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是你吩咐我找的藥材。”風鳴立在寢宮中央,一向不愛管閒事的他,不自由主的略擡起頭望向冰絕心正在爲其施針放毒血的女人,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有這樣的能耐,而且……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冰絕心將銀針拔出,爲牀上的女人蓋上被子,然後站起身,走到風鳴身前。
“嗯。”他掃了一眼桌上的藥材,點了一下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略擡起頭:“冷音的傷你處理好了吧?”
“只要休息一個月應無大礙。”風鳴如實的答道,腦中瞬間閃過一絲詫異。
“嗯。”冰絕心微微頷首,“讓她收斂一下也好,她不該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是主人你下手未免也太重,冷音的內力不強。”風鳴想到冷音受傷的情景,對冰絕心有些不滿。
冰絕心因爲風鳴的話揚了揚眉,若有所思的望向他,隨後揚起一抹笑意,“風鳴,我一直覺得你袒護冷音有些過頭了。”
他的笑容中似乎暗藏着風浪,越發邪佞,“別忘了,冷音現在還是我的女人。”冰絕心的話語中透出一絲警告,他不喜歡聽見別的男人過分記掛冷音,至少現在不喜歡。
若是以後有一天他對冷音膩了,或許他會將她許給其他的屬下,可是現在他對她的身體還有着迷戀,所以他……不允許。
風鳴皺起了眉頭,單膝跪地,沉聲說道:“屬下不敢。”
冰絕心輕哼,似乎還想要說什麼。牀上突然響起的異動,“你下去吧”他命令道,並沒有多說,轉身快步走回牀邊。
風鳴退出門外,在關上房門的一刻,他的視線依然投射在冰絕心牀上的人影身上。
他從沒有看過他如此在意過一個人,難怪冷音會這麼不安。腦中浮現出近日來越發憔悴的臉龐,他心中有了決定,爲了冷音,這個女人是活不得的……
夜,一道人影以其絕頂的輕功,輕而易舉的避過四周的護衛,潛進冰絕心的寢宮。
輕微的響動,驚醒了牀上的葉念希,這幾日來,她的病情一直很反覆,可以說一直是陷入昏睡的,今天她的精神好不容易好點,反而睡的很淺,所以即使是極小的聲音也能將她吵醒。
她望向門邊的黑影,一抹清淺的笑意綻放在她的脣邊:“是你嗎?”她不知道救了她的這個男人是誰,直覺告訴她,這樣渾身帶着邪氣的男子不是什麼正派人士,可是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無由來的悸動,自發的選擇了相信他,她不清楚這是種什麼感覺?彷彿她本就該屬於他,這樣的想法讓她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黑影在恍惚之間已來到牀前,窗簾猛的被掀了起來。
不是他,葉念希一驚,眼前的男人爲何一臉殺氣的瞪視着她,她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他,她甚至不認識他。“你是誰?”
風鳴望向牀上的女人,冷冷的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因爲你已是個將死之人,知道了也沒有用。”風鳴不願意浪費時間,冰絕心隨時都會回來,他舉起劍對準她。
葉念希恐懼的縮向牀角,全身發顫,“你……”她害怕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風鳴揮劍的手在空中一滯,是他的錯覺嗎?爲什麼剛纔會覺得,這個女人的身上有冷音的影子,仔細一看,她雖然不及冷音的明豔美麗,但真的和冷音有幾分神似。
葉念希趁他分神之際,從牀邊滑下奔向門口,身體的虛弱讓她走幾步也很難,她費力的移動腳步。
風鳴回過神來,反手一揮劍。
葉念希的背部傳來劇痛,她向地上倒去。
一雙結實的手臂攬住了她下墜的身體,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悸動,她知道是他,終於放心的閉上了眼,暈了過去。
冰絕心點住了她的幾個大穴,餵了一顆藥到她的口中。然後擡起頭,眼中浮現的是令人畏懼的森冷光芒,讓人從心底滲出寒意。
風鳴毫不畏懼的正視着他,握緊了拳頭,靜靜的等待他將會承受的懲罰。
如電光火石般,風鳴根本來不集看清冰絕心的動作,他的胸口已受了一掌,身體飛向牆角,重重的撞在牆上,牆面瞬間出現幾處裂痕,可見這一掌的力道所用的內力有多大,風鳴的口中噴出大口的鮮血,他按住胸口,踉蹌的想要站起身,可惜力不從心,只能頹然的倒在牆邊。
冰絕心冷冷的看着他,“風鳴,你做事一向衷心謹慎,不該犯這樣的錯誤。”
冰絕心微眯着眼,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之後,“你不會與人結仇,這是冷音的意思?”他的語氣中透着一絲肯定與了牾。
風鳴艱難的開口,“不關冷音的事,是我自己看不慣主人如此看重一個不明來歷的女人,怕她會威脅到冥魂殿……”他有些急切的解釋。
冰絕心毫無波瀾的黑眸冷冷掃過,凜不可犯的氣勢讓風鳴不敢在往下說。
“你以爲我會相信這樣的理由嗎?”
