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轉眼又是一年有餘
正逢春暖花開之計,去年此時,阿妍是日日於杏花林中陪伴習武的楚翊,可是今年怕是……
爲什麼?還能爲啥事?繼續分居唄!
啥?分居?爲嘛分居?楚翊吃錯藥了?竟讓他日日黏着的娘子分開睡?這花癡的傻皇帝能憋得住嗎?
唉~此事可就怪花癡楚翊的演技不夠了。想那瑤妃終於有孕,又爲了不讓腹中胎兒是庶出,這才同意了皇上的封后請求。可就在行那結髮之禮的日子裡,剛爲皇后的阿妍竟發現了皇上早已恢復記憶與神智,原來一年多來竟是裝傻。
裝傻?是的,就是裝傻。他當這皇后是白癡還是皇上做白癡做上癮?借用阿妍的話來說:“見過缺愛的皇帝,沒見過這麼缺愛的皇帝。以爲裝瘋賣傻就可以肆意撒嬌求寵求撫摸嗎?難道不知道要有本事的話就瞞一輩子,瞞不了永久暴露的結果是他罩不住的!”
於是乎,華國的皇后夏心妍是連夜走出皇宮,住進了護城河外紫鳶花海旁的紫薇竹院內。
有道是,人家新娘子一個不痛快,好歹可以回個孃家。如今都知皇后娘娘並非顧府血脈,所以顧尚書身在要職不存在外戚當權的嫌疑。可她這身份?竟沒孃家可以回,唯有住在自己多年前自己設計的世外桃源裡。
這個紫薇竹院原本就是她做正合宮副總管時,託那仟翼幫忙宮外建的。雖然那時候沒指望自己能在這兒住上一住,但好歹也是自己爲自己規劃的古代別院。
可這恢復神智的楚翊在政事上能有獨到的手段與謀略,唯獨對這阿妍卻腦廢了起來,是怎麼也擺不平,估計是連花癡楚翊的一個小小尾指都不如,所以難怪他會選擇繼續裝瘋賣傻,起碼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
可阿妍心中怎麼氣得過啊?她是盼星星、盼月亮指着白神醫能將癡傻的楚翊醫治好,她依舊要那個真正的楚翊,而不是受情蠱影響纔會死皮賴臉粘着自己的楚翊。可是她一時賭氣,挺着肚子出了皇宮,清醒楚翊不敢去攔,害怕強行攔着她會動了胎氣。現在好了,甚至不敢出現在阿妍面前,而是三天兩頭喚仟翼今日送一點鮮花,明日送來一些滋補湯藥做圓場。
阿妍心中也是咬牙切齒啊!其實心裡的氣早消了,可楚翊沒請她回去,她哪裡有臺階回宮呀?
這下好了,一個不敢出現,一個是不出現就不回宮,全都犟得可以,夫妻之間傲嬌拽酷個啥?誰說一定要癡傻的丈夫可以死皮賴臉厚臉皮哄娘子啊?難道清醒的帝王就不能偶爾賣萌求撫摸嗎?這應該就是當局者迷,咱們阿妍這回是捏着鼻子又不好意思跟仟翼直說。
可這仟翼也有些做中間人做得不夠到位的地方,怎麼說?自從他做了這個丞相,公事繁忙這個大家可以理解。但是,自從找到了當日在陵寢掩護阿妍離去後,又得以生還的紫煙後,那仟翼的心思突然由皇帝哥哥第一變成紫煙娘子第一了。
明眼的人都知道現在帝后的關係明擺着差一個捅破的紙張,他這中間人竟沒察覺,這不是玩忽職守是什麼?都說有了媳婦沒了哥,這仟翼還真表率得地地道道了。
阿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前陣子還有紫煙偶爾過來走走,這陣子她在做月子,這日子過得着實無聊了一些。
那能如何?現在肚子五個月,正是胃口大開的時候,所以她就開始自己給自己張羅起了美食。
