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顏要回到這個地方,不是心血來潮,她要把真正的月光寶鑑取出來,絹書取出來,把原本屬於月傾顏本尊的記憶,完全和她融合在一起。對這個詭異的異世界天照國,多一些瞭解,對這裡的朝廷、江湖、綠林,還有月傾顏的過往,都爛熟於心。
二十天的時間或許不多,但是如何能安然混過這二十天,等待下一個月圓之日的到來,卻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包紮處理好傷口,悄然離開了桃花水,潛伏進入了曾經藏身的那個小山村,回到了當初從破廟密道進入的村子祠堂中。
祠堂中平日沒有人進入,只有年節祭祀的時候,發生大事需要開啓動用祠堂的時候纔會有人進入,因此安靜到極點,正適合她躲藏在這裡養傷。最重要的是,當初她就把月光寶鑑和絹書藏在這個祠堂中。
大膽到極點,月傾顏得意一笑,誰會想到,她把那般珍貴的東西,藏在這裡?
離開金玉山的船之後,她便先回到了這裡,把月光寶鑑和絹書都放在這個祠堂中。
被妖狐殿下帶人無微不至地光顧搜查過,她想秋無痕也好,其他人也好,誰也不會再想起這個微不足道的地方,再來注意這個地方。
果然,她回去自己的家,被秋無痕找到,那處隱秘的庭院,也未能逃脫妖狐殿下的追蹤。卻不知道,這一次,妖狐殿下還能用尋香鳥找到她嗎?
進入祠堂中,擡頭向樑上望了過去,有誰會想到,她就把珍貴的月光寶鑑,還有絹書藏在祠堂的匾額裡面,那般的顯眼,卻又是那般令人不可思議的位置。
縱身上了匾額,掏出用布包裹的月光寶鑑和絹書,果然還在老地方,這個地方太過引人注目,反而不會有人想到她把東西堂而皇之地藏在這裡。
坐在祖宗的供桌上,身邊擺放着順手從路上拿來的衣服和食物,她沒有在這個村子中拿一點東西,免得驚動了村子裡面的人。
光影搖曳,折射出金色陽光,宛如夜空中一輪皓月,流金溢彩粼粼生波,黃昏下的寒江一般,流動前世今生,流轉出往昔今日,盪漾無盡回憶歲月,悽楚往事,隨着外面絲絲縷縷的陽光搖曳了一地。
斑駁的光影,在祠堂中不停跳躍,彷彿要跳躍出這禁錮,脫離桎梏一般。
金色的光華如水,在月光寶鑑上緩緩地流動,似要從月光寶鑑平滑的鏡面上,流動出去。
月傾顏忽然發現,這月光寶鑑上四周邊框上的文字,那些鬼畫符的般的東西,竟然如此的熟悉。
古靈文?
竟然是古靈文,是和她手中那冊九陰真經一般無二的文字,古靈文。
月光寶鑑,乃是她的家傳之寶,而靈國據傳早已經滅亡已久,爲何這月光寶鑑上,有着古靈文的存在?
一瞬間,她疑惑了,太多的未知數,太多的不解。
或許月光寶鑑中封存的那些記憶,她從來也沒有真正完全接收過,有些東西終究是忽略了。
上一次,在金玉山的船上,一夜之間接收了來自於月光
寶鑑的某些記憶,潮涌一般涌入她的腦海。有一些她尚未完全融入她的記憶,可能還有一些,沒有被她接收過去。
月光寶鑑中,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秘密?
她是該繼續探查屬於月光寶鑑的秘密?
還是選擇無視,不去再開啓月光寶鑑,接收來自於月光寶鑑的記憶和封印的那些,屬於月傾顏本尊的記憶?
如果二十天之後,她便可以在月圓之夜,藉助月光寶鑑回到屬於她的二十一世紀,那麼她實在沒有必要承載原本屬於月傾顏本尊,那些太過沉重的過往恩怨情仇,活在屬於月傾顏本尊的記憶中。
縱然,她已經不再是本尊月傾顏,但是那些記憶卻在深刻地影響她,不知不覺會踏上原屬於月傾顏的路,按照本尊那些銘心刻骨的記憶去行事。
比如冒死進入東宮,她就是爲了查探到當初月傾顏家族滿門被滅的秘辛。
拿着月光寶鑑,月傾顏猶豫了,要接受原本那些屬於月傾顏的一切,沉重的仇恨嗎?
要代替月傾顏,繼續在天照國活下去,活出能屬於她,也同樣屬於月傾顏本尊的精彩嗎?
還是可以在下一個月圓之夜,用月光寶鑑接收月華,穿越回到二十一世紀?
一縷明媚燦爛陽光,映照在月光寶鑑之上,這一次卻沒有絲毫的異樣。
月光寶鑑靜靜地反射出一片片燦爛金光,照亮了祠堂,一塊塊斑駁的金光,在祠堂的地面牆壁上游走生輝,卻沒有一絲的記憶和信息,從月光寶鑑中游離出來,進入到她的腦海和記憶中。
怎麼回事?
