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速不達

當酒宴接近尾聲時,廳堂上已是杯盤狼藉,賓客們都有幾分微醺之意。這時蘇忿生道:“諸位大人,我已命人收拾了幾間客房,今夜就請諸位在別苑內屈就一晚,待到明日再走不遲。”

虞夢延是個吃不得苦的人,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道:“蘇侯大人一番殷勤之意,可謂是細緻入微,寡人卻之不恭。”莘甲和周昌見虞夢延已經同意,也不好再過多推辭。散席之後,蘇忿生命府中僕役將賓客們引至各自房內歇息。

周昌一家到了客房後,發現房內沒有臥榻,只在地上鋪着兩套被褥寢具。周昌心想:雖然沒有臥榻,總好過在外面宿營,也就不要太過求全了。於是他問那領路的僕役道:“勞駕,我這一家有四口人,敢問這房中可還有多餘的寢具麼?”

僕役恭敬地答道:“大人,這間房內止有兩套被褥,不過旁邊還有一間客房空着,小人這就去將空房的被褥搬過來。”周昌不願給蘇府的僕役多添麻煩,便說:“不必了,你就帶我這兩個孩兒到空房去睡吧。”那僕役心說這倒是省事得多,忙躬身應道:“唯,唯。二位公子請隨我來。”

週考二人拜別父母,來到相鄰的客房內,週考正要寬衣睡下,周發卻說他要小解。週考在房內看了看,沒有見到尿壺,只好帶着周發從房中出來,打算去茅房。可是周發出了房門,見四周漆黑一片,他們兩個又沒有火把照明,周發就害怕起來,說什麼也不肯走遠。他見屋前栽着一棵大樹,便道:“大哥,我就在這樹下解手吧?”

週考心想這可是蘇侯家的別苑,在內庭中撒尿未免不妥。可是周發年幼憋不住,不等週考答話就自己跑到最近的一棵樹下,週考無奈,只得在一旁替他把風。等周發解完手,二人正要回房時,忽然見到有人從北房的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打頭的那人手中舉着火把,依稀便是夕月;後面跟着的兩人,雖然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週考猜想那定是妲己和晨星。週考怕被她們看見,忙拉着周發躲在大樹後面。

周發從樹後探出半個腦袋,眼見三人繞過了北房,向屋後走去。他問道:“大哥,妲己小姐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她們要去幹嘛?”週考道:“你看清了麼?真是妲己小姐嗎?”周發點了點頭,週考也和他一樣全無頭緒。周發又道:“不如我們悄悄跟着她們,去看看究竟?”

週考大驚,心想:之前我不過是無意間與妲己小姐相遇,結果都險些被蘇侯大人問罪。若是故意去刺探妲己的私隱,被人發現那還了得?因此他說:“這可使不得!我們還是趕緊回房休息纔是。”

周發這個年紀好奇心最盛,哪裡肯回?不管週考如何規勸,他就是死皮賴臉地纏着要去。週考只有嚇唬他道:“你不是怕黑嗎?那屋子後面黑咕隆咚的,小心有妖怪出來吃你。”可週發只是怕黑,卻不怕人,他也明白妲己等人去的地方,並不會有什麼妖魔鬼怪。他說:“大哥,現在這院裡也沒什麼人走動,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我只遠遠地看上一眼,然後就回來。”

其實在週考的心中也想看看妲己她們在做些什麼,因此他道:“是你說的,只看一眼就回來,到時候可不許耍賴。”於是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北房的挑檐下,遠遠的跟在妲己等人身後,直至進入莊園的後院中。

這後院倒不算很大,院內沒有任何高大的樹木,只栽種着一些海棠、忍冬之類的灌木。週考不敢太過逼近,彎着腰藏在樹叢後面,透過樹冠向內張望。妲己等人走到院子中央,夕月用火把點燃了一支庭燎,院裡頓時亮了許多。只是如此一來,週考更加擔心會暴露自己行藏,緊張得手心裡直冒汗。

