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廳,果然奶奶和婆婆都坐在那裡了。
端亦景坐下座,一旁是楚妍,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爲羞澀,反正低頭不語。只有她身邊的李媽在一旁說話,氣氛怪的可怕,奶奶和婆婆臉色很不好,但是卻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錦瑟也不清楚李媽再說什麼,隔得遠,聽不清楚。走近了卻也懶得去聽,能怎麼說,不就是應該把楚妍扶正嗎?錦瑟只想着自己的事情,端亦景和楚妍真真正正的有了關係,那麼自己就在奶奶和婆婆面前好說多了。
“錦兒見過婆婆和奶奶。”錦瑟彎腰行禮,大紅的褂子格外顯眼。但是,端夫人和端老夫人卻臉色艱難,面面相窺了良久,才說了聲“錦兒,不必多禮。”
錦瑟微笑的謝過,看了看四周,“想不到大家都在,那麼不知道錦兒錯沒錯過什麼?”看向端亦景,“錦兒,恭喜相公。”
“恭喜什麼?”端亦景語氣一怔,兀自問。
“自然是相公和楚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爲妻打心底裡爲相公高興。”錦瑟莞爾一笑,又看向楚妍,楚楚可憐,柔弱嬌妍,一如她的名字——楚妍。大抵男人都愛這樣的女人,而不是錦瑟這樣通情達理的。男人就是要女人有七分嬌氣三分傻氣,有些軟,有些犟,有些調皮,而且很依賴人。只是男人看女人到底能看清楚幾分,而女人看女人爲何就不能假幾分。“同樣也恭喜楚姑娘。”
楚妍想反應,但是,餘光一瞥上座的端老夫人和端夫人,眼淚眼眶打轉,“少奶奶,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和亦景情投意合。做對不起少奶奶的事情實在是情難自禁。我不求名分,只求成爲亦景的女人,和他有一個長相廝守的機會。”
秋瞳剪水,也許是這樣的罷,看書的時候,揣摩了多少次,但是錦瑟無論如何覺得想象之中差了那麼點火候。
只是,好一個情難自禁和不求名分啊!她不求名分,休書都不是讓自己寫了嗎?少奶奶?不是她和李媽私底下都叫自己秦小姐了嗎?
錦瑟笑,“怎麼能委屈妹妹呢,既然,妹妹和相公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妹妹既然都是相公的人了,即使妹妹肯委屈,那麼相公也不會答應的。是吧,相公?”
只是端亦景沒回答,看着錦瑟就像從來不認識一般。
錦瑟也沒打算真正的要端亦景的答案,只是爲了增強氣氛隨口一問的。轉身向奶奶和婆婆,“奶奶,婆婆,錦兒願將少奶奶之位讓給楚姑娘。”
“什麼。。。。。。”奶奶先激動起來。“錦兒,你剛剛說什麼?”
“奶奶,我是說,既然楚姑娘都已經是端府的人了,那麼就讓楚姑娘做端府的少奶奶,這不合情合理。”錦瑟解釋。
“荒唐,錦兒這話是你能說出口的嗎?”端老夫人明顯生氣了,“你是我們端府三聘六禮,八擡大轎娶進來的端府少奶奶,豈能說讓就讓,說給就給。而且你也是我們端府的人,怎麼能說因爲楚姑娘是端府的人,你就說這樣的氣話。”
“是啊!錦兒。”端夫人也到一旁調停。“我知道你不好過,但是,也不要這樣說氣話,關於什麼少奶奶之位拱手相讓的話,不能說。錦兒,你出生大戶人家,想必這些也都知道。”端夫人語氣和善,語言得體。
只是,錦瑟卻是退了一步,搖搖頭“錦兒不是慪氣,也沒說氣話,這是錦兒的真心話。還有錦兒,並不是端府的人。既然現在有了真正屬於端府的人,少奶奶之位錦兒就更不能當。”
這好比一晴天霹靂,打的端家兩老瞠目結舌。像是憋足了一口氣,本來想吐出來,但是被人一掌打得定住了神經。完全不能吐出來,吞下去。
“你。。。錦兒。。。。。。你剛剛說的是真的?亦景和你現在還沒有夫妻之實?”良久,奶奶問。奶奶和婆婆根本就不能相信,尤其是婆婆,他們倆可是相處了那麼久,上一次還要劉總管下了藥,回來也和自己彙報了,說看見了二個一起倒在牀上的。
“是的。”錦瑟斬釘截鐵的回答。
“哎喲!”奶奶一下子坐了下去,握着太陽穴,表情痛苦。
“奶奶,你沒事吧!”錦瑟走了上去,自己爲什麼不說,也是考慮了這一層,不能讓兩老失望。
“可是,你們兩個一直都同房?而且上一次,我要劉總管下藥希望你們重歸於好。劉總管也說,你們倆是睡到了一個牀上的。”婆婆再一次求證,怎麼可能睡在一起幾個月都沒發生事情,而且那晚,亦景還被下藥。
“這可能是要感謝相公對楚姑娘的忠誠了。奶奶,婆婆,你們就成全錦兒吧!”
“不,”端老夫人首先否定,“今晚你和亦景真正的圓房就行。”
“但是,奶奶,其實,我早已自寫了休書。而且相公也已經承認,錦瑟已不是端家人。”
端老夫人和端夫人更不相信,“你。。。你已經寫了休書?何時寫的?”
“去年七月下旬。所以還請奶奶和婆婆能讓錦兒今日回秦府,也好讓錦兒好好和家人過個元宵節。”不在乎多說一次,只要今天能夠安安穩穩,完完整整的走出端家,一切都好商量。
端老夫人已經無話可說,坐在那裡,大呼作孽,作孽。都快入土爲安的人了,結果還要來看着端府出這樣的事情。端夫人也不知說什麼,似乎連阻止的理由都找不到。去年七月下旬就寫了,也就是說錦兒既然這樣委屈的呆在了秦府近五個月。
看來還真的是命格不和,本來以爲,端亦景回來了,事情就會有轉機的。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心愛視如己出的兒媳。手心手背,就希望能好好的相處,好好的幫着端府。但是奈何一切都是妄想。
錦瑟看着兩老,想必她們只能成全了,都到這份上了,至情至理,她們都不會留自己。看來,不管楚妍要的是什麼,至少是給自己創造了千載難逢的機會的。
彎腰,算是告別,再多的話錦瑟也不想說,說多了顯得虛假,自己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端府。
只是,腰板還沒挺直,就聽見端亦景在後面說“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