今日是做個紅燒肉,明日就研究水煮活魚,再來就該試試開水白菜是如何烹飪的吧!而菱芸的手藝也是與日俱增,什麼菜式只要阿妍親自操刀一遍,她回頭就能給你做出雷同的風味。這點阿妍很滿意,相信將她指給非齙二哥的話,非齙二哥會喜歡的。誰讓咱菱芸有抓胃的本事呢?非齙二哥估計是跑不了,人家菱芸估計暗戀他快兩年了吧,要不是搬來別院,忙碌的阿妍還真沒發現菱芸的這點小心思,不過現在發現也不晚,非齙二哥還沒娶親,這個配對可以有。
阿妍心中這樣想着,感覺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這次懷孕好像挺能吃的。不過能吃是福,她的寶貝才能健康成長。
她心中美滋滋的前往廚房,想要取出晨間爲自己研製的拌麪醬,這個拌麪醬可是好東西,裡面幾乎融入了她在現代對佛跳牆瞭解的烹飪方法而熬製的湯汁,可她一打開櫥櫃瞬時傻眼了。
她的佛跳牆呢?不對,是她的拌麪醬呢?這都第幾次了?好你個楚翊,這邊四面重兵把守,哪可能有人跑這偷老孃的吃食?有見過不負責任的爹,沒見過和自己孩子搶吃食的爹。
是可忍,孰不可忍,咬牙切齒的阿妍瞬間劃出一抹弧度,她清雅地拂去心中不悅,面露微笑地取出旁邊的麪粉,開始重新制作起美味。
正合宮御書房
仟翼匆匆手捧食盒,速疾步飛但卻穩健得匆匆穿過漢白玉地磚迴廊,來到御書房。
“微臣求見皇上。”他駐足門外,向御書房內勾繪丹青的皇上請示。
一身潔白龍袍的楚翊並未擡首,只是輕聲嗯了一下,仟翼便提着衣襬邁進殿去。
他將食盒小心擺放一旁案几,案几上早已備好碗筷與一杆美味。
“皇上,趁熱吃些吧,皇后娘娘今日午後親手包了水餃,挺晶瑩水亮的。”仟翼躬身說着,想來皇上近日夜不安寢,食不知味,他雖忙着娘子做月子,但看着也會幹着急。
這皇上悶惱着,他們做臣子的也不會好受,但那皇后娘娘倒跟沒事的人似的。
哎~~心急的偏生碰到個急不得的主,苦了皇上了。
原本一心只知曉高貴清冷的皇上絕計只有傷別人的份,可誰知碰到個比天神還牛的佛陀皇后,那是什麼轍那都是瞎掰!
眼瞅着皇上日日嘆氣,是越吃越少,他這才靈光一恍,堂堂丞相硬是沒事做起了賊,三天兩頭的往紫薇別院的廚房揣點餘菜回來。這樣做,看來還真是對了,皇后做的菜餚可比那仙丹還有用。雖然也有空跑的時候,但偶爾的收穫也算是對皇上盡到心意了。
楚翊擱下紫毫,於一旁梳洗臺淨畢完手,搓着白帕行了過來。
他望着包得均勻個頭,白胖潤滑的餃子不覺感覺飢腸咕咕。心妍手藝確實不錯,包起水餃外觀都瓣瓣如花,褶邊勻稱。
想到是阿妍親自包的,他的雙脣不覺勾畫出完美幅度,但轉而一想,他有了一些疑慮,於是那如雨後春筍般蓬勃嗓音說道:“來一起吃吧!你先試吃。”
仟翼自是立刻提筷,雖說這些都出於皇后之手必定無毒,但作爲職責爲皇上試吃還是應該的。
再說哪回皇后親自烹製的不是人間極品,他品嚐後都會好好品味一番,而後回家讓廚娘試着燒給紫煙嚐嚐,所以仟翼便迫不及待地品嚐起佳餚了。
他執起銀筷夾起一個,眼觀便覺皮薄餡豐,放入口中汁溢而出更是香濃可口,立刻令他眉心頓展,這皇后竟有出人意料之本領。
楚翊見他如此愜意享受很是欣慰,也執起銀筷夾起光滑精巧,精雕玉琢般的美味水餃,可是這樣夾起地凝神細觀後,還真不忍一下放入口中。
他正準備閉眼一嗅其香,忽聽仟翼鬼哭狼嚎起來。
楚翊擡頜凝去,仟翼竟痛苦不堪扭曲了面容,舌頭生生從口中直挺挺的探了出來,手掌生風不停煽動着,看來是吃第二個時辣到不行了。
他順手執起一旁水杯遞了過去,仟翼一下接過一瓢飲盡般迫不及待得便灌進了嘴。
楚翊感嘆,這辣椒下得是分量不輕呀!