冰絕心抽出腰間的劍,直接揮向風鳴,快的讓風鳴避不開,左手被劍所傷。
風鳴咬緊了牙關,即便是他,也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疼痛,他的左手已無法動彈。
“你的左手,是我對你的懲罰,如果你敢再傷害這個女人,我就要了你的命。”
冰絕心的語氣是冷淡的,卻同樣透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冰絕心望向風鳴那不太在乎的臉,“然後要了冷音的命。”
他知道冷音纔是風鳴的弱點,所以他會好好的利用他的這個弱點。
果然,風鳴驚恐的擡起了頭。冰絕心輕哼:“今天的事,我定會讓冷音得到該有的處罰。”他將葉念希攔腰抱起,走了出去。
風鳴的意識漸漸模糊,終於失去知覺的倒在了地上。
“你失敗了?”冷音推開風鳴的房門,大聲的質問道。
風鳴虛弱的靠在牀上,看見來勢洶洶的冷音,低垂下頭,“對不起。”
冷音的臉上浮現出惱怒,對着牀上的風鳴說:“你未免也太沒用了吧!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殺不了?”
“對不起。”面對冷音的奚落,風鳴只回以三個字。
“你……”風鳴這麼縱容的任她罵,反而讓冷音有些說不下去。她氣結的哼了一聲,不再談這個話題,眼神飄向冷劍的身上:“你的胳膊怎麼了?”
風鳴揚起一抹苦笑,他的左手已被夜殘心所廢,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冷音裝作生氣的撇了撇嘴,“你真是個木頭,看你傷的這麼重,內傷我是看不出來,你的左手都有些化膿了。枉你還是學醫的,不上藥怎麼辦!”
冷音的眉頭緊鎖,她不喜歡這麼頹廢的風鳴,風鳴該是傻傻的酷酷的陪在她身邊、縱容她所有任性的風鳴,即便她有時很蠻橫的利用他對她的縱容,可是她心裡明白風鳴是真的對他好。
可惜她的心已完全被冰絕心佔據,沒有其他人的一席之地,所以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她可以犧牲掉任何人,包括風鳴,讓他幫她殺了那個女人,她清楚感即使是風鳴被抓也絕對不會供出她來。
她承認她是一個很狠毒的壞女人,可是看到現在的風鳴,竟然讓她那冰封已久的良心隱隱作痛。
“好不了了。”風鳴喃喃的說道,無關痛癢的語氣彷彿那隻手不是他的。
冷音的呼吸一滯,一時之間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風鳴的意思是……
冷音咬緊了脣瓣,第一次爲自己的所做有了後悔的感覺,心底泛出一絲心疼。她走向牀沿,伸手輕握住風鳴的左手。
風鳴望着她,有些心疼,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在冷音的眼中看見了那麼一點對他的在乎。
冷音的眼微微泛紅,快速的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瓶,輕輕將藥灑在傷口上,然用她的絲巾綁住傷口。
“對不起。”她低低的說道。
風鳴輕笑,笑的有些落寞,“只要你記得我的這隻手是爲你而失。”
冷音的動作一僵,隨即站起身,“我去給你熬藥。”她快步走了出去。
她決定了,即使自己的心裡住着冰絕心,但是她從現在開始,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到風鳴!