周發卻全無這些顧慮,反而伸長了脖子,瞪大了雙眼,唯恐錯過什麼有趣的事情。他看見夕月向旁邊走了幾步,逐個將院中庭燎全部點燃。周發這才注意到,在院子當中有一個圓圈,圈內是經過夯實的硬土;有八支庭燎均勻地分佈在圓圈周圍,每支庭燎的下面都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妲己站在圓圈中心,擡頭仰望夜空;晨星則在她身邊,左手拿着一塊圓形木板,右手握着一支極短的銅匕。

周發小聲問道:“大哥,那地上畫的都是些什麼符啊?”週考往地面上看了看,對他說:“那可不是什麼符,那叫八卦。我以前在父親的房裡見到過。八卦的卦名是乾、坤、坎、離、巽、震、艮、兌,每一卦都有各自的意義,分別對應着天、地、水、火、風、雷、山、澤等不同事物。”

周發沒學過八卦,也不知“乾坤坎離”到底能不能吃,於是問道:“這八卦是幹什麼用的呢?”

週考撓了撓頭,答道:“其實我也不太懂,只知道大概是用來卜卦問筮的。”

“那妲己小姐她們現在是在算卦嗎?什麼叫問筮?”

週考被他的連番追問弄得不勝其煩,便說:“我也不知道,你別說話了,自己好好看着吧。”

周發討了個沒趣,只得緘口不言。這時他見妲己不時用手指向天空,一面對晨星說着什麼。周發離得太遠,聽不清楚具體內容,但是他注意到妲己每次說完話,晨星便用短匕在那木板上刻下一個印記。

週考也擡頭向天上看去,此時夜空中月色昏黃,在雲層中時隱時現,大部分的星星都被黑雲遮擋,只有一部分最明亮的星辰會從雲層的間隙間顯露出來。只不過此刻月亮正位於南方,而妲己卻是面朝着正北方向,顯見妲己是在觀察星象。

過了一會,妲己轉過身來,面朝着“艮”卦,同時用手指向東北方向的星宿,晨星依然按着她的指示在木板上做着標記。週考忽然醒悟,自言自語道:“原來這地上的八卦是用來判定方位,幫助妲己小姐確定天上星辰的位置。”

周發聽到週考的自說自話,納悶地想着:這些星星看來看去不都是一個樣?妲己小姐做這些事到底有什麼用處?他既無法理解,不久後便覺得索然無味,對週考說道:“大哥,我們還是回去吧。”週考雖有些戀戀不捨,但他見到妲己已經轉向了東方的“震”卦,心知若過一會等她面朝南方時,再想走可就走不掉了。想到這裡,他急忙帶着周發悄然離去。

第二天一早,虞夢延約了莘甲、周昌一起來向蘇侯辭行。三人來到北房前,見臺階下一個老僕正在打掃庭院。虞夢延上前說道:“敢問蘇侯大人可在房內?我們特來向蘇侯大人告辭,煩請代爲通報一聲。”

那老僕應了一聲,當即進房去稟告蘇侯。沒過多久,蘇忿生便走了出來,說道:“三位大人,這麼早就要動身了嗎?”

虞夢延道:“正是。眼看商王即位之期已近,還是早些到朝歌爲好。不知蘇侯大人預備何時啓程啊?”

“晚輩本來也打算今日動身,只是舍妹昨晚夜觀天象,推算出今日可能有雨。她還特意囑咐,讓我留三位大人在別苑多住兩天,且等雨住之後再走不遲。”

周昌擡頭看了看天,見半空飄浮着一層薄雲,東方旭日初昇,耀眼的陽光從雲層中穿透出來,照得空中霞光萬道。他想:這樣的天氣不像是馬上要下雨的樣子,爲何蘇侯的口氣卻如此篤定?

莘甲回想自打離開虞城後,連日來天氣都是陰晴不定,就算有雨那也並不稀奇。更何況這時節雨勢通常都不大,如果因爲一點小雨就耽誤行程,那以後還談什麼領軍作戰?於是他說道:“多謝大人好意,只是我和周昌大人確有要事在身,須儘快趕往朝歌。又豈能因些許雨水便裹足不前?”

