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很喧鬧的街道,現在終於變得極其安靜。此刻的蘇謹年正躲在黑暗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努力地甩了甩頭眼底氤氳着濃濃的傷愁,她抿起雙脣忍住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她擡起頭看着早已暗下來的天空,這才麻木地站起來,恍惚的宛如在風中行走。
剛剛隱現於腦海裡的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畫面,蘇謹年如同是親身經歷過。就在看到淳蔚然駕駛那一輛車撞上時明月的時候,那個畫面就驟然出現在腦海裡。那是自己的記憶嗎?蘇謹年在心底反問着自己。那幅畫面好像在哪裡看見過……
記憶中出現的是一輛黑色的車從公路上翻滾下來,地面與車身的碾壓發出刺耳的轟鳴聲直到最後汽車因爲油箱被毀引起爆炸,火光迅速衝上天空,烏煙瘴氣的濃煙讓公路下的村莊蔓延,被烈火焚燒成鐵架的車身茲茲響着坍塌下來,引起周圍的草地全部被燒光。公路上躺着一個滿臉是血的小女孩,她凝望着遠處的兩抹模糊的身影,小女孩眼中充斥着絕望,她將小手努力擡起想要抓住遠處的身影,那是在求救,可惜兩個人卻對小女孩置之不理。最後小女孩無力的閉上眼睛昏過去了。
是的,那一定是她,若不是爲什麼自己會這麼悲傷呢?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嗎?
走出巷角的蘇謹年定住腳步揚起了頭,擡起手掌觸摸天際邊的星辰,茫茫的夜色之中在蘇謹年的眼裡,幻化出一道隱隱的身影,她輕輕地念道:“媽媽,如果我恢復了記憶我該怎麼辦?”
蘇謹年漫步在無人出沒的街角,種種揣測不安的情緒頓時沾滿整個心間,許久有一輛出租車從這裡經過,蘇謹年向出租車擺了擺手,待到出租車停下後便坐上向醫院駛去。
吃完晚飯的淳永賢和樑慕歌並排坐在一起,被淳永賢拒絕的樑慕歌一時語塞沉默很久。手術還在急救中誰也不知道里面
的結果,如果淳永賢的爸爸出事了,淳永賢會不會有什麼瘋狂舉動?
終於一間急救室的紅燈暗了下來,一個護士從裡面走出來她將自己的口罩拿下來,眼神中乾淨的沒有一絲波瀾,很久以後她張開嘴巴說道:“剛剛送來的少年已經脫離的危險期了!”
樑慕歌慶幸地抓住淳永賢的手臂眼睛高興的眯成一條線,就好像自己中了頭彩似得,“太好了!這樣的話淳爸爸就不會有事情了!”
淳永賢同時也鬆了口氣,時明月沒有死那麼自己的爸爸就不會負責什麼刑事責任,只要付點錢給他就好。這樣以後的時光就可以和父親在一起了。
也許真是命運弄人吧!這時另一間急救室的門也被打開,穿着白色長褂的醫生從裡面走出來,雙手插入口袋裡隔着口罩的他看不出任何表情,“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那句話彷彿晴天霹靂般擊中淳永賢的頭部,醫生轉身離開被他遮擋住的手術檯豁然的出現在淳永賢的眼眸中,那個男人正躺在上面,神情卻變得如此安詳眉宇間昔日存在那股銳氣舒展開來,漸漸地那個男人消失在白色的世界裡,淳永賢激動地衝了進去,將遮蓋淳蔚然白布扯下來,用力地搖晃着,“淳蔚然你給我醒來啊!”男人還是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動作。有些發瘋的蹲在地上將那些儀器重新按到男人的身上,嘴裡還不停地說:“淳蔚然你給我醒來……我不要你死……”直到心跳儀那若隱若無的低垂的聲音,淳永賢他才停下動作聽着那個聲音繚繞在耳邊……他的眼淚潸然而下,“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站在旁邊的護士安慰,“年輕人你要看開啊!人終有一死……”
淳永賢雙眼充斥紅色的血絲瘋狂地抓亂着頭髮,嘴裡還喃喃自語:“我殺人了……哈哈殺人了!我竟然殺了自己的父親!”情緒失控的淳永賢轉身離開,即使他的表情再怎麼痛苦再怎
麼扭曲,都已經喚不回自己的父親。
樑慕歌衝進來抱住淳蔚然,哽咽地對他說:“淳永賢我會陪你的,你別不要自責。我們一起面對苦難。”
淳永賢默默地聽着,緊緊地咬住嘴脣,用盡全身力氣將樑慕歌從自己的懷裡扯了出去。淳永賢還不停咒罵她:“你是笨蛋嗎?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我是個殺人犯,你明不明白!”漸漸地淳永賢顫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深邃的雙眸中竟是殘忍眼神。
“我是笨蛋!難道你不是笨蛋嗎?”樑慕歌擡起頭望着淳永賢,眼裡堆積着淚水正在無助的落下。
淳永賢看着此時的樑慕歌好像是毫無察覺一般,固執地轉身離開,轉過身的那一剎那淳永賢的眼睛發酸,張了張嘴吧,可什麼話卻沒有對樑慕歌說。哪怕是一句再見。
人生有好多好多的突然,總讓人措手不及住了離開的淳永賢在拐彎處將迎面而來的蘇謹年撞到。受到重創的淳永賢只是向前踉蹌一下便站穩腳步繼續向前跑去。
“喂!淳永賢你是怎麼了?”好不容易站起來的蘇謹年向遠處吶喊這是又被前來的樑慕歌激動着抓住胳膊。“謹年你看沒看見淳永賢?”
蘇謹年低吼道:“樑慕歌你給我冷靜些!”
此時此刻的樑慕歌停下動作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擡起手擦拭自己眼角的淚水,“謹年,我該怎麼辦?我該拿淳永賢怎麼辦?淳永賢竟然爲了我犧牲了自己的爸爸!”
蘇謹年的心跳彷彿漏了一拍,她的頭像是被針扎似的疼痛。蘇謹年抱住腦袋腦海裡那副畫面再次清晰,她含淚抱着昏昏的頭部,倒在地上小聲地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之後蘇謹年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蘇謹年再一次回到屬於她的童年時光。
“謹年你怎麼了,別嚇我啊!”睡夢中蘇謹年隱隱約約聽到樑慕歌那咆哮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