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C-130運輸機接回恩吉利國際機場的許睿等人,狼狽不堪,衣服又破又髒,還粘滿血跡,每個人髒的都像泥猴,公司的面子都被這些丟盡了,不過林飛宇並沒有說他們,讓他們先去洗澡換衣服。
等沐浴更衣完畢,許睿去林飛宇的帳篷向他彙報東線的情況,林飛宇彎着腰正看地圖桌上的地圖,還拿鉛筆在圖注着一些記號,沒等許睿說話,林飛宇把鉛筆扔在桌子上,“我老婆來這兒了,我們要花些時間把那些礦產開採合同轉讓出去,這樣大家纔會有更多的收入,現在東經25度以東,幾乎沒有政府軍的主力部隊,北基伍省第8軍區司令孔達原來就是剛果民主聯盟的軍官,現在他與魯貝魯瓦玩起局部停火,拒絕執行總統的命令。東方省的第9軍區已經沒有機動部隊,以至於基桑加尼成爲叛軍建立的新首都。南基伍省第10軍區的司令官馬貝將軍,他被叛軍包圍了,已經成了死馬,我們下階段主要是沿着剛果和東進,圍攻基桑加尼。”
“現在叛軍可以自由利用剛果河運送部隊和給養,他們順河西下,經常騷擾西部省份,咱們在西線打下的地盤都很容易的被政府軍丟了,這場戰爭是靠我們難以打成平手的,必須給政府軍提供指導,教他們而不是幫他們,打贏內戰需要控制制河權。我們不收顧問費,你認爲如何。” 許睿對政府軍戰鬥力很不滿意,再加上政府軍沒有稱職的指揮官,如果不提供顧問服務,遲早在金沙薩城下與叛軍決戰的是自己,倒那時候在幫助叛軍,就晚了。
“當顧問也不錯,不過關鍵時候需要我們打先鋒。” 林飛宇更喜歡自己單幹,而不是帶着自己的兵當顧問。
“報告,軍火商到了,他要見你。” 一個士兵站在帳篷外報告。
“我們一起去看看。”
機場內,開進來4輛平板拖車,大卡車上是覆蓋着帆布的一個很大的東西。軍火商塞拉正站在卡車上,把帆布拉開,頓時一輛BMP-1步兵戰車展現在人們面前。戰車上那低矮的炮塔看起來格外威風,一個俄羅斯老頭拿着酒瓶喝着酒,幫塞拉掀開其他戰車上的帆布。
把貨物展現在客戶面前,塞拉跳下卡車,走到林飛宇面前,“你好,林先生,對我的貨物滿意麼?這是純正蘇聯武器,沒有進行任何改裝,這是從前華約國家購進的,火力齊全,發動機使用時間比較短。”
離遠看不過癮,林飛宇爬上一輛BMP-1戰車,打開駕駛艙的艙蓋,裡邊很乾淨。駕駛艙在車的左側,車長艙在駕駛員後邊,通常車長不坐這裡,戰鬥時候車長爲了獲得良好視野,就坐單人炮塔內,炮長坐車長艙內,這個車有寬大的步兵艙可以做八個步兵,全車可以坐十一個人。
他撫mo着戰車上的73毫米2A28低壓滑搪炮,這種戰車是他學生時代最喜歡的戰車。蘇聯人天生是武器設計高手,在幾十年前就能設計出這麼火力強勁的武器,跑塔右邊還有一挺並列機槍,備彈量2000發,後邊的步兵艙可以乘坐8個步兵,不過艙內很擁擠,要坐4個人還是比較舒服的。
從步兵戰車上下來,林飛宇爬上一輛BTR-70裝甲車,這種裝甲車沒有後門只有側門,機槍塔沒有頂蓋,火力只有2挺機槍,不過步兵艙內可以架迫擊炮以補充火力不足。
從裝甲車上跳下來,林飛宇誇獎了幾句之後,拿出銀行支票遞給塞拉,“這是剛果政府簽出的支票,如果你去銀行不能兌換錢,你把支票拿回來,我支付你現金。”
“我收支票,你做生意很講信用我相信你。” 塞拉的英文說的很好,他誇獎林飛宇並不是真的喜歡這樣的客戶,而是因爲林飛宇和剛果政府有關係,他不光是自己買武器,有時候也是幫剛果政府採購武器,塞拉希望能通過他做成幾筆大生意,現在手裡的存貨太多了,需要討好客戶們。
“你可以帶我去你的船上看看麼?” 林飛宇這麼說只是出於策略,他手裡現在沒錢,但還要看貨,顯得自己對那些武器很有興趣。
“這個人是我幫你找的維修工,他是個技術專家。”
林飛宇打量了一個這個俄國人,他年紀大概有40歲以上,醉醺醺的靠在一輛戰車旁邊,林飛宇用俄語問:“你會修車?”
