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進去的那個地方,果然和劉二探聽到的一模一樣,我一進去就看見地面上被掀起來的棺材板子,紅丹丹的,明顯下葬沒多少年,也就是三二十年的事。這邊叫這種墓不叫墓,而是叫葬子,圈葬。
這個地方的佈局我看了下,完全是個半截子的石葬。一半靠山,外邊接了圈石頭重紫,裡邊黃土鑲山,倒也算是福樞人家了。
不過從這個墓的佈局以及整體的特色上來看,還算是講究了點分水的,陽歸陽,虛,看起來像這麼回事。
但是這不是說這地方弄的好,畢竟北邙的風水一直以來就是帝王家的,外人介入,這也是這些年纔有的事。那地方可是沾了風水龍脈,絕對是能夠庇佑子孫富貴的。
不過年代久了,葬的人越來越多,慢慢地就可能出現那墓中墓的形,比如今天我們遇到的這個。前幾百年前的人葬下去,過了幾百年早就認不出來了,遇上個騙吃騙喝的風水師傅,直接給你說這是好地方,一鏟子下去,全是骨頭棒子。
由於葬的人多了,這地方一到晚上,孤魂野鬼亂飛,鬼火冥靈橫行,這就成就了北邙鬧鬼的威名。當然了這些大多是以訛傳訛,至少今天晚上我們就什麼都沒有看到。
一路往裡邊走,劉二就罵聲不斷。
“他孃的,我就服了,這到底來的是什麼人啊,什麼都不懂就幹下邙山撈偏門,實在是膽子大的很啊,你看看,這他媽的折騰的…….”
劉二的憤怒來自於先前我們一撥的那些盜墓賊,只能這麼形容他們了,他們不是那種專業倒斗的,我這個外路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就是完全瞎弄的,一點兒規矩都不講,生挖硬挖,慘不忍睹。
“我說,八斤,就是你也比他們強吧?”劉二一邊走一邊嘮叨。
“不是,我說二哥,你這話說的,我是野路子不假,只不過這野路子是不屬於你們那些派系裡邊的罷了,但我又不是不懂規矩,弄的我要是和這些人一樣,早就被閻王爺收了。”張八斤不滿的抱怨着。
“得了吧,你看這,咱今天從人家這裡借道,做做好事,給歸位下。”劉二嘆了口氣,指了指地上我先前看到的那個紅彤彤的的棺材板子。
只不過現在被那些盜墓的給弄到地上了,亂七八糟的,看着就糟心。
我們要從這個墓找到下一個墓的接口,然後通過去,劉二說我們是借道的還沒說錯。
借道幫忙,這是正常的事。
可是就在我彎下腰要幫着扶起那個棺材板的時候,我眼中寒光一閃。
“小心!都往回退!”
我機會在聲音發出的瞬間就退了後去,熟悉我的董天就還有劉家兄弟,幾乎和我一時間退了後去。張八斤是老江湖了,警惕的很,即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第一時間退了回來。
只有一個人沒有退回來,阿寬。
此刻想退,已經晚了。
桀桀!
猛然間,在大紅棺材不遠的地方,已經被拆散了的棺材裡,突然想起這麼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隨即就見到一道黑影順着阿寬衝過去。
阿寬似乎被這突然出現的變故給嚇傻了,我看到他下意識的扣動手中的槍扳機。嚇得我出了一冷汗,這時候這哪裡能開槍呢,他孃的,這個渾小子啊。
“別開槍!”我大吼一聲,順手抽出打鬼鞭,從阿寬的背後摸了上去。
我本來是不想招惹這個東西的,因爲見過,我才知道這東西的難纏。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阿寬這小子,就這麼折在這裡。
“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孃的。”我一咬牙,神變的堅定起來。
“阿寬,後退!”我一把拉住阿寬的衣服,把他甩到我的後,此刻,那眼前的黑影正好衝過來了。
如果你沒有見過眼前的這是個什麼東西,絕對能嚇死你。
我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夠見到這種恐怖的玩意兒。
那是個大頭嬰兒,眼睛和雞蛋大小差不對,只不過一個爛掉了,嘩啦啦的,看上去。
他的材很瘦小,甚至有點萎縮的樣子。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鬼嬰。不過更近一步的說,這應該是一個屍胎。
其實這些東西的出現都是很可憐的,都是沒有成形嬰兒,只不過在他們還沒有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就已經死去了。懷着對這個世界的怨恨,慢慢地出現。
老實說我有點不忍心對這些東西下手,因此,我全氣血精氣鼓,猛然大吼了一聲“回去!”