這仟翼是喝了一大杯水,還嘴像着了火,嗓子疼得直冒煙,眼淚鼻涕一起下的德性。
楚翊無奈地搖搖頭,再低頭用筷將盤中剩餘水餃翻攪一番。
只見盤底竟真有一層油紙包裹得小巧異常,紙鶴模樣的折信。
他舒展開來,紙上工整端正書寫着:
“敬愛的品鑑大師,蹭東西也需有一定專業常識方能長久。
今日特意敬致冰火兩重天,以儆效尤。
絲滑冰爽之餃乃本宮親手呵護的黃鼠狼排毒之物,極具滋陰養顏功效,能緩解哮喘久咳不愈,爲將良藥變爲可口,着實讓本宮煞費苦心,望靜心品嚐。
另火椒籽粉之餃另附有獨家秘方,食者自是印象深刻,其味久久迴盪於腦中,乃人間不常有之佳餚。保管入口後次日咽喉腫痛無胭自紅半邊天,上下不通多喝涼茶以慰久蹲茅廁之苦悶也。
如若還覺不夠暢心,下回本宮自當奉送入口不知食材爲何的‘皇家包你瀉不停’終極版。另搭派苦心加工香脆酥麻的‘奇淫
散’分量加倍之私房菜。兩種同時入腹,絕無衝突,前後噴薄不會堵塞。滋味更是冰火兩重不能比擬的,本宮雅稱爲:生死陰陽顫聲嬌。
不問便取視爲賊也!願君好生斟酌,自重!
楚翊貌若天神的俊顏,不覺抽搐了一下。
再緩緩將寫滿慰語的紙張執給兩種都享受過的仟翼,仟翼自是有些不安的接過仔細閱讀。
閱完,他終於愣愣擡頭望着皇上,那雙鳳眸正蘊着耐人尋味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仟翼更加傻楞起來,楚翊未改春意盎然的表情,緩緩說出:“傻傻分不清楚什麼?還不一邊吐去?沒洗刷三百遍日後別在朕跟前說話,全是黃鼠狼的騷味。”
仟翼欲哭無淚,疾奔了出去,身形來不及消失於御書房,已在一畔的殿柱子間劇嘔起來。
楚翊眉眼含笑,微微搖了搖頭,瞥了一眼那盤用心良苦的水餃,徑自再次行回龍案提筆勾繪開來。
仟翼那嗷嗷嘔聲,絲毫不以爲然,無一絲影響他的專心致志。
翌日
阿妍呆愣得凝着案上那捲畫軸,猶豫着是否打開。
徘徊難斷,即想攤開一覽究竟,又怕那楚翊捎來幾句酸詩想釣她主動回宮。
無措間,還是微微嘆了口氣,還是看看唱得哪齣戲?
她執起畫軸,掩上房門怕菱芸察覺她的矛盾思緒似的。
而後才擡起玉手,輕拉束帶,一副丹青立印眼眸。
好一個粉膩酥融嬌欲滴,瑰姿豔逸秀妖嬈的*丹青。
阿妍屏息凝神細細觀看,這楚翊竟給她捎了一幅*豔圖,這……這是身爲皇帝,身爲人夫做的事情嗎?還有那胸爲什麼是畫她懷孕後越發渾圓的,而腹部確是平坦纖細的腰身,完全沒有懷孕跡象?這難道是他心中更加“美化”的自己嗎?也就是說,她嫌以前的自己這邊不夠分量想到這,阿妍更加憤慨起來。
她大怒地將畫軸狠狠置於地上,猛踩上去依舊不夠解氣,於是用力跺上幾腳,非跺爛了楚翊不可。
竟敢這樣嘲笑她,簡直□□裸的諷刺,如果覺得不合胃口,爲啥她在宮中時候,日日是愛不釋手撫觸着入睡。還在畫旁提上秀色可餐便可終日飽腹,太放肆了。
他這狗皇帝做了竊賊,一直如貓鼠般將她的存菜挾持了去,還敢這樣造次畫她*。
阿妍憤慨地將丹青當楚翊的鬼臉,真的要多踹幾腳方纔能解氣。砰~砰~,這樣踩好像還是不夠,那就繼續。
不對,阿妍緊急地剎住了腳,轉而一想,這是她的畫像,猛戳自己做什麼?
