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洪爺的話,大家都急躁起來。雖然我們不知道那個被封印的東西是什麼,但是一想到用這麼繁雜的手法封印的東西要破封而出,心中就有一種風雨欲來山滿樓的恐懼和不安。
我心裡邊想着,如果按照這麼說的話,那玄蘊符咒是用來封印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的,可是符咒又用來連接密室和外邊。
我們想要破開迷宮就必須去掉符咒,可是去掉符咒的同時,也在不斷的釋放那個封印。隨着我們越來越接近迷宮的真實面目,那個別封印的東西也在不斷的掙脫封印。那麼,等待我們的最後是什麼呢?
“洪爺,這是一個死局啊。”我臉色難看的和洪爺說。
“死局?”洪爺詫異的問我。
我把剛纔想到的關於那符咒和封印以及密室的聯繫細細一說,他們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雖然我把事情說了出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對着封印居然有一種期待,我特別想知道,在這封印背後是什麼,是不是那個我一直在尋找的狐女子。
她真的存在嗎?是不是傳說中的狐狸精?我不知道。
“既然是死局,那我們該怎麼辦呢?”武公子問。
“死局不是絕地,自然是有破解的方法。”洪爺突然嘿嘿一笑。
“怎麼?”我沒想到洪爺現在居然這麼樂觀,不由的看向了他。
“嘿嘿,東山不是說這陣法他早就看清楚了嗎?那就交給他吧,無論如何,破陣法是必然的。”洪爺說。
“那好,那我就破局!這陣法就是先前我在牆上觀察的那個陣法,想要破陣,很簡單,還的需要玄蘊符。玄蘊符一成,陣法自然而破!”東山看着我說。
聽他這麼說,還的我出馬啊,這玄蘊符只有一一個人知道。
“那好,黎大哥,,這玄蘊符雖然重要,但是爲了能夠破陣,我自然會告訴你,但是我只說一次,你要聽清楚了。”我認真的和東山說。
這玄蘊符我是知道,但是既然是秘傳,那就是我這一脈單傳。我是沒有師傅,但是有師承,自然不能壞了規矩。
聽了我的話東山認真的點了點頭,對着我行了個禮,我欣然接受了。這次是爲了破陣,爲了這麼多人活命,我才破了規矩。但是不管怎麼樣,東山他受了我的傳法之恩,這份恩情不可謂不大,我受他這一拜也是正常。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筆乃書。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
我站在東山的身邊,開始唸了我記憶中的玄蘊符咒,東山豎着耳朵認真的聽着,他知道這次機會的珍貴,錯過了這輩子就沒有這樣的機遇了。
“黎哥,你可記清楚了?”我說完之後問他。
過了一會兒,東山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起了手裡邊的銅鏡。
“等下,黎哥我有個要求。”我突然拉住東山說。
“什麼?”東山問我。
“這個銅鏡破陣之後我要了,我和它有些淵源。”我說。
“這……”東山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看向了洪爺。我知道是這個結果,這東西不是東山一個人能夠做主的,畢竟是大家一起弄出來的,每個人都有份。
“給阿文。”洪爺絲毫沒有猶豫的說。
“那好,就給老弟你。”東山對着我笑了笑。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能夠破陣是我的功勞,而且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都知道我不是那種貪財的人,我要找個銅鏡自然不會是因爲古董什麼的,而是真的和我有大淵源。
“你們退後,我要開始破陣了。”東山一臉凝重的說了一聲,雙手把銅鏡託舉起來。
“來,都退後,然他開始施展。”洪爺趕快拉着我們往後。
就在我們退到剛纔的空地上的時候,東山猛然一聲清嘯,隨後居然把那個銅鏡拋了起來,那銅鏡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轉着,眼看着要掉下來的時候,東山猛然雙手飛快的舞動起來,一個個法決掐動,打到了那個銅鏡上邊。
那銅鏡猛然停在了空中,沒有了下墜的勢頭,旋轉變的緩慢起來,不過東山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絲毫沒有放鬆的感覺。
“我擦,我師父太猛了,我第一次見他不猥瑣。”武公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東山在那裡施展,神情激動的說。
“你別讓他聽見了,不然有你好受的。”我偷偷的和他說,武公子小心的看了看洪爺,發現洪爺沒在意他,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大概是怕洪爺告密。
“洪爺,黎哥的陣法之道的確非凡啊。”我看着東山道人黎有棋施展的手法,不由的讚歎着。
“是啊,我師弟在這一方面的確有造詣,當年我師父在的時候說過,往前推幾十年,只有張老魔一個人能夠比得過。”洪爺也是很欣慰的說。
“張老魔?這是什麼人?”我聽洪爺這麼說,突然問他。