我明顯的看到那嬰兒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猶豫和害怕。
可是隨即他掙扎了一會兒,居然再次對着我衝了過來。
“不知道好歹!”我沒辦法了,只好上了。
手中鞭子一抖,兩道鞭花炸響,隨即鞭梢閃電般的纏繞了上去,正中他的脖子。
此刻他的脖子很細,子很小,只有一個大頭,看上去要多嚇人有多嚇人,不過,被我這用純陽血和千年寒屍浸染過的打鬼鞭,無論怎麼都是他的剋星。
咻咻!
被鞭子纏繞住了脖子,那屍胎猛然間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雞鴨,瞬間發出了很淒厲的叫聲。在我的那鞭子上,一道道紅色的光芒流轉,那全是陽氣。
“你去吧,我無心傷你,好自爲之。”看着那屍胎的悽苦模樣,我實在是不忍心了,說了一聲,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鞭梢一抖,把他放了下來。
那屍胎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放了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黑暗的盡頭。
“哎,你怎麼給放了,這東西等會兒回來了怎麼辦?”張八斤激動的說,看他的樣子似乎想要趕盡殺絕。
“他不會回來了。”我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問阿寬有事沒有。
阿寬很感激的和我說沒事,謝謝我的救命之恩,隨即我和他說讓他現在儘量別開槍,遇到了事我來處理,這裡邊的很多事不是開槍就能夠解決的。
聽了我的話,阿寬點了點頭,劉二也說遇到事了先讓我看看再做決定。
如果是先前的話,估計張八斤會對這個決定有意見,但現在嘛,看到了我的本事,他心服口服,一個勁兒的讚揚我。
這個人的心思我知道,剛開始的時候大概覺得我是個小孩子,不把我放在眼裡,後來了拉攏我沒拉攏成,這會兒卻是被我震驚了。
先不說這些,我的目光落在了剛纔那個屍胎出現的地方。
那裡的位置應該是先前的棺材吧,可是看那棺材的大小,不像是個孩子用的啊,而且,我知道這邊的習俗,小孩死了是不能厚葬的,否則不能轉世投胎。
我把我的這些猜測和他們一說,他們都面面相覷,出了董天就和阿寬,那三個人都是盜墓的老手,這些事他們也是知道的,現在被我這麼一下提出來,瞬間覺得很是詭異,而且有種說不出的森嚇人的感覺,尤其是在剛纔見過屍胎鬼嬰。
“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畢竟有人在咱們之前就來過了,雖然後來退了出去,但是沒聽過有什麼損失啊。”張八斤皺着眉頭問。
“按理說是這樣的,我之前打探過了,可是問題是現在出現了這些,這怎麼解釋呢?”劉二嘆了口氣。
“現在應該沒事了,咱去看看那棺材那裡吧,那個屍胎從那裡出現,沒這麼簡單。”我很確定的說。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是凝重。
詭異和壓抑的氣氛,在這一刻,瀰漫了所有人的心。
那棺材就在棺材蓋子前邊不遠的地方,和棺材蓋子的鮮紅不一樣,那棺材是黑色的,這也是我當時一眼看來就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棺材怎麼是燒焦的?”董天就猛然倒吸了口涼氣。
我的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這下麻煩大了。”我恨狠的罵了一句,他孃的,先前一時心軟放了那個小東西。
“怎了?”劉二看我面色難看語氣不善。
“剛纔我就不該放了那個小傢伙,這棺材有問題,被人動過手腳了。”
“什麼手腳啊?”阿寬哆哆嗦嗦的問我。
“以屍養胎!”我說出了一個很邪惡,很恐怖的東西。
“這是…….”董天就聽完我的這句話就是一個哆嗦,丹丹是一句話就能夠讓人毛骨悚然,這就是這東西的威力。
“這難道和這個棺材燒焦了有關係?”張八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沒錯,棺材是宅,安葬之後,要接地氣,但是如果把棺材燒焦的話,就形成隔絕,用火來絕地氣,讓屍氣不能外泄,再加上剛纔我們看到的那個嬰兒,我大體判斷出這就是一種邪術,以屍養胎。”我給他們解釋了下這其中的關鍵。
“難道是用這棺材裡邊的屍體來養胎兒?”張八斤的臉很蒼白,估計是真的被嚇到了。
“不是用屍體養,而是用屍氣,那棺材燒焦了,叫漆火封棺,屍氣凝而不散,讓鬼嬰吸收,能夠煉化成一種邪物。”
“那……那如果這麼說的話,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控制着那鬼嬰了?”董天就失聲的問。
我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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