這個俄國佬用蹩腳的英語回答:“當然會,我在阿富汗修了7年車,後來還去過車臣。”
看來他曾經是俄羅斯陸軍的軍械官,至少修了十年以上的戰車,林飛宇就吩咐手下給他安排一個帳篷住。
塞拉把錢支付給那些開卡車的司機,林飛宇開直升機直接帶上塞拉去他的軍火船上。
UH-1直升機緩慢的降落在‘KONO’號貨船的後甲板上。通常現代貨船都沒後甲板,因爲有時候貨船進港口時候需要港口裡的引導員來船上,引航員以前都是坐小艇上船,然後把貨船領進港口,不過這樣效率不高,現代化的大港口都配有直升機,專門負責把引導員送到船上。
‘KONO’號因爲要去各地港口跑航運,所以也改裝了後甲板,讓它成爲能降落直升機的甲板。改裝的甲板畢竟不是專門的甲板,並不好用。
飛機停下之後,塞拉說:“你真是個好飛行員,不過你更是個好商人。”
兩人下了飛機,走到貨船前甲板。
前甲板十分寬大,並沒有集裝箱,只有很多被帆布蓋着的大件東西,從這些東西的輪廓上看,全部是戰車或裝甲車。塞拉親自把兩臺車的帆布拉下去,有一輛是沒有炮塔的BMP-1戰車,炮塔被拆走之後並沒有留下一個洞,而是用鋼板焊接住,還有一輛BMP-1戰車並沒有被拆除炮塔,但火炮、並列機槍、AT-3導彈發射架都被拆除,炮塔上只留下一個探照燈。
“這是怎麼回事?” 林飛宇並不明白爲什麼這些車上的武器被拆除掉。
“這不怪我,都是該死的俄羅斯武器出口局,他們奉命拆除車上的武器,伊萬諾夫什麼都聽總統的,總統什麼都聽聯合國的,聯合國不讓武器留入戰亂地區,所以俄羅斯政府拆除車上的武器,我真倒黴,沒想到會是這樣,伊萬諾夫讓我幫他處理俄羅斯退役的武器,但還不給我好貨,把這些完美的武器破壞成這個樣子,在武器出口文件上寫着,這是運鈔車,防地雷車。沒有武器,誰會買這些,以後你還定幫我。” 塞拉無奈的看着這些沒有武器的戰車,進貨花了不少的錢,如果這些東西買不出去,那他就陪錢了。
“那以後就別給俄羅斯賣武器。” 林飛宇現在似乎有點同情軍火商,他們賺錢也不是很容易。
“如果我不幫俄羅斯出口武器,安全局會逮捕我,因爲我從東歐把武器運到打仗的地方。” 塞拉說到這裡,表情忽然變了,站在微笑着說:“我幫俄羅斯賣一點點東西,所以我還有利用價值,不過他們只要不抓我,我就繼續賣其他東西。” 塞拉一口起掀起十幾個戰車上的帆布,那些戰車裝甲車都武器完整,車上還覆蓋着很多國旗。
這些戰車上都覆蓋着國旗,很多國旗都是林飛宇認識的,一面波蘭國旗下,是一輛BMP-1戰車。塞拉介紹說:“這是從波蘭陸軍裝備的,那一輛是捷克的,還有羅馬尼亞的、保加利亞的、匈牙利的,我幾乎有全部前華約國家的BMP-1和BTR-70,還有他們的AK-47和PK機槍,我花了很多時間才收集齊的,我還沒收集齊全中東的BMP-1戰車,下一階段我就去收購中東的蘇制戰車。”
這個傢伙對武器如此熱愛,他不該動軍火商,應當開博物館當收藏家,這樣他就不用對地區戰爭內疚,陳列武器的博物館或許會教育更多的人去珍惜和平,如果真有那天,林飛宇自己也不再開僱傭兵公司,他可以做點別的什麼的,比如買一張武器博物館的門票,以一個旁觀者和遊客身份去了解戰爭,也不是以一個僱傭兵的身份去參與戰爭。