蘇忿生點了點頭,又問:“不知虞侯大人意下如何?”

虞夢延也在心中盤算:現在正是陰雨季節,一旦下起雨來,一兩天內未必能停。倘若這場雨竟連着下個四、五日,難道要一直留在別苑不走?所以他也說道:“此地到朝歌並不遙遠,說不定等我們到了朝歌,雨都還沒下咧。就算真的有雨,估計也沒什麼大礙。”

蘇忿生見挽留不住,也不再勉強,將衆人直送到別苑門外。周昌與蘇忿生話別之後,在莊外找到鬻熊,命他拔營啓程。一路上,周昌始終對妲己的預言念念不忘,時時留心着天氣的變化。到了中午的時候,風勢果然漸漸大了起來。虞夢延的隊伍中有舉着旄旗的,這旄旗旗杆上繫着一根犛牛尾,沒有風的時候牛尾是垂下來的,而此時牛尾卻被風吹得四處擺動。

行至小採之時,隊伍抵達了一個叫做懷邑的地方,前面不遠就是蘇城。這時天空中已是陰雲密佈,周昌擡起頭來,忽然覺得臉上一涼,原來是一滴雨正落在他的臉頰上。他不禁在心中讚歎:想不到妲己年紀輕輕,就能準確預知天時變化,真是大有先見之明。

虞夢延坐在馬車上,忽然發現虞閼的衣衫上似乎有雨水之痕,他問道:“閼兒,是不是下起雨來了?”虞閼自己倒沒察覺,他伸出手來感受了一下,才說:“父親,是有些零星雨點飄落,您要不說我都沒注意到。”

就在二人聊天之際,雨越下越大,片刻間虞閼的外衣上已全是雨點,他問道:“父親,要不我們先在此地宿營,避一避雨吧。”虞夢延朝道路前方看了看,說:“前面就是蘇城了,等到了蘇城郊外再宿營吧。”

可是虞夢延的馬車上有容蓋,可說是風雨不侵,而虞閼騎着馬,頭上也沒個遮攔。虞閼怕打溼了頭髮,便取了一個竹簦撐在頭上。這竹簦其實就是一個下面帶柄的斗笠,大概就是後世雨傘的雛形。好不容易到了蘇城外,虞閼的外衣已經溼透了,他趕緊讓士卒們在路邊找地方安營歇馬,這時卻聽虞夢延喊道:“得找個地勢高的地方宿營!”虞閼這才醒悟——這平原地帶,下雨天地面容易積水成窪,時間一長營帳都會浸泡在泥水中,那可就糟糕之極。

他向四周看了看,只有南邊離着大路一里多遠的地方有一片小山崗,虞閼忙對手下將士們喝令道:“快快!到南面的山崗上紮營!”

那座山崗位於田野之中,沒有可供馬車通行的道路,虞國的車隊只能離開大路,緩慢地在野地中行駛。等到了山崗下,虞閼又發現馬車根本無法上去,他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來請示父親。虞夢延嘆道:“你先命人在山上安好營帳,之後我們再步行上山。這些馬車就留在山下,只遣一隊人看守,防範着宵小盜賊即可。”虞閼得了指示,當即遵照辦理。

莘、周兩家跟在虞國車隊的後面,這時也來到山崗下。周昌和莘甲都是久經戰陣,自然明白要在高地宿營的道理,二人各自帶着士卒徒步上山。到了山頂卻發現這上面的地勢是西高東低,而虞國士卒們已經將東邊的一半全佔滿了,莘甲等人只好繼續往上,到更高的地方紮營。

等到將人馬安頓好後,衆人都已是筋疲力盡,隨便吃了些東西便早早睡下。這一夜淫雨霏霏,直下個不停,到第二日上午大食之後,雨勢才漸漸小了一些。

周昌和莘甲在營帳外面轉了轉,見半空中陰雲始終不散,估計這雨一時半會完不了。周昌問道:“我們是今日出發,還是等雨完全停了再走?”莘甲道:“我看還是先問問虞侯大人的意思,再做決定。”周昌點點頭,便和莘甲一道信步向山下走去。

