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柳絮和方易舟的結婚紀念日了,過了今天,柳絮和方易舟就整整結婚七年了。
跟方易舟冷戰了這麼多天,柳絮也累了。方易舟也好像有意要修好,但柳絮都不給他這個機會。柳絮最生氣的是方易舟每生氣都很容易說出離婚這種話,第一次說出口的時候柳絮就警告過,如果說三次到時候就真的玩完了。
方易舟倒是記住了,說了兩次後就打住了,很久都不曾提起,這次一生氣,又換湯不換藥的說出了口。柳絮已經分不清是有心還是無心,只是能從方易舟那裡感受到的愛漸漸淡了。
這些天的冷戰,柳絮想了很多,也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方易舟這個人還是有很多的優點,只是自己慢慢的看不見了。
無論如何,今天是結婚紀念日,柳絮決定就此罷休了。
下午,柳絮特意到花店定了束花去接方易舟,以往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都是方易舟準備的,雖然年年如此毫無創意,但方易舟終究是做到了。這次柳絮決定主動點,也給方易舟一個驚喜,以此來修復這段時間過於冷淡的關係。
到方易舟公司樓下的時候,還沒到下班時間,爲了今天的驚喜,柳絮特意請了兩小時假。
爲了不驚擾方易舟上班,也不想太招人眼神,柳絮轉到對面的書店,一邊看看書,一邊透過書店的玻璃觀察着寫字樓的大門,靜靜的等着方易舟下班,從那個大門走出來。
很久沒做過這種事了,柳絮的心裡還真有點激動,心情也彷彿回到了戀愛的那時候。
等了大概半小時,柳絮終於瞥見方易舟拐出了寫字樓的旋轉門。柳絮急忙放下手中的書,抱着花飛奔過去。
“易舟!”隔了幾米,柳絮喊,聲音因爲激動有點微微發抖。
方易舟回過頭來,身邊緊跟着的女同事也轉過身來,三個人一照面頓時都愣在了那裡。
“柳絮,我正想打電話給你,你怎麼過來了?”方易舟忙說。
柳絮沒有回答,眼睛直直的盯着方易舟身邊的女人,很多年過去了,柳絮還是一眼認出了楊文捷。
“柳絮,好久不見!”楊文捷淡然的說。
“哦,文捷,好久不見了!你……?”柳絮回過神來。
“哦,我跟易舟在一個公司,纔來不久,易舟……沒說?”
“哦,說過一次,我給忘了。”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柳絮撒了個謊。
楊文捷笑了笑:“你們聊,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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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文捷走到看不見的地方,柳絮把花扔到方易舟懷裡,甩開易舟自顧自朝前走。
方易舟跟上來:“柳絮,你先別生氣。”
柳絮冷冷的說:“你要不想在公司門口丟人,就先離開再說。”
“我定了餐廳了,我們先去那,邊吃邊說行嗎?”
柳絮沒有反對,嚴格意義上來說,柳絮並沒有把楊文捷當成威脅,只是對方易舟隱瞞這件事情,感到很奇怪也微微有點不爽,畢竟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楊文捷。
“你爲什麼要瞞着我?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嗎?”在餐廳一坐下,柳絮問到。
“沒有,絕對沒有。怕你誤會,所以纔沒告訴你。”
“你什麼都沒做,我幹嘛誤會你,你心裡有鬼?”
“沒有,我發誓沒有。”
“老實說,你們倆都揹着我幹什麼了?”
“我們沒發生過任何事情,就單純做個同事而已。”方易舟信誓旦旦的保證。
“真的?沒揹着我單獨在一起過?”柳絮試探的問了一句。
“沒……有。”方易舟想起前幾次和楊文捷單獨吃過飯,有點心虛,又不敢坦誠說出來。已經冷戰了這麼些天,而柳絮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方易舟真怕又因爲這事,重新僵持起來,所以決定還是不說的好。
柳絮不依不饒:“如果我發現你騙了我,那我就真沒法相信你了。”
“柳絮,你不必這麼在意楊文捷,我和她根本沒什麼。”
柳絮沒法完全不在意楊文捷,她不是個普通人,而是曾深情暗戀過自己的老公的人。曾經的那種癡情,連柳絮都佩服。
方易舟不知道的是,楊文捷在畢業的時候曾經找過柳絮,那時候說過的話,柳絮還記得很清楚。
楊文捷說:“柳絮,我並沒有放棄,你最好是好好經營跟方易舟的感情,別讓我鑽了空子。”
年少時候的柳絮只是把它當成了一句逞強的話,那時候她對方易舟非常的堅信,可是現在的柳絮卻不得不警惕起來。
“如果你真這麼坦蕩,以後跟她的任何事情都不要隱瞞我。你只能保證自己,無法保證楊文捷是怎麼想的。”
方易舟覺得柳絮有點小題大作了,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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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資源部終於還是按照蕭明飛的意願迅速併入企業文化中心,歸蕭駿馳管理。
爲了讓兩個部門迅速融合起來,蕭駿馳又突發奇想要去拓展。他認爲整天悶頭幹活並不一定效率高,偶爾也要活動活動筋骨,身心舒暢才能出成績。
蕭駿馳寬鬆和諧的管理方式受到公司很多人的擁戴,也讓其他部門的同事很是羨慕。
柳絮本不想跟着去,又礙於團隊協作的理由不得不一起去了。
拓展的地方選在一個依山旁水風景清新雅緻的地方。一大早,一行人被蕭駿馳強制拉起來爬山。其他同事好像都挺精神,唯獨柳絮長期在辦公室坐着,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埋頭盯着電腦,不鍛鍊不知道,一鍛鍊才發現自己的體力真的很爛。
才爬了二十分鐘,柳絮已經喘不過氣了,看看遙遙不見邊際的山頂,柳絮泄氣的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所有的同事都已經走出去好遠,誰也沒發現落在後面的柳絮,只有以萱又跑了回來。小姑娘很靈活,深知自己剛大學畢業要學習的地方很多,爲人謙虛又很好學,對自己暫時的上司柳絮也照顧得很周到。
“柳姐,你累了?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慢慢爬上去?”