看着這些象徵華約團結和力量的BMP-1戰車,淪落到被低價出售的地步,林飛宇有一絲悲涼的感覺,武器會老的,士兵會老的,武器最後會被銷燬或者擊毀,士兵會老死或者戰死,地球上唯一不變的不消亡的是戰爭,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過客。
“來看看這些吧,這些可以論斤買。” 塞拉拿出一支AK-47,“根據生產年代的不同,我把槍的價格分成幾種,最舊的AK-47,每斤10美圓,依次是20美圓一斤的,直到500美圓一斤的,火箭筒從100美圓的到500美圓的都有,另外迫擊炮彈藥是按斤賣,買炮彈贈送迫擊炮,華約制式的60、82毫米迫擊炮彈藥1美圓一斤,美國北約的就貴多了。”
看着塞拉擺弄着一堆武器,林飛宇也是大開眼界,他還沒見過槍是論斤賣的,炮彈也論斤,這太有意思了。現在他心裡有底了,塞拉就是他的補給線,可以把他賣不動的東西自己先買一點,然後把這些武器的威力發揮出來,再賣給剛果政府,這也是一條發財的路。
塞斯納凱旋水上飛機回到臨時基地內,白岑跑到河邊,把繩子把飛機拴到一個木樁上,免得飛機關了發動機後被河水推走,忙完這些就打開飛機貨艙門,把買回來的AT-3導彈放到M-113裝甲車上。
一輛V-150裝甲車回到營地,剛完成偵察任務的韓德跑到飛機跟前,向盧雲報告:“政府軍攻下了蘭加蘭加,他們用裝甲車開路佔領了市區,潰敗的叛軍因爲有魯貝魯瓦節制,沒有逃散,在蘭加蘭加東北部又構築陣地,準備打掉政府軍的精銳部隊,奪回主動權。”
“馬上就天黑了,我們幫他們打退叛軍,然後撤到班頓杜。” 盧雲現在已經滿腦子戚小晴的影子,根本沒心情打仗,但戰況又不利,真想離開這個炎熱又潮溼的鬼地方。
“要趁夜間搶zhan有利地形麼?” 韓德不知道怎麼組織僱傭兵行動,又問了一句。
“集合幾個會使用導彈的人,開裝甲車開到戰區。” 盧雲抖擻了一下精神,從裝甲車上找了一個罐頭,吃着晚碗等士兵們集合。
夜間,五臺裝甲車開到交戰區,盧雲親自勘察了戰區地形,選擇了一處高地。他親自拎着一個手提箱,放到高地上,用英語吩咐道:“把導彈全展開。”
手提箱被打開,他從裡邊拿出導彈組裝起來,放在發射軌上,接好導彈控制線,把遙控盒子放到距離導彈3米遠的地方,其他兵也照他的樣子去做。
AT-3導彈操作簡單,即使沒用過他的人也能熟練掌握他的操作方法。佈置要導彈陣地之後,盧雲傳令下去,一半人值班,其他的回裝甲車上睡覺。
午夜,盧雲一點睡意都沒有,看着天上的星星發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執行完這個該死的任務,要有個假期就好了,一定找她好好聊聊,萬一她不給自己發電子郵件怎麼辦?萬一她不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去那找到她呢?看命運安排吧。
陣地西邊,突然響起幾聲沉悶的炮聲,幾發照明彈騰空而起,把叛軍的陣地照的像白天一樣明亮,幾千米的開闊地外,10輛BTR-T戰車一字排開,成橫隊向東推進,叛軍的士兵用火箭彈零星的開火,敲打着堅固的BTR-T戰車,但是這車可以抵禦火箭彈的射擊。
