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又是青天白日裡對本王按捺不住了。”葉拂城染了片片雪花的聲音顯得特別無辜。
“怎麼會,只是王爺說撿了便宜,可王爺也不看看這是誰的便宜。”
敢和我搶東西,那就是死亡。
就在大家都被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本該隨着所有人嚇呆的柳燭,此刻卻顫抖着聲音,驚恐地喊着:“小姐……”
只見那倒地的兮子月目光呆滯,神情扭曲,而一襲白衫上竟然血跡斑斑,好不嚇人!
穀梁珞將葉拂城懷裡披風底下的獅貓給抓出來,一手禁錮在懷裡,另一個手給它順着貓,溫柔至極。
這小東西膽小怕人,但是隻要溫柔相待,應該還是可以馴服的。
等懷裡的貓不再掙扎了,穀梁珞才轉身看向那地上的人。
結果還未表態,那本蹲在兮子月身邊的柳燭忽然衝了過來,穀梁珞還以爲這人是要傷害她的貓,趕緊抱緊了,結果卻是“啪”的一聲!
隨後左臉上火熱熱地疼,甚至都麻木了起來。
“妖女!就是你將我家小姐害的受傷!”
打人的柳燭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爲給震住了,她縮着手往後退,眼神有閃躲,卻還是露着恨意。
穀梁珞繼續撫着懷裡的獅貓,那獅貓跑累了,又覺得這人懷抱比方纔那毛茸茸還溫暖,於是在聽到那近在耳邊的“啪”聲之後,只是稍睜了眼睛。
看了一眼,又閉上了,這愚蠢的人類,手上摸得它好舒服……只是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穀梁珞涼涼地看了柳燭一眼,這眼睛一眯,柳燭便覺出了一股危險的極意。於是忍不住地在退了兩步。
“是我嗎?”穀梁珞反問。
沒想到身爲當事人的兩人都是這麼的平靜。
那網頁也是,雖雙目緊盯着穀梁珞,但是除了臉上的那一點異色,也不見有其他動作。而穀梁珞更是當作沒發生一般,問了一句,依然繼續玩弄着獅貓。
反而是一側的湘湘,在終於反應過來之後,她的最大反應是直接拔劍相向,躍過那層層的人羣,直劈過來。
卻在穀梁珞一聲不輕不重的“湘湘”裡,半道又轉了方向,受了刀劍入鞘,硬生生將腳步挪向了穀梁珞,一臉的委屈,雙眼更是泛紅無比。
“小……小姐……”
穀梁珞不做迴應,直接抱着貓走了,湘湘只好跟上。
她剛剛差點就直接將那打了小姐的柳燭給劈了,還好剎住了車,不然,不然……
不不不,不行的,她不能做那麼粗魯的事情,她是個女孩兒,不能學了小姐的那些殺人的行徑。
一主一僕抱着貓,若無其事地走了。
整個王府的人都以爲這次的事情肯定會在王府甚至整個皇城鬧出軒然大波來。
然而,自大家從木棉小徑分開之後,被抓傷了主人的北院不見動靜,而被打主人的南院更是更平時一樣,除了多了一隻被下人們傳得神乎其神的貓。
而那被綁在樹上的長熙王府的正當主子葉拂城就更不用說了,雖說那天又被王妃綁在風雪裡忘上了數個時辰吧……穀梁珞當時走的時候也沒發話,衆人也沒人敢上前去幫忙解。
而王爺簡直當作
沒發生過那件事一樣,每天依然笑目相對,溫文爾雅。
南北兩院就這麼僵持着,隔了五天之後的一個暖陽微起的今天。
經過幾日的馴服,那獅貓現在對穀梁珞可算是黏糊得很,整天撒嬌賣萌求抱抱,惹得一干下人心裡直泛花兒。
這貓雖然長得怪異,但是可愛得很,又聰明漂亮。
於是穀梁珞所住的罄竹院內總會出現以各種奇怪理由來到罄竹院晃悠的下人們,可惜了她們一直好奇的那獅貓,對於她們眼裡滿到快溢出來的愛意根本毫不在意,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真是隻高傲的貓。
其他院子裡的丫鬟下人跑過來看貓,穀梁珞倒是不覺得驚奇,但是今日她的罄竹院裡竟然迎來了兮子月,那倒是挺驚奇的一件事了。
這人被她的愛寵抓傷了脖子,難道不應該氣得回孃家搬救兵神馬的麼?沒想到這幾日風平浪靜不說,今日還帶了一堆所謂的禮品來了她的罄竹院。
所謂何事?
湘湘從外頭來報了兮子月來訪這件事之後,穀梁珞還不相信,直到那院門處出現了那杏色綿綿的身影之後,穀梁珞纔算是徹底地信了,只是,這人跑來她罄竹院,到底是弄啥咧?
看貓?肯定不是,當初見到她家的獅貓,那極具恐懼的樣子,跟見了閻羅惡鬼差不多,而且她家獅貓還抓傷了她。
貓天生就是有靈性的動物,對人身上的一種冥冥之氣感受會很敏銳。古往今來更是有黑貓通靈的說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穀梁珞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心地柔然能讓貓覺出善意的那類人,只是這兮子月……只怕也不是。
那難道是來看她的?可是她們不熟吧?
