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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人士都在陸續進庭,樑夏雖說是季澤峻的助理,但畢竟不是法律專業,也沒有律師證,只能跟着公公婆婆坐旁聽席。

?書記員開始檢查各項設施是否完備,還有座位前面的標誌牌。

??一切準備就緒後,書記員宣佈:“請當事人、委託代理人按席位就坐。”

??季澤峻在和委託人交談兩句之後便入座和助手整理資料,另一邊的凌百草面無表情地看着手錶,貌似就剩魏翎了。

??說曹操曹操到,魏翎帶着助手進來了,不同於剛剛的凌人氣焰,現在只是面容平靜,摻着點呆滯,老闆羅輝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幸好助手眼尖小聲提醒了魏翎,不然的話可能官司一結束,不論輸贏都要被解僱了。

??姚麗琴突然輕笑了一聲,季項銘和樑夏不約而同轉頭,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輸贏都擺臉上了。”姚麗琴模棱兩可地回答了倆人,其實是她看出了魏翎臉上的妝層次分明,肯定是急急忙忙後補的,眼睛還有些腫,剛剛一定哭過。

??“請大家肅靜,現在宣佈法庭紀律。”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漫不經心地聽着書記員說了不知多少次的法庭紀律。

??一二三四五六過後書記員才宣佈全體起立,請本案審判長和合議庭成員入庭,報告完出庭情況後審判長便宣佈開庭。

??樑夏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不免緊張起來,兩個眼睛瞪得圓圓的,哪像身旁的季項銘雙臂環胸,一臉淡然。

??接下來還是走程序,被告、原告及其委託代理人陳述自己的老底,都無異議之後審判長便以每秒兩個字的速度宣佈了誰誰誰幹什麼工作,當事人有什麼權利義務,原本精神抖擻的人都要睡着了。

??嚴格地按照規矩過了一遍以後,終於到原告陳述了,受害者家屬臉色蒼白,以一種很懇切的態度說明了自己的兒子才癌症二期但突然死亡,醫院提供了病理報告是由於長期服用凌風藥業的藥物所致,且其餘很多服食相同藥物的病人也病情加危。

??後半部分甚至語帶哽咽。

??做生意的都是老奸巨猾之人,從不喜形於色,所以被告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起身,“身爲凌風藥業的董事長,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免痛心疾首,對於工廠我們做了詳細調查,一定會給予受害者合理的交代。”

??正如大家所想,醫院的病理報告以及診斷書全部呈上,鐵證如山,凌風藥業的信譽嚴重受損。

??而被告方卻遞交了藥檢報告和工廠主要負責人的銀行存摺異常說明。

??如季澤峻之前判斷的一樣,魏翎找了替罪羔羊。

??這位主要負責人被宣出庭,警察跟在後面,看來凌百草一查出問題就把他交給了警方,負責人哆哆嗦嗦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季澤峻在獲得審判長許可之後對“替罪羊”進行提問,“請問你的犯罪動機是什麼?”

??“賺、賺錢。”替罪羊說話不僅哆哆嗦嗦還吞吞吐吐,面對季澤峻近距離的質問更加緊張了。

??“你有想過踐踏別人的生命來斂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麼?”

??替罪羊還沒說話,魏翎就起身反對這與本案無關。

??可惜季澤峻從來不跑題,“這關乎到證據的真實,我認爲與本案有很大關聯。”

??果然法官的眼睛是雪亮的,提問繼續。

??“我、我、只想賺錢。”替罪羊在戴罪之前是經過“訓練”的,無論對方怎樣質問,都回答跟錢有關。

??“這麼說來,您應該是個爲錢不擇手段的人,試問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現在會哆嗦成這副模樣麼?不是應該看到這樣的照片都面不改色麼?”季澤峻句句緊逼,突然就把被害者的照片舉在替罪羊的面前。

??“啊!”替罪羊心裡壓力太大,瞬間精神崩潰,魏翎再次起身反駁,認爲原告律師威脅替罪羊。

??“假設終歸是假設,這裡有一份通訊記錄,可以證明凌風藥業的董事長凌百草絕對牽涉其中。”季澤峻把最有利的證據提交了上去,轉身又對替罪羊連續發問,“請問,你是以什麼樣的方式聯絡了國外的這批藥品?聯絡了幾次?成交價是多少?接頭人姓氏名誰?”

??“反對!這是誘導式發問!”魏翎沒想到季澤峻會去查藥品的來源,一時慌了陣腳,只好用這種無力而蒼白的理由反駁。

??“請允許我的證人出庭作證。”季澤峻趁熱打鐵,審判長同意之後,凌琪在一片譁然中走了進來,凌百草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兒,拳頭緊握,青筋暴突。

??“我叫凌琪,女,1991年9月7日生,現讀於O大經管學院會計專業,是被告凌百草的女兒。”旁聽席開始嘰裡呱啦地討論起來,被告的女兒居然幫原告作證?!

