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走廊的燈光也都自動熄滅了,而外面的天色還未全亮,廊道里顯得極其陰暗,莫允澤就那樣慵懶的靠着牆,站在門邊,半垂落的短髮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雙手插在褲袋裡,一身的桀驁與孤冷。
“真是嚇我一跳,我還以爲大請早看見什麼髒東西了。沒想到是小澤你啊,小澤,你今天起得可真早啊!”劉錫明稍稍一愣,繼而瞭然,嘴角慢慢的揚起一抹似是得意又似是諷刺的弧度來,故意道。
莫允澤緩慢的偏過頭來,隨着他的動作,短髮也緩緩的往兩邊垂去,面無表情,唯有那深黑的眸光在昏暗中散發着奇異的光色。
那樣的視線讓劉錫明打從心底不悅,因爲他竟對那陰冷的眼神產生了一種戰慄的感覺,自然,他不會表現出來,輸人不輸陣,他同樣盯視着莫允澤,諷笑依舊。
“我一晚上沒睡,談不上早,側是錫明起得可真早。”莫允澤啓脣,聲音帶着股悠長的沙啞,就像遠方飄來的胡音,好聽卻也說不出的詭異。
“哦?我倒不知道小澤什麼時候喜歡當起門神來了。”劉錫明故作不解的挑眉,滿臉的得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偶爾我也需要站在你的立場上體驗一下那種滋味,才能更加了解你的內心,不是嗎。”,莫允澤也不是個捱了打不還手的主,冷冷淡淡的回擊,不凌厲,但那力道卻也夠重。
劉錫明的表情一凝,眼中漸漸翻騰起驚濤駭浪,氣氛驟然僵硬,空氣中漸漸的散開一絲火藥味。
“呵,還是這麼容易就生氣了?”莫允澤看着他顯出怒容的臉龐,一笑,但那笑裡沒有絲毫的溫度。
“莫允澤,你不需要太得意,在我們之間,小卉究竟會選擇誰,還不知道呢!”劉錫明冷沉着眼,那是赤果果的挑釁。
“你以爲你用點哀兵政策就能改變局勢嗎”莫允澤冷嗤。
“卻十分管用,不是嗎?”劉錫明並不以此爲恥,既然有這樣的說法,便有它存在的意義與理由,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呵呵,劉錫明,你還不明白嗎?你已經輸了我一個起點了。”莫允澤如高高在上的神,冷清的宣佈。
“若不是你當初跟我定下約定,我會輸了這個起點嗎?”說到這裡,劉錫明所有的怨與恨都爆發了出來,他眼眶猩紅,咬牙低吼。
“你錯了,我說的起點,並不在這裡。”莫允澤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劉錫明猛地僵住了身體,“你想說什麼?”
“小卉愛的是我,你沒有機會的。”
劉錫明俊美的臉龐已經完全扭曲,驟然提豢,朝莫允澤的臉上揮去。
“你總說我虧了你,總說我沒有給你機會,機會我已經給了你,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只會將原因歸咎於別人身上,不知反省。”
被莫允澤那咄咄逼人的話語逼得動彈不得,劉錫明像被人點了穴,全身血液僵凝住,手腳都動彈不得了。
莫允澤看着他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只是冷冷的甩開他的手,整了整衣服,不徐不慢的說道,“今天我會想辦法將小卉留在家裡,你把你的那堆爛攤子收拾乾淨。”
“那我可要謝謝小澤你了。”劉錫明如機器人一般,挪動着頭,緊硼着聲音譏笑。
“還有,劉錫明,這幾年你做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我不管並不代表你能胡作非爲,凡事不要過頭,暗閣你根本不瞭解,你以爲你這樣一腳踏進去,還能全身而退?”莫允澤在他的身側停下,兩人站在同一條直線上,但誰都沒看誰,同樣高傲清冷的看着前方。
“明天你送小卉去上班後,我會在家等你。如果到時候你仍是堅持着你的堅持,那麼我也無話可說。”說罷,他從劉錫明的身邊穿過,打開沐卉的房門,走了進去。
門聲在背後響起,劉錫明僵直着背脊站在黑暗裡,半響都沒有動一下,像石化了一般。
房間裡燈光也並不明亮,不過要比走廊稍好一些,莫允澤站在門邊,看着沐卉,卻發現她睡覺的姿勢和平時相比,有些異樣。
慢慢的走到燈光的對面,看着沐卉的臉,她的手果然是放進被子裡的,垂下眼簾,似乎沉思了一下,他纔開口,輕輕喚了一聲,“小卉。”
語氣很輕很淡,不過在這樣靜的房間裡還是聽得青白的。
靜了一下,然後沐卉睜開了雙眼,眼睛亮亮的,就像夜空下的星星。
“昨晚沒睡嗎?”莫允澤問道,臉上很平靜,靜得可怕,因爲她熟悉的表情,一個都沒有。
沐卉黯然的垂下長睫,搖搖頭,坐了起來,“睡了,但睡得比較淺。”
昨天他倉促離開的背影,讓她很在意,所以一直睡不安穩。她知道,那時候他是吃味了吧,那種感覺,她曾體味過,在他還未到美國的時候,可是,她當時卻什麼也沒做。
剛纔錫明哥離開的時候,她也知道,只是不想動,所以裝睡了。
“是嗎?”莫允澤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也沒有多少表情,或者多問些什麼。
“澤哥,對不起。”看着他冷淡的表情,沐卉終於是忍不住了,伸出手,拉住他的,輕輕的道歉,雙眼定定的看着他,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希翼。
莫允澤這才順着她的拉力,在牀沿坐了下來,陡然將她壓入懷裡,靜靜的擁着她。
“我知道你很在意昨天的事,可是他畢竟是錫明哥,錫明哥雖然看起來很堅強,其實他一直很沒有安金感,之前我又因爲你的事而用話語傷了他,我真的不想再讓錫明哥覺得我厚此薄彼了。”沐卉鬆了口氣,知道他是原諒自己了,將下巴墊在他的肩上,輕輕解釋,“可是我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澤哥的,這是我們說好了的。”
“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在我和你錫明哥之間選一個人呢?那時候,你會選擇誰?”莫允澤不答,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