盧雲正坐在地上發呆,一看前邊被照的雪亮,就知道是政府軍打過來了,他本來以爲政府軍拿下一個小城鎮會休息一晚再打,沒想到他們這麼心急,或許是政府軍怕聯合國的維和部隊干涉吧,他們儘量壓縮軍事行動的時間,在聯合國的維和部隊到來之前儘可能多殲滅叛軍。
最近政府軍打仗很穩,不輕易發起進攻,只在沒有部署聯合國部隊的地區展開進攻,聯合國一派人來他們就停戰。如果不是聯合國部隊封存了政府軍的火炮,他們的進攻會更猛烈。
叛軍一如既往的潰敗下來,政府軍的戰車依然保持隊型,照明彈滑過天空,政府軍的機槍手瞄準叛軍就掃射,等照明彈一滅,他們就停止射擊。
“測距。”盧雲對着遠處的白岑喊道。白岑馬上打開紅外望遠鏡,對敵戰車進行測距,如果敵戰車進入AT-3導彈的射程,他們就能開火,就能挽回叛軍的敗局。
“距離2千米,可以射擊。” 周圍的槍聲很吵,白岑扯着嗓子喊。
“發射照明彈,保證持續照射。” 盧雲打開導彈的發射保險,這種老式導彈沒有夜視瞄準設備,在黑夜中很難瞄準,必須有照明彈把敵人照亮,射手才能瞄準目標,用遙控盒上的手柄操作導彈攻擊目標。
白岑從裝甲車上找出60毫米M224迫擊炮,用最快速度把炮架起來,將一枚照明彈裝入炮管內。照明彈順利發射,飛到敵人頭上發出亮光,然後緩慢的垂直下落。盧雲急忙瞄準目標,趁照明彈沒熄滅之前發射了導彈,小心的用遙控手柄控制着導彈的飛行。
他是第一次玩着東西,以前只玩過‘龍’式反坦克導彈,這導彈操作比較複雜,就像完遙控飛機。導彈緩慢的撲向一輛戰車爆炸起火,不過導彈的威力有點小,沒把戰車徹底炸燬。韓德打開另一枚導彈的發射保險,對剛纔爆炸的戰車又補射一枚導彈,才徹底把它廢掉。
陣地上的士兵依次發射導彈,把20枚導彈在2分鐘內打光。僱傭兵幾乎是兩手空空,等着老闆盧雲下命令。
“把M-113裝甲車開出來,白岑、韓德、劉興業,你們每人指揮一輛,靠近他們,用RPG和手榴彈徹底炸燬它們,我希望他們永遠不能修復。”他乾脆的下完命令,從高地上跑回V-150裝甲車上,拿着紅外望遠鏡站在車頂上,觀察着敵人的行動情況。
與盧雲做同樣事情的那個人是孔戈洛上校,他看到10臺戰車被導彈擊毀,氣的差點沒把望遠鏡摔掉,大聲命令:“第3步兵連,隱蔽接近敵裝甲車,用RPG把他們的戰車也炸掉。”
100多步兵一下就衝出隱蔽陣地,藉助夜幕的掩護,扛着RPG-7火箭筒和彈藥箱就衝上去。
M-113裝甲車成橫隊開進,白岑、韓德、劉興業三個人各坐在一輛裝甲車的車頂,扛着火箭筒瞄準還在燃燒的10輛BTR-T戰車就補射火箭彈。
BTR-T戰車的命運是悲慘的,沒打幾次仗就被火箭彈爆炸的烈焰所吞沒,每臺車平均落彈5枚,火箭彈把戰車炸成燃燒的廢鐵,成爲夜幕中耀眼的篝火。
僱傭兵把政府軍的戰車摧毀之後,政府軍的步兵迅速包圍了M-113裝甲車,RPG火箭彈從3個方向打過來。白岑一見三面都有火箭彈發射時的火焰,馬上打開車的後門奪路而逃,邊跑邊喊:“撤,快撤。”
韓德、劉興業也丟棄手中的火箭筒,從裝甲車的後門跑出來。
人那有火箭彈快?不過M-113裝甲車的裝甲還是能抗擊住火箭彈的第一次打擊。就在第一波火箭彈命中戰車後,韓德、劉興業剛好跑出來,頭也不回的跑向自己人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