上次她貓抓人,她也被打了,算是清算了兩人之間的帳。
既然猜不透,那就坐等好了,穀梁珞抱着貓,手上棋子也不下了,直愣愣盯着那門口的人看。
“姐姐。”
只見來人青絲如墨染,高卷美人鬏,上插碧玉蘭花,耳戴玲瓏珠,兩劑烏絲垂側,明眸皓齒,面若桃花,一款杏色繡海棠長披風,厚羽滾邊翩然曳雪地,款款走來,步生蓮花。
還真是一代佳人。
兮子月被穀梁珞盯得好不舒服,但是還是硬生生挽着笑,行禮道:“子月給姐姐請安。”
“尋王爺?隔壁玉竹院,好走不送。”穀梁珞聲音清淡,不溫不冷,畢竟她幾經猜想之下,還是覺得她們兩個人真的沒什麼好交流的。
“子月是來給姐姐道歉的,之前是子月沒管教好丫鬟,得罪了姐姐,還請姐姐處罰。”
“哦?有這事?我倒是不記得了。”
穀梁珞已經把話都給說清楚了,就當那些事沒發生,反正若是爲了那一巴掌而引起什麼風波擾了她的清閒,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而且,最安靜的迴應,纔是給敵人最猛烈的重擊。她越是平靜,那打人的小丫鬟心中越是懼怕吧?
誰知那兮子月似乎是聽不明白人話似的,直接撩起披風就給跪了下來,眼裡滿是真誠:“姐姐若是不肯原諒子月,子月今日便是不起了。”
“我看你還是趕緊起來吧,這楚楚可憐的小美人,我縱使千般惡毒,也捨不得傷了美人的心,
不是?”穀梁珞忽然改變了攻略,伸出半截手,將眼前人虛扶了起來。
“子月啊,快坐。”
穀梁珞說完後便擺出了一副色迷迷的模樣盯着兮子月目不轉睛地看着,趕不跑,那就嚇跑,如何?
兮子月堪堪在那冰涼的石凳子上坐下,姿態端莊,一副乖巧模樣。
“子月生的豔美,宛若天仙,倒是比那醉煙樓的頭牌軒然姑娘美上幾千倍。”
穀梁珞儘量表現的紈絝不羈,眼神露骨,姿勢流氓。
而兮子月才聽了醉煙樓三個字,那端着的笑容就擺不住了,緩緩收了回來,倒是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姐姐亦是人中龍鳳,國色天香。”
“子月如此說,可是也喜歡上我了?”
穀梁珞一臉興奮,雙眼閃閃如星,似乎要蹦出光彩來,她伸着一手跨過棋盤抓住兮子月的玉白柔荑,繼續說:
“子月,你說若是你我能同生一女,那我們的女兒肯定是這宇宙之中最爲耀眼的嫦娥美女。”
穀梁珞果然就是不大愛按照後宮宅鬥秘笈出牌。
兮子月果然被穀梁珞的這般言行給嚇住了,她想要撤回自己被抓住的手,卻如何也掙不脫穀梁珞的禁錮,只好僵住臉色,眸露惶恐,附和道:
“自……自然。”
“這麼說,子月也是喜歡我的了?那我們今夜不如就嘗試着將這在世嫦娥一號給製造出來,如何?”
穀梁珞見機緊追,勢要將兮子月逼的再也不敢靠近她這罄竹院爲止。
兮子月一聽晚上要製造嫦娥,嚇得直接站了起來,雙手也獲了自由,趕緊窘着臉,顫着嗓音道:“子月已叨擾良久,就不打擾姐姐下棋了。”
兩句說完之後,就快步走了出去。
穀梁珞盯着那從門腳處消失的身影,手撐半腮,若有所思。
……
本還想着經過了今日的這件“恐嚇”事件之後,那兮子月就算再有其他心思,也不好再到她這罄竹院來了。
結果兮子月人是沒來,但是還卻是跟剛入王府的時候那般,天天差遣人送東西過來,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一日,穀梁珞難得有心思鳴人在房內放了一屋子的火爐,將房間內烘得火熱,只爲了她心血來潮地想給獅貓洗個澡。
獅貓雖然看上去白白淨淨地,半點塵埃不見染,但是這小東西大概是之前在她那天牀的棉被裡睡習慣了,結果到了她的房裡。
只要到了睡覺時候,就一定要跑到她的牀上,躬到被窩裡才能睡。
於是穀梁珞再三思量之後,覺得它確實可愛得緊,冬日裡被窩裡難免空寂寒冷,還是有必要給這只不知道去過多少地方鬼混的獅貓洗一個澡,才能讓它繼續上她的牀,當個有毛的小暖爐。
直到房內的溫度高了起來,穀梁珞也順着脫得只剩下一件貼身的裹胸襦裙,才抱着懶得只會抖耳朵的獅貓下了浴池。
這原本是葉拂城住的地方,所以在側房裡建了浴池,剛好也給穀梁珞行了個方便。
穀梁珞先是自己坐到了浴池內的梯子上,然後曲着雙腿,將獅貓放於大腿上,一手託着貓頭,一手輕輕瓢着水往獅貓的身上澆,開始了洗貓工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