兩人來到虞夢延的帳外,對外面的守衛說要求見虞侯,守衛入內通報,旋即出來回覆道:“大人有請。”

莘甲和周昌進入帳中,見到虞夢延正獨自一人坐在案几旁,單手支頤雙眉緊鎖,臉上滿面愁容的樣子。莘甲忙問道:“虞侯大人,爲何面有憂色?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虞夢延完全失去了平日意氣風發的神采,只是有氣無力地說了句:“二位大人請坐。”然後他才接着說道:“我那玥兒生病了。今天早晨她說自己全身無力、頭暈目眩,我摸她額頭,卻是一直髮燙。現在雖然服了藥,但絲毫不見好轉。唉,這可怎麼辦纔好啊。”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始終不曾擡眼看過莘甲等人,倒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可見他內心此刻已是方寸大亂。

莘甲二人對此都是始料未及,周昌道:“昨日見到玥嬀小姐都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之間病得這麼厲害了?”

“咳,那定是昨日在路上風吹雨淋,受了風寒。玥兒她何曾吃過這種苦頭?我悔不該當初不聽蘇侯之言,若是在他別苑中多住幾日,又何至於此?”虞夢延說到激動時,幾欲垂淚,心中懊喪可想而知。

莘甲二人除了說幾句安慰的話,對此也是無能爲力。虞夢延感慨了一通,這才問道:“二位大人此來,到底所爲何事?”莘甲答道:“我二人本打算與大人商議何時啓程,卻沒料到玥嬀小姐身體抱恙,不知大人……”

虞夢延擺了擺手道:“我是一定要等到玥兒的病痊癒之後纔會走的,二位大人若是有事儘管先行,不用等我了。”周昌想了想,又問道:“玥嬀小姐現在何處?我們想去探望探望。”虞夢延道:“玥兒在她母親帳中休息,我帶你們過去吧。”

狄夫人的營帳就在左近,虞夢延掀開帷幕,領着莘甲他們進入帳中。只見帳內地上鋪着厚厚的毛毯,玥嬀躺在一張大皮褥上,狄夫人坐在她身邊照料,虞閼則在一旁來回踱步。狄夫人見莘甲等人到來,正要起身行禮,莘甲忙小聲說道:“夫人不必多禮,我們是來看望玥嬀小姐的,不要打擾她靜養。”

狄夫人點了點頭,以示感謝。莘甲二人稍稍向前走了兩步,見玥嬀身上蓋着厚厚的毛被,只露出臉來。她面色蒼白,髮絲凌亂地粘在臉頰、脖頸處,顯然是出了不少虛汗。莘甲轉而和虞夢延攀談了幾句,便說:“玥嬀小姐需要清淨調理,我們就先行告退了,前往朝歌之事,且等明日再作商議。”

兩人回到己方營地,將玥嬀染病一事告訴了其餘衆人。姜夫人和太姒認爲應該親自去看望一下,便帶着三個小輩一同前往,陪着狄夫人聊了會天。等到她們回來已經是中午了,莘甲問道:“看玥嬀這病情,不知到幾時方能好轉。虞侯大人說讓我們先行前往朝歌,你們看什麼時候動身爲好?”

姜夫人道:“要不且待明日再議吧。一則看玥嬀的症狀會不會緩和,二則看明日天氣會不會放晴。你看外面的天色,今日多半還要下雨,若是冒雨前行,弄得再有人生病的話,反而不美。”

周昌看了看太姒,兩人對此也並無異議。午後,果然如姜夫人說的那樣,雨勢又漸漸大了起來,衆人呆在各自營帳內,也只能望雨興嘆、暗自發愁。一直到了晚上,週考臨睡前仍留意着外面的動靜,但雨聲淅淅瀝瀝地夙夜不休,誰也不知這雨何時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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