“這個……這個張老魔,是個厲害的人物,你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往前推二三十年,那個時代,是張老魔的時代。”我看洪爺說話的時候臉色很複雜,似乎在害怕,又似乎有些崇拜。
“這個人怎麼個厲害法?”他這麼說卻勾起了我的興趣。
“以後你慢慢的進入玄門你就會知道了,那個人是個奇才。我師父當年就是死在他的手裡。”洪爺說。
“洪爺,我記得你師父不是死在十六子線的手裡邊嗎?”我突然想起在北京的時候洪爺和我說的事情。
“是死在十六子線手裡,你可知道十六子線爲什麼讓人聞風喪膽?那是因爲張老魔啊。張老魔當年最後一戰中用十六子線殺了我的師父之後就銷聲匿跡了。所以我上次在北京的時候聽到你們說那李家的大公子李業死在十六子線下的時候纔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張老魔的消息,但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被蘇老爺子給擋回來了。”洪爺神色暗淡的說。
我聽了洪爺的話,心中想着,這張老魔倒是個人物,居然能夠弄死龍虎山的掌門天師,那在平常人眼中就是活神仙一樣的人物。不過這個張老魔怎麼會十六子線呢?這法子我的冊子裡邊有記載,是獨傳,也不知道這傢伙哪裡弄到的。
洪爺的師傅死了有些念頭了,這張老魔和洪爺的師傅是同時代的人,估計也死了吧。我心裡邊想着。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筆乃書。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就在這時候,東山的聲音猛然變的高了起來,我擡頭看去,他的臉上全是汗水,似乎很吃力的樣子。再看那個銅鏡,已經轉的越來越快了,變成了一個黃色的光團。看樣子已經到了破陣的緊要關頭了。
“師兄,符來!”
就在我看着的時候,東山猛然一睜眼睛,對着洪爺吼道。我纔看到他的雙手全力的施展着,顯然是騰不出手來找符。
洪爺聽了東山的話,一點頭,手伸到背上的口袋裡,兩隻手指捏住一疊黃色的符紙,手腕一抖,那符居然平平的對着東山飛了過去。
“我去,師伯,你太帥了,這一招回頭一定要教我,泡妞的話,絕對是一來一個準。”武公子看到洪爺的動作,眼睛冒光。
“你個乖孫,居然是這心思,你等着。”洪爺一瞪眼,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武公子連忙捂住了嘴,這才發現自己激動之下暴露了。
那符紙飛到東山的面前的時候,東山的嘴裡邊念着我告訴他的玄蘊咒,神情嚴肅,手指停止了掐動法決,飛快的在空中一捏,洪爺甩出去的那些黃色的符紙正好落入他的手中。接着一下咬破另一隻手的中指,飛快的在上邊畫了起來,看樣子正好是玄蘊符篆。
可是我看着東山隨着手指的抖動,臉色越來越蒼白,似乎每一筆都用了很大的力氣一樣。
“不好,師弟有些扛不住了。”洪爺突然臉色一變。
“怎麼會這樣呢?”我問洪爺。
“大概是這個陣法超出了他的估計吧。”洪爺的聲音也不太肯定。
東山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我看他的面前已經有了三道符了,在他胸前上下飄動着,隨着那銅鏡的旋律慢慢的旋轉着。
不過東山的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了,搖搖欲墜。看的我手裡邊捏了一把冷汗。
加油啊,加油,千萬不能功虧一簣!
第四道!
就在我注視的目光中,東山猛然低吼一聲,第四道符畫完。
“洪爺,這一共要幾道符啊?”謝瑤瑤問。
“大概是六道。”洪爺焦急的說。
“什麼?六道?”我聽了心中一驚,現在畫了四道,東山似乎已經有點不行了,還有兩道,這可怎辦呢?
就在這時候,又一張空白的符紙出現在了東山的手裡邊,可是他的手抖的厲害,怎麼都畫不出第一筆。
“不好!”我低聲說。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東山的聲音猛然變得嘶啞起來,似乎有種嘶聲竭力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東山的臉突然變的通紅,似乎恢復了力量一樣。可是看着這一幕,我和洪爺的臉越來越難看。
他這是在透支自己的力量啊!
東山的手慢慢的開始刻畫了…….
第五道!
終於,第五道符篆完成了。再看東山,似乎手都擡起來了。
“加油啊,師弟!”洪爺對着東山吼着,眼睛變得溼潤。我鼻子有點發酸。如果說遇到孟老先生是我第一個敬佩的人,那麼此刻的東山,是第二個!
“呵……呵……”東山扭過頭,艱難的對着我們笑了笑,隨即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猛然一咬舌頭,一道血線飆飛,對着第六道空白的符衝了上去。
“這是……”看着這一幕,我大驚。洪爺則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就在我們驚訝的時候,那血線居然在空中無筆自動的畫着,依附在了那最後一張黃紙上邊。
隨着最後一筆落下,那張符咒猛然捲動,融入了先前的五道中。
第六道,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