??“肅靜!”小錘子敲了敲,衆人便安靜下來,等着看戲劇的一幕。

??“我曾聽到過被告凌百草在房間裡和國外廠商電聯,商定交貨地點在XXX路243號。”凌琪深思倦怠,但還是一五一十地把她知道的陳述出來。

??魏翎更慌亂了,她想不通凌琪怎麼會幫季澤峻,就在這時,季澤峻對證人開始發問。

??“林小姐,請問您與被告也就是您的父親關係如何?”

??“不是很好,我生母過世的早,父親另娶又忙於做生意。”

??衆人又忍不住討論了,這個問題不利於原告方吧,證人豈不是有做僞證的嫌疑?

??“是什麼原因讓您出庭作證?是因爲對父親的積怨麼?”季澤峻繼續一問驚人,按理說這些都應該是魏翎問的。

??“不是,我對父親有埋怨沒錯,但沒有一個做子女的會因爲這樣送父親進監獄,我沒有辦法看着我的父親傷害無辜的人還逍遙法外。”

??“審判長,我的證人說她聽到了被告和國外廠商交貨的地點,而工廠負責人卻說不出任何實質的東西,我要問的就這麼多。”季澤峻問完以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接下來就等審判結果了。

??合議庭的成員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凌琪便退庭了。到此爲止雙方該說的也都說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季澤峻遞呈的證據足夠說明凌百草找了替罪羔羊。

??“現在休庭,由合議庭對庭審質證的證據進行評議後繼續開庭。”審判長又敲了敲小錘子。

??最後的結果如大家所料,凌百草獲罪入獄。魏翎收拾好東西之後就離開了,再多看見季澤峻一分鐘都要窒息。

??羅舒哭得很厲害,怨恨地盯着凌琪說不出話,羅輝摟着妹妹的肩膀離開法院,上車之前對凌琪說了句:“如果你還把我當舅舅,聽我一句勸,再痛苦也不要背叛親人,你已經把你父親送進監獄,至少去道個歉。”

??凌琪突然一陣鼻酸,站不住腳跌坐在臺階上,眼淚啪啪地掉了下來。

??季項銘和審判長是老朋友了,結束之後寒暄了幾句,審判長毫不避諱地誇獎了季澤峻,一旁的樑夏聽着心裡倍兒美,虛榮心大大地氾濫,不自覺地挽住了季澤峻的胳膊,兩人笑着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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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峻啊,晚上全家人一起吃個飯,叫上親家!”季項銘握着方向盤還不忘囑託季澤峻和樑夏邀請親家公和親家母。

??姚麗琴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兒子打敗了前女友,心裡的影肯定是消了一大半,晚上是該去飯店慶祝慶祝,也不管樑夏她爸媽來不來了。

??“知道了,我晚上去接岳父岳母。”季澤峻原本握着樑夏的手緊了緊,感覺得出她淌了不少手汗。

??樑夏微微衝他點了點頭,這還是從北京回來後第一次兩家人一起吃晚餐,她也很久沒見到父母了。

??季項銘偷偷看了一眼後視鏡,兒子媳婦感情好他就高興,爸爸和爺爺在京城心裡也踏實,“車留給你們,我和你媽出去走走,難得心情好放個小假輕鬆一下。”

??姚麗琴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公的側臉,除了晚上,他們很少在一起的,季項銘不論平時週末都很忙。

??公公婆婆真是一刻也等不及就下了車,樑夏看着他們手牽手進了O大不禁感慨萬千。

??“老媽在O大讀的播音主持,嫁給我爸之前在電視臺播新聞,後來曾爺爺不讓她做了。”季澤峻沒立即開車,而是和樑夏聊了起來。

??“婆婆的出身不是也很好麼,爲什麼曾爺爺會阻止她工作啊?”樑夏想不通爲啥婆婆要聽曾爺爺的。

??“因爲老爸很聽曾爺爺的話,老媽不想他爲難就主動辭了職,外婆外公也無所謂這些。”季澤峻難得有這種懶洋洋的神情,笑容也不是以往慣有的鬼魅狀。

??“別動!”樑夏擡起季澤峻的下巴,“這衣服釦子不錯啊!”

??剛剛還在討論公公婆婆的愛情,突然話題就轉到了季澤峻脖子下面的鈕釦。

??季澤峻已經習慣了樑夏天馬行空的腦子,就不糾纏於上個話題了,“我每件衣服都在櫃子裡,你沒見過這件麼?”

??“我特麼天天沒事翻你衣服幹嘛?”樑夏越來越靠近季澤峻的脖子,“我還記得結婚之前你穿的那件衣服的鈕釦,報廢了記得剪下來給我啊!”

??季澤峻回想了一下自己那時穿的什麼衣服,“原來你那次突然靠近我就是爲了看鈕釦?你真的很多癖好。”

??“公公貌似喜歡多啦A夢,我們還真都有奇怪的癖好!”樑夏再一次於無形之中把話題遷回了公公身上。

??關於老爸喜歡多啦A夢這件事,季澤峻已經不想說什麼了。猛踩油門開回事務所,案子結束以後還要及時整理。

??打官司什麼的純屬我YY,有任何問題請糾正,但不要太挑哦,人家多不容易T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