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翊離開都城的時候沒幾個人知道, 他身邊只帶了程遠這麼一個呆子，出了都城一路南下，走了足有一個月, 這幾個人才走到一處水鄉停下。
南邊的姑娘溫柔, 生在水鄉的女子更是體態輕盈, 婀娜多姿。
天翊和阿玉乘着小舟從水路上看了一路的風光, 橋那頭就是一座樂樓, 樓上傳過來的琴音讓阿玉很是喜歡。
“公子，我們上裡邊看看吧。”
這一路下來阿玉已然見識了不少風土人情，整個人都長了不少, 再不是都城裡的那個怕見生人的小姑娘了。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樂樓，剛一進門樓下就是兩排精緻打扮的丫頭, 向前面進來的天翊行了禮, 樓上便有下來迎客的。
“樂音雖說是位小女子卻也見過不少人物, 這位公子氣度不凡，應不是本地人吧。”樓上下來的一位身穿紫色薄紗, 裡面是上好的衣料裹身，行動間若弱柳扶風。
天翊前頭走了幾步，在這幢小樓上看了幾眼，回道：“姑娘客氣，在下攜妻子外出遊歷, 行到此處聽聞風光頗好, 不免逗留, 不知剛剛的琴音是否出自姑娘之手？”
樂音走到天翊的面前福了一禮, 緩緩擡頭, 眉眼間略帶清冷，黑色的長髮鬆鬆的束在後背上, 鬢尖插着一支白玉的簪子。
阿玉站在天翊的身後看着這如水如畫一般的女子和她身前的公子視線相對，那女子復又微微低頭，露出一截皓白的頸子，臉上透出些許微紅，竟比施了胭脂還要美上幾分。
“公子原來是被琴音引過來的，小女子真是萬分榮幸，若公子不嫌棄不妨上樓小酌，讓樂音再爲公子撫一曲。”
“打擾姑娘了。”
天翊前面上樓，後面跟着音樓上的那個小姐，阿玉落在最後面，進了樓上的一間廂房，打開窗戶正是臨江。
“阿玉，過來看看。”天翊站在窗戶邊上向外看着外頭的風光，下面的幾處景色都是在都城見不到的。
阿玉自上了樓那雙眼眼睛就沒有從身邊的那姑娘身上挪開，自是發現了這位樂音姑娘看着公子的那個眼神，她走了幾步，一手抱着天翊的胳膊也跟着眺望下面忙碌的世間百態。
同樣是女子，更何況還是獨自撐起這樣一座樂樓的女子，樂音自然知道天翊身邊這位姑娘的意思，不過看她的打扮穿着也應該只是一個使喚的丫頭，頂多也就是個小妾。
樂音點了檀香，淨了手，一派閒適的坐在那張琴的後面，指尖落下，流出幾個音，絲毫不比都城第一才女沈初玉的遜色，要說天外有人還真是一點不錯。
琴音自然縹緲，天翊不知不覺間也入了神，一曲罷，樂音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看着天翊的神色。
低頭微微笑道：“公子，不知樂音這一曲如何？”
天翊轉頭道：“姑娘乃琴音大家，是天翊有幸了。”
“看公子通身氣派應當不是我城中之人，樂音有幸得見過一二軍中領兵之人，公子和他們倒是像了幾分。”
天翊轉頭道：“姑娘不妨說說哪裡像，又哪裡不像。”
“公子身姿挺拔應當是軍中之人，眉間帶着幾分嚴肅應該不是什麼小兵卒，前日聽身邊的幾位說起都城裡幾樁事，樂音猜公子應當是從都城過來的，可對？”
阿玉站在一邊看着這姑娘的神思，沉穩中帶着幾分俏麗，言語間夾着水鄉獨有的味道，可真是個妙人。
她眯了眯眼睛，接過那女子的話：“姑娘說的確也對了幾分，不過我們不是從都城來的，我家公子是看此處風景甚好這才帶着我們出來玩兒的。”
樂音打量了一番這小丫頭，阿玉眼中卻不見半分的退縮，擡眸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位公子，那公子臉上竟沒有半分不悅，這難道就是大戶人家的小丫頭？可以肆意打斷主人家的交談？
“公子，樂音還不知公子身邊的這位是……”
天翊正要說話，阿玉截斷道：“不過我家公子身邊伺候的。”
樂音調整了臉上的表情，又道：“再過幾日便是城裡的花燈節，那小女子可否邀公子一同賞燈？”
阿玉嘻嘻笑了，回頭看着自己的公子，一口替他應下了：“多謝小姐，我家公子自會赴約。”
天翊聽了低頭去看她，眉間一皺半句話沒有留下，轉身走了。
阿玉一路小跑跟在天翊的身後，前面的人走了一段，突然停在鬧市上。
身後的阿玉悄悄的吐了吐舌頭，將軍轉頭一臉鐵青的看着她。
“公子。”對面的人卻眼睛一彎，笑起來。
阿玉幾步走上前腳尖一踮，在他的臉頰上親了親。
將軍眉眼一挑：“就這樣？”
阿玉再次踮起腳，在天翊的耳邊輕說：“那小姐看上我的公子了。”
天翊皺眉看她，“那你還胡說什麼。”
“那麼美的姐姐，自然是讓公子多看幾眼。”
“胡鬧！”
晚間，在四面臨水的閣樓上，阿玉剛剛沐浴過，一出來便被天翊抱了個滿懷。因人剛從熱水裡出來，又是南方，天氣炎熱，阿玉整個人都泛着一層薄紅，她的皮膚又白，養了這兩年更是嬌嫩，天翊的鼻尖蹭着阿玉的臉側，口鼻尖都是溫香軟玉，阿玉讓他的氣息擾的滿身都是癢意，人在懷裡出了一層薄汗。
將軍低沉黯啞的聲音傳進耳朵：“叫相公。”
倆人緊挨在一處天翊的任何變化都讓阿玉的心一緊，沉沉的聲音就像是一把錘落在阿玉的耳膜和心頭上。
將軍又道：“叫相公。”
“……相、相公。”
“嗯，夫人。”
夜色如水，芙蓉帳內滿是春情。
……
“公子，過幾日……”
“叫相公。”
“……相公，你要去花燈節嗎？”
天翊緊緊抱着懷裡的人，抓着她的手指來回把玩兒，聞言笑了笑，“如何去，夫人的醋罈子都翻了相公我不得先扶扶？”
“……我沒有。”阿玉的眼珠亂轉。
天翊的手伸進了被子，阿玉的臉又紅了，開口正要再說，卻被公子緊緊的堵住了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