戰車殘骸一個挨着一個,他高興的都合不攏嘴。他來到白岑的駐守的陣地上的時候,白岑乾脆找地方躲起來,不想看到這個小人得志的叛軍首腦。打敗仗的時候屬他跑的快,見今天打勝了才溜達到前線,如此貪生怕死之輩怎麼能當了國家元首呢?即使所有的僱傭兵賣氣力的給他打江山,他也未必能坐的成這個江山。
吃過中午飯,許睿走進剛果政府軍的大營,他還沒仔細看,就知道政府軍吃了敗仗,原來的一百四十臺裝甲車,現在就剩下30多輛,戰損率出奇的高,他們這樣打仗,要多少裝備才能打勝呢?他們打敗了更好。他們的公司就更有機會賺大錢,他們要自己能打贏內戰,那自己和兄弟們就喝西北風了。
從政府軍大營裡出來,他高興的回到自己的營地。那些政府軍將領整天想着一口吃成胖子,想着把僱傭兵排擠出去,他們自己搶個頭功。如果沒有自己在前線玩命的打,說不定現在坐在總統府裡的已經不是卡比拉了。政府軍的裝備、訓練、戰術素養根本不可能把叛軍全部剿滅。
僱傭兵憑什麼能打勝?第一是機動靈活,因爲僱傭兵公司不擔任防衛任務,沒有固定防區,行動比較自由,可以尋找叛軍防禦脆弱的地方進行攻擊,這樣挑軟的打,挑人少的打,肯定能打好,即使打不好也可以跑,所以損失小。第二,僱傭兵的人員素質比叛軍稍微高點,那些從美國徵募來的兵都會使用槍,而且都是槍支愛好者,槍法都還可以,畢竟他們那裡不是禁槍國家,全民都有槍,年輕男子都會用槍,而叛軍的兵當兵前沒用過槍,而且魯貝魯瓦不捨得花錢買子彈讓士兵練習槍法。第三,裝備上僱傭兵火力齊全,有無坐力炮、迫擊炮、有武裝直升機,有戰車和卡車,戰場機動能力和火力威力比叛軍強。有這三個優勢,僱傭兵自然就戰鬥成果多。
剛在戰場防禦作戰中打出點水平的叛軍有點忘乎所以,忽略了政府軍的空中優勢。9架A-4攻擊機繞過誇穆特城上空,飛到剛果河上空,向船隻發動進攻。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向所有屬於船的目標開火。
河面上一艘大型拖駁船隊正在航行,運送的根本不是什麼戰爭物資,一架A-4攻擊機俯衝而下,一組火箭彈就把拖船打成火球,然後盤旋着丟下幾枚MK82炸彈,把駁船全部炸翻在河裡,船上的水手們沒來得及跳河逃生,就被火箭彈炸死。
一艘小型汽艇正運送城裡的難民去外地,船上沒什麼武器,而且行駛方向不是誇穆特城,另一架A-4攻擊機投下一枚MK84重型炸彈。炸彈俯衝的飛下去,掉進河裡,隨後一聲巨大的爆炸掀起十幾米高的水柱。巨大的水柱和衝擊波把坐滿難民的汽艇徹底掀翻,全船的人掉到河裡,難民們驚恐的喊叫着,看着空中那些圍繞他們飛行的白色怪物,他們正在河水中等待救助。
河面上的船見飛機專門打他們,船員們紛紛跳河逃跑,船長們都加足馬力開船逃離被轟炸的航道。一艘坐着三十多個難民的舢板慢悠悠的航行在河面上,一架投擲完炸彈的A-4攻擊機飛行員看到這個舢板,毫不留情的俯衝下去,用20毫米機關炮對舢板進行連續射擊,直到打光所有的炮彈。
舢板周圍被打起無數個小水柱,劃漿的船工使足力氣把船向岸邊劃,他知道飛機想打這個小船。但20毫米炮彈還是密集的打在舢板上,乘船的人被打死打傷一大半,炮彈還把船底炸漏了,河水一下灌進船裡,舢板很快的就沉沒了。河面上漂浮着許多屍體,屍體上的血把河水都染的變了顏色。
空襲還在繼續,一架A-4飛機向河面上投擲了10枚集束炸彈,每枚炸彈又散出無數的子炸彈,這些子炸彈帶着降落傘,慢慢的降落在航道附近,等距離河面2米高的時候,所有的子炸彈幾乎全部同時爆炸,河面上被炸成火海,連岸邊的難民也被炸死好幾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