柳絮喘着粗氣:“不用了,蕭總不是說了按到達人數和時間計算部門分數嗎?你趕緊上去,別給部門拖後腿。”在上山之前,蕭駿馳已經下了規定,輸了的部門要接受懲罰。幸好,在嚴格意義上來說,柳絮不屬於任何部門,她只是個外來人口而已。
“就當沒看到我啊。”柳絮又叮囑了一句,催促以萱離開,她是打定主意不上去了。
想到部門榮譽和自己的表現,以萱又飛快的跑了上去。看到以萱身輕如燕的身影,柳絮暗暗的嘆了口氣,真是感覺到了青春不在的悲哀,22歲是個多麼美好的年紀。
早晨山裡的空氣特別清新,這是都市絕對享受不到的寧靜和安逸。柳絮伸長了腿後仰着,閉着眼睛享受着這份難得的清靜與安寧。
“喂,撞玻璃門的那位。”柳絮的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柳絮倏的坐直身子,扭頭一看,蕭駿馳背靠大樹在她身後站着。柳絮嘆口氣說:“你能不能當做沒看到我?”
蕭駿馳聳聳肩:“現在不行了,有人害怕因爲你拖後腿被懲罰,非要說你生病了,逼得我不得不來關心你。”
柳絮一不見,蕭駿馳就發現了,回頭來找的時候,正碰上慌慌張張往上爬的以萱。小姑娘哪裡敢得罪蕭駿馳,一緊張隨口撒了個謊說柳絮生病了,並老實交代了柳絮的所在。
蕭駿馳不屑的挪揄道:“你就這張臉還能看出點青春來,身體已經昭告天下自己是個老大媽了。”
對蕭駿馳的挪揄和嘲弄,柳絮已經習以爲常了,也不反駁,順着蕭駿馳的話說:“嗯,所以老大媽要休息了。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終究是你們的,你們這些九點鐘的太陽就出發吧。”
“不行。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雖然終究是我們的,但你們也要負責任。所以決不能容忍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蕭駿馳接得太快,就跟繞口令似的,柳絮撲哧一聲笑了。
蕭駿馳說:“給你三種選擇,第一,走上去,第二,像四肢動物一樣爬上去,第三,被我背上去。”
柳絮毫不猶豫的回:“我選擇被背上去。還有這個選項,真是太好了。”
柳絮回答得太爽快,倒讓蕭駿馳爲難了,他沒想到柳絮會選擇第三個。其實他只是想用個激將法而已,以女孩子的矜持,絕對不可能選擇第三種方式。
“你還是不是個女人啊?懂不懂還有矜持這個詞?”
“老大媽不管這個,身體要緊。”柳絮早看透了蕭駿馳的意圖,故意激他一下,“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當沒看到我,第二,揹我上去。我的選擇題更簡單,二選一,幾乎不費腦子,你想選哪個?”
蕭駿馳又被打敗了,惱怒的說:“我現在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上到山頂,否則所有的懲罰你一個人背了。”
柳絮在心裡哼了一聲:說不過就發脾氣,但還是迅速爬起來,無奈的跟了上去,在WZ的三個月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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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位大媽過來一下,有事請教你。”看柳絮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也變得有點蒼白,蕭駿馳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
柳絮迫不及待的跟過去,在旁邊坐了下來。“什麼都別說,我先喘口氣。”
看柳絮滿頭都是汗,蕭駿馳本能的把脖子上的毛巾拿下來,下意識的伸過去幫柳絮擦了擦額頭的汗。
柳絮被蕭駿馳突然的行動,嚇了一跳,身體不由的往後縮了縮,躲開了蕭駿馳的擦拭。
蕭駿馳回過神來,尷尬的把毛巾掛回脖子上:這個大媽真是,該矜持的時候不矜持,不該矜持的時候卻又矜持起來。
柳絮坐了一會,慢慢緩過勁來,重新來了精神。“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嗎?說吧?”
“沒事,不想問了。就你這榆木腦袋也沒什麼借鑑意義,也就多長了幾歲年紀。”蕭駿馳悶悶的說,重新站起來又往山頂走去,“快點跟上,想走到晚上去嗎?”
柳絮莫名其妙的看着蕭駿馳的背影,不明白這個少爺爲什麼突然又生氣了,掙扎着爬起來滿腹狐疑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蕭駿馳不再說話,柳絮的力氣也只夠用來爬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兩人到達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最後兩個,所有的同事都全部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