月傾顏疑惑地擡手仔細看着月光寶鑑,爲什麼這一次拿出月光寶鑑,卻沒有上兩次可以開啓月光寶鑑信息的功能?
第一次是在破廟的供桌下,她剛剛穿越到這裡來,接收了屬於月傾顏的一些片段殘片記憶。
其後便把月光寶鑑藏在地面下,被秋無痕抓走。
第二次,是在這個村子中,也是在白天,她在稻草堆裡面藏身,拿出月光寶鑑,開啓了月光寶鑑的信息,接收了很多原本屬於月傾顏的記憶信息。
第三次,便是在金玉山的船上,是一個月夜,藉助月光接收了最多也是最爲完整的記憶信息。
這一次,她同樣拿出了月光寶鑑,同樣有明亮的陽光照在月光寶鑑上,爲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月光寶鑑失效了?或者是月光寶鑑中的所有信息記憶,都已經傳輸給了我,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告訴我?”
月傾顏嘀咕着,不甘心地放下月光寶鑑,她本想繼續接收月光寶鑑的信息。不是爲了月傾顏本尊,至少她要先熟悉天照國,熟悉這裡的江湖、綠林、皇族,熟悉這個世界。
如果下一個月圓之夜,她不能穿越回到二十一世紀,那麼她恐怕要繼續留在這裡。
想在這裡混下去,就要先知己知彼。
不想這一次拿出月光寶鑑,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她有些失望地把月光寶鑑放在供桌上,拿起食物吃了起來。
祠堂中靜謐而略帶神秘古樸的氣息,這個祠堂雖然不大,卻已經存在了很久,那些祖先的牌位,高高被供在那裡,靜靜地看着她這個不速之客。
“得罪了,我暫時借用貴寶地休息幾日,絕不會打擾到各位的休息。再說了,估計你們在這裡也夠寂寞的,就讓我陪你們幾日,也熱鬧一些。”
月傾顏笑着說了一句,安心地躺在供桌上,鋪上順手牽來的被子,倒了下去準備睡上一個好覺。
一夜的奔波,步步驚心,險死還生,她太過疲憊。
從穿越到天照國的日子,就沒有一天安閒,九死一生步步踩着刀尖爬了過來,她容易嗎?
到底,她是偷了什麼詭異的東西啊?
月傾顏抱着月光寶鑑,大搖大擺躺在供桌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覺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是她爲數不多能安睡的一天。
這些日子,也只有那兩次,睡在秋無痕身邊的時候,她是真正安睡了過去的。一次是因爲她明知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破罐子破摔,一次是被秋無痕點了睡穴,睡的無比香甜。
懶散地伸了一個懶腰,起身解開衣服,用清水重新擦拭傷口上藥。
拎過月光寶鑑,這面寶鑑用來當鏡子還是不錯的,光滑清晰,連眉毛都幾乎能數清。
擦拭手臂肩頭的傷痕,用寶鑑照着自己的身體,觀看傷口的情況。
不經意間,幾滴血從傷口滲出滴落在月光寶鑑之上,月光寶鑑映照着從窗櫺中透過的如水月光,散發出淡淡的光華。
金光閃爍,浮光溢彩,驀然,月光寶鑑的光芒大盛,就如那夜她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天照國一般。
月光寶鑑的光芒,和月亮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宛如有實質的光圈,把月傾顏籠罩在這個金色的光圈裡面。
月傾顏興奮起來,難道不用等到月圓之夜,便可以穿越回去嗎?
熠熠生輝,絲絲縷縷的光線圍繞着月傾顏繞旋,天上月光和寶鑑之間形成的金色光圈,昏黃夕陽一般,她的全身都沐浴在這金色光芒之中。
月光寶鑑上面的金色光芒,宛如黃昏陽光下的湖水一般盪漾起來,粼粼的波瀾一波波活了一般,要從月光寶鑑上溢出來。
那些古靈文,也一個個在不停地旋轉閃動,一切的景象,都和那夜她要穿越過來的情景太過的相似,月傾顏祈求,可以在此時立即穿越回到二十一世紀,祈求,原來的月傾顏本尊,可以回到這具身體上。
“滴答……”
一滴鮮血從她傷口落下,落在平滑如鏡的月光寶鑑上,月光寶鑑上面的金色波瀾彷彿被觸動了一般,泛起一道道漣漪。
詭異的是,那一滴鮮血落在光滑的鏡面上,卻立即就消失在鏡面上,被吞噬了一般,連一抹血痕也沒有留下。
幾滴鮮血落在月光寶鑑上,月光寶鑑的光芒大盛。
月傾顏瞠目結舌,難道要用她的鮮血爲引,才能引發開啓月光寶鑑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