這殺千刀的狗皇帝,上輩子是欠了他多少?竟害她氣得糊塗了。
冷靜些許的阿妍,終於再次掠向全露
盡顯媚態的自己身上,開始泛起了思緒。這幅話要怎麼能留着?羞死人了。
燒了?不行,只有燒那死人的畫像,沒這樣焚燒自己的。
存着?也不行,讓那菱芸收拾的時候瞧了去,活着日後被自己的孩子看見,那哪還有臉見人呀
阿妍忍不住,在房內無措得蹦了一圈,就是不知曉如何是好。
想着楚翊實在太可惡了,霍亂她的人生不夠,還要發騷騷得她不得安寧。
不就是加了點辣椒嗎?有這樣報復的嗎?
那頂多也就辣個半死,喝點水不就沒事了?最多……最多就吐個幾下,她哪裡真捨得讓他吃黃鼠狼的糞便啊?
可他至於那麼損那麼狠嗎?出這卑鄙陰招,叫她怎麼安置了這幅畫?這回阿妍是水都喝不下,想吐都吐不出來,半夜三更還要睡不着,睡着了也會把被子踢穿了醒過來不可。
阿妍此刻又羞又惱,腦中思量着如何把這無恥的狗皇帝給揉虐廢了。
“娘娘——”菱芸的嗓音忽然拂去了她的靜思。
阿妍立刻蹦了起來,慌亂得四處找尋可藏畫軸的地方。
待她從櫃子旁椅子小心下地時,菱芸的嗓音再次傳來:“娘娘,宮裡傳了消息!”
阿妍打開廂房門,問道:“是有何事?”
“晉公公傳話來,說皇上帶了一名與娘娘格外相似樣貌的宮女進了寢殿,而後將他們全都遣開了。”
“什麼?”楚翊這是找抽是不是?她要回去嗎?不回去他會不會想着她真的不緊張他而碰了那個女人?那他身上情蠱發作起來不就會讓他經脈逆行而七孔流血暴斃嗎?
恩,所以他不會碰的?可是萬一他一個衝動……阿妍思想矛盾糾結着,懷孕的女人是遲鈍的是愚蠢的,不管如何,她徘徊也就一小下子,於是對菱芸說到:“回宮!”
正合宮龍宸殿
阿妍命晉凜用巨大樹樁撞開殿門,當整個殿門被撞爛後,殿內場景終於呈現在衆人眼中。
只見男女衣衫全都丟在地上,龍榻那方帳幔低垂,微微顫動的龍榻似乎是剛纔劇烈搖曳後正漸漸平靜下來。
楚翊竟然給她玩真的?她咬牙切齒,拔出一旁侍衛的刀劍向龍榻邁了過去。
當她一劍劈去,龍榻上的帳幔被劃斷,露出了帳內的男女。
他們衣冠完整,這才令阿妍吁了一口氣,說實話,她害怕見到的是楚翊真的白癡而賭氣碰別的女人,無關乎自己的獨佔欲,只是爲他的生命擔憂。
不過還好,她是腦殘瞎操心,他還算清醒沒有腦殘。
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而榻上神似阿妍的宮女從被褥下掏出一副聖旨,高舉起來後,阿妍清楚的看到:“相公喊你回家吃飯!”
阿妍頓時哭笑不得,忽然想到他齷蹉地畫她裸像而感到不滿,擡手擰着楚翊的耳朵吼道:“好你個冤家,你啥東西不好學,白癡模樣的色、情狂倒是承襲了下來……”
楚翊只能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
晉凜瞭然,默默讓所有侍從全都撤出大殿,留給帝后二人獨處。
自此以後,這個母老虎皇后與缺愛皇帝的戲碼總會不經意地上演起來。
楚翊是常常老菜重熱地帶着宮女回到寢殿,而阿妍便是樂此不疲的一次次“抓姦在牀”。
其實阿妍知曉他是故意的,她自然也是故意承了他的性子,再一次次去抓那完全不必要抓的奸。
但是缺愛的楚翊有着強烈不安全感,倘若她一次沒去,他便會覺得她已不再愛他,覺得會被小傢伙搶走了他最心愛的阿妍。所以爲了不讓楚翊變︶態地憎恨上自己的孩子,她每每與他吵架後,總是自願中他蹩腳的
戲碼而去抓姦。
阿妍的奸妃歷史快要讓人忘卻,而今抓姦的奸後又開始風靡整個北華。
其實有時打打鬧鬧亦是一種幸福,帝皇之家往往歷代“相敬如賓”,卻沒有常常打得熱火朝天的帝后,楚翊覺得此生有心妍一人足矣!
作者有話要說:奸妃正式完結了,感謝一路陪伴着阿5的所有親們,阿5依舊會總結這本的不足,期待下一本能進步!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